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会议，除被特许不用出席的No.3和No.10以外，还有No.5没有出现，他现在在哪儿？”
爱丽丝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来迟了，爱丽丝女士。”
还没等爱丽丝接话，灰金发的少女已经先一步开口阴阳怪气：“还是易先生排面大，大家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聊聊天，但都得等易先生您到了才能开始呢。”
被称作“易先生”的No.5冷笑一声，整了整西装的衣领，才从容不迫地踱步进门：“聊天？应该说是针对我个人的征讨大会吧。”
“易先生，放轻松些，你过去一向准时，这个偶然的迟到确实容易引起误会。”爱丽丝站上桌子，直视着No.5的目光。
“看在爱丽丝女士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No.5说着，走到五号椅子坐下。
见No.5落了座，爱丽丝环顾一圈所有在场人员，宣布了会议开始：“与会人员已全部到齐，现在开始第一项会议议题：‘裘先生’计划的去留问题，会议全过程由No.11进行记录。请议题提供者No.4进行汇报。”
11号座位上坐着的人把自己裹在一个带着猫耳兜帽的灰色斗篷里，听到爱丽丝的吩咐，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伸手摘下了戴在脑袋上的兜帽，露出藏在兜帽下米白色的自然卷，以及分别遮住耳朵和眼睛的耳机和眼罩，他将两者一并摘下，放在面前的桌上，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便展现在众人面前。少年眨了眨眼，似乎在适应房间内的光线，他的瞳孔白得近乎透明，几乎要与眼白融为一体。片刻后他朝灰金发少女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灰金发的少女微微颔首，开始展开汇报：“18年前，主要负责寻找‘门’的No.3终于探查到了‘门’准确的方位，‘塔’停滞多年的计划终于得到了新的进展，但同时，为了防止计划被魔女和妖灵干扰，No.5提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派遣翼塔集团员工‘裘先生’去保护拥有‘开门’的力量的牧药时，同时为保护计划挑选合适的监护人。但是令No.5没想到的是，因为监护人监管不力，导致我施加的保护术式意外被破坏，反而让魔女和妖灵察觉到了牧药时的存在。我的观点是，刻意让裘先生和监护人给牧药时营造出顺其自然的做法，拥有非常明显的漏洞，理应去除。”
“你这是打算把‘裘先生’直接宣判死刑啊，”No.5歪过头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但是我好像记得你们当初都挺赞同这个做法的。牧药时会根据裘先生的指示加入翼塔集团工作，到那时候，他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塔’，然后协助我们，你们当时不是都觉得这个执行计划很完美吗？怎么，现在出了意外的差错，反而要开始对我口诛笔伐了？”
灰金发少女皱起眉头，反驳道：“你们给牧药时的自由实在是太多了。”
No.5好笑地摊了摊手：“别因为你的序列号比我高一位，就不打算尊重长辈了。那时候信誓旦旦地表示保护术式绝对不会被魔女和妖灵破坏的气势，我到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呢。”
“你……”
“No.5，你的见解是？”爱丽丝看向他。
No.5立即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答道：“是这样的，爱丽丝女士，我认为裘先生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说出你的理由。”
“依现在我们获得的情报来看，魔女表露出的唯一动机只有‘把牧药时夺过去’，且这些年因为‘塔’的不懈努力和小心翼翼，魔女还未能准确掌握到‘塔’的信息，加上前段时间您又故意派遣‘猎人’混淆魔女的视线，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黑蔷’上了，想必顾不上去追查‘塔’的消息。”
爱丽丝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虽说是魔女，但她唯一让人头疼的能力也就只有杀不死，至于其他方面，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个拿到名为‘魔法’的稀奇玩具的小女孩罢了，光凭她一个人也翻不了这天。”
“爱丽丝姐姐，难道你们不打算继续追责下去吗？”艾尔莎扬声问道。
No.5瞥了一眼出声的艾尔莎，嘴角不留痕迹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赞成No.5的理由，”坐在2号位置上的中年男子发话了，“计划出现纰漏是事实，但因此直接将计划废止实在欠缺长远的考量，反而会让原本毫无头绪的敌人锁定我们的位置，到那时候，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爱丽丝再次点头，又环顾房间内的其他人：“还有人有自己的见解吗？”
似乎是见No.2都发话了，剩余的几人不管是乐意还是不乐意，都一致同意计划照旧展开。
“切，一群磨磨唧唧的老顽固。”艾尔莎咬牙切齿地小声嘟囔，带着敌意瞪了No.5一眼，后者对她的举动视若无睹。
比起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威胁的小动作，No.5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爱丽丝女士，既然会议结果出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监护人给释放了？我担心他离开太久会对计划不利。”
“那可不行，”灰金发少女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监护人’请的是长假吧？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点，试试能不能把那个破坏掉我的保护术式的家伙揪出来。”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把她引以为傲的术式给破坏了，更重要的是，那个破坏术式的人让她在No.5面前狠狠地丢了一次脸，她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爱丽丝似乎也觉得No.4的话很有道理，马上允许了：“既然这样，就先让No.5将‘监护人’带去养养伤；我也不调动其他人暂时顶替‘监护人’岗位了，No.4，因为你不能擅自行动，所以我会派莱瑟和艾尔莎协助你盯着牧药时，你觉得如何？”
灰金发少女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话到嘴边只剩下四个字：“没有异议。”
“我们也没有异议。”艾尔莎急忙接话。
“我宣布，散会！”爱丽丝满意地宣布了会议结束，又朝No.11挥了挥手，“No.11，可以结束会议记录了。”
“命令收到。”No.11说完，将耳机和眼罩重新戴上，又将脑袋藏回他的猫耳兜帽里，由从桌子另一端走过来的爱丽丝牵着手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看到爱丽丝离开，其他人也紧随其后，陆陆续续地走了。最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双胞胎和No.4的灰金发少女。
灰金发少女冷哼一声：“还以为他们真的想认真讨论这件事，没想到只是象征性地过来走个形式罢了，估计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否决No.5的计划。真不知道他们是是怎么想的，原计划出现重大失误后居然不是想着及时止损，而是继续放任自流。”
艾尔莎撇撇嘴：“No.2怎么想与我无关，但连爱丽丝姐姐都默许了，说不定她有更深层面的考量呢。”
灰金发少女双手环胸，不屑地讥讽道：“我劝你还是别太崇拜No.1，否则哪天糊里糊涂地被她当成了棋子，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爱丽丝姐姐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随你爱信不信，天真的小鬼，”灰金发少女懒懒地说完，闭上了双眼，“你们回去吧，待会儿自然有人接我回去。”
艾尔莎不情不愿地被莱瑟拽着离开了会议室，临出门时还忿忿不平地小声嘟囔了一句：“爱丽丝姐姐才不可能是那种人。”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从身后传来，艾尔莎猛然回头，只看到双目紧闭的No.4像个僵硬的木乃伊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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