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除了蔡氏兄弟之外,还有隶属于江夏的军官黄射和文聘。从名字上就能看出,黄射是城主黄祖的儿子。
“看来人到齐了啊。”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男子迈着不着调的步伐,缓缓从阴影中走来。他大概20多岁的样子,皮肤黑嘿的,反倒将全身上下的伤痕突显了出来。那些伤痕,分布在脸上、脖子上、胸口、手以及腿上,这还只是故意漏出来的;刀伤、箭伤、烧伤……光是看着,就让人不禁感慨“要怎么样才能凑齐这么多种类的伤痕啊”。
见这人靠近,全副武装的军官文聘,立刻将手按在剑柄上,只需黄祖一声令下,或者他本人认为必要的时候,就会出手攻击。
将头盔拿在手上的军官黄射,上前一步拦住不善的来者,大声喝道:“甘宁,一介佣兵头子,竟敢闯入校场?”
“哎哟哟。”甘宁连忙抬起双手,即像是在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又像是在哄小孩子,“你要是真把我赶走也行,按照合约我还是能拿到佣金,不过我的雇主可不会甘心呢。毕竟是大商人,钱花了事没干成,不得气死?”
“雇主?”
“收手。”黄祖话音刚落,文聘和黄射立刻解除了警戒,只是黄射还是将不信任表达在脸上,“甘宁是受蒯越大人雇佣,前来执行任务的。在合约之内,还是能把他看作战友。你说是吧,甘宁团长?”
甘宁故作滑稽地鞠了一躬:“正是如此。”
“不愧是蒯越大人,能花钱解决的事,好不吝啬。是吧,兄?”
“没错,弟。要是价钱合适的话,干脆我们两也当佣兵吧!”
甘宁也自来熟地加入了蔡氏兄弟的对话:“我可是大大地欢迎两位,加入我的佣兵团。感觉有你们在的话,我们的业务就能加上‘相声表演’了,哈哈!”
看来接下来,会和一群闲不下来的家伙,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如果将徐庶算作是荆州领主刘表的代表的话,此处就聚集了代表襄阳城主蔡瑁的蔡氏兄弟,代表江陵城主蒯越的佣兵团长,再加上江夏城主黄祖及其部下。也就是说,除了荆南城主张羡之外,荆州几位大人物的代表,均出现在了这里。
这次的任务,不简单。
算是打过照面之后,甘宁就告辞了:“身为‘一介’佣兵的我,就不参加接下来的讨论了。等你们有了结果,直接告诉我要做什么就行。佣金蒯老爷已经付过了,你们就尽量使用我吧,超出的部分我会找蒯老爷追加佣金。话说江夏的酒馆数量有点少,餐馆也是……”
甘宁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虽说大致能猜到之后的内容,但没有愿意花心思在这方面。真是“来来往往皆喧嚣”的人物呢。
随后,黄祖又将目光聚焦在魏寻身上。会意的黄射便开口说道:“魏寻公子,也请阁下暂且回避。”
“不必。”不等魏寻反应过来,徐庶就先开口道,“魏寻有庞统大人的旨意,目前的身份等同于吾等‘学院’成员。发生任何状况,庞统大人都会承担其责任。”
黄祖点头表示认同,大概是“庞统”这个名字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吧。
而魏寻这时才知道,姑且只有一面之缘、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的庞统,竟然会成为自己的“担保人”。一想到之前的一些鲁莽行为,可能会为她造成麻烦,魏寻就有些汗颜,毕竟一片无悔的人生,可不能建立在要别人来兜底的基础上啊。
众人移步到了军务府,黄祖自然是坐在主位,其子黄射站在他的身后。蔡氏兄弟和徐庶、魏寻分列两侧,军官文聘则守在门口。
待参会人员坐定,黄祖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相信大家应该清楚,前几日发生在江陵的‘限米事件’。跟据刘表大人得到的情报,这并非是城主蒯越大人的管理疏忽,而是有人设下的毒计。”
原来,江陵的仓库中,实际上存放着足够多的大米,能够满足全城的居民,加上外来的流民,吃上好几个月的量。、
但是在前几个的时间内,陆陆续续地有外地商人来到江陵,购买大米。由于每个购买的量不算出格,因此没有引起江陵粮商的怀疑。只是这些商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没有直接提货,而是将订购的米继续存放在江陵的仓库,并且支付了足额的仓储费。
一开始粮商们还挺开心,即挣了米钱,又挣了仓储钱。直到后来他们才发现,仓库里储存的米,除了被订购的那批之外,剩下的米已经不够撑到秋收了。而在这个时候,江陵城附近不知不觉中,聚集起一大批失去土地的流民。
如今江陵面临的困局是,要是开仓放粮,但这相当于撕毁卖米的合约,对江陵的商誉有着不可估量的打击,即是城主又是大商人的蒯越,自然不会选择这么做。因此,他一方面尽力稳住城内的局势,一方面紧急向荆州其他城市求援,收购粮食。
“所以才会从我们蔡家,调拨了两艘商船,来江夏云粮食去江陵。对吧,兄?”
“没错,弟。而且荆州的粮仓就在江陵,江陵缺粮,就只能去其他州购买,价格上肯定吃了大亏。”
蔡氏兄弟用他们一贯的语调,来谈论严肃的事情,总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
“另外还有庞统大人送来的情报。”一旦到了正式场合,黄祖对庞统的称呼都变了,“可能会有歹人,想要打商船的主意。考虑到如果整个事件,都是出自某人的计谋,那么劫掠商船就是必下的一步棋。”
“赞同。”徐庶接着黄祖的话,补充道,“即有机会抢夺商船和货物,又能借此在商业上让江陵进一步陷入困境,可谓是一举多得。”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小小的江夏,会聚集起荆州各大人物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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