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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兽人之争和第三势力

第三十六章 兽人之争和第三势力

当枫一行再度出现在帕帕村村里的时候,村长诺维那眼珠子都瞪得像要飞出来了。但一看到那个最小也最危险的女孩衣服上的血渍以后,他又赶忙将他们让进屋里,自己则跑到屋外的灶台处烧起了水。房间内,阿莉娅撤掉了施加在库斯娜身上的魔力,就算是坚强的库斯娜也无法抵御这经过叠加的剧痛,险些昏睡过去。很快,诺维端来了热水,在枫和阿莉娅的帮助下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两个伤号的身体。不知是否能说幸运,塔克身上几乎没什么问题,就连被枝叶划伤的皮肤都已经开始自我愈合;相反库斯娜身上的伤倒是颇重,不过由于有盔甲作为缓冲,内脏和骨骼并没有受到影响。

在忙完了这一切之后,诺维一声不吭地离开的小屋,而枫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走到屋子的外头,诺维从裤子背后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短短的烟杆,又不知从哪里变出火柴,立刻点燃了烟杆。十分畅快地吸了几口这催人早亡的灰色烟雾,诺维才侧过头,看着有意避开自己的枫,满不在乎地问:“怎么了?不喜欢烟味?”

“嗯,非常讨厌。”枫依然操着那副平淡的口吻回应着。

“是吗,那真是对不起了。你们一大早就来了,后来又是小鬼缠着我,我都没法抽个过瘾。”这么说着的诺维又长长地吐出一条烟云,依然保持着靠在墙上的惬意姿势。“然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的同伴是没有危险的,你也看到了,都是皮肉伤。虽然我不是什么医生,但好歹也是个猎人,这点小伤小痛还是可以治疗的。”

“那真是多谢了,猎人先生。”明显冰冷了许多的语气传进诺维的耳朵里,既然是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大人,当然不可能没注意到枫的不善。在又猛吸了一口之后,诺维也转过身,换用右肩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让我们把话说明了吧,我知道你是佣兵,而且不是那些喜欢喝酒闹事的饭桶能够比得上的。简单的来说,就算你是来找孩子们的麻烦,我也没办法阻止你。所以在你发作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够和你正常的交流。”

“那就好说话了。”枫闭上双眼,随后又继续看向诺维的双眼。这一闭一睁之间,令人十分难受的冰冷气息就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懒懒散散的枫。“今天早上,你的家里有尸体对吧。”

听完这句话,诺维吓了一大跳,心想果然还是瞒不过这小子。既然对方都已经知道了,无论这是下马威还是真有其他目的,那么在这里狡辩显然就不是明智的选择。经过短暂的思考,诺维得出了结论,于是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你答对了,我是本打算在早上就处理掉他们的,但是你们却来得相当凑巧,所以我只好把他们藏在床底下了。当然现在已经被我埋了,你想去挖开来也不是不可以,要我告诉你埋的地点吗?”

“不用了,我对两个死人没兴趣,不过我想知道他们是谁。”

“嗯,这个问题很简单。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佣兵。只不过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探险这么无聊的事。”

“是吗,因为他们要对小孩子出手,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不是。”轻松回答的诺维又忍不住烟瘾,抬起右臂再吞吐一口让人消魂的兴奋剂后继续说:“虽然他们打算对小孩子出手,但我并不是正规的佣兵,不具备同时和他们两人战斗的能力。当然如果是在山林里,就算有二十个人也未必会是我的对手。”

“为什么这个村子里只能看到你一个大人?”不厌其烦的枫又问出了他的下一个问题。

“啊,这个问题稍微有点……”说着,诺维立刻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虽然有偷偷瞥一眼枫,但还是立刻回避了从他那里射来的疑惑目光。

“不方便回答吗?”

“嗯……算是吧……”

“好吧,我不问了。”话音未落,枫却又突然接下去说:“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吧,那个是什么?”

“那个?什么这个那个的?”不明是故意装蒜还是真不知情的诺维反问出这么一句,当然其中枫要负一半责任,毕竟他的问题太过神奇了,正常人都没法作出回答。但随后枫就作出了最为完整的补充:“就是小孩子口中的爱莎。我们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小孩的袭击,在我们制服他的时候,有一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不仅打伤了库斯娜,还就走了那个小孩。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确实是听到了那个孩子叫了‘那个东西’的名字——爱莎。回答我吧,那个爱莎到底是什么,人类吗,恶魔吗,兽人吗,还是说又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物种?”

听完枫的全部问题,诺维沉默了,并没像刚才那样立刻做出回答。扬起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浓烟,诺维又将身子转了过去,重新用后背抵住木墙。“是吗,你们已经见过她了啊……”但是没等枫搭话,诺维继续说:“你们真是厉害啊,你们是我见过第一批活着回来的人。在你们之前,一直就有留言说这里有怪物,于是数不胜数的佣兵就跑到这里来淘金。只不过他们都没能活着从这里离开,偶尔有几个命大的也是在什么都没看到的情况下自己把自己吓回来的。真正在看到爱莎之后还能活在世界上的,你们真的是第一批。”

“那么,你就承认那个‘红色的东西’就是爱莎了?”枫问。

“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是要求你注意自己的措辞!”用力一甩右手,塞着烟草的烟杆被诺维种种地敲打在木门框上,还燃着火星的烟草屑因为强烈的震动而滑了出来,掉在没有长草的土地上。“你要是再把爱莎称为‘那个东西’或者‘怪物’的话,我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并没有在意诺维语气上的变化,枫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平淡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那些话了,对不起。”

没想到这个桀骜不驯的剑士小鬼居然会这样谦让,诺维愣了好一阵后,才在枫的叫唤中清醒过来。“啊,对不起,走神了。”干笑着打了圆场,诺维解释说:“之前我也说了吧,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孩子们出手的家伙。然后,爱莎也是被我和孩子们视为亲人的存在,所以我也会尽力去保护她。”

“那么,爱莎到底是什么人?”

“人吗?”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诺维说:“严格意义上来说,爱莎不是人。或许应该说,她不再是人了。”

“不再是人?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了。当初大公还在的时候,爱莎就是我们帕帕村里的一员,是个很惹人喜爱的小姑娘。当然她因为经常溜出村去,跑到大公的城堡处玩耍,没少挨骂。但她的笑容依旧,大家也都很喜欢她。”一边说着,诺维一边又从窗台下拿下翻晒好的烟丝塞进烟杆里,又舒服地吸了起来。“后来莱茵大公死了,这里,或者说整条秘鲁山脉就重新成为无人管辖的野地。一些打着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儿的旗号的人们就来这里抓小孩,说要做什么研究。我们当然不肯,我的父母,还有其他老一辈的村民们都是在那个时候死掉的。”

听着诺维又一次讲起满是血泪的故事,枫的心中早已提不起半点乐趣。虽然本来就不喜欢嘻嘻哈哈,但心情这么的沉重,从母亲泥沙死去以来,还是第一次。不过诺维并没有留意到枫的神情变化,依然绷着个脸继续说:“后来,我们输了,许多孩子都被抢走了,但是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却幸免于难,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间一下子过去了十几年,某天一个红色的怪物从天上掉下来,那就是你所看到的红色影子,也就是爱莎。只不过此时的爱莎已经哭干了眼泪,身体变得不成人形,不仅身上手臂上长了很可怕的鳞片,甚至还多了一对大翅膀……”

“然后你就把她当怪物来对待了?”

“没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爱莎,于是大家立刻把她抬到房屋里照料起来。很奇特的是,虽然她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有个胆大的人甚至趁着爱莎和我们都在睡觉的时候,拿着大锤子狠狠地敲打了爱莎身上奇怪的鳞片,然后第二天展示给我们看的就是已经完全碎裂的榔头。”稍微顿了顿,咽下了有些苦涩的唾液,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平淡的故事还在继续:“当时的爱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活泼的小姑娘了,她用沙哑的声音向我们痛诉遭遇,其他被抓走的小孩子都已经死了。我们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说不知道,只知道身体很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一块巨大的红色石头中流进她的身体。等到她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她还说那些人准备将她带走,但是她很害怕,然后就……”

“然后就飞到了自己的家,寻求你们的帮助,是吗?”

“是的。”用力地吸了吸鼻腔里的粘稠物,诺维继续讲下去:“后来,又是那帮人,说有个东西丢在这里,要找。而那个时候,曾经年少的我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小孩子们也都到了能四处乱跑的年纪。再加上我们都知道了爱莎的痛楚,所以一致对外,把那帮混蛋全部打跑。本以为这样就会没事,但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超出我们的意料,他们请来了佣兵。只会打猎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胜过成批成批的佣兵,终于在死了好多人以后,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拿着红色大剑的陌生人救下了岌岌可危的帕帕村。只不过那个时候,还能站立起来的成人也只剩我一个了,第二个就在恩人离开以后断了气。好不容易才恢复生气的帕帕村又一次面临消失的危险,而且这次不一样,一旦我也死去,那孩子们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他们的打猎技术你也看到了,这样的水准根本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更不用说全村的孩子了。虽然我们还有一个很厉害的爱莎,但她已经是作为任务目标,被外界人悬赏的人。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又一个故事说完了,说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都没有再发出一点声响。就在此时,木屋的房门被推开,从里面探出头来的竟是泪水哗哗不断的阿莉娅。‘原来她已经全部都偷听到了啊’这样的想法不禁同时出现在诺维和枫的脑海中。“爱莎……很可怜啊……枫……帮帮她好不好……”阿莉娅抽抽噎噎地说着,中途还因为呼吸不畅打了个喷嚏。

轻轻叹了口气,枫皱着眉头说:“听好了,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把塔克带上山顶。从今天的情况看来,就选你想摸她的脑袋也要等我们能够和她面对面谈话的时候才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她肯定会全力阻止我们登山的,无论你乐意不乐意,在我们登上山顶之前,她都不是‘朋友’。”

“为什么?”强烈的不满从阿莉娅的言辞和动作中表现出来,“以前库斯娜不也是这样的啊,阿莉娅一定可以叫她不要再伤心的。”

低头瞥了一眼不怎么长草的土地,枫沉着嗓子说:“你没有看到爱莎对库斯娜造成的伤害吗?虽然表面上只是皮外伤,但你别忘了库斯娜的铠甲可是在那一击中完全碎裂的,而且连山壁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如果换了是你,恐怕仅仅用翅膀扇出来的风就能轻松获胜。”

枫那平淡无奇的语气比其他任何口吻都奏效,都更能说服人。在听完之后,阿莉娅也不自觉地收起倔强的脾气,用着有些哀伤的口吻问:“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在登上山顶之前,都只能把爱莎视作对手,还是随时会来收割性命的那种。不管怎么样,后面的登山路程可就要比今天的刺激多了,趁早做好心理准备吧。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就走。”说话音未落,枫就再度专项诺维,“大叔,希望你能让我们的雇主睡在房间里,我们三个露宿没关系的。”

“说什么啊,”像是嘲笑什么般轻轻哼了口气,诺维摇头说:“这村子里就两栋房住人,而且我想今晚孩子们都会和爱莎一起住在莱茵古堡里。你们就自己挑喜欢的地方住吧,只是因为都是曾经村人的房舍,所以我没敢随便进去。虽然我都把他们很好的安葬了,但房间里的布局还都保持着没动,如果稍微打扫一下或许还是可以住人的吧,只要你们不介意。”

“谢谢您了,诺维先生。”心怀着些许不安,阿莉娅低声道谢着,但是却给诺维那口大嗓门的还礼给遮掩了过去。

午夜时分,粉红色的矮小身影独自离开小木屋,悄无声息地翻上屋顶,静静地躺下,仰望着清晰可见的白色月亮。这个习惯是她来到朗姆村以后养成的,每当做了错事,她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出来看月亮。今晚出来的理由也是一样的简单——她战败了。战败的原因很多,对于不喜欢找借口的女孩来说,她只认定了是自己大意轻敌。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主人险些遇害,这是绝对不能饶恕的罪过!

白天时候阿莉娅他们的对话她并没有听到,因为她在被治疗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睡眠,只是单纯地凭借身体的感知,她知道今天击败她的那个人和她是同类——哪怕那个人的动作再快,快到人类的肉眼无法分辨,她也一样能看清自己的对手——那个长翅膀的家伙,是个女孩子,还和主人阿莉娅一样长着很漂亮的金色长发!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她已经向阿莉娅发动了攻击,这可是侵犯女孩底线的行为,必须要予以惩戒!默不作声地向月亮立下誓言以后,女孩又轻轻地跃下茅草顶篷,悄悄进入屋内,像是一个手段高明的盗贼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次日清晨,枫一行早早地就起了身,连塔克也嘟囔着被拉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们再度踏上山间小路,向着各自的目标前进。由于库斯娜难得的积极,所以这支四人小队就转变了昨晚枫随随便便想的阵型。由库斯娜打头阵,阿莉娅和塔克紧随其后,最后再由枫断后。不过这个说法刚一提出,连塔克这个外行人都表示毫无意义,毕竟对方是会飞的。

借助浓雾,或许还能趁机爬上山顶。当然这只是塔克一厢情愿的想法,枫三人可都是很清楚对方到底有多恐怖。就算不用眼睛,光凭野兽般的直觉,她也能随心所欲地进攻——只要她确实想灭口。

从花费的时间来看,他们已经爬到了比较高的地方,虽然对于这座山峰的高度没有概念,但也差不多该是半山腰了。能够如此猜测的原因是他们看到不远处修了一块面积相当大的平台,上面还有简陋的石桌石椅。根据诺维大叔的故事看来,这里是莱茵大公为了体恤辛苦爬山的村民而特意修的。只不过现在看来,到处都被毁坏地不成样子,连平台周围那一圈石栏也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三两处,碎裂的砖石地面也比比皆是。不难想象这是当初国王军山上抓捕莱茵大公时候,处于泄愤目的而搞的破坏。十多年下来,在风吹雨打和无人修缮的情况下,这方平台终于也快要寿终正寝了。

处于安全考虑,一行人只是坐在石台靠近山体一侧休息。今天的太阳久久都不露面,以至于到现在浓雾都没有散去的意思。对此塔克表达非常不满意,因为他没法从平台上观看美景了,到处都是一片朦胧的白色。

但不得不说,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晰,未经太阳暴晒的凉风也在不断怂恿着人们向大自然进军,好好体会一把世界的壮丽。晨风中也裹带了一些夏花的粉粒,不小心将它们吸进鼻孔的塔克只觉得鼻子痒痒,才抖了抖嘴唇,他就突然张大嘴吸进一大口气,随后再凶猛地通过鼻腔和口腔将这股气喷出体外。

就在这时候,直立在一旁的库斯娜突然转过身,右手才刚拿稳重剑,整个人就已经像是流星一般冲到塔克跟前,随后依靠惯性用力跃起,冲天而去!破开层层白雾,带着庞大杀气直冲而下的正是那道令人眼熟的深红色身影!两种红色在交接的一刹,重剑狠劈,利爪扑抓,上下两层各自被带动的气流也在两人对峙之后铺天盖地地对撞在一起!超乎寻常的强风以两个女孩为核心向四周暴烈分散,不仅将周围数十米内的云雾完全震散,更是在这方石台上留下暴雨过境后般的狼藉!毫无反应的塔克又一次被莫名其妙地吹飞,喷吐出去的鼻涕和唾液也被更强的力量尽数推回,全沾在了他的脸上。

再次交战,名为爱莎的少女并没有像昨天一样轻松撂倒库斯娜,虽然女孩的胸甲已经不复踪影,但她能够感知到对方重剑中传来的可怕力道——从这一点看来,那个小女孩不仅毫发未伤,反而变得更加危险!

双足的力量已经用尽,没有腾空能力的库斯娜只能默默地让重力把自己拉回平台上。而爱莎却也没有振翅高飞,如同贯彻骑士精神的战士一样平稳地落在平台的另一边。

战场之外,塔克因为有枫这个肉盾而没有直接和山壁来个亲密接触,总算没有受伤。反观枫就被压得满脸呈现十分不健康的绿色,随后更是直接倒在地上抚摸着痛得不得了的肚子。因此,塔克这一边能出战的就只有库斯娜一人了,而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

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的阿莉娅正慌忙地从下山的方向跑上来,睁眼一看状况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好在满地打滚的枫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些,这才跑过来替枫和塔克检查身上的伤势。

平台之上,库斯娜右腕一抖,爱莎双翼一振,二女再度开始第三次对阵。就在她们即将接触之际,塔克正好清醒,定睛一看,惊得一声大呼:“有没搞错!一个喷嚏也能打成这样啊!”他自己爱叫满叫,那边库斯娜和爱莎却差点因为一时的愣神而撞在一起。好在两个女孩都不是普通人,凭借过分灵敏的身手总算闪过这会叫人出丑的突发状况。

这边库斯娜猛地以踏地面,两圈龟裂图案顿时显现;那边爱莎也退到了石台尽头,双翼稳住重心,双脚如同弹簧般将自己射向库斯娜,背后的护栏却因为根部的断裂掉落山下。劲风到处,粉红色的重剑豁然杀出,却被深红的利爪挡向上方!爱莎左掌捞抓剑刃,没长红鳞的右臂却鬼魅般抢进库斯娜胸前,直取她胸前衣襟!库斯娜突然撤回左臂,以手肘处狠撞爱莎右掌。虽然两条都是白白嫩嫩的胳膊,但其中的力道却丝毫不比角斗场上的猛士弱多少。两个女孩几乎在眨眼间就交手了四五回,或以掌对拳,或以膝顶肘,扇得周围石台上气流不断,将石台表层尘土枝叶吹个一干二净!

库斯娜抓着重剑的右臂被爱莎的左爪死死抓住,动弹不得;另一方面爱莎也没法自如进攻,就算振翅高飞也没法完全施展开。假如库斯娜和爱莎其中一个有学两手拳法脚功,或许战况就不至于这样胶着。只可惜她两个都是直来直往的主,全靠速度和力量说话,这才叫她们打得难分高下。

本以为库斯娜没了胸甲,会分心着重防守,却不料她非但不受影响,还能以海浪般的攻势一次又一次逼得自己只能处处提防。越是和这个小女孩打斗,爱莎心里的惊骇就越是高涨!和当初那些佣兵满眼的利欲熏心不同,名为库斯娜的女孩眼中没有那些复杂的大人才会有的思绪,没有各种各样借口理由,有的只是令人不解的执迷不悟,简直就是一个只懂杀戮的怪物!

面对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对手,爱莎的心神在一刹那泛起一丝波澜。

紧紧盯着半红半白面庞的紫色眼眸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条几乎是不可见的信息。就在同时,库斯娜的右手突然施加大力,重剑顺势挣脱爱莎左手龙臂的钳制!夺回武器的库斯娜没有半分犹豫,脚下上前一步稳住重心,右臂就已挥动着两米重剑猛地斩向爱莎的腰际。眼里闪过粉红色的剑影,名为恐惧的心理顿时占据了爱莎大脑,身体本能地一阵颤抖,红色的巨翼更是接连扑扇三四下,将爱莎带上了高空。

一剑挥空的库斯娜被惯性带着转了一圈半,正好在滑到爱莎背后的时候止住身形。而当爱莎重新恢复知觉的时候,却见到杀意漫漫的库斯娜已经高高跳过了自己,正要从上往下将自己切成两半!拍动着巨翼,爱莎让自己迅速推向山壁一旁,借此闪过库斯娜的夺命一击。事实正如她所预料的,库斯娜没能在空中改变方向。但眼看着危机即将过去,库斯娜却突然变了姿势,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整柄重剑甩飞出去,方向正是对着爱莎!

得到库斯娜全部力量的重剑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射向爱莎,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余地,重剑剑首就已重重地冲撞在了爱莎的腹部。重剑传来的力道远超过爱莎想象,由于爱莎的腹部并没有生出红鳞,因此几乎是完全依靠身体来承受这样的冲击力。被重剑钉着砸在山壁上的爱莎随即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自全身的疼痛几乎要夺走她的意识,剥离她对自身的掌控权。就在库斯娜正面砸落在石台上后几秒钟,爱莎也和重剑一起掉下来,软倒在山道上。

虽然库斯娜的重剑没有剑尖,不能直接切割物体,但在经过巨力加速之后的武器依然能够轻易削断坚硬的岩石!如果不是因为爱莎那经过强化后的身体阻挡,恐怕连山壁都会被重剑直接扎出一个黑窟窿来;现在只是被打出一个不深的大坑,就已经叫人不得不感慨兽人身体的强硬了!

战斗结束了,结束得莫名其妙,就如同它开始得莫名其妙一样。在塔克眼中,一切都和神话故事一样,一个人刚才还在这里,突然就跑到那里去了。除了声音他能听得清楚外,眼前的一切都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如果要让他解释他看到的一切,没准会用‘突然一声巨响,然后两个女孩子就都躺地上了’这样的话来回答。

没有理会已经傻掉的塔克,阿莉娅立刻跑到石台中,抱起库斯娜,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枫则直接走到爱莎身旁,看着她腹部被重剑撞出的瘀痕,不禁一阵颤抖,那真是完全能用‘看着都觉得疼’来形容的感触。

“为什么……”就在枫转过头去看向因为得知库斯娜没有受伤而开始拍手跳舞的阿莉娅的时候,一声清脆却能明显听出在咬牙硬撑的女声从他背后缓缓传来。闻声侧头的枫看到的还是那张因为长了红鳞而变得十分可怕的少女面容,只不过似乎因为嘴唇附近都是人类的皮肤所以不会影响说话。

“什么为什么?”枫反问着。

“我已经输了,为什么你不抓我,也不杀我?”

“哈……”轻叹一口气,枫蹲下身,和爱莎对视着,问:“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去死啊?库斯娜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死就这么好吗?”

“你……不杀我?”

“你的命很值钱吗?”条件反射般回了一句的枫在稍微停顿一下继续说:“虽然听说你被佣兵行会悬赏了,但是很抱歉,我没有接到那个任务。我的任务只是护送我的雇主到他老家去看看,就是这样而已。于是库斯娜她死活都要打败你,我想那也是你先惹到她了。因为你对阿莉娅出手了,所以她绝对不可能说句‘没关系’就原谅你的,再怎么说也要痛揍你一顿才行。只要你以后别再试图对阿莉娅出手,我想她也不愿意和你为敌的。”

爱莎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石台上库斯娜的方向,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腹部的青瘀已经消褪了一部分,或许这就是兽人强健身体的另一种表现方式——自愈能力。虽然不可能立竿见影,一天之内完全治愈任何伤痛,但比起人类还是能快上好几倍。

“听好了,我们对你是谁没兴趣。”没有兴趣再去看相当于心灵伤痕的那张半红半白的面孔,枫站直了身子伸了伸腰,继续说:“只要我们看到了山顶上的莱茵古堡,然后雇主觉得没事了,那我们就会马上离开。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请你在一边旁观吧,我没有加害你和那群小鬼的……”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透心的清凉感从枫的脑瓜顶上直冲而下,整桶的水从头到脚将枫淋了个遍!在瑟瑟寒风中,这样的攻击无疑拥有相当大的效果,尤其是对枫这样‘特殊的残疾人’来说。

正在枫被冻得原地跳舞的时候,山路的尽头闪出数个人影,同时还有一辆用于拉木桩的小板车。凭借着地形的优势,小板车以越来越快的速度直冲而下!站在上头的一个小胖子一手拿着小木条,一边还咿咿呀呀地怪叫着给自己打气。眼看小车就要撞上那个身披棕色斗篷的坏蛋,小胖子猛地一跳,直接将枫扑到在地。另一边,好几个衣着花花绿绿的小孩也像猛虎出山一样杀到爱莎身旁,一边龇牙咧嘴地‘警告’着别人别企图进犯,一边找三四个人合伙将爱莎搬上板车。完成这一切以后,孩子们就吵吵闹闹地推着载着爱莎的小板车向山上进发。被留下的只有摸不着状况的三人以及瘫坐地上、用手抚摸着被撞疼了的后脑袋瓜子的枫。

帕帕村中,诺维正在小心擦拭自己的猎弓,准备吃一顿正常人类的伙食。就算他对前来找爱莎麻烦的佣兵们充满了恨意,但真叫他顿顿大吃人肉也还是不太可能的。前两具尸体真正被他切下来火烧分食的部分只有大腿肉,除了内脏被掏出来之外,其余的肉都被他丢到山林中孝敬山神去了。不过诺维在这里生活了三十来年,有没有神仙他很清楚,没有实力的家伙就算再虔诚也活不到明天。弱肉强食是秘鲁山脉唯一的生存法则。

同一时间,又有两个佣兵模样的男性大摇大摆地踏进帕帕村的地盘。小孩子们都在山上拼死守护爱莎,没了哨兵,诺维想要随时知道村里的情况就变得不可能了。所以直到这两个人走过诺维家门口,他才反应过来有人进村了,于是立刻奔出门,叫住了他们。

左右两人一齐回头,虽然身材样貌相去甚远,但眼神中夹带的鄙视却一般无二!左边那个身体胖圆,身上套着经过加工的特大号衣裤,不过由于是夏天,所以肥厚的手臂和双腿还是不得不暴露出来,免得无法顺利排汗。已经谢了顶的脑袋配上一对小黑眼睛和挂满下巴的络腮胡子显得格外好笑。右边那个则是相反,不仅又瘦又高,更给人身体单薄且重心不稳的感觉。然而满头白发之下却是露出一张叫人打心底生出寒意的笑脸,一杆背在身后的黑色长枪更是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杀意。

在和这两个对上眼的那一瞬间,诺维的身体就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虽然不至于一步路都走不了,但也差不多了。当初在王宫内厅接见‘九剑士’的格兰斯国王查尔斯就曾切身体会到了这名为杀气的某种东西。只不过与其说是东西,倒不如说是人体对危险作出的本能反应。

常常被喜欢随便吹捧某些英雄人物的好事者挂在嘴边的‘杀气’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气体。和大气中的氧气水汽完全不一样,杀气不仅无法提炼,也没可能贮存。当杀人者散发出充满血腥味的意念,而后被杀者的身体感知到来自对方的敌意以后,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作出某些反应,例如流冷汗。这种事解释不上来,也没法完美地用语言向他人表述,久而久之,大家就用一个简短精炼的名词‘杀气’来代替了。

身为猎人的诺维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事。他只知道如何掩藏自己的气息,无限地逼近猎物,最后拉弓射箭。但不知道不代表感官迟钝,或许他无法准确说出这个词,可他仍然能从现况中收取他所能够处理的信息!其结果也出乎意料地通俗易懂——这是一场狩猎游戏,只不过他诺维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被两个人用眼神定住,这种说出去都没人会信的事就发生在诺维身上。好在他已经不再是热血少年郎,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比起面子,性命更为重要’也是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准则之一。稍微等了一段时间,在诺维的身体稍微适应了这样的杀气之后,他强按住内心中的冲动,以尽可能不冒犯对方的口气说:“我是帕帕村的村长,不知道两位来这里有什么事?”

“嚯?还能够说话啊,真是了不起!”这么说的是那个矮胖子。话音刚落,他就收回了放在诺维身上的目光。两倍的杀气猝然消失,双肩猛地一轻,诺维只觉得一阵头晕,差点翻滚着摔出去。好比是失重一样的感觉并没有让诺维感觉到任何的轻松,反而更加深了他心中对面前两人的恐惧。如果说之前他只觉得自己是猎物的话,那么现在他就能很明白地知道被当成玩物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

“村长啊,正好。”白发青年笑眯眯地看向诺维,以十分轻松的口吻问:“我们是佣兵,接到任务过来消灭怪物的,某个红色的怪物。听说秘鲁山脉脚下的帕帕村能够得到消息,村长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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