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走出罗德家,顾明耳畔环绕的心跳声也未曾消失,反而越发明显起来。
“怎么了小骑士?”
门口等候的琳见到顾明忧心忡忡的出来,向他询问道。
“琳姐,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
琳愣了一下,脸上写的茫然,看样子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一阵心跳声,咚咚咚的,就像敲鼓一样。”
顾明向琳描述道。
“很遗憾小骑士,我并没有听到你描述的那种声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见的。”
“就在刚刚。”顾明回应着,打开文件夹将那只粉红千纸鹤拿了出来,“而且这只千纸鹤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凝视着顾明手中的千纸鹤,琳揉着发梢,沉思好一阵,最终无奈地摇摇头。
“或许和那只堕落体有关系,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顾明听着,心里的不安感弥散开来。
他摇晃着脑袋,想要将那缠上自己的心跳声给甩开。
可那心跳声就如倒刺一般,扎在顾明耳中让他无法摆脱,一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并且顾明还发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那心跳有着加速的趋势。
就好似有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在靠近自己,而那心跳声便是它的引路标。
“先去那对兄妹之前的住所看看吧,离这不远,大概十分钟就能到。”
强忍着心中的烦躁感,顾明逼迫自己振作起来。
琳望着顾明这副模样,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下安慰的话语起不到一点作用,只有快点弄清那堕落体的事,才能真正帮到顾明。
想必琳也是清楚这点,所以才不再多言吧。
二人用着最快的速度前往罗德提供的地址。
那是一所藏在深巷尽头的房子,搭建的材料全部都是废弃的集装箱铁皮,仅靠着些许螺丝固定,显得摇摇欲坠,稍大点的风雨都能将其摧毁。
这样的房子,让顾明很难想象竟然会有人曾住在里面。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顾明难以置信道。
“住在这种房子里的人多了去了,比起承担债务去购买牢固可靠的房子,绝大多数人更乐意拿几块铁板拼一拼,毕竟在他们看来,房子只是一个供他们过夜的工具而已。”
“就算是这样,这样的房子未免也太胡闹了吧,住在这里面,真的会让人心安吗。”
对于琳的解释,顾明依旧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能够住在一个温暖舒适的屋子里,哪怕只是度过一个晚上,也会让人对明天多一份期待与希望。
但琳对他的天真想法嗤之以鼻,冷笑着说道:“我的小骑士,这里可是树干层,你永远无法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在这里的人都是过一天算一天,有几个傻蛋会做追求幸福的美梦呢。”
顾明听后,嘴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啊,这里可是树干层。
是看不到希望的树干层。
是等不来明天的树干层。
是烂到骨子里的树干层。
抛弃自己还停留在树冠层的思考方式,顾明顿时觉得这铁板房子多么的合理。
走上前去轻敲铁板门的大门,即便顾明没有用力,但大门在“嘎吱”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
看样子门没锁,或许是罗德之前干的?
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顾明走了进去。
屋内的情况一眼便可看完,就如罗德说的一样,肉眼可见的贫困。
一张靠窗的单人床,一把瘸腿椅子,和一张各种材料拼凑起来的桌子。
房子里的家具只有这简单的三样。
装扮更是可怜,唯一能称得上装扮的,可能只有床上躺着的用布块缝补的小熊娃娃。
这种环境,竟然能引来罗德,叫顾明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让他为难的是,他来这里,本意是想调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眼前屋子里的东西屈指可数,绝大多数还是只看一眼便能确认毫无价值的东西。
不过顾明还是发现在床边,放着一本日记。
但顾明没有直接上前检查那本日记,H街的经历让他对这种与堕落体有关的东西变得格外小心。
“琳姐,那边有本日记,要看看吗。”
听顾明提起,琳眯着眼打量着那本日记。
“看着没什么古怪的,看看吧。”
在得到琳的回复后,顾明方才走上前去,翻看那本日记。
日记里的字迹格外的别扭,就和正在学习写字的小孩子一样。
里面的内容几乎大半也都是读不通顺的句子,顾明只能从中挑选出能够辨别的字来揣测日记作者的原意。
“睡不着,好痛,全身都痛。”
这一页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满页都是胡乱图画的痕迹,让顾明看不明白,只能翻到下一页看看。
“哥哥说,千纸鹤是药,有药就不会痛了。”
哥哥说?看来日记的主人是妹妹了。
至于为什么说千纸鹤是药,顾明不明白。
但既然说有药就不会痛了,那妹妹应该是生病了?
暗自猜测着,顾明继续往后翻弄着。
“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哥哥也很晚才回来。”
这一页笔迹突然变得正常不少,让顾明看着怪不适应的。
内容上似乎在描述家里少了什么东西,从一开始的电器,再到后来的家具,最后就连盘子、花瓶这种小物件也不见了。
是进贼了吗?
不对,如果是进贼的话没道理是一件件消失的,从日记上来看,更像是东西被变卖了。
先从值钱的东西变卖,最后就连不值钱的东西也卖掉了,只留下几件必需品。
是遇到什么事了,需要变卖所有财产。
想要知道答案,只能继续看下去了。
“哥哥回来了,哥哥好像也很痛,我给哥哥折了千纸鹤,有了药哥哥就不会痛了。”
哥哥好像也很痛...从日记里来看,妹妹似乎并不理解生病这个概念,所以把生病都理解为痛,这样来看的话,这个时候哥哥也生病了。
而妹妹为了治好哥哥病,每天都会为他折千纸鹤。
似乎是因为前面哥哥说过,千纸鹤是药。
继续翻阅着这本日记,下一页开始,字迹逐渐变得别扭起来。
“哥哥还是好痛,我也好痛。”
光是从扭曲的字迹上来看,顾明便能感受到妹妹写日记时的痛苦。
看样子作为药的千纸鹤在这时已经不起作用了。
需要千纸鹤才能治愈的病?这会是什么病呢。
心中的疑惑越发增加,顾明翻阅日记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迫切的想要从日记上得到答案。
“哥哥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只是后面,并没有顾明想要的答案,只记录着哥哥归家的时间。
从八点前归家给妹妹讲睡前故事、到十点、再到零点、甚至到凌晨两点...
越往后面,哥哥归家的时间越晚,而他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准时离开屋子,留妹妹一人在家。
每一次妹妹都会等到哥哥回家后,才能安心入睡。
如果哥哥不回来,她便会一直等着哥哥,用折千纸鹤来消磨时间。
看到这里,顾明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自己的指尖爬上心头。
明明日记上都是些朴素的句子,却莫名透着一股诡异,让顾明感到不安。
再往后翻一页,这一页印证了顾明心里的不安。
整整一页,没有别的内容,通篇写着一句话。
“哥哥没有回来。”
“哥哥没有回来。”
“哥哥没有回来。”
...
数不清有多少句这句话,通过留在日记本上的文字,穿越时空让现在的顾明感到一丝恐慌。
不敢再此页多做停留,顾明连忙翻过一页,下一页便叫人安心不少。
“哥哥回来啦。”
大概过了三天,哥哥才归家。
至于这段时间哥哥去哪里,日记里没有提及,顾明也无从得知。
但见到哥哥回来后,作为日记主人的妹妹心情好上不少,在页尾还画了几朵小花。
并且这天以后,哥哥再也没有离开过屋子,看似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但日记里有一句话,让顾明丝毫不觉得会好起来。
“哥哥好像更痛了。”
这句话的出现,让顾明意识到,从始至终,哥哥的病都没有好过。
这些日子,他都是顶着病躯不知去干什么。
而变故,也在此刻埋下。
“哥哥出去了,但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一瓶苦苦的果汁,我好像不那么痛了。”
在隔了大概五天后,哥哥再次离家。
不同于之前,这次哥哥很快就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一瓶...苦苦的果汁?
虽然没有证据,但顾明大概猜到,这瓶苦苦的果汁,应该是药。
因为妹妹在喝完这东西后,病就好了些。
只是为什么要拖这么久才买药呢...
抱着怀疑,顾明继续翻着。
“哥哥陪我数了我折的千纸鹤,有九百九十只,哥哥说等到我折到一千只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果然,在喝过药后,字迹变得正常不少,清晰可见。
到这里,日记已经来到尾声,只剩一页便结束了。
翻开这最后一页,里面的内容,只叫顾明感到胆寒。
最后一页只有两句话。
一句仍是“哥哥没有回来。”
在陪妹妹数完千纸鹤后的第二天,哥哥再次离开。
而另一句,则是“哥哥不见了。”
这次离开后,哥哥再也没有回来。
但妹妹一直在等哥哥,并且在日记里不断写着重复的话。
只是字迹变得越发张狂。
不是之前那种病重时写字的别扭,而是张狂,就像是群魔乱舞一般,让人不禁怀疑书写者写字时的精神状况。
并且字迹的颜色也是由黑变红。
就好像写字用的不是墨水,而是书写者自己的血水一样。
写到最后,留在日记上的已不再是文字,更像是某种错综复杂的法阵,那法阵具有摄魂的魔力,多看一眼便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走。
这叫顾明猛地合上那本日记,大口大口喘着气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琳见到顾明这幅举动,不解问道:“你是在日记看到什么了,这么紧张。”
顾明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口中整理着话语,思考该如何和琳说日记里的内容。
只是在他正要开口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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