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今天是周六下午,少年宫的门口比上次要火爆的多,甚至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北朝阳在原地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把竹刀挂回腰间,想了想,又提在手中。
虽然这竹刀是竹子做的,没有杀伤力,但为了防止撞到别人引起别人不爽,还是放手中为妙。
毕竟上次来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走到少年宫门口,不出意外的再次给工作人员拦下,再次解释半天自己不是Cosplay后,才得允许进去。
虽然少年宫里的人变多了,但北朝阳凭借着上一次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少年宫的刀术活动室。
不知道为何,这次铁塔壮汉看自己的眼神变了,隐隐约约感觉他眼神躲闪,莫非身体上的变异他们是知情的?
北朝阳正想搭话,铁塔壮汉却直接弯了个九十度的腰,伸手做了给我里面请的动作,异常客气道:“兄弟,师傅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喂,等等,你这这......”
北朝阳惊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有必要对我那么尊敬吗,总感觉莫名其妙的害怕啊。
还有,上次不是小子小子的叫我吗,这次怎么就变成兄弟了?
“请进。”
铁塔般的壮汉依然弯着腰。
北朝阳见周围有不少人已经好奇的看向这里,不得不压下一肚子的疑问走进活动室。
与上次来不同,这一次活动室安静的很,上次十几个小朋友这次一个也没有来。
塑料做的各色刀具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的架子上,擦的干干净净,反射着淡淡的白光。
而矮小的老人此刻正盘腿坐在海绵地板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两碗青色的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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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请坐吧。”
柳生十卫兵淡笑着向北朝阳伸出了一只手。
北朝阳不自在的四处张望,确定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后,走上去盘腿坐下。
“诶,你们今天这里怎么没来学生,不是周六的人应该会更多吗?”
柳生十卫兵笑着,没回话,反而对外面做了一个手势。
站在门外那铁塔般的壮汉立刻走进了活动室,拿出了一个遥控器般的装置按了一下。
原本对外透明的玻璃墙壁上,缓缓降下来的铁皮遮住,活动室内的光线暗了下去,很快就变得一片漆黑。
只听见又一个按钮的声音响起,活动室的天花板上挂的电灯亮了起来,北朝阳又得以看清周围一切。
“喂,怎么拉门闸......”
北朝阳吓得跳了起来。
“小友,请喝茶。”
柳生十卫兵打断了北朝阳的问话,指了指桌上的瓷碗。
北朝阳又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再次盘腿坐下,端起面前的青色瓷碗粗略的看了看,发现茶水居然没有任何颜色,又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也没有任何味道。
“请喝茶。”矮小老人又重复了一遍。
“话说这茶不会有毒吧。”
北朝阳小声嘀咕一声。
本着反正现在看上去已经被关起来跑不掉了,而铁塔般的壮汉一看,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们想害自己的话,没必要那么麻烦的想法。
北朝阳端起茶一饮而尽,随后面色大变,差点又一口吐了出来。
“好苦,苦苦苦——苦死了,这是什么茶啊,怎么那么苦啊。”
过了很久,北朝阳才稍稍缓过来一点,舌头上依旧到涩涩的,感觉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记得小时候曾经误吃老爸带回来的黄莲时也是这感觉,那时候苦到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以为那就是人世间最苦的东西,没想到这茶水更苦。
如果老人不说这是茶水的话,说它是毒药也不过分吧。
“是很苦。”
柳生十卫兵依旧淡笑着,眼里丝毫没有嘲弄之意,反倒是端起了自己身前的瓷碗,轻轻摇晃着。
“话说回来这茶你喝的下去吗?”
北朝阳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矮小老人。
“当然。”
柳生十卫兵不慌不急的端起瓷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北朝阳看着矮小老人,确定他在喝了一口茶后面不改色后,不由反问道:
“喂喂,我怎么知道你那杯里面是茶还是其他别的东西啊。”
“你若不信,可以喝一口试试。”
柳生十卫兵把瓷碗向前递了过去。
“算了算了,我信了,你还是自己喝吧。”
北朝阳望着无色的茶水,又回想起刚才那种胃酸都快吐出来的感觉,实在是提不起任何胆量,连连摇头道。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喝个茶?”
“关起来,不不不,我只是不想让我们说的话流传到外面去,这些铁皮都是隔音的,中间还夹了海绵,分贝只要不超过一百二,外面绝对听不到任何声音。”
柳生十卫兵说。
“哈,有必要吗?”
“当然。”
柳生十卫兵放下瓷碗说。
一旁的铁塔壮汉见柳生十卫兵放下瓷碗,立刻小跑过来,跪坐在小桌子旁边,端起茶壶高高抬起,然后微微倾斜。
滚烫的茶汤从高处的壶嘴倾泻而下,落入青色的瓷碗中,其间竟没有溅出一滴茶水。
“举壶高冲,这样的倒法,本会使茶汤的香味散失,泡沫增多,从而影响茶汤的色与香,因此世人倒茶会尽量让茶壶嘴靠近瓷碗,以不会溅出茶汤的高度最好。”
在北朝阳惊讶的眼神中,柳生十卫兵又道。
“但在我们岛国茶道的世界里,曾经有一位前辈,开创了新例,举壶高冲虽然会导致茶色与茶味消散,但其茶的本色,却保留在了高冲的水里,使其是保持了茶的本质,又像是茶不忘初心。”
在柳生十卫兵说话的同时,渐渐的,茶水满到了瓷碗的十分之七处,铁塔般的壮汉立即停下,慢慢的放下了茶壶。
“斟茶只斟七分满,留各三分是人情,这,则是你们天朝人的茶道之一。”
柳生十卫兵说话的同时,又伸出了一只手作‘请’状。
“请吧,小友,这是第二杯。”
北朝阳这才发现刚才铁塔般的壮汉原来是在给他的瓷碗倒茶,暗道一声不妙。
“那个,喝茶还是算了吧,你们要我跟说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先喝茶吧。”
“能不能不喝了,实在是太苦了。”
北朝阳苦了脸。
“请吧,小友。”
柳生十卫兵面色不变,依然和谐的笑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老人是北朝阳的亲爷爷。
北朝阳看了眼跪坐在一旁低着头的铁塔壮汉,心中暗骂一声面前这老人脑子有病,然后不甘的端起瓷碗,犹豫了一下,再一次一饮而尽。
长痛不如短痛,死就死吧!
北朝阳做好了吐出来的准备,却发现入口的茶水居然意料意外的甘甜,清爽,仿佛这不是在喝茶,而是在林间小溪,天山雪泉畅饮。
“如何?”
“好喝,能再来一杯吗。”
北朝阳喝完后,不舍得看向了茶壶。
“好喝?呵呵,这茶你可知名谓?”
柳生十卫兵怎么看不出北朝阳的渴望,哈哈一笑道。
一旁的李火山则是露出羡慕的表情。
“啥名谓?”
北朝阳下意识问道。
“枯木逢春,它的署名与我刀道的其中一流派相同,属于气派的杀招,它的功效呢,便是能让你的血气进一步提升。”
柳生十卫兵说。
“枯木逢春...听你刚才说的话,还有什么茶道之类的,难道你们是岛国人吗?”
北朝阳默念了一遍问道。
岛国人和天朝人面相都差不多,假如都说天朝话,还真的分不清两者的区别。
“嗯,吾的名字是,柳生十卫兵。”
柳生十卫兵点了点头,又看向跪坐在一旁的铁塔壮汉,说道:“但我徒弟不是,他是你们天朝人。”
北朝阳斜眼看向铁塔壮汉,低声道:“呃,你叫什么名字?”
铁塔壮汉愣神了一秒,低头恭敬的说道:“李火山。”
“火山,去取一把竹刀过来。”
柳生十卫兵说。
“是,师傅。”
李火山抱拳后,起身站起身走向了挂塑料竹刀的架子。
干嘛,拿刀干嘛?
北朝阳想问,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趁着李火山拿刀的时间,柳生十卫兵清了清嗓子,多北朝阳接着道:
“不满小友你说,老夫昨日就已经看出你筋骨......”
“看出我筋骨奇特,面相过人,是百年一遇的习武之才,希望传授点我绝世武功,让我拯救天下苍生吗?”
北朝阳呵呵一笑打断了老人。
“诶,你怎么知道,不过我不是传授你绝世武功,而是刀术,也不是什么绝世的刀术,是属于我们岛国的十三种刀法流派,只要练会这些流派,配合上你的实力,不说拯救苍生,但以后足以称霸一方。”
柳生十卫兵第一次露出吃惊的表情看向北朝阳,赞赏的点了点头道。
“拜托不是吧,老人家,电视里那些忽悠人的不都这么演吗,我能不清楚?而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热武器的天下,难道我就凭借着一把刀和点刀术就称霸一方吗?”
北朝阳拍了拍腰间的竹刀,回想起了下午,和吴太坚一起遭人威胁的情景,又自嘲般的笑道:
“更何况现在买真刀还很麻烦,要去警察局做实名登记,竹刀就更别提称霸了,有时候拯救自己都不一定救得了啊。”
“起来吧,我传授你的刀术跟普通的刀术不一样。”
柳生十卫兵摇了摇头,否定了北朝阳的看法,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北朝阳,又平声道:
“其而且小友你,与常人也不一样。”
“现在就要开始吗,可是我还想喝茶。”
北朝阳开玩笑似的说道。
过了一会,北朝阳发现柳生十卫兵好像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不由好奇道:
“诶,真的要-传授我刀术吗,我可没有交钱啊,况且你们不是不招生十二岁以上的学生吗。”
“我还欠那老疯子一个人情,就是小友你口中所说的算命先生,老夫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便传授你刀术,小友,起身吧。”
柳生十卫兵接过李火山手中横着的玩具刀,目光尖锐起来,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
“对了,刚才我说漏了一点,周围的铁皮除了让我们的话不被外界所知,更重要的是挡住我传授与你的刀术外流。”
看着柳生十卫兵手持着儿童的塑料竹刀摆好姿势,意外的,那把塑料刀具和矮小老人的身高特别般配。
北朝阳眯起眼,缓缓站起身退后了几步,把竹刀放置腰间。
“老人家,那你要怎么传授我刀术?”
“先实战,老夫想看看你的基础!”
柳生十卫兵的声音平稳。
“实战,老人家,你跟我?”
北朝阳狐疑的看向一旁的李火山。
“你师傅可以吗?”
李火山点了点头:“你可用尽全力,师傅他是岛国的刀术大家,而且还是许多刀术流派的创始人。”
年轻时候厉害不一定现在厉害啊,还是用小些力给点面子吧。
北朝阳看着面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老人,心里嘀咕着,缓缓弯下腰,右手轻放在刀把上。
“我准备好了。”
李火山见状,退后了几步,高高的抬起手,然后突然落下。
“准备,出刀!”
“注意力集中。”
李火山刚退开半步。
“注意力集中。”
柳生十卫兵低喝一声,手中的塑料竹刀也随之挥出。
好快!
北朝阳只觉得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大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但身体的本能却还是让他硬生生的把刀往身前一架。
‘塑料与竹子之间摩擦’起不太悦耳的声音。
两把刀巧妙的撞在了一起,顺而划过。
北朝阳正准备主动出击。
但双手手腕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双臂一软,险些握不住竹刀。
好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真的属于面前这矮小老人吗?
为什么自己感觉像是怪物作战!
不过,应该还可以......
北朝阳强行硬起手腕,又准备再次反击时。
喉咙处便被异物顶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握刀的姿势都错了,站位也错了,肩膀耸着,明显与脑袋的姿势不协调,精神也没集中,挥击的力量也不够,而且刚才那情况你应该用格挡!”
柳生十卫兵放下抵在北朝阳脖子上的塑料竹刀,简洁的道明了北朝阳的不足之处。
“还有,最重要的是,你没有使用你本身的武者内力。”
“武者内力...老人家,你...今年多少岁了,别跟我开玩笑啊?”
北朝阳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握着竹刀的双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青筋微微凸起。
相比柳生十卫兵话中奇怪的词语,北朝阳更震惊的是,柳生十卫兵的实力。
若是有外人看他们刚才之间的碰撞,可能只是觉得刚才那老人快速拔刀挡下北朝阳的进攻,然后再把刀架在了北朝阳脖子上而已。
其实这其中的奥秘谁又能懂,北朝阳真正败的原因,并不在于老人的速度。
而是老人那一瞬间的爆发力量,险些就北朝阳竹刀脱手的力量!
“你问老夫?呵呵,老夫今年已经七十九了。”
柳生十卫兵笑了笑。
“七十...九岁!?”
北朝阳不敢置信的看向柳生十卫兵,他那一头因为衰老而苍白稀疏却打理整齐的鬓发,矮小却从未耸肩驼背的挺直腰杆,心里瞬间有一种被折服了的感觉。
一个七十九岁的老人,尽然力量,速度都比自己强上十倍有余。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北朝阳对着老人鞠了一弓。
“老师傅,还收徒弟吗。”
“呵呵,不敢当,老疯子介绍过来的人,你师傅我就不做了。”
柳生十卫兵笑呵呵的说着,摆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后便收起了塑料刀,想了想又道:
“不过该教的刀术流派,老夫说到做到,一定会倾囊而出。”
“那刚才你老人家使用的是什么流派的刀术,能教给我吗?”
北朝阳有些期待的问道。
假如自己学会这一招,在学校里面对其他人,应该至少有个自保能力了吧。
再多学几招,以后说不定也能当个刀术老师?
“刚才,呵呵,刚才我使用的不过是最简单的燕返而已。”
柳生十卫兵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手中塑料做的竹刀。
“真正的流派,无一不比它精妙数百上千倍,老夫看你的双手与技巧,应该只是练习了普通的挥刀,但没有练任何流派的刀术吧。”
“这倒是,我确实没有系统的练过任何流派的刀术,不过是每天挥舞竹刀一万下,连续挥舞了九年还是十年了,哦多了,我还顺便还在网上学习了下标准的纳刀。”
北朝阳回应的同时,也摆了个刀花,随即纳刀。
“以后你每次来,我都会教你任意一个流派的刀术,只教三遍,学不学会就看你自己的了。”
柳生十卫兵道。
“今天呢?”
北朝阳有些期望的看向老人。
柳生十卫兵愣了愣,笑道:“既然你那么心急,老夫今天就教你一个最简单的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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