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动乱很快平息了,司马林的上位暂时抑制了各地的叛乱,司马林自己请来的十八位藩王虎踞洛阳,算是“平稳”完成了政权的交接。
“请陛下上座。”司马琼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妹,大姐我……”
“陛下,请上座。”司马琼重复了这句话,殿下武士手握钢刀虎视眈眈。司马林咽了一口口水,只得落座,司马琼率先跪下,山呼万岁,其余藩王也一齐下跪。
“万岁!万岁!万岁!”
但是司马琼今天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什么,三妹,四妹,五妹你们,你们要回琅琊封国?”司马林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司马琼要当权臣,却没想到司马琼却要和自己的姐妹一起回到琅琊就国。
“大晋一统天下之时,武帝就与诸王立誓,藩王一辈子都为天子守国,齐楚燕韩赵魏吴诸王辅政,琼留京无用,不如尽早就国,以免违背武帝之训。”司马琼行礼,“瑶妹,兰兰,我们走。”
司马瑶和司马兰就要离开,司马林连忙跑了下来,一把拉住司马琼的衣袖,“三妹,是大姐错了,大姐错了,大姐不该怂恿母皇去杀郑山君的,大姐不该打压你的,大姐错了,三妹你别走,朝堂虎狼环伺,如之奈何?”
“陛下!”司马琼行礼,“这朝堂之上,可都是大晋的栋梁啊,陛下!”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马林懂了,这就是司马琼的报复,没有兵权的皇帝,注定只是权臣的玩物,高高在上却又处处受制于人,这种活法,比死了更折磨人。
这就是司马琼的报复。
原来在前一天晚上,司马琼就和司马瑶和司马兰商量好了对策,“洛阳诸王争权,非兵力强大者不能存,再留在洛阳,会有性命之灾,况且山东诸郡县大旱,人相食,我们赶快回去,开仓救民为第一要务。”司马瑶和司马兰表示认同。
“大姐,一直都是你保护了我们,你说怎么搞,我们就怎么干。”司马瑶和司马兰都很崇拜这位从小一直保护自己的大姐姐。司马琼要她们回师琅琊,她们自然赞成,于是山东各郡县将士纷纷筹办钱粮,购买食物,埋锅造饭打算明日日出便行。
“也许,在你看来,我成为权臣的那段历史,我的心是黑的吧。”司马琼看着安室,安室则是嘴里已经多了一块桂花糕,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毕竟那时候的你也没得选。”安室一边吃一边喝的形象让司马琼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朕总感觉,朕给你讲过去,你却以为在听故事哩。”
确实如此,安室心里想,自己毕竟是时空管理局的干员,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小孩过家家一样,司马琼不在乎这个,“虽然说,我对权力不感兴趣,但是我发现权力是一头吃人的怪兽,而且无情帝王家,我也逃不了权力的漩涡,但是我也经常内疚,因为不久之后……”
“藩王们又开始互相内战,然后五胡乱华,北方生灵涂炭……”安室说。
司马琼点点头,“本来,我是预见到了诸王的内斗的,自己只有十万士兵,面对诸王的四十万大军,完全是以卵击石,于是我和瑶妹她们离开了京城,回到琅琊休养生息,然后少帝就沦为了她们的傀儡,时而被立,时而被废,惶惶不可终日,生不如死,说实话,看着她这么痛苦,我的确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安室,你觉得我是不是,是不是,很变态的一个人。”看着安室。
安室不语,只是想了一想,“也许吧……”
司马琼点点头,“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一点也不光明磊落,我更喜欢自己豪情壮志,并且一直豪情壮志,我的豪情壮志,是……是,是平定天下,还天下万民一个好日子过,大家都丰衣足食……”
“很厉害的理想啊,这是每一个明君都这么想的。”
司马琼看着安室,“我这么暴虐,你居然说我是明君?好吧,姑且算吧,好吧,当年征讨慕容家族的时候刘媚都要当我的副将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的,大晋的军队已经烂成了一锅粥。”
“然后呢?”
“然后,八王之乱,我们姐妹三人在琅琊远离战争中心,虽然有几位不长眼的皇姨来找麻烦,但还好对付,直到,慕容鲜卑南下扫荡山东。”司马琼的眼神又变了,“那一次,我输给了慕容心,是瑶妹把我救出来的,瑶妹是我的恩人,我却……”说完就恼恨地锤着桌子,“我,我真是太混蛋了!朕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那年,琅琊城外诸山上,慕容心放马追赶司马琼,两人两骑一路狂飙。
“司马琼,不许逃!早点下马受降,我保证不屠城!你还记得我们鲜衣怒马在洛阳饮酒快活的事情吗?”慕容心跃马扬鞭纵情追赶司马琼。
“你这反贼,恨中了你的埋伏……”司马琼忍着臂膀上的箭伤,没了命一般地狂奔,忽然小路里冲杀出来一员战将跃马横枪,“大姐快快退回城里去,胡将就交给我来阻挡!”
司马琼定睛一看,原来是司马瑶来接应自己了,“瑶妹!”就快马加鞭赶了过去,司马瑶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拍马上前,“慕容心,我要你死!杀!……”一路冲杀,司马琼趁乱逃进琅琊城里,司马兰听说司马瑶和慕容心激战,大惊失色,连忙嘱托司马琼,“姐姐,守城大事就交给你了,我把瑶姐姐救出来。”
“嗯,我来接应你!”
那时节,司马琼,司马瑶,司马兰,琅琊相殷茵和从洛阳辞去洛阳令尹投奔过来的诸葛萌,众人同仇敌忾拼死守城,终于保住了琅琊。
与此同时,激战的各路藩王,面对匈奴大单于刘媚联合的匈奴,鲜卑,羯,氐,羌的胡人大军根本无法抵挡,随着胡马从长城的南下,结束了藩王争权夺利的局面,各路藩王各自为战,面对强大的胡骑显得力不从心,很快……
洛阳城破,怀帝司马林来不及逃跑,被刘媚擒获,屈辱性地把司马林贬为了奴仆,丧权辱国到了极点,琼楼玉宇,毁于一旦。
而二皇女司马欣则逃到了长安,紧急即位为敌,是为愍帝,愍帝在关中下令各路藩王勤王,而各路藩王,根本无法应诏讨贼,因为她们自己也都被胡人的大军弄得焦头烂额,很快,匈奴大单于刘媚的大军攻破潼关,杀向长安,将长安包围,司马欣在守城大将司马韵的协助下开始了艰难的长安保卫战。
很快,长安城内粮食不足,人相食,司马韵见守城无望,便劝说司马欣投降,司马欣无可奈何,面对着从洛阳强运出来的司马宜的画像痛哭不已后,宣布投降,但是降诏却被司马韵扣下,被司马韵作为了投降胡人的政治筹码,刘媚在军帐内见到司马韵的使者和来信后哈哈大笑,把书信的内容交给诸将来看,诸将也嘲笑司马韵的无耻,“昔日司马将军据城死战,我们都以为,司马将军是有骨气的,没想到也是无耻之徒。”刘媚表面答应,等到长安城破,却一刀劈死了跪在路边迎接的司马韵。
“无耻之人,该杀!”刘媚鄙夷地说,身后是羯族的首领石乐和石和,在后面是氐族人的氐王,再往后则是崭露头角的石兰,苻惠,冉敏诸将,殊不知很快,这支战无不胜的胡人联军也要分崩离析。
此时司马林已经不堪屈辱,被刘媚折磨而死,司马欣见到刘媚带过来的司马林的尸首,瞬间崩溃地大哭,抱住司马林的尸身嚎哭不已。
“我大晋,为何这么快就落到了这般田地啊……天啊,天啊……”
司马欣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厄运也即将到来,因为刘媚,看上了自己的君后羊氏……
怀帝,愍帝相继北狩,导致了最严重的一个问题来到了司马琼的身上。
是的,承担起这个国家的责任的,只有司马琼了。
司马琼,必须要称帝,然后代表晋国继续战斗下去,琅琊士族王岚深夜拜访司马琼,劝告司马琼称帝。
“然后,衣冠南渡,然后就是现在的事情,对吗?”安室说。
司马琼点了点头,“当时衣冠南迁,九死一生,扬鞭跃马,横跨长江……”
面对着宽阔的长江,司马琼拔出剑,挥剑大呼,“晋南迁,志不已,扫荡河山,琼之愿也,收拾山河!”
“收拾山河!”诸将大喝!
“荡平群寇!”司马琼大喊!
“荡平群寇!”将士也大喊!
“海晏河清!”司马琼发誓!
“海晏河清!”众将也发誓!
“国泰民安!”司马琼大喊!
“国泰民安!”将士们呼喊!
“迎回天眷!”司马琼对着逃亡贵族许诺。
“迎回天眷!”北方士族跟着呼喊,热泪盈眶。
在司马琼和将士的宣誓下,长江也云波荡漾,应和着司马琼的誓言。
司马琼南迁,却没有落脚之处,王岚再次献计道,“昔日孙吴在石头城筑建业城,以为国都,大晋攻克孙吴,建业未废,宫殿犹在,何不迁址建业,更名建康,继承大统,号令江南,勤王天下!”司马琼点头应允,渡江后就在建康称帝,东晋第一帝,司马琼,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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