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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地下遗迹

第二章 地下遗迹

莱英站立在石板铺就的道路中央,面前横亘着一条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古怪构造物。

“这个由钢铁和木头铺成的奇怪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一路上都时不时能看见它。”

“哦,这个呀,这是魔导列车的轨道,从圣都一直通向洛姆。这是一条新路线,估计不用一个月就可以通车了吧。”

轨道铺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显得格外荒凉。露辛娅草草瞥了一眼,便轻跳着从上方跃过。

但与见惯了黄金时代技术的露辛娅不同,莱英对魔导列车这种东西没有丝毫概念。见莱英仍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卡拉轻轻跺了跺脚,散落于地面的沙尘立刻汇聚于轨道之上,勾勒出一个顺着轨道延伸的庞然大物——

“所谓的魔导列车就是这副模样,人们乘着它能前往任何轨道延伸到的地方。”

眼前的列车足有七人之高,近千米长的车身随着山野的丘陵延绵起伏,哪怕只是这由沙尘勾勒而出的模糊外形,也足以令莱英大受震撼。

“真是......难以置信的造物。”

“对你而言,确实是值得惊叹的发明。”

“难道你还见过比这都夸张的东西?”

莱英疑惑的望向卡拉,但后者只是神秘一笑,什么也没说便继续向前走去。

宽阔的石板路很快迎来了分岔口,一条通往密林,一条没入群山。走在最前方的露辛娅徘徊于路口,等着卡拉决定接下来的方向。

“快到了,我们要找到遗迹就在这附近。”

“真的?”

露辛娅踮着脚试图看得远一些,但无论她怎么努力,眼前的原野上也丝毫不见任何疑似遗迹的建筑。

“我记得洛姆以北的这片区域在地图上根本没有被标出的遗迹,你说的地方真的存在吗?”

“没被发现不代表不存在。”

卡拉的手指着两条岔路的中间,那里分布着一处不大的枯树林,低矮的树冠上只残存着零星几片枯叶随风摆动,几乎不可能遮掩住任何建筑。

莱英顺着卡拉手指的方向望去,将信将疑地问到:

“那种不起眼的地方会存在终焉碎片?”

“终焉碎片?”卡拉的语气有些好笑,“我们找这个遗迹可不是因为有终焉碎片。”

“没有?!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单纯为了找刺激?”

“马上你就知道了。”

卡拉故作神秘地卖着关子,大踏步迈入了两条岔路中间的草地。莱英和露辛娅不解地对视了一眼,只得继续跟着卡拉一步步进入不远处的树林。

荒草埋没大地,藤蔓在树干枯败的尸体上肆意疯长,整片树林褪去了生机,只余下不变的死寂。

“找到了。”

几乎是在莱英刚刚迈入树林边界的时间,前方的卡拉就已经用探测法术完成了对整片地区的搜索。

“找到了是指——喂,等一下我啊!”

在地形复杂的树林里保持快速移动对莱英而言实在谈不上容易。以前要追赶的对象有露辛娅一个就够受的了,结果现在又多了一个卡拉——

“拜托你们考虑一下我这个平凡人的感受啊!”

当莱英终于追上两人时,已经浑身满是枯枝败叶与泥土。

此时的卡拉正站立在一处外表被尘土与青苔包裹着的巨大石板前,一脸“果然在这里”的得意表情。

“就是这里了,我要带你们来的遗迹——曾属于永恒国度塔刻罗斯的无数兵器库之一!”

“兵器库?!”

莱英和露辛娅不禁傻眼了。

“等等,你是说这不起眼的石板下面有一个遗迹?!还是个远古兵器库?!”

自己想方设法四处探寻的遗迹居然就这么出现在眼前,露辛娅只得以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眼前的石板。

远古兵器库的遗迹——这一消息要是流传出去,恐怕无数的旅团和国家都会如窥见美餐的饿狼一般扑来,并为了里面哪怕最不起眼的一柄剑刃而争得头破血流。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把入口打开。”

“等等——让,让我做一下心理准备......”

“没这个必要!”

无视了露辛娅莫名其妙的请求,卡拉一抬手便将石板掀了个底朝天,露出了下面埋没千年的入口。

“我们走吧。”

前往遗迹的通道令人难以置信的开阔,哪怕卡拉召唤出了用以照亮前路的火焰,橘黄色的光亮也无法映照出道路的边缘。

“总觉得......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呢。”

空旷的通道里只有三人的脚步声久久回响,来自黑暗的阴湿空气使得莱英不由感到背脊发凉。

“不是说是兵器库吗?别说兵器了,这里连个会发亮的东西都没有,这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塔刻罗斯的兵器库可不是随便就能看个精光的地方,每一个兵器库都受到了严密的保护。何况我们现在只是在前往那里的路上,自然见不到任何东西。”

“严密的保护......”

莱英和露辛娅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入口那被卡拉随手就掀翻的石板。

“......总觉得很不靠谱。”

“当然,毕竟过了数千年,这里的防御措施还有多少能正常发挥作用我也不知道。不过放心好了,有我这个公主在此,再大的麻烦也能轻松摆平。”

卡拉的语气充满了得意,还刻意地强调了一下自己作为塔刻罗斯公主的身份。

......看来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确实让卡拉情绪高涨。

莱英看着渐渐喜形于色的卡拉,她的脸上满是笑容。

“虽然还是希望能平安无事......不过要是真有意外,可就全指望你了。”

“喂!”

走在一旁的露辛娅突然冲到了莱英面前,表情写满了不高兴。

“我也是可以依靠一下的吧!以前遇到危险可都是靠我解决的,你别说你忘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里是又不是普通的地方......”

“你不相信我?!”

面对露辛娅的咄咄逼问,莱英只得慌忙改口:

“那,那就期待你的精彩发挥了,露辛娅小姐。”

“哼哼~这还差不多。”

听到了理想的回复,露辛娅终于心满意足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卡拉略显无奈地看了看结束争论的两人,刚想说些什么,脚下的地面却猛然开始剧烈摇晃,毫无准备的莱英直接用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喂喂!这是地震了吗?!不会这么倒霉吧!”

突如其来的晃动使得通道发出沉闷的悲鸣,无数细小的碎石从望不到顶的上方如雨般坠落。

然而这种连站立都勉强的的情况对卡拉却并无多大影响——她操纵着重力稳稳立足于地面,了然一切的目光越过光亮望向深陷黑暗的前方。

“这不是地震......看来这里的防御措施多少还是有在正常运转啊。”

“你在说些什么啊?!要我说还是快些回到地面,不然你们暂且不论,我可就要变成地底冤魂了!”

此时的露辛娅多少有些慌神。

眼前这两人一个本事通天,另一个干脆是不死之躯,如果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破地方真的塌方,倒霉的只会有露辛娅一个人。搞不好这个让露辛娅心心念念的遗迹就此摇身一变,直接成了她的墓地。

“......你不是说要解决一切危险吗,怎么第一个慌的就是你。”

“今时不同往日,这可是天灾!你倒是不死之身,但这种事情我可一点办法没有。”

露辛娅对莱英的吐槽回以幽怨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庞大的身躯正渐渐自黑暗中步出。

“(......入侵者......)”

地面的震动渐渐归于平静。取而代之,简短而沉重的声音充斥着通道内部的广阔空间,引得莱英和露辛娅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转向了声音的来源——一个体型巨大到上半身甚至无法被火焰的光亮映出轮廓的石巨人。

“震动的源头......”

由未知原理驱动的石制巨人,常见的遗迹守护者,也是各个旅团想要进入遗迹时需要面临的挑战之一。不过眼下这个石巨人多少有些出乎了露辛娅的预料——

“就算是酒馆里那些被加工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夸张传言,也没提过石巨人还有这么离谱的大小吧......该说不愧是兵器库吗,防御力度真不是其它遗迹能比的。”

“喂,卡拉,这家伙你能对付......对吧?”

“......”

卡拉没有理会莱英,她只是仰起头,与石巨人潜藏在黑暗中的目光平静地对视。

而被众旅团记载为脾性暴躁,从来都是见面便发动无差别攻击的石巨人,此刻却一反常态地只是默默伫立在原地,像一座不可撼动的石山。

“(深红之泉......王......)”

石巨人再次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莱英和露辛娅看来,这声音与石子掉落在地上时发出的动静并无二致,虽然有些耳熟,却毫无意义。然而卡拉却轻启嘴唇,自喉咙中发出了同样音调的言语:

“(迷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守护者,好久不见。)”

“等等——你们在对话?!”

“不必惊讶。对我们的旅途而言,这不过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小插曲。”

卡拉回过头,面带微笑。

此时的莱英和露辛娅终于意识到,石巨人的声音并非简单的无意义吼叫。那是一种语言,一种莱英和露辛娅从未听闻,却又从中感到一丝熟悉的奇怪语言。

意识到这一点,露辛娅慌忙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纸笔,急不可待地书写起来。

“石巨人发出的声响居然是一种未知语言......这一发现必然震惊世界,而我——我将以首位发现者的身份名扬天下!”

“......拜托,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莱英对突然兴奋起来的露辛娅颇感无奈。

“算了,先不管这个白日做梦的家伙——卡拉,你和这遗迹守护者交流的语言,不会就是......”

“与你想的一样,这是来自已经灭亡的永恒国度——塔刻罗斯的语言。对当今的人们来说,称其为古塔刻罗斯语更合适吧。”

古塔刻罗斯语。

莱英在脑海中回忆起之前卡拉与石巨人发出的声音,一个疑惑不由浮现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怎么觉得这古塔刻罗斯语听上去有些似曾相识......”

“通用语!”刚才还埋头奋笔疾书的露辛娅突然抬起头,两眼冒光,“古塔刻罗斯语的发音与如今的通用语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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