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六点一过，小镇突然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了，似乎没人记得昨晚有个神经病搞砸了他们的庆典。
正因如此，希瑟薇才成功返回酒店，而不是在路上被人打死。
筋疲力尽的希瑟薇瘫倒在柔软的床上，什么都不想干。
她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五天早晨五点多，克拉拉过来叫醒了她。
然后希瑟薇去图书馆查了一天的资料。
等到晚上回来时，希瑟薇看上去虚弱极了，貌似是用脑过度。
第六天早上，希瑟薇坐在克拉拉身边说道：
“呼…总而言之，我已经弄明白了绝大多数的问题。”
“比如说？”
“比如，这座小镇里有两个东西在争斗。”希瑟薇揉揉鬓角，“克拉拉，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座小镇里只有两种颜色：黑色和白色。”
“啊？”克拉拉人都傻了，低头看看自己才反应过来，“确实…为什么我一直没意识到。”
“认知扭曲。有某种东西扭曲了我们的认知，让我们觉得只有黑白是正常的。”瞳孔深邃了一点，希瑟薇忍不住叹了口气，“黑色和白色…就代表了争斗的双方。”
“每天的夜晚二十三点到早晨的六点之间，是它们最活跃的时候，也是它们争斗最剧烈的时候。”
“白色的手下有，公交车上的白色影子，酒店的白衣员工，以及中心广场的雕像…黑色的手下是方尖碑附近的黑袍人，小镇居民勉强也算。”
“等等等等！”克拉拉喊了出来，“广场的石像？它们是活的？”
希瑟薇仔细解释道：
“它们是忘记了自己是‘人类’的居民…那些石像的状态很特殊。当没有人观察它们时，它们处于弥漫的状态；当有人观察它们时，它们才会稳定下来。”
“而在夜晚十一点到早晨六点间，它们才可以活动。平时它们只能呆呆地站在广场里。”
“之所以不让暴力对待它们，是因为石像会记仇，一活过来就会去报仇…当然它们也会无差别杀害所有靠近的人，所以才不让夜晚进入广场。”
克拉拉有些呆滞：
“你怎么知道的…”
“查出来的。”希瑟薇可得瑟了，“把我在图书馆查到的信息与实际情况结合起来，就得到了这些。”
“哦，行，可以…”
克拉拉心说你说是就是吧，你都这样了我为什么不顺从你呢？
“我查了历史书后，勉强算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希瑟薇摩挲着下巴，“这座小镇过去是信仰白色代表的那位，但后来黑色代表的那位来了，和白色那位发生了战争。它们的战争扭曲了空间，让小镇变得支离破碎，只是在白雾的遮蔽下看不出来。”
“公交车是在空间里跳跃的，所以才会发生那种从西方向东方行驶，却到达了最西方的事情。”
“而到了十一点到六点之间，空间扭曲会消失，小镇又被拼了起来。所以我能从方尖碑跑到广场去。”
“哦还有，拿了白色车票的人，就是没有遵守规则的人，会被认为是白色的潜在支持者…我也不知道黑色那个是怎么想的。”
“总之，他们把白色车票的人送到方尖碑，转化成黑袍人，避免被白色争取到。”
“剩下的就没什么了…也就是学校相关。小孩子还处于成长阶段，所以需要通过课本进行精神污染，把他们变成黑色的信徒。”
“但还不是信徒的他们要是偷窥了庆典，就会因为直视黑色那位的力量而发疯…”
“而小镇的居民，毕竟是邪神的信徒，所以都发生了一些异变，特别难被杀死。”
“哦对了，白色影子与白衣员工们修建了中心广场，在上面刻下‘我主在天亦在此’，意思是白色那位还被封印在小镇的某处。”
听着希瑟薇侃侃而谈，克拉拉有点迷茫了：
“你只用了几天时间啊？就查清楚了全部问题？”
“不是全部。”希瑟薇纠正道，“是大部分。而且我也犯了错误。”
“一开始，我以为只有一个邪神，也就是黑色代表的那位。白色因为与黑色是对立的颜色，所以才会变成好的。”
“但那些石像让我否定了这个判断。”
“总之呢，问题已经解决了百分之七十。还差一点点就彻底结束了。”
希瑟薇忽然目光锐利地看向克拉拉：
“你也该说实话了吧。”
克拉拉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苦涩：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怎么说呢…”希瑟薇挠挠下巴，“你伪装的非常好，好到我其实并没有察觉。直到你刚刚轻松就摆脱了认知扭曲。”
“能靠自己摆脱认知扭曲的人，实在是没几个。虽然我可以认为你是其中之一，但这个概率还没有‘你是依靠其他神明的眷顾，摆脱了认知扭曲’的概率大。”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你相信能用《死灵之书》召唤出外神！”
克拉拉歪了歪脑袋：
“这有什么不对吗？”
“废话，哪个正常人会相信《死灵之书》的效果啊？”
希瑟薇没好气地吐槽道：
“就算你是神秘学的学生，也不至于相信一本疯子写的书，可以召唤至高至上至伟的存在吧？哪个十字教徒会相信《旧约》能召唤天使啊？专业的圣职者除外。”
克拉拉沉默了。
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
“你也相信…”
“我什么时候变成正常人了？”希瑟薇撇撇嘴表示老娘才不正常，“你们真的是…信仰外神的调查员是吧？”
克拉拉也是看开了，懒得掩饰什么：
“差不多吧…近几年各种异常事件层出不穷，我们也就姑且调查了起来。”
希瑟薇丢过去一罐咖啡：
“哈，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斟酌了一下，克拉拉从背包里拿出文件：
“这是我调查出来的：登上白色公交车，就会被认为是支持白色的人。他们会被转化成白色影子或白衣员工…我靠着眷顾逃了出来。”
希瑟薇若有所思：
“这样啊…仔细想想，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人，才会在登上白公交，毕竟这是规则禁止的。所以说没有向司机问好的，明显不遵守规则的人，是白色的潜在支持者也不错。”
“还有什么问题吗？”克拉拉把文件塞回背包，“没有的话，我们可以离开了…”
“基本上，是没有问题了。”希瑟薇耸耸肩，“除了一个：我们要不要让小镇回到正轨，也就是除掉两个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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