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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当将死之人再度发起冲锋之时

第二十六章:当将死之人再度发起冲锋之时

在残酷的短兵相接后,上层区域的空气净化穹顶被确认毁坏,这意味着钢钉城城市防卫军无法继续在下层区域肆无忌惮地使用化学毒气,但是,在成建制的钢铁泰坦的碾压下,深渊信徒复仇的浪潮被暂时阻滞在一座城市轨道交通的站台附近。

就在大家赶到的时候,更多的钢钉城军队已经抵达,匆匆忙忙地撤离了火车,摆好了阵势,准备保卫它。如果下层的族裔兄弟希望大批量地到达上层区域,他们需要控制这条火车线路,而且他们需要在钢钉城城市防卫军开始破坏他们自己的基础设施以阻止叛军进入之前迅速占领它。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深渊的信徒们与预想中推进的情况相去甚远,每当他们试图击毁一台钢铁泰坦时,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主动权不在他们的手上,而是属于突然发动毒气袭击和鱼雷轰炸的钢钉城城市防卫军。

但是,不能单凭主动权的暂时丧失就断定这次倾巢而出的深渊子嗣是被逼无奈、仓促起事,伊莱雅和达贡当然对这样的情况做出了预案,驱逐大恶魔,摧毁魔力节点,那是迟早的事情。

炸药引发爆炸,兄弟姐妹们的身体在两边被炸得粉碎。诺克观摩到看到残酷的刀阵、刺刀和栓动式步枪的重击声,他亲自率领着尚且是凡人时期就率领的海盗弟兄试图进行火力反制,更大口径的骨刺组成削肉的几丁质风暴,而他本人则精确地用自己手上独特的蠕虫共生体猎杀那些笨重的铁皮罐头,诺克船长的身体因劳累而疲惫不堪,皮肤更加苍白,静脉在太阳穴里痛苦地跳动,因为驱动生物电磁场会消耗可怕的生物能。

在“进取”号蒸汽动力渔船被城防军的潜艇部队击毁之前,诺克船长已经强迫自己塞下了尽可能多的新鲜鱼类,但体内剩余的营养还足够他支撑多久依然是未知数。

就在这时,他那些曾经的兄弟,即便如今再也不能发出言语,一起簇拥了上来,他们身上的增生物逐渐和诺克船长的巨大的、火炮形状的共生体连接在一起,更多的生物营养被输送到这具蠕虫共生体中,从而转化为喷射晶体爆炸物的静电场。

缇娜在半空中依靠薄膜的翼短暂地滑翔,实际上,真正的有翼人种是能够正常飞翔的,只是缇娜在接受深渊祝福时褪去了持久飞行的能力,而将身体的冗余让给了其它功能。

敌人的军队中,能够释放法术的武装术士并不多,说明对方非常清楚深渊子嗣制造魔力阴影的能力,如此多的深渊子嗣汇聚而成的魔力阴影足够压制一般凡人体内的魔力,从而干扰他们施展法术。

这些强大的城市防卫军大部分都是凡人部队,孱弱低等恶魔的和它们的契约者甚至不敢亲自出现在浪潮般的族裔兄弟面前,因为如此多狂怒信徒制造的魔力阴影足够让它们痛苦的逃窜,或者被从物质世界剥离,被驱逐回地狱。

这一次,易爆的气液混合物没有以易碎圆球的形式,而是直接被冗余肺泡的气体所推动,进而在生物静电火花的点燃下变成灼热的火舌,火舌发射时会产生极为独特的轰鸣声,这种轰鸣也是受害者在被灼热的火焰弹幕变成一撮燃烧的灰烬之前,所能听到的最后声音。

火焰能够渗入每一个角落和缝隙,将缇娜的敌人吞没在熊熊烈火之中,深渊诸神不喜欢火,但是深渊诸神很乐意让自己的敌人被厌恶之物所折磨。

缇娜轻盈地落在车站的一处尖塔上,作为深渊之女最信任的侍女,她那具获得赐福而借此重生的躯体拥有凡人望尘莫及的反应速度,当一枚60毫米慢速榴弹呼啸着向她袭来时,她再次优雅地一跃而起,通过滑翔让车站尖顶成为了这枚榴弹的唯一受害者。

她看到她周围的人现在很茫然。许多人——真正的病人和弱者——看起来就好像这段时间的劳累几乎压垮了他们。但她认为,他们对此感到高兴。很高兴他们能反击压迫他们的那只手,就这一次。现在,最后阵爆炸的回声已经消失,空气中出现了更多的轰鸣。它来自于铁路站的方向,意味着更多的敌人正在被轨道交通系统运送过来。

地面上,面色病态而苍白的诺克船长向自己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可怜的负罪者,可怜的被诅咒者,令人敬畏的赎罪者,他和他的弟兄们为了阻止钢铁泰坦屠戮更多的兄弟姐妹,透支着自己的生命来喂养蠕虫共生体,以便发射爆炸性的高速有毒晶体。

“深渊之女来了!"

她高声呼喊着说,缇娜感到自己的内心猛地抽动,就像她从不知道自己拥有的某个器官突然颤动了一样。她看着他们的脸,深渊诸神的信众,他们与她相连,灵魂与她的灵魂对话。她的“兄弟姐妹”,她知道。深渊之血。

“听!”她说,她高而细的声音随着每个字获得新的力量,“你们能听到我们的兄弟姐妹吗?他们现在已经到来,所有那些在埃欧塔刽子手和地狱恶鬼手下受苦的人!你想要复仇吗?这就是复仇的声音! 在税收官的铁靴下生活有什么用?成为他们机器上的一个齿轮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就是我们的全部吗?为他们提供燃料?”

伊莱雅出现在兄弟姐妹们的视线中,达贡在她身后稍后一点方向紧随其后,他们也才刚刚突破重围,从令人作呕的化学部队中间杀出一条血路,伊莱雅胸膛中的愤怒已经使她的声音膨胀成一阵响亮的号召。

实际上,无需多言,伊莱雅的出现本身就可以极大地鼓舞兄弟姐妹们是士气,她狂乱挥舞的触手迅速横扫了大片的城防军,触手一侧的单分子几丁质骨片则可以直接切开钢铁泰坦被符文祝福的塑钢装甲。

“分子”,时髦而新颖的概念,是第一台,也是诞生于钢钉城的魔导显微镜所观测到的、这个世界目前所发现的最小物质单元。

列车上的凡人城防军徒劳地射击,却无法伤害到伊莱雅柔韧触手一丝一毫,直到列车上所有的城防军被伊莱雅独自屠戮一空,狂乱挥舞的触手才稍稍平息。

她的触手摩挲着她的身体,把她托举到相对于众人的高处。

谁让他们固执地拒绝深海的福音,反而不可救药地执意要做埃欧塔的鹰犬。

想到这里,伊莱雅的嘴角露出一丝傲慢的嘲弄,这些无可救药的凡人甚至连自己在给谁当狗都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地白送了性命。

“曾有时间用祈祷来崇拜,曾有时间用工作来崇拜,但今天我们通过摧毁埃欧塔的刽子手和恶魔用来打断挥舞鞭子的手来崇拜! 宁可地按照深渊之旨而死,也不要做恶魔或者律法暴君的奴隶而活!你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

这些都是深渊诸神给她的启示,每一个都是在从她嘴里迸出的一秒钟内新鲜诞生的。

深渊的信徒们听到了她的话。欢呼声响起,好像聚集在她身边的人比缇娜实际看到的要多三倍,而且比预想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壮,要有气势。

“这场战争已经没有平民可言!今天,我们都是深渊诸神的勇士!”

伊莱雅告诉他们,

“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即将向大恶魔的老巢进军,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一个不可言喻的事实,伊莱雅甚至在一秒钟前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仿佛深渊诸神通过她说话。伊莱雅是祂们的使徒。她被深渊诸神的恩典所充满,直到它从自己身上溢出到所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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