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普森那剩了一半的侦查分队。
近卫军挖壕沟挖得特别浅,又不防炮,没必要挖深,只要能堵住丘陵群地的民巴就可以了。
在包围期间,经常有民巴偷偷走出来投降,发现投降的民巴后,近卫军的士兵多采取怀柔策略,又没有那么大仇恨,抓起来也就算了。
因为这种怀柔政策,走出来投降民巴慢慢多了起来,他们投降后吃的牢饭,比在家里吃的都要好。
尽管没有大鱼大肉的,可饭管够,有青菜,还有熬制的汤可以喝。
俘虏们就等着饭点,吃饭的场面让近卫军的士兵都呆到了,他们可没见过饿死鬼投胎转世的。
逐渐的,俘虏越来越多,营地里快要撑不下了,他们便把民巴送往了后方,比如王都的角斗场里面。
是不是所有部队都采取同样的政策,也不全是,就像普森这个小分队,但凡看到有民巴出来投降,别的不说,先一发子弹送过去。
打死了最好,打不死放任离开。
民巴们逐渐找到了规律,哪一个地方走出去是可以投降的,哪一个地方走出去绝对不能生还。
他们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不同地方得到的待遇会这么不一样。
近卫军为了早早结束,会放一些战俘回去,让其讲述在战俘营发生的一切。
后来,这个方法也不是那么管用了,他们就每次做饭都在战壕前面,炊烟带着香味飘到丘陵群当中。
民巴们闻着味流口水,他们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丘陵里面没什么吃的,只有草和钻洞的小动物。
如果不是有一条小溪流,这场抵抗也早应该结束了。
最缺德的,炊事员做饭时唱歌,歌词是现场编出来的,把一道菜的做法和原料介绍的清清楚楚。
普森坐在壕沟里面抽烟,他那支小分队冷静地瞄准对面,一有人露头就打,这段时间战果丰富,他们击毙了快二十个人了。
这其中有十个是一起出来的,被一轮全部带走。
炊事员今天唱的这桌子菜荤素搭配,把一锅乱炖唱得津津有味。
“这家伙唱的我都馋了。”
副队长笑,头离开壕沟看那一大锅午饭,蒸汽腾腾,香味扑鼻。
炊事员跳着唱,用一个比他自己还高的铁锹翻腾锅里面的东西。
有一个兵骑着马冲到战壕后面,下马之后在挎包里拿出来了几封家书,一个个给士兵们发下去。
家里没有来信的士兵望洋兴叹,可怜巴巴的继续警戒。
普森也有自己的书信,他来来往往的信件是最多的。
他展开信默读,读到最后张大了嘴巴。
好奇的副队长问道:“队长,咋了?”
“我老婆来谷地了,一家人就在城中,看来要请个假了。”
普森叠好信的同时收起了温柔的眼神。
也就同一时间,一声枪响炸裂开。
士兵们迅速迅速缩回战壕里面,各个观察,看是否有人中枪。
普森露出头一看,那个又蹦又跳的炊事员躺在地上,那把铁锹横着拍在炊事员身上。
他很随意地看看丘陵那边,之后缩回脑袋,也就在他头缩回来的一瞬间,一发子弹在头顶飞过去,正打进后面的土里。
如果晚一点,这颗子弹就会要了普森的命。
子弹陷进土中,炸开一片尘埃,一点没拉的全泼在普森头发上。
士兵们大喊大叫,还以为自己队长中枪了。
副队长急忙过来查看,意识到人没事后这才放松下来。
“是那个神枪手。”普森拍拍头发上的土灰,“我刚看了,没发现他,估计在什么地方猫着呢。”
“他怎么老是找咱们麻烦?”
“不知道不知道,烦死个人,这次非整死他不可。”
这个神枪手一直在这附近晃悠,冷不丁就来那么一枪,每次打差不多了,人就没了。
在小分队里是个心结,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连续几个小时不敢露头。
他们严重怀疑,这个神枪手就是当初树林里那一个,神出鬼没的穿着草皮的人。
老兵弄来了一块镜子,手举出去,通过反光看丘陵那边,镜子从左往右,再从右到左,一连几个来回也看不见目标。
找不到目标,他郁闷起来:“见了鬼了,他藏哪了?”
正郁闷着,他手里的镜子被一枪打碎了,散开的碎片划伤了手指,气的老兵骂起来没完。
普森说:“别骂了,绕出去找咱们连长,拿炮炸死他。”
老兵听后踹了新兵一脚,新兵无奈,颤巍巍地在战壕里面前行,他必须蹲着才能确保安全,也犯嘀咕,当初这战壕就该挖深一点。
请求炮火支援这件事靠人和马传递,这一来一回就将近一个小时。
等指示下发到炮兵团时,团长兴奋地直叫,赶紧召集了手下的军官。
团部里挤得满满当当,团长拿着那份指示万分自豪,给下面的军官讲:“兄弟们!对于友军的请求,我们应当重视起来,来来,大伙开个会,看给多大的支援比较合适。”
团部里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团长一边听一边看手里的文件,感觉列祖列宗都有光,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又半个小时之后,步兵团的一位连长冲进了炮兵的团部,好不容易挤进了最前面,就看到炮兵团长正训话呢。
“兄弟们!这一次一定要打出咱们炮兵的威风!必须及时有效地支援兄弟部队,对待兄弟部队要像对待亲人一样!炮要打好,不能打偏,这次,有没有主动请缨的?”
炮兵的几个连长争相斗艳,都希望这个任务能到自己手上。
那位步兵连长脸都绿了,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大声质问:“你们为什么还不开炮?”
炮兵军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整不会了,呜呜哇哇地咕哝。
“这……谁啊?”
“不知道啊,哪来的?没看咱团正开会呢吗?团长开会,他敢打断,反了反了,等着挨鞭子吧。”
“这个好像是步兵吧?来咱们这里干什么?”
“诶?咱们是要炮火支援步兵的吧?”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
这些咕哝全部进了步兵连长的耳朵里,他神情有些呆滞,把炮兵团的这些军官挨个看了一遍,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团长率先反应过来:“快快,给兄弟部队搬把椅子,倒茶倒茶,把我那包好茶叶弄过来。”
一群炮兵军官围着步兵连长伺候,团长还亲自上前慰问,吃的怎么样?睡的好不好啊?
最后,步兵连长实在忍不住了,指着炮兵团长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完了,他把椅子一脚踢开:“你们的炮弹早在半小时之前就应该落在敌人的阵地上!”
吼完了,这个步兵连长气哼哼地走了。
炮团团长使劲拍巴掌:“兄弟部队说的有道理啊。”
他随便指了一个连长下命令:“你们连,炮轰目标,往死里炸。”
炮兵连长接过那份文件,上面已经标注了需要攻击的位置,距离和秘位齐全。
连长敬礼,然后大阔步,趾高气昂地走出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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