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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临战前夜B:隐匿的真身

02临战前夜B:隐匿的真身

13:25

始发英国伦敦的客机经一天的航程,顺利到达目的地,现在正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艾汶·华斯华兹终于赶上最后的期限,来访号称是全世界首座“高科技虚拟灵子都市”的艾斯托拉。

从客机下来后,乘坐上一早预定好的磁悬浮列车。穿过如宇宙般黑暗且漫长的隧道,未曾目睹过的风光映入眼帘。

远景的上方一片万里晴空,没有一丝浮云,彷佛那是悬浮的深蓝海洋,还亮得格外耀眼。

远景的底端衬以错落的刷白建筑群,无法形容的整洁。

据乘务员描述,有幸能来访艾斯托拉的乘客,在穿越隧道时,其构造肉身的原子早已尽数替换成“灵子”。

至于更多对此相关的科学解释,艾汶没能有耐心去聆听,不过内心已捕捉到一个不变的事实——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无限接近于现实的虚拟世界中。

接下来,应该就是访客们尽情享受虚拟现实带来的**的旅游生活了吧。作为访客其中之一的艾汶,应该也同是如此吧。

如果在他的肩上,不存在任何沉重负担的话。

“这里就是,战场。”

艾汶深感讽刺。

14:28

艾斯托拉是一片独立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地区,聚满各式各样的人。

艾汶挎着唯一的行李——单肩背包,四处环顾。

点缀着绿色的街道上,除了人类,还有从电子液晶屏里窜出来的虚拟角色。当然,这些有形的数据串已严格受到城市中枢系统的权限管制,无法袭击作乱。

气氛一片美妙和谐,按照理想主义者的说法,这里正是梦寐以求的乌托邦。

艾汶尚在动车上时,就已经在手机中安装好艾斯托拉专用的导航软件。它将会结合灵子都市“虚拟高科技”的特性,引导新入驻者更快适应新环境。

设置好终点,点击完成,霎时从手机的屏幕中射出一束光,继而竖起一块立体的虚拟屏幕。

他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就像一名用惯煤炉的厨师第一次接触电磁炉那样手足无措。

透过屏幕望向前方,他发现前方的路面标上了指示方向的黄色箭头。视线不透过屏幕来看的话,路面又一切如常。看来这是最新的导航方式吧。且不管其工作原理以及是否广泛实用,最起码对于某些人,某些被认为是“对着地图都找不着目的地”的路痴群体来说,无疑是个好帮手。

因此艾汶也就轻松顺利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幢住房。

先自己一步来到艾斯托拉的来管家——罗德,已经早早在门前等候迎接主人了。

管家白发苍苍,算起来,年龄应该有自己的三倍了吧。

“少爷,这边请。”

有点像已去世的祖父的声音,是那样地和蔼与亲切。

面对熟人的恭敬问候,艾汶也报以淡笑。自从父母留下一笔丰厚的资产远去后,罗德便一直跟随着艾汶。

自己“家”是一间宽敞的双层屋子,可称作是一间迷你的别墅,新旧度让人还算满意。全屋上下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主人对暂住地的环境感觉良好。现在只剩亲手接通线路,让所有的基本家用设备启动。

最主要的工作则是将这里设为魔术工房。根据圣杯战争的新规则,工房是每一位参战魔术师的主要基地,能很好地保护魔术师的安全。

“这里有多少间卧室?”

“一共五间,有一间拿来放杂物了。有两间准备要用,都已经打扫好。”

家务活,罗德已经精心完成过了,真是难为他老人家。顺带一提,罗德知道艾汶会来艾斯托拉的原因。

“很好。你把这一切都完成得很好。”

艾汶尽量让自己放松,面带疲惫的微笑,慢慢继续吐出话语:“这里有一张今晚十点的机票。罗德,你必须在今晚离开艾斯托拉。”

艾汶将折好的机票塞到罗德手中。

“少爷你这是……虽说那是‘圣杯战争’,可如果能有一个人照看你,这样比较安全啊!”

与其说是生怕被解雇,倒不如说罗德更加关心艾汶的安全。从他那焦急的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些都是无可质疑的关切。

“我并不是要解雇你,只是……从明天起,留在我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罗德,你是除了她之外,我唯一的亲人了。回英国伦敦等我。”

艾汶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是否会变成诀别。

罗德沉默了数秒。知道艾汶的为人倔强,从一懂事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于是无奈回答道:“我明白了。不过现在为时还早,允许让我为你准备好晚餐再离开。”

艾汶非常感激罗德,“好,好。”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是否会变成诀别。

打起精神来吧,自己的胜率并非低迷到如此让人沮丧的地步。

因为,自己的从者很强。虽然无法得知是否最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实力绝对是拔尖级别。

接下来,艾汶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完成接通线路、以及布置魔术工房这两件工作。

接通第一条基本线路。白炽灯统统亮了起来。

虚拟环境装置成功启动,墙壁上的“电子壁纸”幻变成让人心舒的海洋色。

未曾目睹过高科技的老管家感叹着这一切,而就在这眨眼间,房屋内的温度已经调控到最舒适的程度。

艾汶从背包取出一样物品。那是一支笔杆般大小粗细的金属棒。按照说明书上所说,他捏住一头,将其拉长,然后正放在桌面上,按下棒端的开关。

以金属棒为轴,延伸出两块互相角度、大小相等的矩形平面。整个形状有点像被翻开了一半的书。事实上这是艾斯托拉里专用的灵子电脑,屏幕以及键盘都只是视像而已。

手提电脑成功连上无线连接。

“我要开始工作了。”

接下来是正事。

“这我就先去准备晚餐。”罗德没有多问,就此离开了主人的房间。

艾汶被他这么一提醒,向窗外望去,才发觉天色已经趋近夜晚。

这是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

艾汶接通了视频,网络传来了影像。

电脑屏幕中是一名金发青年男人,戴着一副墨镜,毫无表情。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接了艾汶的视频通话,表情从冷漠开始变得不悦。

“你太慢了!”

“真是非常抱歉。”艾汶如面对自己的上司一般,低声连连道歉。事实上,视频中的男人,比真正的上司还要犀利得多。

林肯·威·道尔顿,西欧财阀的年轻董事长,逼迫艾汶参加本届圣杯战争的“老板”。他环抱双手,看戏般欣赏魔术师间的杀戮,并坐等艾汶双手奉上圣杯,坐收渔人之利。

“这样的态度,难道你忘了还在我手中的爱琪了吗?”

“……不是的,其实,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等开战的那一刻。”

视频内的人用手拖着腮,歪着头,嘴角扬起微笑,问道:“那么,你的从者呢?给我看看!”

终于。

艾汶轻呼一口气,向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灵体化已久的从者发出命令:“出来吧,Saber。”

“呵!居然是Saber!”

林肯这句话,不知是嘲笑,还是别有他意呢。

房间内卷起强大的魔力。从艾汶身后,逐渐浮现出一名男子的矫健身影。

视频那边的林肯定了定睛,失笑般问道:“喂,搞什么啊这是?”

从者的职阶确实是Saber没错。可是其外貌让人吃惊。

发色金黄,却乱糟糟得无以复加。拥有足以与战士媲美的健硕体格,却穿上了与本身气质格格不入的服饰。

那是标准的狩猎装束。灰夹克。黑护臂。左腰挂着长剑、右腰则是短匕首。狼皮长裤。虎皮靴。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猎人。

“唔。”林肯对这个不伦不类的Saber非常不满。“把关于你从者的资料发送给我。不要拷贝的,我要的是系统的原始资料。”

林肯此举的目的是生怕艾汶企图隐藏从者的实力。他的从者是职阶中实力最强的剑之座,则更有需要得知他的所有资料了。

从时间上看,艾汶是最早召唤英灵的魔术师,召唤地也并非在艾斯托拉。

艾汶敲击了几下虚拟化键盘,将任何人都无法篡改的系统资料发送了过去。

“唔……的确是Saber。真名……猎人斯坦特里,还真没听过。能力值……居然全部都是C!真低啊!保有技能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用处。至于宝具……居然没有?艾汶,你搞什么?真是垃圾!难道你真不想接回你的妹妹吗?”

艾汶心头一紧,连忙解释:“我已经详细制定好作战方针。从者的能力并非取得胜利的因素。”

林肯对他这毫无说服力的发言半信半疑。接着,他的表情恢复成原来的冷漠。

“‘从者的能力并非取得胜利的因素’……想法还挺天真。也罢,反正我手中还有各种夺取圣杯的对策。先告诉你吧,破解‘圣杯’也正是其中之一。”

圣杯——也就是Moon_CELL_Automation——通常被称作月细胞自动记事装置,因媲美量子电脑而简称为“量子圣杯”。非参战者将其称为“系统”。艾斯托拉灵子都市的构建全都有赖于量子圣杯(系统)的运算、处理能力。而所谓的获得“圣杯”,其真正意义是获得了“系统”的权限,使得实现一切愿望成为可能。

而林肯居然疯狂到企图要破解系统!以西欧财阀的财力,也不是说没有这个条件。不过一旦成功,那么艾汶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换言之,林肯手中的人质也就没有了价值。以他的性格,杀人灭口或者更加残忍的事情还真干得出。

必须要抢在这之前夺得圣杯。或者说,必须要在这之前将人质救出。

“指望你呀,真是让人不放心。好了,没什么事的话,联络就先到此为止吧。说实话我还是挺想看看你的表现的。你若表现得出色,能让我一场好戏的话,说不定我一高兴起来,当场就把你妹妹放了。”

“上司”的发言寒气逼人,玩弄人于股掌之中。就算替他赢回了圣杯,他也不一定会安全放她回来。

说罢林肯准备断掉网络通信。

“等等!”

“又怎么了?”林肯显得不耐烦,有些恼怒。

有事情必须要确认清楚。

“让我看看她的情况。”

“哼,真是兄妹情深。”林肯嫌烦地将视频切换至监狱内的一间单间内。

“看我对你妹妹多好,把她安排到一间贵宾客房中。要是将一名未成年的少女与那些罪犯关在一起的话……可有好戏看了。”

所谓的贵宾客房,简直与普通监狱无异。

不过能够隔绝恶人不受侵扰,这倒是让艾汶稍微放下心。

软禁就软禁,还编出如此多冠冕堂皇的话,真是让人作呕。

连桌子都没有,只有一张简单铺就的单人床。上回厕所估计还要先通报看门犬,才会被许可。

遭监禁的少女正躺在床上熟睡,脸色不是很好。是错觉吗?抑或是,爱琪她生病了?

视频被切断。

“不要搞小动作,否则后果你可是能想象得到的。”林肯留下这句话后切断了对话。

良久,艾汶松下一口气。虽然情况有变,不过所幸的是,自己的计划,以及从者实力这张王牌隐藏得很好,巧妙得连自己都想要赞赏从者了。

总之自己的计谋没被林肯发现。当然,艾汶没有权力去篡改系统资料。隐藏实力是从者自身的技能。刚才的视频通话,艾汶是捏着一手的汗、心惊肉跳地度过的。要是被林肯发现了从者“真正的真身”,就一切都结束了,包括自己的计划,包括亲妹爱琪的生命。

至于Saber的真身,有赖于他本身的隐藏身份的传奇轶事,将虚假的名字显示在系统资料上。某种意义上,算是钻了系统的漏洞。

其实艾汶认为,神话传说的英雄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漏洞。

只要誓死保留Saber的实力,就有救出人质的机会!手中既然握着在这次战争中最强的王牌,就不会轻易失败!

艾汶振奋起精神,向在一旁待命的从者下达命令。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那已经近乎是请求:“Saber,务必要隐藏真名与能力!”

“吾主,我在此立誓——我必定如生前一样,尽力去应付每场作战,尽力去完成每个任务。”

从者的誓言一如他的实力一般稳固不移。

事实上,得知Saber的真名后,艾汶对他异常尊敬。有关于他的传说甚少,可以说并不出名;其武力的强度,却是圣杯系统记录下来的无法撼动的事实。

他让Saber退下,自己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沉思间,手机的信息声惊醒了他。

系统发来了邮件,告知各位参战御主,关于本届圣杯战争规则更改的情况。

其中一条是:“为避免让一般人卷入争端,尽量避免战斗。白天战斗时间为五分钟,超过时限,系统自动将作战双方强制隔离。”

-

22:45,离开幕还剩十五分钟

上官舞晴走下动车,踏上艾斯托拉这块土地。

半夜到来的旅客依然繁多,可大部分都露出了明显的困意。只有她,表情依然平静。

毫无疑问,她是这一批旅游客中最惊艳的一个,无论是容貌上还是身份上。

及肩的黄金短发,魅惑迷人的红瞳,轻闭的两片唇勾出微笑,也钩住了男人的心。稍后,她打开化妆盒,还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唇色。成熟的容颜如此出众,夺人眼球。

说舞晴是美人胚子,仍算作过于轻描淡写。不仅是她本人有如此想法,就连邂逅过她的男男女女都是如此认定的。

外表是如此鲜艳,本能让男人火热起来。可是她附近的空气却出乎意料的冰冷,抗拒着普通人的靠近。

身份,英裔华人。特殊身份,来自伦敦时钟塔的正统魔术师。

无视车站人群那目瞪口呆的痴汉般的目光,舞晴朝酒店的方向走去,美丽的倩影逐渐消失在车站中。

最后一名魔术师,已经顺利到达“战场”。英灵与御主,皆全席荟萃于此。

与此同时,时钟的指针已经迈过十二点,开始了新的一轮命运的转动。

最新一届的圣杯战争,正式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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