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提起来大概都会涌出一些温馨美好的词汇的吧。
像是温暖,爱,归宿,亲情,港湾,舒适,休憩,安慰等等诸如此类的词汇。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相信如此或许就是真的如此。
即使有误会也一定能解开,
即使有裂痕也一定能够重构,
即使吵架最终也一定能和好,
打骂什么的只是爱的体现,
逼你努力往上爬也只是为你好,
父母什么的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
父母做什么都是对的,
父母什么的最伟大,
父母什么的和神一样值得尊敬,
不听从什么的是不孝,
不孝的人是低劣的,
不孝什么的无耻下流,
等等诸如此类的美化,优化,甚至彻底分解再重新构成。
这种想法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应该说是崇高的,值得尊重,值得赞赏的行为。
不好的是将这些想法泛化,适用于一切人类,不,也并不能说是一切,至少是大部分人类。
给我差不多一点,给我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和父母关系不好的人类是存在的。
逼你往上爬,只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好过一些。
棍棒之下出孝子,也不过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杀人犯的儿子去杀人,那样的父母依旧是值得尊敬,值得孝顺的吗!?
家庭暴力······
或许会有人觉得我说的太极端,太少数了。
但在这个世界上,与暴力等同,甚至更严重的行为要多少有多少。
比如说践踏孩子的自尊,
比如说精神上的扼杀,
比如说培养孩子的依赖性,
再比如说,
口口声声说着为孩子好却完全不考虑孩子的心情,
那样的东西根本就是为了自己。
那样的东西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
那样的东西不过是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而已。
那样的东西,
不是为了孩子。
在成为父母之前,首先是普通人。
而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明显被标出来的善人,犯罪者,最可怕的就是普通人。
在这里我引用夏目漱石的一段话,在这点上来证明我是一个文科生。
‘世人不会有像坏人模子里刻出来的坏人。平时都是好人,至少是普通人,而到了关键时刻,就摇身变成了坏人,所以才可怕。大意不得的。’
这样一想,能够认为父母是世界上最好,最亲,也是最值得尊敬,最值得孝顺的的人。一定是,十分幸福的孩子吧。
下了公交车之后,又在那附近的公园徘徊了一阵,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区中夏季的绿叶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也显得格外暗淡,在明州市听不到叽叽喳喳的鸟叫或者蝉鸣,有的只是滴滴喇叭声,以及公交车的广播,‘**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携带好随身物品,开门请当心。’再有至多不过是发动机启动的嘟~的声音。但即使是那些声音,在这个并不临街的楼栋里,也显得十分微弱了。
这里距学校的距离,这个嘛,坐公交车的话也就十分钟左右吧,但是考虑到等公车的时间以及上车前后走路的时间,所以在上课前提前二三十分钟出发是较为妥当的。
我家是三十四层的高层公寓,而我家则是在第二十六层,并没有拥有值得夸耀的面积,但也称得上是小康的生活水平。本来是这样,本应该是这样。如果父亲不病倒,母亲不信什么拜圣母教的话。
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晚饭材料打包带走后,我登上了前往二十六层的电梯。
我拿出钥匙,打开了双层防盗门的锁,推开门,然后象征性的说了一句,‘我回来啦。’
当然,这是不会有任何回音的一句话。
一直以来卧病在床的父亲当然不会回答我,不,或许因为呆在较靠里的房间中,连听到都没有听到。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听到了,大概也没有回答的气力吧。
而母亲则是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分昼夜的进行着‘修行’。母亲本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族,爱说笑,但说起话来不得要领,由于时代的原因,母亲仅仅是大专毕业,但即使如此,在同时期毕业的人当中,也算是较高的学历了。很平凡,像是无数生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家庭妇女一样平凡,会为自己的工作发愁,会抱怨生活压力大,会为自己孩子的学业担心,发愁。
生活在这个家里虽然没有使我觉得比别人幸福,但至少让我觉得和别人一样,虽然我并没有广泛的经验,但是我觉得如果和别人一样好的话,总会让人觉得安心下来。与人有异是十分痛苦的。但同时母亲也有着与同时代妇女相同的缺点,像是会强迫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以自己的人生基准来衡量我所需要达到的高度。因此时常引起我的不快,但因为她每次都说的温文尔雅,因此我常常就顺势接受了下来,事后才感到后悔。有时会命令我做一些事,会因为我没有立刻去做而感到恼怒,我十分讨厌这一点。
但是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衡量基准,我并不清楚和我同龄的其他孩子都是怎么被对待,因此我把那理解为正常,那是理所应当如此的。父母管教孩子,理由就建立在二十多年的经验差距。是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能够指出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的父母的错误呢,对于一个孩子来讲,父母就是权威,父母的行为就是正确的,是一切行为的基准。
那是直到一年前我才认识到的,完全错误的观念。身为孩子的我见到了与我认识事物的正确形态相差太远的事实,因此不得不否定了,不得不抛弃原来自己所坚信正确的事物,带着十足的惶恐以及巨大的绝望感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否定原先坚信为正确的事物势必会给人带来极大的痛苦,我想那大概是因为否定自身原本的存在价值而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吧。
人类都想对自己好,人是会自我保护的,因此人不会轻易否定自己,就像是知道刀山火海的尽头是理想乡,在恐惧的支配下,人也不会轻易向前迈进一步。
我再重申一遍,否定自己是十分痛苦的行为,只有两种情况下会让人这样做。一是将人性的本质彻底解剖,无可否认的摆在你面前。二是用血淋淋的,更加痛苦的现实来压迫你,使你不得不接受。
而我就是在第二种情况下醒悟的。
在如海一样的痛苦的深渊,像是塑料燃烧所冒出的烟熏着身体的每一条神经,鼻涕与眼泪和着痛苦夺眶而出,扭曲的神情,扭曲的心,使我无可奈何的认识到了包括我自身在内的人性的绝望性。
虽然我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描述我的感受,像是剖开身体向世人展示那早已黑痴痴的心,说着:看吧,看人类有多糟糕,看我有多痛苦。但是那决定性的,使我产生如此认识的事件我却并不打算说清楚,就像是知道有病在身,却不知道病因一样,名为糊里糊涂的病。那么,就势必会有人嘲笑我我根本就是夸大其词,以此来引起人们的注意。没关系,想嘲笑就嘲笑吧,能够嘲笑就说明你仍是一个正常人,还可以跟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普普通通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恩~我想一下,本来是想说什么来着,对,是母亲。刚才说到母亲原来的样子,原来,亦即已经过去的东西。张霖曾经说过,过去是不重要的,那或许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我持有与那完全相反的观点,正是因为了有了过去,才注定了一个人今天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将来会产生怎样的发展。过去像是一只亡灵,不停的在人的身边吹奏着乐章,诱导着一个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母亲也是这样,当爸爸病倒时,母亲就完全变了。说是完全变了,可能也不准确,因为那可能仅仅是隐藏在母亲人格深处的另一面,只是原先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总之母亲渐渐消瘦了下来,渐渐变得寡言少语。整天都是一副忧愁的样子,我不清楚那种忧愁是出于对于父亲的爱,还是出于对于未来生活的担心,亦或者是两者皆有。那是我直到现在都没能理解的责任的领域,生活压力的领域,以及爱情的领域。
所以很多人或许会觉得我对于父母的批判是一种不负责任,甚至极其孩子气的行为。他们有资格那么觉得,他们有他们的立场,但是那并不影响我的立场。复杂的东西我不懂,因为我只不过是个笨蛋啊。
但是有一天,家中忽然来了一个亲戚,在那之后母亲加入了拜圣母教,关于母亲如何加入那个教会以及那具体是个怎样的教会我以后再加以说明,现在先谈一谈母亲假如那之后的变化吧。
就好像生活一切都重新有了希望。
母亲这么说道。
母亲不分昼夜的精进修行,是一个完全的,彻底的,虔诚的‘拜圣母教徒’。
我进入屋后,将蜂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今天暂时用不到的材料放进冰箱。先洗了洗手,然后便开始了晚饭的准备工作,将饭煮上之后又炒了三个菜,将馒头放进蒸锅中加热了一下,然后完饭就做好了。伴随着煮汤的自动电饭煲叮的一声提示音之后,汤也煮好了。此之谓文明利器,文明利器这个命名真是好,一步步培养人们对于其的依赖性,简直就是慢性杀人嘛!这么一想,确实和利器这个词很相称呢。不过如果有学问的人可能会质疑这里的利器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查过字典,大概意思可能是方便的东西的意思吧,如果不是的话还请多多见谅,如果因此质疑我不适合做一个文科生那也没有办法。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质疑一下我的记忆力吧。
今天的配汤是——水煮汤圆。
说起汤圆果然还是黑芝麻啊。娇嫩而富有弹性的外皮中包裹着喷香又甜而不腻的黑芝麻馅,堪称是人间绝品。更重要的是,看起来圆滑松软内心却漆黑粘稠,
简直就像
人类一样呢。
简直就像
我一样呢。
吃它与其说是祭祀,不如说是赎罪吧。
嘛,当然真正吃它的时候也不会想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吧,我是一个笨蛋啊,说过的话马上那估计就忘掉,现在不过是因为很有时间才想这想那的,不用那么当真。
不过就吃东西而言,只要是甜的东西我都很喜欢的,所以当然不会讨厌黑芝麻汤圆了。不如说是很喜欢,喜欢到不行,不行也要喜欢,就像喜欢蜂蜜一样喜欢。
将汤圆和饭菜摆到桌子上之后,我便朝着里面的屋子叫道:‘妈妈,开饭了。’
并没有应声,不如说应声了才奇怪吧。应该还在精进修行的吧。嘛,对于我来讲倒是无所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到修行完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吃。
在我喊话没过多长时间之后,便听见从里屋走廊里传来的踏踏的脚步声。看样子是出来了。
她带着一副有点疲倦但又强装精神的表情出来了,见到我之后,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直直的坐到了桌子的另一侧。看着我的脸,然后说了一句:‘放学回来了。’
我对于这日常的寒暄也没有什么感想,只是‘恩。’的回答了一声,表示确实如此。
然后母亲的说教时间就开始了。
‘你也不要整天就知道吃,还有学习。当然,学习搞好是很重要的,但是在闲暇的时间也要进行一些修行,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你都看看,还有就是要勤于念诵。’
看起来是谆谆教诲但实际上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顺带一提,所谓的资料是拜圣母教手头流通的一些宣传拜圣母教的,以及一些教会内部的‘经典’。
‘要时刻谨记圣母的教诲,遇到事有不顺的时候要想圣母大人祈祷。’
‘恩。’对于这些教导,我只能一味的答应,否则下场只有两个,一是遭到母亲的强烈苛责,直至同意。如若不从,那么下场大概就会是母女关系的破裂。而对于这种情况,我所能做到的唯一事情就是,逃离。
‘爸爸的饭我盛好了,我去给他端过去。’
‘那去吧。’母亲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就继续吃饭了。
爸爸是我初一的时候病倒的,在那之后不久,无依无靠的母亲就遇上了拜圣母教。我并不是反对宗教,宗教能够给人心灵上的慰藉,但也仅仅是心灵上的而已。在这里,我并没有意对我的宗教观大谈特谈,因此就让我一笔带过吧。
比起母亲,我更喜欢父亲。
是女孩子的话应该会理解我的吧,有句话说的是‘父亲是女儿的前世情人。’虽然最近才知道这句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但这里就让我当作字面上来说吧。
是女孩子的话,多多少少,会有,总之,就是那么一点。呃,一旦要说出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就是那个‘恋,恋父?’
恩~~恩,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哦。谁让爸爸从小开始就一直很疼我,甚至说是溺爱也不为过,事实上,我怀疑连我这个经常犯呆的性格多半都是老爸造成的。还有就是那个,那个人人都会有的,原始的**望。不对不对,也不是说不对,要说有那自然是有的,但是这并不是说我对爸爸保有性幻想的意思。虽然小时候有说过‘长大之后要当爸爸的新娘!’这样的话,但那应该属于童言无忌,等一下,童言无忌好像用错了。我想表达的是只是儿时随便说说而已,那时候怎么会想到那些方面呢!那只是出于亲情想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对,一定是这样。
我敲了敲爸爸房间的门,得到了爸爸简单的答复。
‘进来吧。’
我推开门走进了房间,爸爸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露出了有些虚弱的笑容。因为卧病在床,所以爸爸的身体自然是很虚弱,但是每次看到我,总是会强打起精神来。
‘是晴晴啊。’
他挣扎着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我赶紧放下了晚饭,去扶爸爸起来。
‘真是的,既然是病人就好好受人照顾,不要勉强自己啊。’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啊。’
‘真的清楚就不会病倒了吧。’
‘呃。’他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还真是说不过晴晴呢。’
‘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嘛。’
‘爸爸最爱的女儿呢。’
‘恩~。爸爸,平常不要说这么令人害羞的话啊。’
‘抱歉,抱歉。’爸爸憨厚的笑了笑。
‘来,张嘴,啊~’
‘恩?不用,不用,自己吃饭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做的到的。’
‘不行。’
‘太羞人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儿喂食呢。’
‘不行,这是对你刚才随便就说出那么令人害羞的台词的惩罚。’
‘一直以来都太劳烦晴晴照顾了。’
‘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嘛。’
爸爸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喝下了我送去的粥。我回想起了病倒前的爸爸。
爸爸是个懦弱的人,但是我这里并不是想说懦弱有什么不好。不如说,爸爸很懦弱真的是太好了,对于爸爸很懦弱这一点,我很喜欢。
正是因为懦弱,所以爸爸才会那样的温柔。因为害怕受伤,所以对谁都能友好的相处。而且,尤其重要的是,因为爸爸很懦弱,所以他才能比任何人都要更温柔的对待家人。
他是那样的爱着这个家。家是他的城堡,在这里他的任何懦弱都能得到庇护。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在社会上因为工作能力很强而取得了一些成就,也使得我们家成为了小有资产的一个家庭,但是在家中却要处处看妈妈的脸色。妈妈是一个支配欲很强的一个人,所以和爸爸很搭。
爸爸很溺爱我,从小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他几乎都会答应。但很多情况下会被妈妈发现所以被制止。但有时候他仍会偷偷的帮我做一些事。
‘我可爱的女儿。’是爸爸的口头禅。
当然这应该也并不表明我真的很可爱,大概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太早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但是一定太早的事也有许多。我记得小学的时候,我又一次考试考得很差,妈妈很生气,说着要打我。但是只有爸爸将我抱在了怀里,说了一堆安慰我的话。
那些话是什么我几乎都已经忘掉了。像是什么‘下次一定能考好。’‘要相信自己。’之类的。当时我真的很沮丧,甚至产生了一种再也写不好的感觉。好像要放弃了,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只有爸爸的说法让我觉得,即使是像我这样的笨蛋,也能将学习搞上去。后来我真的考好了,考上了当时市里的重点初中。成绩出来时我高兴的抱住了爸爸。
爸爸的怀抱是我唯一幸福的梦,一个唯一让我觉得即使懦弱无能也能被原谅的地方。
爸爸默不做声的吃下了剩下的晚饭。
‘对不起呢,晴晴,爸爸这么没用。’
‘在说什么呢,不管有没有用,爸爸都是晴晴的爸爸啊。’
‘可是,一直在给晴晴添麻烦。’
‘小时候我不也一直给你添麻烦吗!所以这扯平了。’
‘晴晴喜欢爸爸吗?还是讨厌。’
‘如,如果讨厌的话就不会每天都来这样的照顾吧。’
‘我想听晴晴直接说。’
‘恩~爸爸欺负人。喜,喜欢啦。’
‘晴晴真可爱,看到你这副表情,就忍不住想要多欺负一下呢。’
我背靠着床,将我的那一份晚餐吃完。
父亲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孤独与寂寞是人类的大敌。’
‘恩?’
‘一旦人们感受到了他们,人就会向忧郁的深渊中坠落。’
‘是呢。’
‘这是我的经验,不,或许是知识也说不定。我只是想和晴晴谈谈,也算是尽父亲最后的责任了。’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父亲所说的最后的含义。只是当作玩笑话左耳进右耳出,不,当时的我或许根本就没有注意也说不定。换句话说,父亲在那时或许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而那个死亡则是远远早于医学上所给出的年限。
那是的父亲没有悲伤,只是静静的说着。我并不知道那个宁静是对于痛苦生活的厌恶,还是长期以来的思考,亦或者是看穿一切的坦然,我无从知晓。但是那时的父亲表情十分的平稳,语气一丝不乱。
‘这样的人总喜欢整天躺床上,或四处漫步,想象着各种开心的,不切实际的,亦或者想要达成的愿望,幻想。这是一种令人沉醉的妄想,就像是毒品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同时也像毒品一样,侵蚀着人的身心。而我,或许就是那些人之一。’
‘父亲时常感到孤独吗?’
‘只有晴晴在的时候不呢。’
听到父亲的话,我沉默了。在这种时候,或许说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是最完美,也是最理想的选择。那个理想是如此的崇高,以至于甚至达到了一种梦幻的程度。而这正如一切梦幻的故事一样,是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即是虚幻,即意味着虚无,宛若美丽的梦境,无论多么令人沉醉,都不过是美梦一场。就算只是个笨蛋的我也会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深切的指导,那都不过是理想论,那在这无情的现实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虽然我曾经有一个初中同学,应该算是朋友吧。是不是真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我和别人的交往总会隔着一层薄纱,无论是多么亲近的人,对于存在于内心真正核心的东西,是不会说出口,是说不出口。
人们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觉得那也不过说的是君子不会涉及利益上的东西吧。或者说,一旦要涉及利益往来,所谓的君子的假面就会崩溃,那个我们赖以维持君子之交的假面。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是君子,自己做事坦坦荡荡,不像社会上很多小人,小人之交或许远比君子之交真实的多也说不定。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理所当然的以为如此,并且认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所有人同罪,因此我什么错都没有,我这样的宽慰着自己。
但是现在,在那个朋友面前,或许对方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就算杀死我我也再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所幸,或者说所不幸的是,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朋友了。她是真正的君子,我不过是个伪物,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晴晴爸爸不在的时候晴晴也会感到寂寞呢。’我无法说谎,因此给出的不过是像这样宽慰,但并没有任何实质性东西的话。
但是爸爸依然笑了,严肃的表情和缓了下来。即使知道是宽慰,是客套话,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
爸爸还是被这句话,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还是被它治愈了。
所以说爸爸这么容易就满足,又如此轻易会放弃,所以才会被人欺侮啊。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是一种懦弱,在某种意义上更是一种绝望。
‘还是女儿最疼爸爸。’
‘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恩,还是继续让我说吧,忧郁会让人日夜不的安眠,沉醉在幻想之中。扮演数不清的自己假象的角色,赤壁赋这篇课文你们用应该学过吧。那就是忧郁的典型,沉醉在古人,古物,山水明月之间。像是在梦里一样,不愿被唤醒,不愿被打断。这种幻想舒心惬意,以至于将日常工作,价值道德,不得不做的事,不得不付出的感情统统抛之脑后。变得无法去管这些,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使得这种梦一旦醒来,恐惧,懊恼,猜忌,以及厌世感便会向他们袭来,使得他们措手不及,想不了别的,只能一味的疑神疑鬼。他们眼一睁开,由于便会像魔鬼一样紧紧掐住他们的喉咙,痛苦使他们愈加难以逃脱,无论何种努力,怎样的劝告都无济于事。’
爸爸仰望着天花板,说出了这番话。他到底是以谁为参照的呢?按他说是以他自己,但我知道,我也明白,那之中也包含着妈妈。
宗教是一种逃避。
只知道一味逃避的爸爸曾这样说过。
自那之后,妈妈和他就一直维持着如同现在一样的冷漠关系。不如说,妈妈对于拜圣母教以外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变的冷漠了,而那之中尤其冷落的是父亲,所以父亲只是像现在这样被我照顾着。
母亲为什么没有与父亲离婚呢?我无法理解,是对父亲的身体感受到了责任了吗?是存在于内心的道德呢?还是说,是那依然残存的爱呢?
我双手捧住了父亲的手,父亲的手并没有一般男人一样粗糙,也并不饱满,反而因为长年卧病在床而显得有些干瘪。我端详了一会儿父亲的手,然后,将它放到了胸上。
这种时候,即使淡定如父亲也震惊了。因为气氛太严肃,我忍不住开一下玩笑。话虽这么说,但那也只是谎话,我才不是那种会看气氛的人呢,气氛破坏者,mooddestroyer是我中学的封号。翻译过来就是穆德·蒂斯卓雅。虽然是听起来如此光辉的称号,但是我对于这个封号却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但是只有当我这时用到它的时候我才真心的感到了光荣,什么?不能理解,不能理解算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解说。
‘其实今天被同学说长着一个既下流又不协调的过时胸部,所以身心受到了严重创伤。现在可以说是严重忧郁中。’
爸爸还是呆呆的看着我,看起来这件事对他的冲击比预想之中的还要大。看着这样的爸爸,我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
‘说起来妈妈的胸部也没有这么大啊,这都是爸爸的错。’
听到我的批评,爸爸好像才终于晃过了神的样子,慌忙的解释道。
‘没,没有。不是我的错,我才没有小时候拿晴晴的胸部做丰胸练习之类的事情呢。’
这次我哑口无言了,有那种事!?
比有人告诉我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还要震惊,天打雷劈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震惊了,超新星爆炸一样震惊啊。就像是圣斗士星矢中雅典娜叫着让你的小宇宙爆发吧一样震惊。不要问我那到底是怎样的震惊,请仔细体会一下,震惊这种感情是要体会的。
看到我没有说话,爸爸又继续为自己辩解道。
‘拿女儿的胸部来做丰胸练习,那种鬼畜,人渣的事情怎么会是像我这样温柔正直的爸爸做的呢。’
说起来是小时候做的?我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爸~爸~’
‘晴晴,不要摆出那样一张可怕的脸,爸爸错了,爸爸知错了还不行。可恶,本来还想把这件事情带入坟墓呢。成为死前美好的回忆呢。’
‘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呢?’
‘说起来到底是哪个混蛋,不懂得欣赏我可爱女儿**的魅力,爸爸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要转移话题。说起来爸爸,你的手到底打算在这里放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晴晴的胸部太有魅力了。’
‘就算夸我也别想蒙混过去,刚才说的那些事请给我永远的忘掉,不要在进坟墓之前给我回想起来。’
‘怎么可以,晴晴。那老爸一生的回忆就···’
‘知道了吗?’
‘是,知道了。’
‘真是的,老爸。你都干了些什么糟糕的事情呢。’
‘但是,说真的,晴晴,**无论什么时代都是男人的浪漫呢。是和诗经与圣经一样值得人类永远传颂之物。历代以来,无数的吟游诗人,和歌唱家都曾经赞颂过这对美丽的东西。**不仅拥有柔软的触感和强大的功能。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古以来**就是胸怀宽广的象征啊,正所谓的心比山高,胸怀山大形容的就是**。并且,尤其关键的是,只有**才能满足小宝宝健康成长所需要的养分,可以说为优生,优哺,优育做出了极大贡献。只有坚持**的道路,人类才能实现全面进化啊。这样一来,新人类与旧人类的战争就不会产生(刚大木也不会播出)未来人类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啊。所以小时候我才会让你每天喝牛奶,做丰胸按摩。’
‘丰胸按摩不算!’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说道。
‘是这样啊,那么我就安心了。’虽然这之中有很多俗语和对于未来的预言我没有听说过,但那一定是因为我才疏学浅和太笨了的缘故,爸爸读过的书远比我度过的要多,这里果然应该听爸爸的话。听爸爸的话,别让他受伤。
‘而且,男孩子也一定都喜欢**啦。’
‘唔,才,才不需要男孩子喜欢呢。’
‘不要那么说嘛!虽然很寂寞,但是是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
‘唔。’要是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而且爸爸也不可能总会在你身边,总有一天要与世长别。’
‘不准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不是不吉利,只是终将发生的事实。而且,或许很快,晴晴就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不会啦’
‘不要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总是突如其来的就降临在人的头上。’
‘恩~’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所以,即使是厌恶自己,但是只要有存在的理由的话,人还是一定能生存下去。如果是喜欢的人的话,那说不定还能变得幸福起来。所以,代替没有未来的爸爸,努力吧。’
‘真是的,爸爸又说这样的话。’
我吻了一下,爸爸的脸颊,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爸爸的房间。爸爸呆呆的看着我离去的身影,然后露出了微笑,那笑容之间带着一丝寂寞。
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无意间听到的话竟成了爸爸生前最后的传达。
我只是依旧的,向着明天仍要升起的太阳,迈出疲累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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