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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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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被轻微但对于我来说是震天响的拍门声惊醒,太早起床,致使冰沁透骨的洗脸水也赶不走我的睡意阑珊,即便对着许桃源还算周正的脸吃热气腾腾一汪子汤的汤包的时候也感觉惨淡,不过汤包里的汁水溅到脸上的时候,那灼热的味道让我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掐指一算,竟已三天没吃东西,难怪心那么空,那么痛,那么虚无,那么浮乱,原来,都是饿的缘故。

看,我已学会移转自己的注意力,已学会切换位置看问题,再过一段时间,或许我就学会忘记不该记住的东西,忘记该忘记的东西。

饭罢,许桃源说要带我出去转转,我嗤笑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怎么了?”

“不过听你的意思,你对这里很熟悉似的。”

“还行还行。”他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我也随着他哈哈了几声。许桃源是那种会害羞的男生,和长相的浑厚豪迈不大一致,有猫一样带着轻浅绿色的眼珠,有猫一样的性格,在亲近的人如陶虹之流面前,会露出狂野不羁的本来面目,在陌生人如我之辈面前,含蓄而温顺,像漂亮光滑的毛发一样无害。与不断发现对方缺点的熟人结识进程而言,他对待熟人的性格会是熟人对他有一种持久而强烈的发现欲,相较而言他更加容易吸引熟人的注意力,因为人类表现十分突出的好奇心。对待生人的方式,没有诸多询问,会使人感到一种不由自主的舒服惬意,赢得生人的欢心也极度适宜。拥有这种性格的人,世界上似乎很少,现在被我遇见,是否可以称之为幸运。

而有些人天生缺德,喜欢看各色人发窘,然后会觉得很快乐,比如我。

好容易,今天算是走出旅社,真正的走出旅社。

河面宽的让我不敢想象,水墨画上,窄窄的弯曲的河道,就可将执伞而过的小桥女子衬托的妩媚窈窕,而今是这样一番粗犷;以前是水乡在水里,水在水乡里,而今水乡与水远远的隔了一条人行廊,没了白色壁面上的厚厚苔味和天然雕饰的壁画;以前是柴扉木窗,窗里看不到闭着的窗外,窗外看不见闭着的窗里,打开窗就是打开另一个世界,而今铁门玻璃窗,哪里还有窗里窗外,窗外即是窗里,窗里即是窗外,没了怦然心动的美丽与惊喜。难道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的平均身高值变大的同时,身体也在不断加宽,要如此宽的河道才可容纳,要如此粗壮的桥才可安放,才可承载?站在长状的瓷板上,地上没有我想像中的湿滑青苔以及不甚齐整的凹凸石板不甚齐整的嵌在带着落红香气的泥土里,走上去,没有温润的感觉,扶着石头类似物琢就的栏杆,没有木质的柔软纹路,河水没有泛着我想象中的烟绿色,水很静,静的我无法用心触摸轻澜的温婉,静的我嗅不到水漾的灵动;大船逼近,船家,不对,不能叫船家,船家应该或是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年轻汉子,或带着竹篾的圆底尖顶帽布制衣衫花白胡须悠缓从容的老者,摇着带橹的乌篷船,用醇厚**的乡音吆喝,而这个女人,短发,一身花色繁复的宽松夏装,坐在舵旁边离的老远就冲我们叫道,“姑娘,你要坐船吗?很便宜的”尽管语调还算正经,但我总觉着不舒服,总觉着难过,这算什么?我回道:“不用了,谢谢。”船很快开走,水剧烈的动了起来,水很动,动的我无法谛听捣衣的柔情,动的我看到水里的我,破碎,残破,像一只被虫子肆虐过的花椰菜。

“为什么不坐船?坐船是很有味道的事。”许桃源把手搭在眉骨上,眺望着行远了的机船,轻牵嘴角,笑吟吟的问。

我迅速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四周看,“那船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没有美感。”有些遗憾的说,“不一样,跟画里,跟想象里,不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就对了,不一样才说明此行值当。”许桃源笑着,“我们总是希望她们为我们保留一些画中的美感,却没有想过,在这个便捷的现代化时代,又有谁愿意住在陈旧味浓郁古式房子里,无电,无空调,坯墙茅顶,只为你一观?这些改变,是大势所趋,不以任何东西为转移。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就是因为不同,所以才有一个和另一个之别。打马而过的时代,过去了,似乎只有过去了的东西,回忆起来才会有味道。以后,你可能还会怀念现在这片景象。因为一直生活在一个地方才会觉得那个地方不值一提,廉价,破落,颓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人总是喜欢一切不在手心里握着的东西,瞻前顾后,左顾右盼,到头来,只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劣根性。”他长吁了一口气。

“好吧,算你,说得对。”虽然我很不愿承认。难为他居然说这么多话。

许桃源稍稍整了整白色的衬衣,他似乎总是低头整理衣服,带着洁癖的病态。“我们换个地方,这里离算是古镇的古镇有些远,所以现代化入侵才表现的这么明显,我可以带你去看跟想象中更接近的。”

“等一下!”

“怎么了?”

“我们买点小吃特产逛着吃着好不好,两不误,多好”

许桃源颠颠的朝我冲过来,“你不会是饿了吧”

“是”我伸长发了脖子答。

他满脸不可思议“今天早上你吃了那么多,现在离你那顿还没一个小时,你会不会被撑到?”

“能吃是福,像你这种浑身没两斤肉的,以后嫁都嫁不出去。”

“那好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你买。”我十分喜欢英国的贵族绅士,他们的绅士传统,历史十分悠久,绵延的时间也特别长,那些绅士的理念、行为不用说后天学习,只他们本身的基因积累,都是其他国家的男人们不能望其项背的。有些事物,还是正宗的比较好,赝品再真,也是假的,即便仿真程度达到99.999%,也总有大于等于一个人知道它是假的,这大于等于一个人的代数式就是这个赝品最大的,也是致命的污点。这个污点可以时刻潜在的提醒着这个物品,你是假的。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假的,世界认为你是真的又有多大的意义。

最重要的是,绅士一般都不记仇,我认为许桃源是绅士,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

他去帮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有汤汁外溢的汤包哈什玛杏仁茶煎馄饨核桃腰炸丸子糖炒栗子玫瑰膏茯苓饼浆米藕爬糕那么大那么大一堆,很好吃。

拿到吃的东西后,我揪着许桃源的衣袖到了护栏岔出的楼梯处,让他看对面穿着拖地红裙带着长悬吊坠的一个女人。他抚了抚下颌,“额,长得还算周正。”

我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后背,在他大叫一声而后落水的前一瞬间,用正常语速回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走两步之后,看到大家没有丝毫异样,我摇了摇头,惊叹他的人品差到这般地步,回身看他还没回过来神式的兀自挣扎,而后大声朝他叫道:“把昨天你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你。”

有些东西,是要还的,否则是会从你别的地方找到代位物的,并不只是,过去就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当我徘徊在姜黄色和樱红色纸伞之间犹疑不决时,一只只食指伸出其他蜷缩的手伸了过来,“我觉着樱红的比较好,热情奔放,妩媚撩人的同时兼温婉动人,既有现代时尚气质,还有古典味道,挺好”

我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许桃源不知怎么从水里爬讲出来,头发是干的,仍着和这个白天颜色一样的衣服。

我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冲柜台处招手,“老板,我要这把姜黄色的!”

许桃源的脸又红了起来。一个男人,怎么那么爱脸红。

当时身陷梦魇,哪里会去想,那个船女人怎么会忽略站在我身后的他,哪里会有那种似乎与世界融为一体的颜色的衣服,怎么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抑或,怀疑怎么不用走路不用坐车,就瞬间从一个地点转换到另一个地点,如果能想到这些,以后的我,也不至于陷的那么深,不可自拔。

2

秋风萧索凄凉。

天空固守着它漠然的姿态,包被着刚硬的城池。

人类特有的温热气息,消散殆尽,遍地都是入目即化的冰凉。

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世界好像也只剩下我一个人,诺大的一条繁华街道,现在没有一个人,好像曾经的人声鼎沸叫卖不消摩肩接踵是我的幻念,越走,我越觉着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荒凉,荒凉的有些阴森恐怖,没有人类的味道。

我越来越害怕,脚步慢慢的慢下来,腰也慢慢的弯了下来,眼睛也从原来的豪迈坦荡变得零乱。风一直在耳畔呼啸,熟悉的让我讨厌的劲道,此刻竟让我感到温暖,这里有我熟悉的东西,真好。

不经意的抬头,再迅速低下去,我又猛的抬了起来,我刹住了脚步,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张大了嘴巴,浑身的毛孔都紧缩了起来,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不是常规的快速。我的正前方站了两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

他们都是狼身人头,直起身的狼身,一个奇高,高的要平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头顶,好像他和天空接壤,细的好像筷子擂起来的一样,长得很清秀,白面书生,另一个巨矮,矮的好像两截被伐倒了的树桩摞在一起,圆的站都站不稳,遍布全身的毛发混合着屎的味道一溜溜的黏贴在身上,馊,臭,好像刚从粪池里爬出来,看着不由得恶心,他们身上都披着破烂的黑色衣服,湿嗒嗒的贴在身上,和黑乎乎的毛发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茸茸还拖着秽物尾巴长长的拖在地上,随着他们各自丰富的面部表情,粗野的摆动。

我望着他们,吓得腿都軟了,不觉呆了,定定的望着。

“嘿,美女,跟我们走吧,我们能让你成功,能让你有很多很多钱”胖矮子笑眯眯的说,他长得比瘦子狰狞恐怖百倍,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但脸上啊好钟挂着笑,一直在笑,笑的让人感到浑身难受。

我的心智被这几句话拉回,我感觉他们不是好人,妈妈爸爸一直教导,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不搭理他们,我想离开。

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我我连转身的力气都没了,腿完全軟了。我有些急了,更加害怕,嘴巴瞥眼泪就西去嗯往外冒,我憋着眼泪,嘴唇发抖,恐惧铺天盖地翻涌而来,彻底将我席卷,将我包被。

“赶紧跟我们走吧。”矮子又笑着说.。

“你跟她罗嗦甚么,赶紧把她带走,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赶紧”瘦子极度不耐烦。

“让她自己跟我们走,那多好。。”矮子象征性的挥动了一下斧子。这时我才看到矮子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斧子刃上残留着暗红的痕迹,像是血的形状,我顿时抑不住的呕吐起来。

他们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我想动,但动弹不了,我怕他们移动,怕他们朝我移动。

“我不认识你们。”

“你跟我们走就认识了。”瘦子阴着脸,矮子笑眯眯的回答。

“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双腿颤抖的已经不能被我控制了。

“你怎么这么罗嗦!”矮子的语气登时变了,狠厉,狂暴,和他的狰狞样貌很是协调。

我说话已经不清楚了,只是仍旧把眼泪包在眼里,哽咽恐惧,“我....我真....真不...不认识你....你们”

“你还说这个是不是,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弄死你你才甘心是不是”瘦子双手环抱置于胸前,满脸舒意的望着游走在暴怒边缘的矮子。

那个死字成了压倒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糊遍布满脸,好像是从脸上的毛孔里涌出的,我极力想止住泪,因为透过朦胧的泪雾,我看到胖子一看到我的哭泣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恨不得杀了我,但眼泪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以不可克服的灾难之势,泛滥。

胖子愈发狰狞阴森,好像十八层地狱的油锅底。“憋着!你再哭下试试!”

我死死的咬着嘴唇,想把泪憋回去,想的不是害怕他们,而是,仅仅是,把泪憋回去。

我讨厌眼泪,因为它们让我清楚的触碰自己的恐惧,我讨厌在恐惧面前流泪,因为这会把我的恐惧暴露无遗,我讨厌这种好像被扒光了毛挺立于砧板上待人鱼肉的窘迫与卑污。

胖子挥动着手中的斧子,满身怒气,像电影里的刻意被放缓的慢镜头一样朝我走来,而瘦子则慢悠悠满脸悠然舒意跟在胖子身后,一起,朝我走来。

我一边擦似乎流不尽的泪,一边本能的搬动仿佛被灌了铅般虚软无力的腿吃力的向后退去。

“过来,跟我走!”

“我不认识你们,真不认识。”我拖着身子边哭边极力往后退。

“赶紧走!”胖子张牙舞爪朝我冲过来。

我回转身,大跑起来,有好多认识的人早田间劳作,我听着胖子脚步越来越近,却发不出声音,无力,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胖子拎着我的衣领,在低空盘旋。

胖子一看见我的眼泪就显得十分狂躁。所以只能忍着,激怒他,对我没有一丝益处。

胖子大声的开始吸嗅,顺着他疯狂肆虐的视线,我看见一瓶饮料,但忽然伸出的一只小手在胖子到达之前拿走了放在阳台上的瓶子,顺着手望去,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宝宝喝了未盖盖子的饮料,胖子拎着我的手登时攥紧,我疼的哀嚎起来,他的中指刺穿了我的肩膀,他生气,暴怒。他松开抓我的手,我被狠狠地丢在地上,肩上窟窿处的血流如注,我低头看自己身上,全是涌着血的窟窿,窟窿很快的又愈合,好像前一瞬的都是幻觉,我感觉眼里奔涌而出的血也渐渐止住。

我尖叫,着看他回身把小孩拎起,倒立,让他把东西都吐了出来,然后把孩子甩到一边,我从他喝的秽物里,闻到了汽油的味道,瓶子里装的是汽油!我长舒了一口气,如果不倒出,那孩子可能会因吸入性肺炎急性肺出血而猝死,幸好。

胖子喝光了瓶中的东西,一脸飨足。

我趁他用脏浊恶心的舌头舔瓶口残留的汽油时,慢慢走近放声大哭的孩子,想要把他抱起看一看有没有受伤,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那么柔软,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岁月留下的粪便比如雀斑痘印,在我快到孩子身边的时候,一只长得像秃鹫的乌鸦把孩子叼走,我跟着追了几步,就看见秃鹫悠悠的把孩子放进瓶子里,渴极了的孩子落入瓶子中后,把水一股脑全喝光了,喝过之后,他居然朝我笑,敲着玻璃瓶透明大叫:“七喜七喜,我是小萤,我是小萤。”

我极度疑惑,只能站在原地发呆。

而乌鸦,看到孩子把水喝光了,气哭了,哭的天摇地坠,把海啸地震全哭来了。

这时,胖子在我的身后狂吠,我不敢回头看,闭着眼开始拼了命的跑,耳边风的呼啸声陡增,我看到一列装货的火车正朝我冲来,我的脚似乎被定着了,动不了,火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哭的无力,与狰狞,预期的面目全非没有到来,我活着,安安稳稳的站在原来站的火车轨道上,而火车翻了,与路基脱离,我大口喘着粗气,缓缓伸头朝枕木下看去,下面居然是雾气翻涌的深渊,四分五裂的火车朝深渊下落去,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个人头狼身的东西,仔细看去,他竟是胖子,彼时的他已经瘦的同植树节的小树苗一般细,我觉得自己知道瘦子离开的时候和胖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甚么,说的应该是,不要喝汽油,千万不要喝。一喝就什么都没有了,当时胖子拍胸脯保证绝对不喝,但他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诱惑是个好东西还是坏的。

我沿着狭窄的轨道走下去,胆战心惊。

站到平地上,我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粗气,再回头看时,发现狭窄的轨道没了踪迹,遍地都是平旷的道路,哪里还有什么深渊。我的神经在这不长的时间里,骤然拉紧,骤然放开,我连惊奇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好累,好累。

我朝着不远处的一幢房子走去,希望向房主人借一个歇脚的地方。

房子里空无一人,我在靠窗处找了一张椅子,刚坐下想休息一会,发现房子剧烈的震动起来,我紧紧地抓住窗沿,以平衡摇摇欲坠的身体。剧烈的震动过去之后,我从窗口伸出头,发现房子竟然变成了公交车的形状,在路上平稳的行进,而旁边,站着瘦子,他看见我之后,面无表情的说,“去把人们都引到这车上来。”

我唯唯诺诺。

我从车上刚跑下来站定,发现乌鸦引来的海啸与地震来势汹汹,再有五百多米就到这里来了。在这一大片空地上,人多的好像世界上的人都来了,人们都往车上涌,争先恐后,我拉住一个又一个疯了似的人群跟他们反反复复的说,这是坏人的车,这是怪物坏人的车,但没一个人理我,说的急了,人们还会把我推倒在地,我呆呆的站着,人们一瞬间都上去了,最后一个人关门的时候,他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并恨意满满的吐了一口吐沫,狰狞道“怪物”

我后退了一步,张大了嘴巴,透过车窗玻璃,我看见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人头狼身,在拥挤的空间里,因挤压而扭曲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木然和惨淡,而身后的地震海啸全都退回去了。

我不知什么又到了悬崖边,一脚踩空,在半空悬坠,下落,下落,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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