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何才能打破这个轮回？”银穆问道，他别无所求，只想安静地和芙悠莉过个平淡的生活。
“有办法，但是很难。”凯兰说道。“想要击破一个敌人，第一件事就是需要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
“你，有头绪么？”
身份？银穆的大脑开始运转。轮回……翅膀……造物……
如果还是神明的话，有那么一个玩意他倒是知道。
“永恒循环之蛇，乌洛波洛斯是么。”“哦？看来你的知识面过关。”
凯兰是个老炼金师，他所涉猎的炼金，也有关于乌洛波洛斯的记录：“它是万物融合的标志，象征着生与死的轮回。可以说，它就是这个世界法则的投影之一。”
但银穆只感觉一阵牙酸：“但这么说的话……我要如何才能胜过这种敌人？”
那可是象征着无限的啊，自己去和那玩意对打，不就是蚍蜉撼树吗。
“并不，如果它——或者说祂真的想要动手，把我们消弭于无形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您意思是……”
“没错，我猜测也是奇迹之力，让祂难以触碰我们。”凯兰给出了一个假设。
“那为何我上次见您，您却是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若是那时候就来，怕是会吓到你，现在你经历了这么多，想来会容易接受不少。”
原来如此，银穆若有所思。“但，知晓了后又要如何战胜祂？我现在甚至在怀疑第一次碰到祂是在放水……”
“很简单。”凯兰打了个响指：“这种超脱于世界的力量无法直接降临，否则会让这方世界崩溃，因此这些神明都需要一个媒介——或者说投影，来让祂们的力量可以在这方世界出现。”
所以说，莉穆就是乌洛波洛斯的投影吗。“如果我切断投影是不是就……”
“神明的降临，不可随意干涉，否则只会遭到更为恐怖的反噬。”凯兰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还是得正面作战么……啧，头大。“我到现在，只有三种奇迹之力可以使用，真的能打败？”
“我认为，你需要从新开始。”“从……新？”
凯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奇迹之力，终究是外物。”
“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么，奇迹之力或许可以替代生命力。”
“现在我有个答案告诉你，生命便是最为伟大的奇迹。”
银穆聆听着，似乎抓住了什么。“也就是说……要从我本身出发？”
“我姑且问一句，你应该不是这方世界的人吧。”“？！”
凯兰哂笑。“不必如此惊慌，我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你身上的很多风格与这个世界大相径庭。”
“瞒不过您啊……”“但，正因如此，你才有可能去击败祂。”
凯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当凡人有了神明的力量，那么神明也只不过是一个稍强一些的生灵而已。”
“我上次给你的药剂，还在吗？”“在。”
凯兰把银穆带到湖边，湖上吹来的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苍炎之奇迹，是最为恐怖的奇迹之力。”凯兰缓缓说道：“影蚀之奇迹腐蚀人身，苍穹之奇迹控制人身，苍炎之奇迹可毁灭人身。”
“若是你的力量可以训练到焚江煮海，让眼前的这一片奏星湖消失，你便有资格直面神明。”
银穆咽了一口唾沫，不是吧，蒸发这面前的整片湖水？
“研习魔力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但你和奇迹之力不同。”凯兰回头看向银穆。“奇迹之力发挥的力量超越奇迹，你和奇迹之力又是最佳的搭配，一加一可以大于二。”
“别忘了，影蚀之奇迹可以在瞬息之间瓦解一座城池，你做到过，不是么？”
银穆试图反驳：“但那是被控制的情况下……而且您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那股力量都快冲天了，我就算是灵魂也不会感知不到。”“……好吧。”
话说原来当时还真留着一点魂吗！
“准备好了么，小子，接下来的训练可能会让你记忆深刻。”凯兰问道。
“记忆深刻……还能有什么比我亲手手刃自己的爱人还要来的深刻的？”银穆自嘲道。
“血债血偿，我无路可走。”“很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
……
“记住，这一仗，关乎帝国最后的荣耀！”
帝国练兵场上，一名士官在做出行前最后的发言。“我们无路可退，王城赛丽塔尔假借名义侵扰我国许久，不知摧毁了多少城市。”
“我们要做的，就是夺回属于我们的领地！”
台上的人，慷慨万分。而台下，窃窃私语。
“呵……要不是生在帝国，我巴不得投敌。”“是啊，连年战火，谁顶得住？”“而且待遇也不好……到现在了，我爸妈还在为吃穿发愁呢，看看王城啥待遇。”
芙悠莉位列其中，但她无心去交流，也无心去倾听，她的内心只有慌张。
要上战场了，能赢吗？
自己会死吗？会被俘虏吗？会被……玷污吗？
表面上，帝国也好王城也罢，都有着对于敌方俘虏的一系列规章制度——至少要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帝国表面上是答应的，但是落实到手下，谁会管这个？
这些日子以来，她见过太多的惨案了。
哪怕是现在她闭上眼，都还能记起来一个王城俘虏被虐待的惨状——脸几乎不成人样，手臂之间只剩一层皮连着，渗人至极。
自己上了战场，会和他一样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不知为何，她又必须上战场。
因为在她心中，一直有声音在呼唤她。
在告诉她，她不会死，会有一位好心人把她救下来。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是她今天醒来在自己床旁边发现的剑，比帝国的制式剑好用得多。在她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来历后，就自己拿着了。
而且不知为何，只要握紧这把剑，心里就会舒服不少，好像有什么人在无形之中保护着她一样。
是那一位好心人吗？她仿佛能看见那个人。
黑色的碎发，阳光的面庞，宛若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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