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纪元1090年11月25日下午7点
卡兹戴尔埃姆海施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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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独。人民把他当做神,神明们把他当做祂们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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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特蕾西娅默默的看着天空。冬风带来的寒冷,随后就是战事艰难的信息。她仿佛能听到歌声,这让她有些感到一阵舒心感。
是一首很悲伤的曲调,但是却有些欢快,真是矛盾。
魔王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歌声的发源地,原来是那位外交官,她这个时候居然还不休息吗?
她手上抱着吉他,嘴里哼唱着些什么,直到她真的开始唱的时候,特蕾西娅却被吓了一跳。
在干什么?排练音乐?
这首歌的温柔才是主题,也没有什么重金属式的高潮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平静。
特蕾西娅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莫提斯似乎很激动,也很开心。她不敢想象白天她已经将其划为凯尔希式的人物居然会有这种表情,她深深的尊敬着她为之歌唱的人。她想了一会,在心里盘算着哪种走出去的方法不会让场面变得尴尬。
“有趣。”
熟悉的嗓音,甚至就连身形都很熟悉,一个戴着大兜帽遮住脸的人,毫无疑问是博士。
莫提斯显然被吓到了,她又不是肃反部,又没接到上校要求和特工接头的任务,这个怪人的第一句话就让人感到奇怪。
但是她也不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听过这首歌。
因为这首歌的旋律是伴随着一组新电影的出现,在前几天钦定的,这部电影的名字就叫做《旗正飘飘》。
“你好。”
那个带着兜帽的黑衣人给她带来一种怪异的感觉,除了如同领袖的温柔和安心,还有一种奇怪的威慑力,也许那就是恐惧。
“你好。”莫提斯向他敬礼,在月色下显得十分的柔和典雅。
“不必如此。”博士举起左手回礼道。不知道是向太阳敬礼,还是向她敬礼,虽然现在卡兹戴尔还没有太阳就是了。
“请问你是?”
“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这声笑声听起来十分沉闷,让人听不出来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自己都忘了…但要是可以的话。”
莫提斯突然感受到自己面前的人那种近领袖般的气势几乎消失了,换成了一种悲伤和惋惜。
“算了,还是叫博士吧。我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也有了新的邂逅。我已经…累了,我想放弃,但我的意志和灵魂不允许我那么做,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享有幸福和自由的权利,为此我将奋斗终生。即便是曾经支撑着我,向这个目标前进的支柱坍塌了,那我也绝对不会后退,幸亏坏掉的只不过是一堆支柱,如果基石坍塌,那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活下去。”
“…先生?”
兜帽人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抱歉,你看看我在说些什么。莫提斯先生?”
莫提斯没有多想,询问道:“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博士看起来很羞涩,不要问特蕾西娅是怎么看出来的,问就是源石技艺。特蕾西娅一辈子也想象不到这种场面,在她的记忆里博士一直如同父亲或者母亲一样陪伴在她身边,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夜征途先生还好吗?”
恐怕这就是带着兜帽的好处,不需要专门练习脸部控制能力也能够掩盖自己的表情。
“他很好。”莫提斯回应道,而她面前的人则有点惴惴不安。
在简单的一句问答过后,他们没有再说些什么。泰拉的世界看不到星星,源石粉尘在天空上遮掩着一切,或许也是因为卡兹戴尔天灾比较频繁的原因。
特蕾西娅把熬夜处理公务的凯尔希也叫了过来,归根结底在于她不想让场面变得太过尴尬,虽说她显然没有意识到叫某些人过来总会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当她们走到二人面前时,博士看到她们一瞬间情绪便沸腾起来,即便她们如同风一样轻轻地到来,愤怒的雷霆依然在博士的血肉中漫延着,麻痹他的大脑中的智慧。
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归于平静。
博士看了她们一眼,真的是看了她们一眼。正视着她们,凯尔希能感受到博士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博士看起来有些感慨,也有些惊异,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把希望再次交给别人。
当莫提斯看到二人担忧的目光看向这位博士时,微微的听到后者讥讽的笑了一声。
“我想,您一定把我当成傻瓜了吧?”博士拍拍自己的手套问道。
“哪有这种事儿?”我吃惊地说道。
“把我当成疯子,把我当成心理疾病患者……您就实话实说吧……”
“我还不曾有幸跟您结识,”莫提斯立刻回答说,“为什么您就能断定我……”
“为什么!光是凭您说话的语调就能知道:您如此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可是,我完全不是您所想象的那种人……”
“二位,请听我说……”凯尔希。
“不,还是请您听我说。第一,我讲法语不会比您讲得差,讲德语甚至还要比您讲得好些;第二,我在国外呆过三年,单是在柏林就住了八个月之久。我研究过黑格尔,亲爱的先生,我对歌德的作品可以倒背如流;非但如此,我还长期迷恋过一位德国教授的女儿,回国以后娶了一位人品出众的小姐,虽然她患了肺病,并且头发也掉光了。这就是说,我和您是属一类人物;所以我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种乡巴佬……我也经常犹豫不决,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坦率。”
“博士念了后赶来的二人的名字,也许她的眼神中是温柔的,“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答应过要互相坦白,毫无保留,要做永远的朋友?”
这种话无论在哪里说出来,或者是很多场合说出来都是社死的,除非在一些极个别的场合中才能够发挥出作用。
“是啊…但当时我说谎了。”博士可能在笑,也可能在哭,特蕾西娅能感受到博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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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我和所有人都一样。
那个时候天空是那么的蓝——就像我送给特蕾西娅的蓝宝石吊坠一样蓝。
即使是在晚点的城里看向天空时,四万公里外的月亮和漫天数不尽的繁星所散发出来的荧光也能够让你看清夜路。晚上路边不会有抢劫犯——大概率不会。也不会有人上吊自杀什么的,但还是有可能在吃夜宵的时候,你会被人暴打一顿。
不过那又如何呢?世界——抱歉,我说了一个奇怪的词,它也许很难理解,但各位可以把它的意思和大地结合起来。回到我们的正题上来,既然全世界都那么烂,我生活的地方在烂的造诣上又不那么突出,媒体上说的和其他国家的媒体说的话一模一样,都是“水深火热”,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在我年轻那个时候,矿石病还不像现在这般严重,能源选择也有很多,谁会白痴到选择一种能源用上个一千年呢?这不是自断前程吗?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普通人与感染者之分。
那时大地上的资源富足,够你我享用,主题也是和平与发展。大家不必刀上见血,萨卡兹也不需要靠杀萨卡兹活下去,只要你花了一辈子,你也许还是能够凑齐买一栋房子的钱的——即便你可能盖了一辈子的房子多到能塞满半个埃姆海施塔德。
就是这样,我人生的四分之一已经被确定下来,碌碌无为,麻木不仁,憎恶生活,等待死亡。
按照俗世的剧本来说,我的人生就应当如此了,用一句可能能够称之为谚语的话来说就是——平凡的生活。
凯尔希,你可能很震惊,其实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甚至连微积分都不会,更别提什么学术探讨和研究天灾了。毫无疑问,我就是一个废物,我将在我对我自己的厌恶和鄙视与别人的嘲讽之中度过余生。
但是,生活总是会有些变化的。有些变化是郑重的,神圣的,但大多数的变化顶多是你买了个彩票,就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一样滑稽可笑。
但这种变化是不同的,没有一种变化,能像这种一样,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我还记得那一天,当时我在校里混文凭,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无所事事,盘算着今天晚上该干些什么。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大街上从商业街到菜市场,先是万籁俱静,甚至就连一丁点的声音都听不见,简直就是伊比利亚大静谧的青春版,随后,我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就如同是战争般开始一样咆哮起来。
那可真是神奇,当时我在旷课,通过宿舍的窗户外也能看到大街上的人们哭喊着什么,人群汇聚在一起涌向其他地方。
我听不清,等到打晚饭的时候,回来的宿友们脸色都不太好,我搞不懂,随后才从手机上读到了一个信息。
银行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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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博士说完这句话后,人群死了。总之,和死了差不多。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着。
——
实际上,这也是很正常的。特蕾西娅,你能想象一个国家最高面额的钞票在四个小时之内从一克黄金,变成只能买一粒米吗?
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的速度和股票下跌的速度,到底哪个更快呢?
后来的人们将它称之为戊子危机。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但这也很正常,凯尔希应该在一些当时还没失传的古籍上听说过,这名字不错,虽然我不喜欢。
然后,自然而然的,我提前毕业了。因为家里已经不可能再回负担得起学费了,原先的学费所规定的价格现在已经买不起一根火柴了,由于没有钱,家里的一切生活设施全部都停掉了,连带整个居住地区,当然,富人区的灯火还是很亮堂的。
不过这样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呢?由于停水停电,整个世界宛如死寂一般,从银行到商店街,从市中心到菜市场。用我的肉眼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被黑色包围了。
大街上很快就出现打砸抢了,至于维持秩序,不会有人拿着两千多龙门币去跟疯了的人们拼命,况且自己还和这些人一样彻底活不下去了,在这个世道下钱已经变成纸了。一个人如果拿着一沓纸,那它也许还能换一枚鸡蛋,如果他将这沓纸印成了钞票,那么就连鸡蛋都换不了了。
这是当然的,一切所谓的社会秩序在活着这一项生命基本的本能面前都毫无意义。社会存在的本质就是为了维护物种的繁衍,所有对科学的探索和对力量的追求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如果曾经作为用于种族繁衍的存在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那么它很快就会消失,被一个同样功能的存在替代。
只不过新的存在它的名字可能不会叫政府罢了。
终于,替代品来了。
它的名字叫做塞里斯利亚民族净化组织。这个组织从它的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感到不妙,不过虽然听起来如此,但实际上他们却还蛮不错的。
他们冲进了富人区里,杀掉他们能用肉眼看到的所有人,并且将这些财富分给我们。当然,比起那一块块的黄金,人们更在乎他们宴会时餐桌上的菜肴。
虽然见得多了,但还是蛮让人愤怒的。虽然我的愤怒早就像燃尽的灰烬,不可能再复燃了,但有的时候燃烧过的证明,还会让我对愤怒这一情绪产生一丝共鸣,让我误以为我还会愤怒。
虽然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但当时人们肯定是气炸了。老老实实工作一辈子该奉献的奉献了,该帮的忙也都帮了,结果到头来先饿死的还是维持社会运转的普通人;一群啥也不干,就连大米和小麦都识不清的“老爷们”却还在里面开宴会,也活该他们的人头就像是装饰品一样灯笼上了。
新的秩序就这么出现了。
特蕾西娅,简直就是过节呀!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就应该知道我对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厌恶,谁会对一个能让自己吃饱饭的存在恶语相向呢?当时全部的路边的灯笼上都挂着一个人头,把整个人挂在上面去很容易会让路灯垮掉,于是就改成挂人头了。
维持秩序的人还是没有来,但是有人听说国家已经无力再维持局面了,虽然他们这些政客嘴上总是这么说,实际上可能从来就不在乎我们。
我们这片地区的人就天天靠着吃罐头生活,每天还要和其他地区的“政府军”(他们是这么说自己的)开战。大家也对此没有什么反对,毕竟这年头活下去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虽然我不知道这片大地上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听说过其他地方,其他的地方的话,用当时组织领导人的话来说,就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自我毁灭的贱种”。那里没有我们这里幸运,他们那里的军阀疯狂的敛财,还雇佣了一支私人部队,贩卖药物控制住他们,甚至还给他们的孩子吃。还有那个贩卖这些东西的军阀,在之前还是一个“进步商人”,电视上疯狂都是夸像他们这些人的话,也不知道这些记者看着自己的儿子抱大烟吸的时候心里会怎么想。
……有一次我到外地去执行任务,结果发现外面的大街上一大堆都是五花八门的商品:光着身子的奴隶,款式不同的药物,公开拍卖人头的杀手中介等等。只要你足够有钱,你就能在这里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还记得大崩溃前在一些修仙小说上也有这些剧情。我现在觉得这一切是真的他妈的令人作呕,如果真的存在这种所谓修仙世界,那肯定妥妥的就是一个奴隶制社会,说的再怎么好听,再怎么热血,照样是一个奴隶制社会。而在文明的社会里,向往着这种世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我只能无视路边种种令人作呕的一切,直到我看到一个肉铺,上面的牌子上写着:人肉六块钱一斤。
一个奴隶制社会里面都必须得藏着掖着的东西在这里公开叫卖。
我不能忍受。我不能忍受的不是处于这种痛苦的境地,而是把这种痛苦的境地视为普通的生活,仿佛人就必须要生活在这种和动物一样的社会里一样。
物竞天择吗?那么统帅最后决定拿“新生”把全世界炸上天那也算是合法的了,毕竟活下来的都是优秀的存在,死了的就是低级物种。
大崩溃前的世界是第二子夜,正在不断向黎明奔去,而看看现在这个垃圾的世界,我们就应该跟着统帅将它炸上天让人类文明回炉重造。
但当时我只能机械的工作,机械的服从命令,随着我的职位不断上升,我的权力不断增加,但我也没有任何感觉,因为这一切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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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嗓音富有磁性,然而却又时时如同银铃般悦耳。这让人总是分不清楚兜帽下的人的性别。凯尔希那机器般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她蹩脚的安慰话还没有说出口,博士看着她们的方向,突然有些慌张,有些厌恶,但她们都明白博士并不是看她们
从她们的相遇的第一刻开始,博士就一直是处于这种状态。
他仿佛是在和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敌人战斗,所以让人感觉她疯疯癫癫的,又感觉她比所有人更加智慧,更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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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是会有改变的,各位还记得吗?就这样,故事的前半部分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中场环节,各位,这才刚刚开始呢。社会的局势伴随着时间的沉淀逐渐稳定下来了,随着我的地位上升,我也开始参加一些宴会试图麻痹自己。
一次我正在外出休假,在这种世道下你不休息可是会发疯的。
我从孝昌一路出发,坐了马车到江夏坐船,走了二百里水路到了浔阳,随后马不停蹄经过宜州,义安,于湖,当涂。说实在的,从开船出发,无论山还是塔,虾籽面还是什么一个古代诗人常来的楼,他们对我的吸引力都不大,这一切都太遥远了。
我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应天。在戊子危机后这里荒废了不少,但是也可以明白这个地方的军阀不是竭泽而渔的蠢货,在这里初步建立了以前的一小部分规模。而且这里还有一些以前没有报废的汽车,这些东西在危机过后可都是实打实的军用物资,毕竟一群人拿着步战铳结果都骑在马上战斗实在是有些膈应人。
这里的军阀也是看得起我,也许是他以为我是江州那边的秘密外交员,是想来明白他们的实力的。于是就分配给我一辆车作为临时的旅游代步在这里四处逛逛。
我也是三百里一路加急到达了传说中的极北之地的海州,听说这里曾经有一个港口,是跟外界进行联系的,但现在这里也荒废了,就当地的老人们说这里也没多少船流量,当地人也就始终没觉得自己的城市是一个海港。
我就在海州的中心参加当地财阀办的活动,当然大多数我都没有参加。比如放奴隶然后骑马去杀之类的,谁杀的最多谁就是第一,这么想想江州大街上人肉六块钱一斤不搞商业比赛还真是温情脉脉。
当然,也有许多有意思并且正经的活动,海洲古代会有一种名叫桃花节的节日,这个活动就是大家一起去南方看一看移植过来的桃花,听说这个活动以前是官民同乐的,大体上和以前差不多,就是对人这个概念和以前有了一些小小的差别。
于是我们驱车向南了四五十公里到达了一个镇市。当地的镇长是一个热情的正常人,一个维持自己的身份的体面就愿意这么过下去的人。
说真的,这种人在这个世界里简直是天使。
没有愚蠢的砍人比赛,没有脑瘫的财富攀比欲,爱好也都是一些正经活动。其在当地也是出了名的不进女色,你与其送他个女奴,不如送给他一匹好马或者猎狗他都会更加开心;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让当地人酿一些桃花酿,一部分拿出去送礼,也有一部分拿出去卖钱,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在宴会上消耗掉;与他相交的也都是一些当地的单身汉,一些很有学问,也很智慧的人们。这样的人爱好高雅,性格正常,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越老越看的开,像这样子的人肯定是大器晚成的存在,能当刘佩(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人)的人。
我就收到这位富有而又爱好打猎的地主的邀请,希望我前去他家赴宴。他的镇距我当时所在的小村约有五六里地。我穿上深衣,(凡是外出,即便是出去游历,最好都穿上深衣或是礼服),便前往这位镇长的府上。宴会原定于六点钟开始;我于五点钟到达,那里已经来了好多穿礼服,穿礼服的以及穿其他难以定名的服装的贵族。镇长盛情地迎接了我,可是他即刻就跑到餐室管理员的房间里去了。他在等候一位重要的酒友,显得有几分激动,无论是贵人们还是仆人仿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我便一个人在这里环绕四周,想找点有趣的娱乐参加。
周围的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一个外人也不太明白当地人的规矩,随便加入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人觉得没有礼貌。
我开始感到有些无聊,突然有一个叫夜亡流的人过来同我做伴了。黑头发,绿眼睛,很有学生气,也确实如此,他是一个没有完成学业的年轻人,寄居在这里附近,算是一个……到底算是什么身份,很不好说。他看起来比我年轻几岁,也不会上街砍人取乐,看起来倒是蛮善良的。他这人也很有趣,很爱说话,很喜欢社交活动,也很会拍上流社会的人们的马屁。而且他还对我说,这是“Kunst.”,也就是艺术。也许他误以为我是那种地位不高的乡绅或者家境没落的商人,但这大概是真的,我是指他可能真的把阿谀奉承称之为艺术的一部分,而他也确实在深刻的贯彻他的理念。
他的衣着总是穿的十分得体,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
我当时也反问了他一句道:“你都是这种人了,和你交往的人难道还会在乎这个?”
他便回答道:“你不懂啊。越坏的人越要干净。一个人穿的干不干净和这个人是不是好人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你不懂,我就在这上面栽过跟头。当然,这里我大致的语境是在用在这种社交场上,要是你平时遇到这种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而且能跟我谈来的人,不是纯粹的人渣就是所剩不多的好人了。”
我这时才仔细开始端详起他的脸起来,我这才知道第一印象也恐怕是不对的。他实际上应该像我一样年纪轻轻就饱经沧桑,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磨难,这倒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独特的技巧,只是往往遇到和我相同的人,我都会有这种直觉,现在看来今天也不会出错。
我听到过后,有些感叹,但突然反应过来,这也可能他是为了跟我搞好关系才故意说的话,但无论如何,我和他的关系都很不错,毕竟跟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做朋友总是一件人愉快的事情。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话也正如同它的表面上所展现的那样很正常,但随之而来他就会说一些俏皮话,伴随着一些很粗俗的段子来夸赞你,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会时常贬低别人,让你误以为你好像真的是比别人特殊了不少。有几次我差点自己也被框进去了,我反应过来后他就会拿我寻开心,不过都是松弛有度,把握的非常好的善意的玩笑,总会让我也跟着他哈哈大笑,能够认识这样的人也确实是不虚此行了。
有一次我突然谈到了他的家事,便问道:“怎么,你这么有趣的人没有妻子吗?”
“没有。”他答道,还在餐座上拿了一瓶看起来挺昂贵的酒塞进怀里。
“死了?”
“不……是的……死了。”夜亡流说完把脸扭了过去,拉着我快速的离开这个餐桌。
我沉默良久,他抬起他的绿色眼睛凝视着我,他说这能让他充满神秘感。
“跟一个过路的富豪私奔了,”他辛酸地一笑说道,“老兄,有些事情不是情商高就能解决的。”
第二天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他在跟一个退役将军说话,看起来又变回原先没心没肺的模样。
大概就这样过了三四天,我们又再次聚在一起说话了。我们之间说了很多话,一会儿聊聊外国局势,什么斯拉夫人现在仍然是几十个小国家大混战,还是欧罗巴人把核电站全部拆除,宣布这是对人类文明负责,哥伦比亚人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倒是真成地狱了,据说每个州都独立搞战国时代了(虽然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了)。随后聊起一些极品的女奴,虽然可能会觉得我听得很尴尬的,但实际上只要是上流社会的女性好像都会有这种习惯。
这年头为了钱,儿子杀了父亲,父亲杀了儿子的理由可能仅仅是银行账户上的零太多罢了。拥有血缘的人相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女人养禁脔又算什么呢?
大概说到一半的时候,夜亡流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道:“想不想认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好啊,那便来吧。”
于是我便看到夜亡流所说的有趣的人。即便是远远的注视着那位独自一人在牌桌旁把玩棋子的人,我也能看出这是位军人。是的,这人的坐姿,这人的习惯,这人身上的伤口,这人随身携带的枪支,察言观色的本能让我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个军人。
是的,他身材高大,目光坚毅,缝缝补补的军装也不能遮挡他蓬勃的生命力。在这种正规场合他也依然穿大崩溃前的老军服,他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大概是要到而立之年的人,就这么想的话,那么这身军服应该是他的父亲或者爷爷辈的人传给他的。
“古少将,原来你在这里。”
这位姓古的将军用他那不怒自威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我,大概过了一小会儿,他把眼神移开了。
“即使是像您这样有主见的女士,也不应该一个人参加这种社交场合。”
“……您能看的出来?”
“您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兜帽之下,然后在脸上缠着一大堆绷带,我就无法从你的行为举止中分辨出你的性别吗?女士,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是开始杀人了,直到现在跟我在一起的也大部分都是些大大咧咧的战士,毕竟我们无法在会爆炸的战场上保持优雅,您即便是举止优雅也有些过头了。”
随后他们两个又开始聊了起来。
“夜探员,这么说来你居然和这位女士同宿好几天了?”
“少将,他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他这人蛮有意思的。”夜亡流一边说,还一边对我咧嘴笑笑,这样他看起来温柔多了。
“是吗?能让你坚持用“他”的人一般都是不一样的。好吧,”将军再次端详着我,这让我有一种怪异感,“确实,这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感情很像我们这一类人,天赋也很高。但是……太年轻了。”
聊到最后,我们又回归了轻松愉快的话题。刚刚的谈话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也许只不过这位古将军单纯的想要拉拢一些人政变,这种小事我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夜亡流离开后,我便和古复将军谈起了关于夜亡流的事。我发现这位将军虽然在刚刚总是说夜亡流很烦,不合规矩,说话不经过脑子,但我能感觉出来他更多的是表扬和赞叹。
毕竟这年头喜欢说实话的人已经比这个世界上最濒危的动物还要濒危了。
我们又聊回了那个有关于夜亡流配偶的话题。
“抱歉,夜探员不是对异性有偏见。他只是单纯讨厌任何对他抱有爱欲的人罢了,对待能托付背后的战友,他依然会和刚才一样幽默风趣。”
当我们要继续详谈这个话题时,显要的大人物进来了,就是那个很出名的,来自幽州之地的军阀,是个女人。
他们一个个都心花怒放,欢呼雀跃地去迎接她,所有在座的人都纷纷起立,就连夜亡流也用一副难受的表情看着进来的那个女性。那位显要的大人物高视阔步而又神采飞扬:她一面高傲地仰头俯视着,又好像是点头一样,说了几句赞许之词,每句话都以“啊”开头,而且把这个字用拉长的鼻音说出来。
我不是一个喜欢以外表评价他人的人,但这位女士细看之后,真的是让人……让人感到惊艳。丝绸般的黑发,灵动的蝴蝶眉,乳白色的婴儿鼻,至于她的嘴唇是桃花唇还是樱桃唇,我看不清,但她的双眼才是她面庞中的点睛之笔,天蓝色的眼睛让她看起来超凡脱俗,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让人在双眼中看到天空,她眼睛的最中心还有一点清晰的金色,如同太阳在她的眼中升起一样。
之后也没什么可描述的了,因为她确实完美到了人类的极限。幸运的是,上帝并没有慷慨到把美德,过人的才华,以及完美的形体赐予同一个人,如果祂真的这么做,那么祂在人间所创造的具象化被消灭掉,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她身旁的女仆这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奇妙感,她虽然非常规矩的在这位让人肃然起敬的女士身后,但是一个外交官兼学者特有的观察,让我意识到这二位的关系恐怕并不一般。当我在一个端茶的瞬间发现,这位主人扶了一下她的仆人的腰时,我便明白她们的关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般让下人碰自己的身体,对于这些很在乎礼仪的人来说可是一件很没格调的事情。除非这个仆人是主人的禁脔,否则就连砍掉一只手在这个奴隶社会里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样的女性让世界都为之运转,就连我都感到惊艳,更别提屋子里的其他男士们了。他们很快就开始献殷勤,用老套的求爱话语去暗示,赌上自己的一切,向一位地位如此之高的人求爱,这无异于求死。
我转头看向将军,发现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而夜亡流这迅速的退出了社交厅,到其他地方去了。
宴会结束之后,宾客们纷纷起立离开座位,一齐拥向客厅,但是却发出更大的嘈杂声,但是依旧是有节制的,仿佛在这种场合下特许的喧闹……他们坐上牌桌开始玩牌了。
我耐着性子熬到了晚上,便寻思着明天五点半直接不辞而别得了,然后就去睡觉了。但是就在这一天里,我结识了一位值得关注的人物,一个改变我的人生轨迹的大人物。
对于我来说,我的人生所谓的改变就是在坏与更坏之间选择。
——
博士看了看她们说道:“至此,中场环节结束。戏的后场阶段也要开始了。”
——
因为来的宾客太多了,没有一个人能单独睡一个房间的。这位热情的镇长的仆人的领班带我走进了一个小房间,是黄褐色的还有些潮湿。这里已经住上了另外一位客人,而且已经脱了衣服准备就寝了。刚刚我看到夜亡流面色阴沉的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一看到我来了,就迅速地摆摆手,示意他现在不想要搭话,急忙的向古将军那里的方向走去了。
当我走进去时,那另一个人迅速地钻进了被窝里,把被子一直拉到鼻子上,他一声不吭,在褥子上辗转不停地折腾了一会儿,就躺着不动了,但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在轻轻的凝视着我。我走到另一张床铺前(这间屋子里只有两张床),脱了外套,就躺在有些发潮的被窝里了(在这个世道里,我建议你在睡觉的时候也少脱件衣服)。
和我睡在同一房间的那个人,在另一张床上翻来覆去地动了起来……
我向他道了晚安。
过了半个多小时,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入睡,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很多模糊不清而又毫无意义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地向我拥来,而且犹如排着见不到尽头的长队,顽固而又单调地在我的眼前晃动,犹如运水车上的水桶一个个接连不断。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端详这位先生,看到这个人的第一刻,我有一种奇妙的即视感,同时袭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后怕和诡异感。我的身体仿佛在庆幸我刚刚没有说什么冒犯的话语一样,真的很奇怪,他的言谈举止让我瞬间回想到大崩溃前的人,没什么规矩,但也不让人讨厌。
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在提防什么,于是我便问道:“先生,您是本地人吗?”
他听到后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向我,说:“是的,我就是。”
“但您的口音不像啊?”
我道出了心中的疑问。毕竟这种没有任何地方口音的官方话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人才会教的了,现在即使是那些随意上街砍人的家伙们都不会去学。
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突然有些苦恼了。
“怎么了啊?”
“哎……为了什么事吗?就是为这个:您可能把我当成了傻瓜。”
“哪有这种事儿?”我吃惊地说道。
“把我当成异类,把我当成疯子……您就实话实说吧……”
“我还不曾有幸跟您结识,”我回答说,“为什么您就能断定我……”
“为什么!光是凭您说话的语调就能知道:您如此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可是,我完全不是您所想象的那种人……”
“请听我说……”
“不,还是请您先听我说。第一,我会十几种不同的语言,盎格鲁语也不会讲的比您讲得差,讲日耳曼语甚至还要比您讲得好些;第二,我在全国游历了五年,单是在京师就住了八个月之久。我研究过政治经济学,亲爱的先生,我对哲学家们的作品可以倒背如流;唯一不同的是:我没什么欲好,也不想结婚。这就是说,我和您是属一类人物;所以我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种疯子……我也经常犹豫不决,我这个人也有善心,对比我还要孱弱的人们我也有恻隐之心。先生,请您诚实的告诉我,在这几天是否有注意到我?”
“抱歉,确实没有。”
他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叹息道:“看,对吧。”
随后他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先生,你肯定会感到奇怪罢。一个默默无闻,形迹可疑的人询问你对他的看法,这样子的人不是奇怪的,那也是无礼的。但我要告诉您,我实在不是那样的人。我看得出来您是大崩溃以前的人,和我一样,在你的双眼中,我还能看到人类最基本的良心在其中洋溢着,人的证明在你的灵魂和身体上还有显现。当然,我不会说人特有的精神是什么超越一切的存在赋予的。如果真的有神,那祂一定是一个无耻之徒,祂明明赐给我一颗看到世间一切不公都会愤怒的心,却不给我力量去改变它,这样子的人一定有什么恶趣味。”
我突然觉得这位先生的话很有意思。这样子,我也来了兴致。
“先生,您说您去过很多地方旅游吧?其他国家怎么样?”
“其他国家——”他反应过来,“你是指其他地方,但实际上都差不多。我所走过的不过只是世界的一角罢了。世界那么大,受苦的人要有多少啊。”
他又叹息了一下。
“您似乎很多愁善感?”
“怎么会?同情与自己有着相同血肉关系的同类是一件多愁善感的事情吗?那人类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呢?”
他真是令人感到有趣,跟他说话也很容易让人一扫疲惫,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城府腔调,都是用最直白的话语道出最有意义的道理。
于是,我便铁了心的要跟他争辩,代那些自命不凡的贵族们所得出的真理与他争论。
“先生,像您这样子的人在您所同情的同族之中甚至不超过两个巴掌。我也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变回了它原来的样子。”
“什么叫“原来的样子”?”
“不是吗?“
“为什么是?”
“因为——我们活该,我们自私,我们愚蠢。至少大多数人是这么说的。”
他不屑的笑了笑,用一种非常尖锐的语气说道:“也许吧。当然,我是指您所说的那些“大多数人”。”
“实际上我觉得这是对的。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干的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干的人,什么都有。耕种今天晚上我们所食用的粮食的农民们饿死在路边,造出我旁边这盏会发亮的台灯的工人受人歧视,老老实实守自己本分的人在大街上被人抓来用作“狩猎游戏”的奴隶。在这样子的世界里,就算是突然有一个人想要毁灭世界,并且以此为他的最高使命,我也会同情他,因为这个世界确实该死。我曾经听一个文人说过,不公平的,是必然会被毁灭的。那我们这个世界就算是毁灭,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他在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仔细地注视着我的脸庞。
“我不这么觉得。”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我一开始确实觉得他是一个多愁善感,自命不凡的家伙,但我发现似乎不是这样的。
“您的意思是指人没有错?”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他激动起来,“凭什么动物的进化都要奉行弱肉强食!凭什么生命的存在就会建立在利己之上?凭什么人们好不容易创造出的文明要服从于冰冷的自然规律?凭什么?”
“ 因为……因为…这是从来如此的事情.”
“从来如此,便对吗?”
我无话可说了,而他看起来也自觉有些失态,他躺在床上叹息着,仿佛是一个老人对未来的绝望和迷茫。
“我真是……感到疑惑。人是人,人不是动物,要我说多少遍呢?动物在吃肉时,不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靠吃肉而活,被吃的动物也不会有什么怨恨,毕竟它们都在奉行生命最基本的规矩活着,而且终生没有改变,他们存在意义(至少它们这么觉得)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但人不同,人是由动物进化而来的,我们的祖先们也不甘的奉行这消强食的野蛮法则存活的,也许,在那时我们的祖先就幻想过改变这一切。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活得别像自己一样。”
“于是,我们这些后代有了其他动物不一样的能力。我们是动物吗?也许吧。但动物会渴望获得尊重吗?动物会追求物种的平等吗?动物会拥有像人类一样,改造世界的合作能力吗?对!有些人说道,我们还是动物,因为我们的人性建立在自私自利之上。如果真的有人那么说,并且允许我发声,向他们漏洞百出的真理开炮的话,那我会反驳道:您真是我见过最博学的一只动物。”
“人是不一样的,太不一样了!大家难道没有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实吗?这个世界就是个该死的世界。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居然会有人说这样的世界很美吗?对于曾经的祖先们来说,世界肯定烂到原地爆炸他们也不会心疼的,毕竟这个世界夺走了他们太多太多。与众不同的是,人类一直在追求改变这一切。为什么大家一定要无视人的优点,只对那些缺点指指点点?是的,确实有一些聪明的文人会赞美动物,但动物们的行动再怎么像人,也只不过是来源于他们生存的本能罢了;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高尚,也不知道什么是牺牲精神,但他们确实奉行着最原始的本能:繁衍后代。如果我们变回了动物,或者奉行了动物的法则,那么祖先们的牺牲又算什么呢?就是为了让我们继续这样吃同胞们的肉吗?”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激动的说着。但实际上,我有些听得半懂不懂,一方面是因为年幼无知,另一方面是自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理。总之,那时我总是想要愚蠢的插嘴,向不败的他询问一切,就像是一只雏鸟对即将用他的羽翼遮住整片大地的大鹏叽叽喳喳的叫唤。
“人类的力量来源于他们的意志,强大的意志即使是宇宙也无法改变。它可以毁灭肉体,但却无法毁灭精神。物质不灭,不过粉碎,反正,我是准备要跌的粉碎的了。但是,我的这团粉碎了的思想,必然会像物质一样重生。”
我好奇的询问这个不可救药的人。
“这么说来,即使是你知道自己必然毁灭,你也要坚持你的想法吗?”
“是啊。”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但像你这样子的人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心里静静的想,一瞬间与他的双目对视了。
他只是轻轻的看着我,就点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但他却沉默了一下,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我,仿佛想笑,但是我又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不择手段,我不容违抗,我……我很理智。也许正因如此,我才显得如此恐怖。”
“你觉得你能代表塞里斯利亚?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国家?”
“塞里斯利亚没有资格代表我,也没有资格代表我身后的人民。它在我的眼里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它应该为我们而感到荣幸,而不是我们为他而感到荣幸。”
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突然变得相当的吵闹。我听到了熟悉的烟花炮声,常年以来的理智告诉我,外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
“发什么了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一场平淡无奇的政变,如果如此的话,大家就当无事发生。但是如果真的成功的话,也许就是改变世界的第一步,到那个时候大家就开香槟庆祝吧。总之,我说,人该变成人了。”
我立刻意识到什么了,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有这个能力,当时说我想跟着他干,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真的有过自己的想法吗?
我说,老夜,我想跟你一块干。
他摇了摇头。
我就说,你不愿意,为什么?
他突然给了我一拳,我直接躺地上了,但还算不致命,顶多只是有点使不上力气而已,眼神有点花而已。
他趴在我身旁,说,祁亿,找个兄弟,不是为了跟他一块死,找个兄弟,而是要跟他一块好好活。
我迷糊了半天,终于使上力气了,爬了起来,对他说我不想这样。
我对他说,老夜,别一个人走,带我一起走。
他突然再次狠狠的给了我一拳,这一拳比上一拳要狠的多,直接把我打得要昏死过去了,迷离之中,我仍然能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他几乎快要哭了,说,你醒过来干什么啊?啊?不然,不然你也不会再挨上这么一拳,不是吗?我真是对不起你,但我有什么办法呢?别再醒过来了——
——
博士没有表情,当然了,毕竟大家都看不到,她重新变得像往常一样了。
“故事的最后就是,我躺在一张床上,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江夏,一切都仿佛像是一场梦一样。就是这样,我沉下心来生活了半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领袖发表了一次公开演讲,上面只有一句话。”
塞里斯利亚复兴国正式与塞里斯利亚人民意志国结为联邦,愿两国和平友好,为世界的和平做努力。
————
……
……
……
也许希望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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