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雅的许诺从来就不仅仅局限于温和的“深渊的福音”,这些凡人被埃欧塔鞭笞太久,他们希望有力量打穿几个残暴的监工的脑袋,处决最糟糕的经理和抽税人。她向兄弟姐妹们的承诺当中,从不缺乏毁灭和死亡。
而现在,教廷和恶魔们的升天日在未来若隐若现,这本是他们的集结号,神圣的旗帜终于被举起。深渊的怪异圣歌将带领钢钉城的的受压迫者走上街头。一个处心积虑的计划,诞生于希望和预言。
如果是真正的深渊信徒之一。如果相信深渊的伟力和无上的福音,就像万千族裔兄弟所相信的那样,有一天所有的苦难都将转化为欢乐。
工业区和矿场附近的小教堂里,墙上挂着埃欧塔的雕塑,慈祥地俯视着信众。这是几代人用从工厂偷来的采矿工具雕刻出来的。为了显示他对每一个人的重视,雕塑家们给了它许多武器。为了表明他了解凡人的苦难,埃欧塔的头被刻成了那种特殊的细长形状,那是深渊受膏者头颅的形状。
“只保持最低限度的部队弹压暴民,拖延惩戒军……”
洛斯塔尔在暗示库洛可林,真正的敌人并非位于这喧嚣的凡尘当中,应该想办法让惩戒军相信,一切都是深渊子嗣的挑拨离间,事实上也是如此。
“然后对城市的排水系统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库洛可林的脑海中浮现出最惨无人道的几种清洗下水道的方法,包括特制的烈性化学毒剂或者召集强大的金属巫师往下水道倾斜炙热的铁水。深渊子嗣在下水道活动的具体方位已经不重要了
钢铁和防毒面具组成的队伍保持着,枪托以机械的节奏敲击。不过,有一两个人倒下了,而且有足够多的骚乱者,纯粹的数量正在迫使队伍后退,再加上有惩戒军和深渊各自为他们撑腰,让这些“贱民”更加肆意妄为。
首先接到命令的是待命已久的潜艇部队,他们向下水道的入海口发射533毫米的死亡,将这些藏污纳垢的通道通过爆炸完全封锁,爆炸的巨响被伊莱雅敏锐地听觉所捕捉到,接着就是一阵噩耗——所有下水道的入海口都被封锁和堵塞,而一般的深渊子嗣更是无法穿过海湾那幽绿恶臭的死亡之水。
“敌人的潜艇行动了……为什么,他们没有先攻击正在上层去大摇大摆进军的惩戒军?”
伊莱雅的生物电共感处在极大的波动中,下水道受到了全面而猛烈的入侵和攻击,而且敌人使用了骇人听闻的残酷武器。
不同于化工废料自然排放而形成的有毒污水,这种化学制剂是专门为了军事化用途而特意调制,其中还运用了古老的魔法和炼金术,装载它的球体投掷出去以后外壳会碎裂,将里面的滚滚烟雾释放出去,只要皮肤接触到毒雾就会令受害者痛不欲生,或者直接丧命。而吸入毒雾的,肺里面会马上被泛着泡沫的脓液填满,死状凄惨,死亡迅速,一般的深渊子嗣还无力抵抗这样可怕的死亡。
“烟是有毒的,不能放进一丝一缕!”
达贡开始将狂热的情绪通过生物电信号传递促使绝望的深渊信徒做出决死的行动,他们将身体堵在烟雾弥漫的隧道口,身体爆裂出增生的肉瘤和卷须,以血肉之躯组成密闭的隔离墙体,这样一来,他们的牺牲会使得更多的兄弟姐妹幸免于难。
“潜艇将鱼雷发射口对准下水道的入海口,清理落石并非难事,可是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潜艇的甲板炮火。”
比起更为果断的达贡,伊莱雅在要求兄弟姐妹做出献身义举的时候会更加深思熟虑,并且总是试图尽量避免这种的情况的发生,
“那么,依我看来,既然命定飞升之日已至,那就是时候让暴怒的波涛淹没着摇摇欲坠的钢钉城!”
伊莱雅的触手再一次拉动了残垣断壁之间锈蚀的大钟,衰朽的钟声响到第十三下的时候,教团信使们都像火花一样在城市的贫困地区奔跑,远离下水道的下层区中,更多的深渊受膏者被鼓动起来,毕竟,他们已经等待了漫长的一生。
得到了王都实力派高官显贵库洛可林的支撑,洛斯塔尔一改过去那种畏手畏脚的姿态,开始仰仗的权力的庇护,肆无忌惮出动成建制的正规力量发动对下层区域和下水道进行毁灭性的清剿。
街道上挤满了人,只是普通人——然而,并不普通,因为在许多人的身上流淌着几滴神圣的深渊血液。人们,除了他们的信仰——深渊的荣光与福音,以及他们可以搜刮或自己制造的工具和武器,以及蠕虫共生体,一无所有。今天,他们将试图从那些命令和限制他们整个生活的人手中夺回对自己命运的控制权。
她知道,他们会死。她心事重重地感知着他们集结,信徒们互相拍着肩膀,在人群中艰难地打着招呼。那里有旗帜,有些是深渊诸神将他的福音撒向信徒的旗帜,但也有其他的。粗糙地代表这个车间或那个工厂,这个采矿队,甚至还有一批食堂的工作人员。
伊莱雅的声音再次呼唤,现在她发出了冲锋号。诺克船长和缇娜从被击毁的“进取”号上来到陆地,看到兄弟姐妹的在他们的两边冲刺,在街道上大肆奔跑,挥舞着锤子、撬棍和电锯、触须和共生体武器。
大量的钢铁泰坦立即行动起来,从他们人类大小的盟友头上跨过,加速进入反冲锋状态,与血肉的浪潮正面碰撞,它巨大的铁脚将深渊信徒击飞,同时魔导加农炮在人群中扫过弧线,留下一道焦痕。
而他们也立即动身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作为深渊之女与第一祭司的传令官引导狂怒的兄弟姐妹尽量有效的推进,诺克船长在兄弟姐妹的热烈情绪感染下,狂躁地挤挤压着自己身上所有的生物质,喂养着那门永远饥饿的蠕虫共生体,喷射出有毒的电离晶体,在可怕的静电爆炸中,飞散的弹片和碎肉中击中了最近的战斗人员。不过,对所有剩下的人来说,这就是冲向前方的信号。
与此同时,伊莱雅和达贡也决定带领兄弟姐妹从下水道突围,伊莱雅的触手掀起狂风,将致命的毒气原封不动地换给它们的释放者,清理出一道可供冲锋道路,伊莱雅带领着教徒从废墟中重新开始进军,宛如手举三色旗的女神,带领曾经的奴隶砸碎暴君埃欧塔强行让他们背负的十字架,驱逐那些趁火打劫的卑鄙恶魔。
伊莱雅身披彩旗和活体的神袍,无法掩盖她的神性,尽管她比起达贡来说有更多人性的温暖残余。她唱起了歌,教徒们与她呼应,高声祈祷和赞美。她触手中的一只卷握着一面旗帜,不是昨晚众人花了一晚时间制作的粗糙手工制品,而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保存到今天的古物,由诺克船长搜集的,她“父母”的遗物,上面充满宗教意义的图案形状奇特,代表着某种诡异的海洋意象,非人类邪恶的终极精粹。
“深渊行于吾辈之间,兄弟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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