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没有这个印记吧，不用否决，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来自契约的善意。”
“我是外乡人。”
“承认了不就好了，我们这里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并不稀奇。”
一本笔记放到千的旁边。
“历代死灵术士的笔记吧，每个死灵术士都会有一本一模一样的，算是基础知识。”
“这种东西...应该是藏起来的吧......”
“这种东西藏起来死灵术士早就完蛋了，放心放心，这方面我们还是不会私藏的，要不要借一具尸体，我这个东西还是挺充裕的，不过借钱没有。”
曦手上动作不停，当一株风干的植物被研磨成粉，另外一株就会添上去。
“不用，我没有办法操控它们。”
“死灵术士无法操控尸体？”
曦第一次放下自己手上的器皿，一具被她操控的尸体送到千的面前。
没有腐烂的迹象，也没有异味，面前的尸体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正常人。
“不是每一具尸体死灵术士都要唤回灵魂，唤回灵魂的叫做从属，这只是工具，你应该明白死灵术士最基本的东西吧，操控他试试。”
千的手放在尸体的手上，曦在一瞬间就感受到操控权被篡夺。
曦惊异的望着千，还没有说出想出的话。
黑夜之中有着什么未知的存在被惊醒，在她眼前视力中，一枚比她整个还要大上一倍的猩红眼球张开，死死的盯住她。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所有反抗的力量被压制，她只感觉到了死亡降临在她的身上。
随着千操控的中断，操控权重新回归，脑海中的画面消失不见，喘着粗气的曦这才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
“诅咒？”
“嗯。”
“那还真是恶毒。”
曦的脑海那颗未知的血色眼球还历历在目，她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将递给千的笔记撕掉一大半，剩余的递给了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能力，那有用的只有禁忌了。”
曦指着用血红书写的字体。
“这已经不是死灵术士的范畴了，你如果想弄明白，得考虑清楚，之所以禁忌能够留下来，那是因为使用它的死灵术士一定会死去。”
“不用考虑了，我没得选择。”
当千看着笔记中书写灵魂的一部分，他把它放下。
“禁忌也对我没用，无论是尸体还是单纯的灵魂，我都没有办法掌控。”
“单纯的灵魂也不行？你到底被什么东西诅咒了......”
曦一直很平淡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她接过千递过来残缺的笔记，拿起刚才撕掉的部分。
千以为她要用魔法将书重新恢复完整，曦用力一抛，将它们全部扔进旁边壁炉的火焰中。
“曦......”
“闭嘴。”
曦伸出手，另外一只手拿着匕首划开手腕，鲜血撒入因为纸张投入导致升腾的火焰中。
纸张开始用一种千完全不理解的速度快速燃烧，化成焦褐色的灰烬。
可灰烬没有散开，而是隐隐约约组成由灰烬聚合的纸张。
曦咬了咬牙，匕首将五指刺破，她直接将手伸进火焰之中。
血液成为了隔绝火焰的办法，也似乎只有这种办法才能隔绝越来越不对劲转向猩红色的火焰。
曦的手再次伸出来后，一张完全由血红组成的纸张出现在面前。
她将它珍重的放在了千的面前。
“这是神弃魔法。”
“神弃魔法？”
“嗯，你必须考虑清楚，使用它可不是单纯的死亡能了结一切的，你未来遭受的痛苦，比神亲自降临，亲自对你惩罚还要痛苦一万倍。
“我能先看一眼吗？”
“当然。”
曦将血红色的纸张递给了他。
纸张上只写了一句话。
这句话令千站起来，死死盯住曦，一字一顿道。
“我做不到。”
“怕死？人之常情，更何况神弃魔法连到达结尾，甚至连灵魂都要消失。”
“这些我都不怕。”
千认真看着曦，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可我是人，不是野兽。”
千的话令曦沉默，她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端着器皿，将捣杆再一次上抬，将药物捣成粉末。
“我建议你现在把我丢掉。”
千拖着已经差不多痊愈的身体，站在了曦的身边。
“为什么？”
“有人会来找我。”
“你说的是梅丽斯那个贱人？”
曦放下捣药杆，擦了擦细汗。
哪怕直面违反诅咒的禁忌之物都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的曦笑了起来。
“她早就来了，只不过魔法阵隐瞒了魔法爆炸声音。”
笑起来的曦行为开始变得随心所欲，用捏了捏千的脸。
“我有能力消除那个贱人的圣光标记，但我没有；对你这么好，就是因为你身上有那个贱人的圣光标记。”
漆黑的死意出现在手心，与魔王的契约，那枚紫色眼球的印文多了几笔。
千看到的，只有一枚闭着眼因为死意张开的眼球。
看上去用来居住的房屋画满的魔法印记，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笼罩了这片房屋。
在阵纹暴露后，数不尽的死意回流涌进曦的身体，无数的尸体张开迷茫的双眼，目光死死盯住某一点。
“你可是这么多年，唯一被梅丽斯标记，没有被杀死的死灵术士，你可是她的珍藏之物，她一定一定会来找你的。”
地面开始摇动，一具超过十米的骷髅出现在曦的身下，在出现时，曦优雅的坐在了它的肩膀上。
她翻阅着未知漆黑的书籍，戴上了眼睛，如果没有座下的骷髅，身边数不尽的尸体，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文雅的学者。
“所以，只要她赶来，我一定要杀了她。”
碾碎的药粉加入器皿，在死意的冲刷下粗暴的粘合在一起，曦张开小嘴，将它们吞进肚子。
在庞大到人无法承担的死意中，曦手中漆黑的书籍开始发光，暗紫色的光芒中，从虚空中钻出一头眼眶闪着暗紫色火焰的巨龙。
只剩下骨骼的巨龙发出无声的怒吼，哪怕是在千无法理解的力量，曦的表情有些错愕。
“不是洛斯希里·凯尔兰陛下的暗夜魔龙吗......”
笑容重新浮上脸颊，看向已经无法遮掩的圣光，带着赴死的心境。
“那也，给我杀了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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