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君的葬礼草草地结束了,司马琼到最后也没能在京城找到姓郑的贵族能和自己的君父对应,自己的君父就像草籽一样,被风裹挟着来,又被风裹挟着去。一直都是孑然一人,甚至到后面太女继位的时候,新帝嘲讽着炫耀自己的幸福童年的时候,司马琼才意识到,生下自己的母亲,是可以一直照顾自己的,可是没有。
司马琼带着司马瑶和司马兰三人一起在郑山君的墓旁修了一个小草房,开始了自己的守孝生活。
“姐姐,爸爸他……”司马瑶的眼睛一闪一闪,“爸爸他是不是永远都……”
“是,是当今的昏君杀了爸爸,我们要快快长大,杀了她们为爸爸报仇。”司马琼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们现在太弱小,所以要在仇人面前表现地乖乖的,等到我们的力量足够强大,我们就……”
“一刀一刀杀死杀爸爸的坏蛋。”司马瑶说。
司马琼摸着司马瑶的脑袋,“嗯,真乖。”抱住小小的司马瑶和司马兰,“有姐姐在,没人可以伤害我们的,没人可以。”
“嗯,姐姐。”
司马琼努力在扮演一个乖孩子,于是在守孝第三天,女帝把司马琼招来,当即认错,并且把当日进献五石散的宦官肢解而死为郑山君报仇。看着宦官的断手断脚,十岁的司马琼意外地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淡漠地看着那位嚎叫的宦官。
宦官死了,死的很惨,血流了一地,五脏六腑都被剖开,西晋女帝用着自己的疯狂为司马琼复仇,司马琼的冷漠让她感到恐惧,那个眼神,是杀人的眼神,当司马琼拔剑的那一刹那,女帝惊恐地发现,害怕的人,是自己。
司马琼看着死去的宦官,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然后呕吐不止。
女帝抱住了瘦弱的司马琼,司马琼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然后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啊……”
“没事的,没事的,妈妈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相信妈妈吧,别这样,别这样……”
看着司马琼充血的眼睛,安室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郑山君和先帝,你母亲的冲突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你知道吗?”
司马琼摇摇头,将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我只知道,那天有人向那个疯子进献了五石散,事后我逮住了一个医官,她告诉我,五石散,是会给人幻觉的。”
安室明白了,西晋的女帝相当于吸嗨了,产生了幻觉,在幻觉的梦幻泡沫下杀了郑山君,可是,这个借口也太。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因为她的发疯,我的爸爸他……”司马琼越说越伤心,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有了爸爸,我们姐妹三人在皇宫里每天都要提心吊胆,身边一定会有太监监视,简直就像在牢狱当中一样,但是直觉告诉我,我要忍,我要忍……然后,十五岁那年。”
“十五岁,封为琅琊王,是吗?”安室问。
司马琼点点头,“我们的封国都在山东,远离洛阳,没有权利,不过这些都是意料之内了,毕竟,我可是差点弑杀先帝的皇女,不被砍头已经是万幸了。”苦笑道,“但是,我对王位不感兴趣,我想要的,是实现我理想的天地。”
“理想的天地,那理想是什么?权力?地位?还是什么?”
司马琼看着安室,“我想创造一个爸爸心中的理想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没有人与人的欺负,每个人都可以吃饱饭,但是要实现这一切,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天下太平,所以除服以后,我就开始在军营历练,想扫荡天下,很快机会来了,琅琊王一年后,慕容鲜卑在辽东叛乱,我想去扫荡群寇,但是……”
“但是,那一次的主角,是太女对吗?那一场本可以速胜的战役,变成了太女站稳脚根的作秀。”安室说。
司马琼惊喜地看着安室,“哇,你很上道啊,小子。”然后捏紧了拳头,“人命不是儿戏的……我还记得那天在太极殿……”
“敕命太女司马林为辽东大都督,司马琼为前部先锋,司马瑶押中军,司马兰调运各州郡粮草兵器,领兵十万讨伐鲜卑,钦此……”
朝臣跪下山呼万岁,司马琼咬着牙,太女接过圣旨,洋洋得意地看着司马琼,等朝臣走后,叫住了司马琼,“琅琊王往何处去?”
司马琼愣住了,随后躬身行礼,“太女殿下。”
“呵,某人做梦都想当三军主帅,没想到吧,这主帅啊,还是我的。”太女司马林嘲讽一般的看着司马琼,“三妹,你太招摇了,屯田,开仓,剿匪,你就像一把锋利却没有鞘的快刀,让人讨厌。”
“这天下,现在是母皇的,以后是我的,我的,你夺不去,你的,我要一件一件全部夺去,让你生不如死……”司马林贴着司马琼的耳朵跋扈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郑山君那日的五石散,我做了手脚,不然母皇不会这么暴怒,你懂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琼捏着剑柄,瞪着司马林,“战场上见,大都督。”说完便按住顶上钢盔,看着花团锦簇的司马林,“你会打仗吗?大都督,别死在战场上,没人愿意拉你起来。”说完就走了。
在军营里面,司马瑶和司马兰也已经长成了担当一方的大将,都很担心司马琼的处境,司马琼却摇摇头,“没事的,大将战死沙场也挺好的,不过,慕容鲜卑水草丰美,兵精粮足,我们不可轻敌。”
“是!”
司马琼把司马瑶留下了,两人席地而坐,各自抱着一坛酒边喝边谈军务,“我看的出来,你有心事,是担心和慕容心交战吧。”
司马瑶愣住了,随后点头,“姐姐,原谅我,是我把她放走的,我担心,皇帝会……”欲言又止,“可是,慕容心学了那么多本事,一定会被重用,我们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瑶妹,那我们就在战场上杀了她,然后祭奠她的死去,不能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就看着我们的士兵死伤惨重,是吗?”
“我知道的,姐姐,我知道的。”司马瑶捏紧了酒坛,“我会送她上路,但是,姐姐,我担心太女她会……”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话未说完,刘媚已经走进帐内,“先锋!末将刘媚来帐前效命!”
“匈奴王来当先锋的副将?怎么可能?”安室说,“这不胡闹吗?所以……”
“那次本来可以彻底消灭慕容鲜卑。勒石记功而返的,但是因为她,十万大军仅剩三千,多少能臣良将死在了辽河上!”司马琼把酒杯捏着咯吱咯吱作响,“我生气了!涿州沿路尸体相互枕籍,臭不可闻,那都是人命啊!就为了司马林的作秀!”
“然后呢?”
“然后,在洛阳,皇帝死了,吃五石散吃多了,扛不住死了,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五石散谁知道,我只记得……”
临终的女帝,虚弱地躺在龙床之上,司马琼的亲兵已经在长廊和太女的刀斧手发生了血拼,司马琼跪在床前,把汤药送到了女帝嘴边,女帝推开勺子,“阿琼……”
“母皇,我在这里……”
“我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母皇,对不起郑山君。阿琼,妈妈对不起你。”
“我知道。”
“你恨母皇吗?”女帝看着她,“我发现了,是林儿动的手脚,我的五石散也是,阿琼,阿琼,妈妈我……”
司马林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但司马琼说了不恨,很有可能太女之位易主,不能让这些泄露……司马林想要拔剑,但是司马瑶却拔剑更快,剑刃已经抵在了司马林的脖子上,“太女,不要轻举妄动!”
“四妹,你……”司马林震惊不已,司马瑶的眼神充满了坚定。而寝宫外喊杀声也越来越大,女帝瞪大了眼睛,“什么声音……”
“是我在青州训练的五百决死队在和太女的禁军火并罢了。”司马琼继续面无表情地喂着汤药,“太女想借机杀死天下藩王,不止我,齐王,楚王,燕王,赵王,韩王有大军五十五万已经包围了洛阳,母皇,你就放心去吧,那些军队,都归琅琊王节制。”
司马林愣住了,“司马琼,你,你们什么时候私养了这么多死士?你们不怕死罪吗?”
“你,你……”女帝惊恐无比,司马琼看着女帝,“我知道齐桓公故事,放心吧,您会尽快进入邙山帝陵的,但是,没有任何陪葬,算是我的复仇吧……”
“复仇?”
“杀了我爸爸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司马琼站了起来于此同时司马瑶大喝一声,“太女,你可知罪!”
司马林吓得魂飞魄散,跪在了两人面前,司马兰已经浑身是血提剑进入皇宫对着司马琼说,“大姐!禁军已经全部投降了!请大姐节制!”
司马兰的一句“大姐”,直接把司马兰吓得语无伦次,“我,我才是大姐,我才是。”
“不,你是太女,太女,国法!国法!国法不可违耶!”司马琼一把抓起司马林,“太女放纵禁军,可是死罪,依商君故事,太子,嗣君也,不可施刑,刑其左右!”一声令下,司马林的左右臂膀,两位太子仆射一个直接砍下右臂,另一个砍下左臂!
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皇宫。
司马林已经绝望了,完了,一切都晚了,女帝吐血不止,“药,药里有毒……”
“是啊,是五石散里有毒呢?还是您现在喝的这一碗有毒呢?”司马琼耸耸肩,女帝已经没有力气了,“你,你会杀了林儿,对吗?”
“不,若天命在我,我为周文王,效伊尹霍光也。”司马琼看着女帝,起身,在女帝耳边发出了恶魔的低语。
“我让她,生不如死……”一句话下去,随着匕首入腹的声音,女帝崩,鲜血缓缓流下,司马琼立刻跪在床前,举起手来大呼。
“陛下驾崩了……”
司马瑶和司马兰丢下手里的剑,披甲下跪,“母皇。”
七日后,在朝堂上,十八位藩王站在了朝堂前,司马林战战兢兢地穿上了龙袍,看着面前歪着头的司马琼,“司马琼,你不是想当皇帝吗?朕,朕把朕的龙袍给你,怎么样,怎么样……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我现在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求求你,杀了我……”
面对司马林的哀求,司马琼微微一笑,“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快登大宝,统御山河啊。”说完抱着司马林,“大姐?呵呵,陛下何故谋反耶?”
司马林一把推开司马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司马琼起身,“陛下,请!”
“万岁!万岁!万岁!”群臣山呼,面对梦寐以求的龙椅,司马林却吓得双腿发软,司马琼握着手里的宝剑,藩王们都穿着战甲,一起行礼,“陛下,请登宝座吧!”
“忠诚。”司马琼冷笑着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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