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山今天吃饭心不在焉，不时瞄秦译一眼。
不瞄还好，一瞄见少年姿态从容，举止优雅，制服略微宽大，显得不那么合身，但他硬穿出一种仙气飘飘，大袍宽袖的自得，真是应了网上小作文，陌上少年如玉，人风流。
周一山：……？
以前秦译这么好看吗？
坏了，怎么有点心动的感觉呢？
秦译自然感觉到周一山的视线。
他知道周一山欲言又止想问什么。
他和胥乔吵架，两人想法不一致，胥乔不和他行动，他没办法变成律师的模样去见周家母子和丁毅国。
他先拖延一周，但牵扯到这么大笔钱的事情，谁能静的下来？周家母子显然是坐不住的，丁毅国也不能一直干等。
在这段时间，可能有其他任务对象捷足先登。
秦译垂着眼眸，若有所思，而周一山也从那惊鸿一瞥中回神。
“对了，秦译，你认识的那律师叔叔……”
本来看着人挺靠谱的，说话胸有成竹，一通分析把周家母子都说服了，才知道事情水深，现在人突然不见踪影，传文字讯息会回应，但不通电话，也推说忙暂时不能见，与之前热心的日日关切安抚态度截然不同。
周一山母子像被丢在海里载浮载沉，惴惴不安起来。
秦译也觉得事情不能这么下去，他很快的有了决断，他安抚周一山自己的律师叔叔只是忙，一时没回上，心里肯定惦记着。
那天他特地提早回家，在市场里买了块打折牛腱，一部分做土豆烧牛肉，一部分白水烫熟，切成薄片——等胥乔回家时，笑容满面的端着一碗白水牛肉片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喂狗。
想讨好她，与其在她身上下功夫，不如在那条狗身上下功夫。
真．人不如狗。
经过这阵子相处，黑狗已经不怕秦译了，看见秦译出现都会主动跑来，态度十分亲热，用湿润的鼻头蹭秦译的手，欢迎极了。
但他一把碗递给胥乔，那狗立刻尾巴甩成一个完美圆形，亮晶晶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开，凑到胥乔身前去。
胥乔蹲着看黑狗在面前埋头吃肉，秦译也在她身边蹲下。
“你不用这样的。”胥乔抱着膝盖道。
“其实你跟我说，我就会帮你。”
秦译挑眉。
“哦，我猜到了。”他加了一句感叹。
“神明好温柔，我哭死。”不管面对什么样的要求都要照单全收，圣母性格。
胥乔从他的话里听出讽刺，她望着前方的黑狗，态度沉静。
“我很习惯了，接受与自身想法完全相悖的愿望。”
神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没办法选择信徒，但所有的神明都有一个单纯心性，会因为像我们祈愿的人开心而开心，悲伤而悲伤，所以竭尽全力去达成他人愿望，一部分是为了继续存在，一部分是顺应本性。
这其中当然会有违背神明意愿的愿望存在。
大部分神明会坚守善良道德的底线。
但也有少部分神明承受不住，越过那条底线。
因为对某个人倾注了过多感情，即使明知道愿望是扭曲的，也会勉强自己去完成它——因为想看到那个人笑一笑。
秦译听罢，几分不苟同的挑眉。
“……把自己的价值建立在别人的情绪上，这样不是很悲哀吗？”
“是，没有办法，我们就是这样。”
四目相对，秦译突然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淡淡哀伤感。
“我不会让你落入那样的情况的。”他突然承诺。
“你虽然认定我唯利是图，而我确实也是，但我知道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但我不会越过犯罪底线，并在这种情况下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她就笑了，碧眼湛蓝。
“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她顿了顿，神色犹豫纠结。
“事实上，要跟你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我不该对你生气的。”
“我知道，其实你没做错事，你也没伤害人，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我们好。”
她低头道歉，脸侧黑发勾勒出微弯的弧度。
让秦译联想到银白钩月。
清冷，高远，仅能看见水中倒影，而伸手一捞，月影便碎了。
每年中秋长家都会举办聚会，他和兄长三个人在屋顶看月亮。
大哥喜欢满月，他喜欢热闹，喜欢圆满。
二哥喜欢满月，原因很简单，比较亮。
而他没那么喜欢满月，他喜欢钩月。
不是伤春悲秋，而是他喜欢人的弱点，人性的弱点，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圆满的事情，你如果事情都要求圆满，那必定活得痛苦，因为会发现自己时时刻刻处于不圆满的状态下，按了葫芦起了瓢，永无宁日。
而他喜欢有弱点的人事物，只要看明白了，接受了，就是另一种圆满。
她的弱点很明显，很脆弱，很理想化。
但她和那些无脑圣母不一样，她不会想去强求改变别人，让别人用行动实现自己的原则。
如果不是用这种方式相遇，应该对她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吧！
他不喜欢不懂得玩转利益规则的人。
但现在——秦译凑过去亲她。
胥乔一愣，温顺的接受。
这个吻非常温柔。
但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以前秦译的吻总带着一点诱哄性，欺骗性，能明显感觉到他带着目的，只是采用更为怀柔的手段把人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这次却只有真诚。
他没有深入的去亲她，只是停留在唇皮上五秒。
然后分开。
“学姐。”
“……嗯？”
“有没有人告诉你，亲嘴的时候睁着眼睛很煞风景？”
“没有，现在听你说了。”
“行吧，麻烦你闭上眼睛。”
她哦了一声闭上眼睛。
仰着的小脸白皙，在路灯下边缘柔和，像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模糊光晕。
秦译刚靠近，还没亲上，她却突然睁开眼。
“这次你又为什么亲我？”她问，一脸认真。
“你的亲亲在我这里不作数的，我不会因为你亲我就帮你，我还是不赞成你的行为方式，我不打算跟你一起行动，我有我自己的方法，我才是神明——这个任务是我的任务！”
秦译啼笑皆非。
她这是把亲吻和奖励机制绑定？
她亲他可以折抵说话句数，而她便认为自己亲她也是有目的性的。
亲吻本身就是很愉快的一件事了。
但他不想给她说破。
“……你猜？”他说，一边伸手去掩住她的眼。
太澄澈，像个孩子，会让他有一种亵.渎的罪恶感。
然后闭眼亲她。
这次他们亲的更久。
直到两只狗爪，一边一个搭到他们腿上，两人才分开来。
黑黑不懂人类亲亲非礼勿视的道理，只是十分高兴的往他俩脸上凑。
——你们在玩什么啊？我也要我也要，一起玩啊！
当天晚上，秦译便能以律师的身份给周一山母子去电，并约定好两天后与丁兴国来一次三方正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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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摩多摩多
不给的话我就从嘴硬萝莉变猛男
哼！(`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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