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我每个月3000的工资，要购入墨丘利公司附近的房屋，需要贷款495年，每年共计还款20000方舟点数。
明明只是个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贵。
在方舟系统里，只需要花十万点数，就能够制作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墨丘利附近房屋，十万点数只能买到厕所。
要用我穿越前的世界里，平常人的观点，既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现在也没有家人的我，根本就没有家。
好在我不是观念很传统的人类，只要能住的地方，暂时就是家。
我住的地方是墨丘利公司的员工宿舍。
方舟部门相关的职位，宿舍相当豪华。60层的公寓楼，全是墨丘利公司的员工宿舍，方舟部门的员工宿舍，在40层往上。
公寓楼以极低的价格出租给员工，每个月只需要象征性地扣除100方舟点的工资，就能在这里住下，还有专人每周打扫房间。
但就是风景不怎么好。
离宿舍不远处，有一座直只打完了框架，没有进行任何装修的烂尾楼，这是墨丘利最有名的都市传说，没有人能进入的烂尾楼。
“上次来这里还是你的生日呢，时间真是过得很快啊。”
朔月不禁感叹时光飞速。
我们私下的交流相当密切。
在之前，每天只要有时间，她就会邀请我一起做点什么。在生日时主动为我庆生，了解我的爱好。
老实说，如果是年轻时的我，肯定会产生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我’之类的想法。
但是，在半天之前还作为一个靠谱的成年男性，我早就明白她一直关注我，并且和我保持良好关系的理由。
那就是她‘喜欢’我。
不是以人类视角来观测人类，名为自由意志的最大错觉，被人们叫做‘爱情’的东西。
要我下定论的话，朔月眼中的我，与猫、狗，还有虚拟偶像之类的存在，可能并没有什么差别。
人类自然也会自己喜爱的类似存在灌注爱，但终究与寻常人理解的‘爱’不尽相同。
再说深入一些的话，如果我对朔月倾诉爱意，只会得到她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而已。
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同时，她也绝对不会肯定。
她的情感，既不是人类的私欲，也不是众生平等的博爱。
硬要用人类的感情去比喻的话，亲情确实最合适，不过，我更倾向于将其定义为‘神性’。
她只是喜欢的一切里面，恰好包括我罢了。
她对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我的家中基本上没有什么摆设。
墨丘利特产的游戏主机、看上去不像是男人的房间会有的圆形猫头抱枕和猫头鹰抱枕、摆放得整齐的书架和乱糟糟的书桌和电脑桌，和堆在沙发后的衣服。
卧室里更是除了衣柜和床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的家的全部。
这就是我人格的全部。
“嗯，至少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要整洁了。”
朔月简单地评价到。
“上次只是少数情况！”
在我生日的时候，正好是墨丘利游戏部门新游戏发售的几天内。我在当时请了带薪假，整整几天都没离开过家里半步。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有些好奇，你今天看到的那个虚拟偶像……”
“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朔月闭上双眼，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说出口：
“……你先调查一下她吧。”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我还是马上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最近出道的虚拟偶像。
下午在朱诺商场看到的虚拟偶像，应该是最近才出道的。粉丝数比较少的偶像，我登上墨丘利公司的员工自主建立的论坛，开始在虚拟偶像版面询问。
————
#1 路过的儿科医生：
今天在朱诺商场看到一个红发双马尾的虚拟偶像，还挺可爱的。
有没有人知道是哪位啊？
想去关注一波。
应该是最近出道的，我以前没怎么见过。
————
正是下班时间，没一会儿，回复就来了。
#2 恋爱暴君：
工友还看虚拟偶像啊，我在小说版看到过你。
我今天在朱诺商场看到两个金发美女，是不是你啊（笑
#3 全恼bot：
红发双马尾也太多了，不知道贴主说的谁。
别的特征呢？
#4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最近火起来的红发双马尾，应该是
伊希塔布·莫拉
（图片）
据说不是墨丘利的虚拟偶像，是个人势。
出道没多久已经快30万粉了。
这年头个人势火的很少了，且行且珍惜。@路过的儿科医生
————
很快，网友们就带来了消息，我也跟着这位网友的介绍找到了那位虚拟偶像的个人页面。
“伊希塔布·莫拉，个人势。出道刚好一个月……30万粉丝，不知道制作人是谁，据说与墨丘利公司无关。”
“看起来13、4岁，设定身高是152cm，红发，平常也会绑双马尾。设定上是一位女神，能引领人们走上天国……”
我点开这位偶像出道时的视频。
画面上出现的是站在窗边的红色双马尾虚拟偶像，窗外正下着雨。她轻声向不知何人诉说着自己的一切。
成为了女神的少女，拥有了特别的力量。随后她打算为深陷绝望中的人们，带去包容和希望。
像是虚拟偶像会出现的设定，大概就是这些内容，我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要素。
朔月能‘看到’的自然不会有错，关键是朔月是不是也能看到这个视频里的特殊之处。
朔月的眉头紧锁，这是我们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咏梦少年，虚拟偶像出道一个月拥有30万粉丝，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当然不正常，历史上也没有几个虚拟粉丝出道一个月，就有三十万粉丝。”
我耸耸肩，然后点开她的个人空间的视频主页，指着播放量，开始分析起来。
“根据播放量来看，她每一个视频都有30万以上的播放量。”
“先不说一个月拥有三十万粉丝是否正常，她发布的每一个视频、播放量都是32万，她的粉丝数也是32万。”
“从这个角度来看，几乎每一个看过她视频的人，都关注了她，并且几乎每一个关注她的人，都会去看她发的每一个视频。”
这是不可能的。
在网络时代，每一个会注意数据的观众和主播都很清楚，粉丝数之中，必然存在数量不少的“僵尸粉”。
也许是账号停用，也许是注册了复数账号的人，其中总会包括许多不活跃的粉丝。
几乎不可能有粉丝数等于视频播放量的状况存在。
“原来如此，你想说她修改了数据吗？”
朔月马上明白了我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我耸耸肩，数据上作假的可能性虽然不高，但除此之外大概也没有别的可能。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朔月忽然这么问道。
“当然记得。”
我和朔月第一次见面，是我在加班途中，去便利店买咖啡时。等我付完钱抬起头来，就来到墨丘利的郊区。
陌生的公园，温和明亮的灯光和月光和声音嘈杂的夏蝉。
而她，正在那里。
她的双目并没有捕捉到我，但她却已经注意到了不速之客。
琥珀一般的双瞳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冷峻的脸上像极了我在各路作品里见到的冰山美人。
她戴着半指手套的右手，正将轻而易举地将一个身材高大的魁梧男人举在半空中。
左手上缥缈的金黄色火焰，照亮了那个夜晚。
她平静地向突然出现的我说了一句话。
“你也是红色啊。”
她的双眼虽然不能视物，却能看到‘灵魂’。
或许是灵魂，或许是别的什么。她便是通过这个能力来辨别每一个人，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看清他们自己。
唯有红色是个特例。
“即便只是在屏幕上，我也‘看’到了‘红魂’。”
朔月说道。
红魂是墨丘利的都市传说，我也只听说过名字。
‘信息’能直接现实，如果当信息获得了自己的意识，说不定会成为与生物无二的存在。这些信息能够与生物相融，依附在生物上，也就形成了‘红魂’。
说是被恶灵附体会比较容易理解，但‘红魂’可不是什么恶灵。
在被红魂附体的那一刻，生物就已经与其融为一体了。
在墨丘利，关于红魂的传言人尽皆知，只不过，除了方舟部门正在研究红魂之外，墨丘利并不是特别重视这项传闻。
因为曾有人说，红魂的出现与方舟系统的滥用有关。说是聚集的信息，变成了恶灵一样的存在。
“红魂能在屏幕上看见吗？”
我对红魂的理解并不多。据说方舟部门的技术部门已经证实了红魂的存在，只不过被墨丘利总部压下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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