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厄忒亚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面前捣药的娇小身影，她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属于千的梦境。
经过几次的梦境，厄忒亚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确认，她代入的应该是千经历过的事情。
只不过千可能作为半神特殊性，哪怕是梦境，她也不可能暂时成为千身体的意识。
更何况这个梦境本身就是千的。
“你家主人还没有醒。”
捣药的少女身上也有一股与千一模一样的死亡味道，厄忒亚虽然有些讨厌，但总归是感受多了已经快习惯了，不会有什么厌恶的想法。
“你说你们为什么会被王国的冒险队抓住，这样肯定是交给冒险家工会领取酬金的吧，王国可是通缉我们死灵术士很多年了。”
“我...我不知道。”
厄忒亚对少女的话完全不清楚，通缉？她明明记得之前有死灵术士讨伐过魔王的记录，这种备受尊敬的前辈行为，后辈怎么可能受到通缉。
“不知道？你是眷属吧，你家主人没有给你下达保护他的指令？”
捣药的少女眉头皱起，在昏暗的房间中，好几局尸体都在握紧捣杆，默默研磨着药材。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老爷安排给少爷女仆，少爷是死灵术士什么的，我全部都不知道。”
戏精上身的厄忒亚紧张抓着自己衣袖，似乎被眼前诡异的场景吓到了，语气都带上了哭腔。
“女仆？”
少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的家主人虽然没有干过粗活，皮肤白皙，但穿着是粗布衣物，这种衣物虽然耐穿但会磨损皮肤。”
“他现在伤势严重，近乎濒死，身躯是由死灵术士特有本能的治愈方式，死意在修补身体，这是死灵术士唯一能够治愈自己的方式，缺点是修补血肉的时候，皮肤会变得非常脆弱。”
“如果他是个有钱家的儿子，绝对不会选择穿这种衣服，除非他想折磨自己。”
捣药的少女将磨碎的药材加水，灌进千的嘴巴里。
“还有，我可没说我和他是死灵术士。”
厄忒亚已经感觉到拿着捣杆的几具尸体已经隐隐约约上前，包围住了她
“所以，你到底是谁？”
厄忒亚再次感受到身躯被锁链拉扯的感觉，她似乎听到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整个人进入一种旁观视角。
失去代入感和感觉后，真实的记忆被铺开。
“你醒了？”
“你是......”
千的声音很沙哑。
“死灵术士，算是你的前辈吧。”
捣好药加水，用捣杆慢慢混合。
“这是......”
“几株在死意下生长的植物研磨成的粉，补充你身体枯竭的死意，加水只是方便你喝下去。”
少女扶起千让他半卧，碗凑到千的嘴边，倾斜的很平缓。
“千...”
“名字？新人吗，告诫你一声，没有死灵术士会暴露自己的名字。”
从操控的尸体手中结果另外的药物，用纱布包好，一点点按压在千的皮肤上。
“不过没有名字也不好称呼，叫曦吧，保护你的眷属呢？”
“没有......”
千的语气很虚弱。
“果然新人吗......”
曦的语气变得很无奈。
“想不开走这条路干什么。”
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职业，直观的跟千表示了不满。
在接过尸体们递过来捣碎一半的药材，将它们全部倾倒在自己的药皿里，挥了挥手，遣散掉周围操控的尸体，
“你很讨厌自己的身份吗？”
“算不上讨厌吧，只不过东躲西藏的，这样像阴沟里老鼠一样生活很魔法。”
“你被追杀了吗？”
喝下药的千依旧感觉很虚弱，但喝下的药材已经起效，从胃部开始逸散死意，继续开始修补他身体。
“如果是单纯的追杀就好了，这样迟早有一天我还有虚无缥缈击杀追杀我的，重获自由的期盼。”
“那，那是什么原因......”
“牧师。”
“信仰圣光跟我们互相仇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牧师在女神的庇佑下已经立国。”
“而在他们立下教国后，第一个诏令就是通缉所有的死灵术士。”
地下室昏暗的魔力灯甚至无法用死意补充，她早已经习惯的拿出一颗存储其他属性的魔力球。
补充好魔力的灯再度点亮房间，曦可惜的看着手心里已经碎掉的魔力球。
“我记得...死灵术士也参与过魔王的讨伐，这种丰功伟绩，应该不至于受到通缉的风险吧。”
千的疑惑只是换来少女平淡的嘲笑 。
“丰功伟绩吗...那已经是很久远的历史了，你要知道，所有的职业都拥有各自的神明或多或少的庇佑。”
“我们没有见过庇佑我们的神明，甚至连他存在都不知道，也许我们早就被抛弃了。”
曦说着丧气的话，可语气很平淡。
“唯有被神明庇佑的职业才能谈起所谓讨伐魔王的丰功伟绩，死灵术士从来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有资格去讨伐女神感应出现的魔王，成功之后，就能暴露在阳光下几年，再次仓皇躲进阴暗。”
“神明的庇佑吗...”
“对，比如牧师对应的神明名为菲雅，你应该见过她的雕像，她是所有提供庇佑的神明中最仁慈的，不仅给予牧师们圣光，还有普通人成为牧师时会降下恩典，至于更多我就不知道了。”
“当然，对我们来说，菲雅就是暴君了。”
“不过......”
疑惑的眼神投向千。
“你是怎么从梅丽斯身上逃脱，还去王国接受爱洛的虐待，最后还没有死掉逃掉被冒险家队伍抓住的。”
千警惕的眼神她不在意，不急不慢的捣着药。
“别这样，牧师的圣光虽然都是一样的，但对于被圣光威胁生命的死灵术士来说，分辨几个知名牧师身上不同气息的圣光，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曦抬眼露出被死意占据的漆黑色眼眸，四具被操控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千的身边，用力抓住了他。
“你是这一代讨伐魔王的死灵术士吧。”
“是......”
千的承认让曦眉头皱了起来。
“既然你选择逃走，那就说明你明白了一部分真相，为什么还要回到王国自投罗网。”
“我想要一个能够正常生活的身份，逃跑等于通缉，我不想未来东躲西藏。”
这样的话语让曦愣住，她像是累了一样挥了挥手，抓住千的尸体散开。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千不承认的犹豫让她揉了揉太阳穴。
“只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不知道，很早很早的时候，死灵术士因为没有神明的庇佑，被崛起的牧师们针对，赶尽杀绝。”
“几位最强大的死灵术士带领着最后一批死灵术士向着当初干掉讨伐他的勇者，那位历史上最强大的魔王大人效忠，缔结古老的契约。”
“所有的死灵术士无论是从前，还是未来，全部都是魔王大人的从属。”
曦伸出被死意覆盖上的手，一枚高贵黑紫色编制成奇异眼睛印文浮现在手心，在死意的冲刷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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