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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话 灵魂悲鸣

第28话 灵魂悲鸣

“悲哀而无知的众生,从梦境中醒来吧,终末的乐章即将奏响,我将带领你们前往无尽的黑暗世界。”

塔诺拉泽岗哨,距凯奥兰斯三十七公里。

夜幕之下,死一般的寂静。

依山而建的隐蔽塔楼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半兽人的尸体。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山间凌乱的风四处飘散,无数的蚊虫如旋风般聚作一团,从破损的栅栏缝隙钻入狭小的通道,爬过满地的血污,扎入暴露在外的猩红内脏,贪婪地享用着。

一只绿眼苍蝇似乎来得有些晚,已经寻觅不到落脚的位置,只好扑扇着略有些无力的翅膀,沿着甬道向前飞去。

左侧的墙壁上挂着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的油灯,血肉模糊的躯体堆在灯下,滚烫的灯油滴下,散发出焦烂的极度恶臭。

它稍作停留,又再次出发。右侧的窗外挂着半具尸体,上半身早已落入了深渊之中,不知去向。对于这只普通的苍蝇来说,可能并不会思考“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它应该只会抱怨一句,“我的食物破坏的太严重了,稍微有些影响食欲。”

它就这样飞着,穿过这仿若前往地狱的扭曲之径,来到了高处的圆形平台,四角的火盆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数十具半兽人武士的尸体聚在一起。

这里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穿着衣服的家伙,至于跪在地上的,看上去还很完整,可能很快就不是活物了。它安稳地落在一旁的地面上,静静地等待着。

“你……们……”跪在地上的半兽人,是塔诺拉泽守卫军的战士长。

此时,他的双腿已经被打断,刻着名字的战斧掉落在一旁,锁甲破烂不堪,鲜血仍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在怒火之中经历了惨烈的战斗,他那棕熊的头颅已无法复原,双眼满是血丝,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敌人。

“你们还真是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这样的点子是你想出来的,对吧?”厄多克拉特俯下身来,满是喜悦和阴冷的嘲笑之意,自言自语道,“利用地形的优势,推下落石来暗算我们。我差点忘了,那些拿你们的同胞制成的傀儡,是如此的脆弱,禁不住高空坠落……”

“你说什么……”他怒吼着,极力想要站起身来,双腿却已经不听使唤了。他的心中满是愤恨,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视线落在了厄多克拉特的旁边。佐斯特·达里皮尔,双眼无神,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佐斯特,没想到……你果然贼心不死……”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双手支撑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用最后一丝力气向着佐斯特爬去。

他顾不得疼痛,眼里只有他所认为的“半兽人的叛徒”。

“有趣。”一只皮靴踏上了他的头,挤压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无论怎样挣扎,怎样撕心裂肺地喊叫,都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佐斯特……你这个叛徒……”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眼神也失去了光泽。

“喊够了吗?”厄多克拉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真是血性又无脑的种族。”

“你们的命运,只有灭绝这一条道路。我从南方一路北上,你们那可怜的战斗力,对魔法毫无防备的愚蠢行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厄多克拉特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过换个角度想,操控你们自相残杀,如此愉悦的游戏,玩的次数太多,已经没有乐趣了。只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必须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代价。”

已经濒临死亡的战士长,被从身前拎起,来到平台的边缘,悬在半空中,身下便是死亡的深渊。

耳边呼啸的风声是如此的刺耳,他苦笑着,无力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拜你所赐,这场无聊的游戏已经快要结束了。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如果你有幸见到了我的主人,请一定要问好。”

厄多克拉特的狞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他就这样不断地下坠,在不甘与怨怒之中,迎来了生命的最后时刻。树枝划破了他的肢体,鲜血在空中散落。骨头碎裂的声音,淹没在无尽树海的深处,只能听到激荡的水流声,在寂静的夜幕中化为乌有。

“佐斯特,你能从这里看到凯奥兰斯吗?”厄多克拉特走到佐斯特面前,问道。

“不能。”他回答道。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令人极度不适。

“我能。”厄多克拉特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我在这里,已经看到了凯奥兰斯的结局。”

佐斯特一言不发,浑然一具只听从命令的傀儡。

一声怪叫打破了寂静。漆黑的怪鸟从幽暗的深谷中冲出,盘旋在厄多克拉特的身边。他伸出手,它再一次化作了娇小的渡鸦,落在他的肩上。它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好吧,亚诺,辛苦你了。”他抚摸着它的羽毛,轻声道,“现在我们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凯奥兰斯的人们啊,享受最后的时刻吧……”

……

“乌诺,你醒了?”一缕阳光落在了桑恩的脸上,他打着哈欠,睁开了眼。乌诺穿着贴身的衣服,紧靠在他身边,仍然牵着手。她忽然回过神来,羞涩地笑了。她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握得更紧了。

“你干什么……”她故作生气,却还是藏不住笑意。

“你的手好暖和,我不想松开。”他也笑着,一把抱住她,“你真可爱,乌诺。”

“你还真会说话。”她羞红了脸,看向另外一边,“昨天晚上,真是让你给骗了……”

“那就再来一次?”他坏笑道。

“得寸进尺!”她一拳锤在他胸口,道,“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好好……”

“闹够啦,我要准备出门了。今天不需要我们巡逻,等我事情办完了,一起去城里走一走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穿戴衣物。

“没问题,我也很久没有离开王宫了。”他点头答应道,忽然问道,“你去办什么事情?”

“我去采购新的药材呀。说来也奇怪,通常那里每天都会进新货,最近却一直断货,连着三天都没有买到……”她说着,推开房门,“如果今天还不行,我非要找老板理论一下了……”

“好吧,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话音未落,他便听到了一声巨吼,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怎么回事……你听清楚了吗?”她问道。

“没有。”他答道,疑惑地侧耳聆听。

“不好了!伊瓦大人!我要见伊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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