蕾雅遇到幻象已经过两个星期又一天。
至从那次骇人的场景后,蕾雅总会不自觉的去回想。
从尸块与血渍奔放的排列组合,到后来的骤然消失,虽然不到2分钟,很明显到让蕾雅觉得这是故意的。
但是蕾雅就是想不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蕾雅在这段期间,曾两度重返现场,却总是铩羽而归,啊不…应该是几乎铩羽而归吧?
蕾雅在第一次到现场得到的推论是:马克提到的流浪者极有可能跟这件事有所关联。
因为遇到这诡谲的事情时闻到了刺鼻的味道,而回到到现场的时候是三天后,那里依然残留着那股刺鼻味,只是不如以前浓罢了,离开十字巷去找马克时,蕾雅总算想起来了,那是松香水块特有的味道。
而在第二次回到现场的时候,蕾雅有种鸡皮疙瘩的感觉,感觉上像是被人盯着看一样,所以蕾雅并没有大的搜查。
这些事情蕾雅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尤其是米莎与爱丽丝。蕾雅最亲的人只剩下米莎、爱丽丝与布布库里的人们。
将这些推论,实际遇到的情况总结后的蕾雅确信着,有人设下陷阱在等着她。
正因为是陷阱,为了保护最亲爱的人,蕾雅倔强的做第三次的重返现场,那便是今天,也就是4月23日,橙。
这次,蕾雅特地带了她自保的‘武器’。虽然蕾雅看起来很轻松,但是出至于本能的觉得有事情会发生,微微皱起的柳眉跟微微抓着袖口的左手便可以看出来她有多么的紧张。
蕾雅看着十字口没有瑕疵的地砖路面思考着。
时间静止般的沉默,地面如此回答着蕾雅。跟七年前一样,一切都消失了,完全的抹平。
即使知道是幻影,即使第三度到了这里,蕾雅还是不禁一阵哆嗦。
忘了说,蕾雅也曾一度怀疑过马克,可是不到30秒便吹散了这个想法。马克不可能是那种刻意留下证据的人,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因为马克根本就不会幻影魔法。
“(是为了诱导我?还是意外的?是针对我的?还是……)”
蕾雅不停的加速思考,也不断冒出了许多假设,就像加速成长的桦木一样,开枝招叶后不断的修剪,想找寻出最正确答案。
“(如果针对我的话,七年前到现在有的是时间。而且,都三次来到了这里,也许真的像我想的,只不过是某种恶劣的恶作剧吧。)”
蕾雅喃喃自语地摆动奶油色袖口。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阿!‘剃刀’(Razor)!!!”
蕾雅向天空撒出藏在袖子里的武器,几张银色的纸片。
不是普通的纸条,是蕾雅写的咒文卡。纸卡爆发出强力的气流,分割着蕾雅的上空,并且对墙壁留下了无数深邃的怒意。
伴随无数紧绷的铁丝线因断裂产生的簧音,比人类血夜还要更加暗沉偏紫的液体与羊毛布片像雪花般的落下。
“嘻嘻嘻,这时候应该说好痛还是好厉害?”
出现在四楼的雨棚上的是一名全身包住的流浪汉,已经因为褪色而略微反白的风衣,风衣上有着多处的切口,而那种红褐色的血夜正不断的浸湿着风衣,甚至有几滴鲜血滴到地面。
这个流浪汉,正露出扭曲的笑容,杂乱的头发、凹陷的眼窝、枯槁如树枝的手指,极度的病态。
而枯树般的手正提着一只小猫,小猫似乎因为恐惧而战栗着,却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嘛,还是说好疼好了?”
“……”
“怎么不说话呢?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吧?我可是很痛的哦。”
“你丫从刚刚开始就在那边自言自语做什么?”
“嗯?”
“我说你在自言自语什么?你这家伙是谁?又是什么恶趣味,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这个嘛,可不是玩笑哦?我是真真正正杀了一个不长眼的上班族。要说的话是就地取材吧?杀了这个男人在录下尸体的幻影,就是这样。”
“……啊?”
听着流浪汉轻松的口气,却说着恐怖的事实,不禁让蕾雅震惊,就如同字面所说的一样,张口结舌。
“说了应该也无妨吧?就跟你稍微说明一下好了,我们有点事情想去调查库里,但是库里这个老头却意外地机灵。”
“……”
“因为你那亲爱的老头太机灵了,所以我就打算拜托你,来协助一下我呢。”
“什……什么?”
“稍微的操控那个胖子给你一个消息,在用那种根本连欺骗都算不上的手段给你卷入这个事件。流浪汉露出了獠牙的微笑。
“你,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这家伙别给我太嚣张!”蕾雅武装着心跳剧烈的自己,努力的想取得对话的主导权,却陷入了词穷的窘境。
“嘛,本来还多设计了几个小小的谜题,才能让你上钩,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掉进来了呢,真浪费了我那些点子了”
流浪汉过耳不聪地自说自话,将小猫提到眼前看着,手指轻轻滑过发抖的脑袋,直到眼窝附近,陷入。
嘶啊啊啊啊啊啊!!!
不敢反抗的猫如今像触电一样的不断用爪子用力刮着流浪者的左手,流浪汉却丝毫没有感觉的看着染着血的眼球。
蕾雅惊骇的看着。
被用手叼着的小猫渐渐的不再挣扎,最后四肢垂下,身体绒毛随风吹动的样子格外地骇人。
“说到哪里了?对了,为了让你注意这件事,还特别留下了那胖子店里常用的松香块呢”
流浪者以用自豪的语气一边随意丢下猫尸,一边拿出了剩下一半的松香快丢到蕾雅脚旁。
这只小猫,最终是在重力的帮助下化为肉酱告终,而流浪汉也在‘啪哒’的声音说微微地说:“一切,都在掌握中哦”
流浪者那深邃的绿色眼瞳所蕴含着的冷漠穿透了蕾雅的皮肤,牢牢地锁住了她。
“嘛……怎么那种表情啊?放心啦,我们的目标可不是妳哟?不过妳不单单是库里的人,而且似乎跟‘米莎’有所关联,还很亲密的样子,是吧?”
咻。
流浪汗的耳际与发丝被削了些许。
蕾雅指着流浪汉:“你到底,是谁?”
手指有些颤抖,却被意志征服。
“(这家伙的目标不只是库里,还有米莎姐姐?我们被监视多久了?)”
流浪汉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你是在想我怎么知道妳跟米莎有关联吧?嘛……听过莱恩吗?”
“……”指着流浪汉的手停止颤抖
流浪汉看着蕾雅沉默的样子,渐渐的也收起笑容:“你,可真无趣,所以我不说了。等妳的名字成为石碑上的一员之后,你在好好问它们吧”
蕾雅没有听到流浪汉说的话,只是发现心中有一股呼之欲出的情绪正在燃烧着。
很愤怒、很生气。
“这…算什么”
垂着的左手握拳。
“我…”
可爱的大眼睛里有着快满溢出来的怒意,这个名为愤怒的薪材,正在疯狂燃烧着蕾雅的思考回路。
“我不知道你监视了我多久,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不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我只知道你非常的欠扁!”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好好感觉一下四周吧。”
流浪汉跳了下来,准确来说是降落了下来,朝着蕾雅走过去。
嘣!!
猛烈的魔法炮弹擦过了流浪汉的脸颊,随后流浪汉的身后响起了沉闷的悲鸣。
“(怎么会…这个距离……而且刚刚不是才……)”
蕾雅愣住了,还注意到了一件事,眼前的流浪汉身上一点割伤都没有、包括风衣也安然无恙。
“还不懂吗?”他继续说,却传不进蕾雅的耳里。
“(快动啊?快一点动啊!!!)”
蕾雅像是石化般的定住,应该接受某些指令的双腿,这时候却像失去机能般的耸立着,不对,是被迫失去机能似的。
流浪汉走了过来,蕾雅突然间地觉得眼前的世界似乎开始转动,感觉自己正被人用力摇着。
不仅如此,连流浪汉的声音也变的有点虚幻:“放心,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现在还不会让你任何出事。只是要麻烦你一下协助一下我而已。做为‘杜库’ (Dooku),我可是很有原则的哦。”
蕾雅最后的意识,是撕裂自己皮囊、风衣的人,虽然很模糊,但是依稀看到的是紫肤碧瞳,似乎比自己还要矮上些许的男人。
眼前一黑。
接着,流浪汉与蕾雅消失在寂静的暗巷中。
过了一段时间。几分钟也罢,几小时也罢,总之蕾雅感觉自己漂浮在黑暗中,有点温暖有点寒冷;想醒来又不想醒来。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是在梦中。
蕾雅一边这样想一边尝试着挪动她的身体,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见了布布库里,这让她更加确信这是意识梦。
静静的看着布布库里,然后注意到大庭院的山丘上,有三个小孩正躺那里。
西瓦、爱丽丝与她自己。
正当她想伸手的时候,她醒了,梦被夹杂砂与咸味的风吹散了。
映入蕾雅眼帘的是一片白皙沙滩、陆生珊瑚、翡翠般的海洋与椰子林。
可蕾雅无暇赞叹,因为醒来的同时,她感觉背后粗糙的触感以及双手被夹在其中反绑着。
蕾雅轻轻咬疼自己的腮,微微的疼痛将恍惚的精神强迫性的集中起来。
看着远处贝海城的灯光,蕾雅微微的拨弄着手腕,虽然是预料中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皱眉,因为感觉袖口中的纸卡,似乎被全数销毁的样子?
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的蕾雅,焦躁的堪比热锅上的蚂蚁,说白了是因为心底有两个期望,一个是期望米莎会发现她被绑架,心底的另一股期望是希望米莎不要来救她。
归根究底的原因,是在距离蕾雅不远的地方,面向海洋单膝跪着,自称杜库的矮子。
流浪者似乎背后长眼似的慢慢起身走了过来,明明很瘦小却异常的压迫着蕾雅的内心,就像某种自己所惧怕的事物就在眼前一样。
他摆出虚伪的笑容说:“真的是刚刚好呢?”
早以知道蕾雅醒来时间的他,只是想多看看这眼前随时会因他而凋零的艳花。
“呼呼,回归正题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山卡’,如你所见我不是人类,而是紫肤绿瞳的杜库族。”
蕾雅沉默地回想起前阵子有关于杜库种族的说。
杜库族既是亚人也不算亚人,体型只有人类的一半身高,也许跟有点佝偻的身躯有点关系。
不仅如此而已,它们的皮肤呈现了特殊的紫色或者灰紫色,眼瞳也不同于人类的红色,是碧色的的,因此有人称作侏儒或者地精。
杜库族,拥有着高度的魔法亲和力,而且对于科技也拥有极强的运算能力,这也许是为了弥补了先天上不足而产生的演化结果。
“唉,那就请妳告诉我妳对米莎跟库里的所有情报吧。我这个人不是什么擅长对话的善类,当然也不喜欢循规蹈矩的拍拖。”他将声音压低,从语气中无论是不悦还是无法说出的情感,总之绝对是不怀好意。
“你觉得我会说吗?”蕾雅眼带嘲笑,伴随着细微的颤抖。
即使如此,山卡也没放过,毫不犹豫的将獠牙刺了进去,就像曾经预演过一样。
他说:“不会。”
“咦啊……!”
不知何时近在眼前的侏儒,紫色的眼睛盯着自己,同时一阵强烈的痛觉从右臂传来,并且感觉到一阵暖意与冷意,令蕾雅再次感到一阵恐怖。
山卡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钉入蕾雅的右手臂。
痛觉告知蕾雅事实后,剧痛更加地蔓延过来,就好比脚趾一阵微痛,解开鞋子看到流血后才觉得特别地痛一样。
如此地痛楚,蕾雅闭上眼睛,任凭不争气的眼泪,从蕾雅的脸庞滑落。鲜红血夜顺着雪白色的肌肤留到指尖,随着引力滴落沙地。
而充满恶意的光芒没有穿透骨头,而是轻轻的触碰到后便慢慢抽离,就像打招呼一样。
“所以需要来点手段,虽然说最后你还是得死,不过看我的心情跟你的表现,或许能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只是加害者对被害者的口气,却有着催眠般的效果。
“……”蕾雅蠕动着嘴唇,原本红润的双唇,因为海风中夹杂着恐惧而失去血色。
咬着牙,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导致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眼中的米莎姐姐,只是个每天玩乐、喜欢吃煎饼看糟糕刊物的精灵修女。”
“煎饼?糟糕杂志?你这是在说笑吗?”山卡,这个身为杜库族的流浪者用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着。
“是真的。”
面对如此的蕾雅,山卡反而沉默了,从语气、眼神上看,山卡不认为蕾雅是在说谎。
“从我小时候认识老头跟米莎姐到现在为止,一个是爱发脾气的老头子;一个是成天爱妄想的色色修女。”一句一句的说着,不像被害者的立场,反而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对了,要说的话,姐姐她是我看过最没气质最贪吃的修女。”
山卡嗔了一声,正动起杀机的时候,被蕾雅一声语重声长的“但是—”所打断。
“她是照顾我20年的姐姐,,对院长有什么企图也好;对布布库里有什么意图也罢。对,说我固执也可以,这所孤儿院是我的家,而米莎是我的姐姐。所以即使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山卡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居然有这么坚定,不禁的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了些许的惋惜与赞赏。
“真令人惋惜的演讲。”
山卡的匕首慢慢举起,散发着微微的寒芒。
这么样的一个勇气,让山卡决定使少女迅速的死去。而蕾雅闭上了眼睛,等待终结的到来。
然而—
刺破皮肤,**肺叶的冰冷触感却迟迟的没有到来,甚至让蕾雅以为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微微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山卡正看着碧绿色的海洋。对魔法敏感的杜库族,此时此刻,感觉到了某种波动。
“这是什么样的魔力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清澈啊”山卡与刚刚判若两人,带有点陶醉的看着海洋的方向,如果仔细的看,或许能够看见有一个小小的漂流物。
“(这是怎么回事?)”蕾雅因为暂时的得救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发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山卡会这么说?
“给你的机会好了,在我确定那是什么东西之前,如果回心转意的话,我就不杀了你哟?自己好好的考虑吧。”加害者愉悦的口气就像隔天要去远足的学生一样。
山卡收回了匕首,带着雀跃的脚步。
虽然态度的转变太突然,但不代表能活下去,既然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去改变,这是蕾雅的作风,所以蕾雅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只不过多了一丝逃生的希望。
因此,潺潺的鲜血从刺痛的手臂上留下,不尽快包扎,或者用魔法治疗伤口的话,以后肯定会留下难堪的疤痕,蕾雅也视若无睹,反而利用了她的鲜血流过肌肤,来滋润自己的手腕,好让自己的手腕能够抽离绑住自己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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