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都在哭中过去,祝愿逝者安息,第三天,贵族和自由民组织了很多很多人。
这些人打着旗子开往了战俘营,俘虏来的民巴基本在那个地方,这些民巴是要送到角斗场上面去的。
组织起来的人不顾士兵的阻拦,毅然决然冲进了战俘营里面,对这些俘虏来的民巴施以暴力。
数不清的民巴遭到残杀,尸首丢在地上惨不忍睹。
民众的发泄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们用木棍、石头、枪械,肆无忌惮对带着手铐脚链,毫无还手之力的民巴宣泄着。
也不光是发泄,完全是屠杀。
后来有士兵回忆说,他见过这样残酷的场面,但不是在战场上看到的,而是在麦田里,民巴割麦子的时候。民巴和麦子一样一茬茬倒下去,还没有轮到的民巴瑟瑟发抖,最终,血、肢体和因为害怕产生的排泄物成了成了模糊的一片。
事后,卫队包围了施暴的民众,只要身上有血迹的全部带走,等待判决。
这件事举国震惊,每一个阶层的人都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大致分成三派。
第一派,对这群人的行为深恶痛绝,认为只要是人就不能干这种事,必须绞刑。
第二派,对这群人的行为表示支持,向全社会宣扬,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会这么做。
第三派,对此事表示理解,但是处理方式严重过激。
隔一天后,大家都在等待处理结果,王宫内的会议室里面,国王正在和大臣们讨论此事,今天,将在这个地方得出最后的结论。
大臣们也是三派,温文尔雅地交换意见,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
但是,涉及到观点的,绝不退让。
这让看上去优雅的探讨,听上去就别扭。
在场唯一不发表任何看法的只有几个人。
其中之一是国王,托着腮帮子杵着会议桌,听大臣们的见解。
第二个是罗米老司令,老司令眯着眼睛打瞌睡,这场讨论与他无关。
剩下的不是官职小就是爵位稍微低点,不太敢说话。
之前有一个二等侯治安官,二等侯,爵位不低了,虽然说官职小一点。
他稍微说了点自己的看法,那一桌子太公、一等侯,这个大臣那个司令的,都认真的看他。
审视的眼光让这位二等侯发毛,讲了几句后都不知道后面说了些啥,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旁边的二等侯投以同情的目光,眼神里充满鼓励。
会议进行到一半,国王陛下突然站起来,他这一起来,全体起立。
国王请请扣打脑门:“哎呀呀,孤最近老是忘事,余涟啊,来来,出来一下。”
余涟在会议室角落里正做笔记呢,他得记录会议内容,为了能跟上语速,他都是略记,有些字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出来。
“你们继续讨论,过一会我要结果。”
说完,国王带着他的小跟班出门了。
与会众人重新坐好,勍惟太公干脆把自己的拐杖放在会议桌上,清清嗓子。
大家看他,不知道这个老人要干些什么。
勍惟太公讲话了:“几位也都是国家的顶梁柱,都想想,刚刚会议上是不是一点风度都没有?国王陛下为什么愤然离席?我们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
他这么一说,保持沉默的罗米老司令莫名发笑,噗呲一下乐了。
勍惟太公很不满地看老司令,几个意思?你有意见?
他逮住老司令就问:“罗米阁下,您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我没什么话要说的,就是想起了挺高兴的事。”老司令慌忙摆手,“而且,我挺有风度的,我一直没说话不是吗?这不想着你们说完了我再说吗。”
旁边的财政大臣开玩笑道:“想谁啦?可要注意您的身体,心脏不好就别老想些没用的。”
贵族们憋着,脸都憋红了,想笑不敢笑。
勍惟太公用眼神按住财政大臣,对老司令说:“那行了,现在我们不说了,您可以畅所欲言,我们听着呢。”
两个老人合作一辈子了,都知道秉性,和对方较上劲了。
其他一些贵族眼睛都对准老司令,更有甚者翻来本本就要记,生怕错过了高谈阔论。
老司令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水倒进嘴里,然后,他用这口水漱口,漱完了再咽下去,最后,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满桌贵族期待着。
老司令有按按喉咙,这才说:“让军方代表说两句吧,他们比较能代表军人家属。”
那位全军总司令,也就是罗米太公的后辈,赶紧给推回去:“老司令,您就别折煞我了,说到代表军方,那还得是您。”
其他几位军方代表一致同意,疯狂点头。
老司令笑笑:“那我可说了。”
全桌人等的都着急,您老快说吧。
罗米太公拿出一份文件,戴上单眼的眼镜说:“我这里有一份调查报告,现在就我有,各位就不用找了。这份文件是我找人调查的,上面明确写了,本次参与谋杀,注意!我说谋杀!参与谋杀的所有涉案人员,没有一个是阵亡将士的家属。”
与会众人倒吸凉气,重新审视起了这个事件。
某位一等侯提出异议:“可杀的是民巴……”
“他们是战俘!”老司令猛的拍响了桌子,“在战场上的只有军人,没有民……”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财政大臣给老司令一把按住。
在场所有人如同听到了最不该听到的东西,恐惧地看着老司令,这一次,老司令犯了认知错误。
财政大臣揉着老司令的后背跟众人解释:“老司令最近生病了,情绪不太好,有些老糊涂,各位要体谅一下我们这些老人家。”
勍惟太公狠狠瞪了老司令一眼,他说:“咱们今天不是讨论无意义话题的,这样吧,法务,您那里怎么说?”
法务大臣,是一位一等侯,话题转到他这里的后,直犯愁,只能说道:“我翻遍了国家法典,没有找到一条和民巴有关的。”
一群贵族也跟着头疼,如果不是社会上分成了三派,他们也没必要讨论下去了。
财政大臣一边揉着老司令的后背一边说:“民巴不能定性为国民,甚至不能定性为人,可归根结底,属于生产资料。法务大臣,我记得法典上有规定的,一个人故意损坏他人的劳动工具或者杀死一头耕牛,是要被判刑的吧?”
法务大臣眼前一亮,似乎有一片新大陆正在招手,这个不用翻法典了,张口就能给出答案:“故意损坏他人劳动工具的判三十天,故意杀死耕牛判一年,非故意杀死耕牛判三十天。”
听到这里,老司令身子开始哆嗦,财政大臣费了大力气才摁住,这时候可别找事了。
勍惟太公问:“有没有规定数量?”
法务大臣回答:“劳动工具没有,耕牛有。”
勍惟太公看看在场的贵族,最后又看了眼老司令,然后拍板:“那就这样了,情节严重的五年,情节轻的两年,单纯参与的进行教育,各位有没有不同意见?”
几乎所有贵族都有意见,可就是没一个说出来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国王也没说什么,就按会议上的结果定。
判决的结果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里爆炸,各种流言蜚语漫天飞舞,又是说什么的都有,有同意判决的,也有不同意的。
只是,全天下没有哪怕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过对民巴家属的赔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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