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娜话音落下,灼华便把眼神放到了前方的赌桌。
她在进入赌场的时候,最醒目的便是那一桌子齐声大喊着“大”或者“小”的人。
看到灼华的眼神,还在赌桌旁边的人立即收拢筹码自觉离开,只留荷官和他身旁的三个保安。
荷官直接和灼华对上了眼睛,他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下一秒灼华就说道:
“我可以与赌场赌大小吗?”
荷官不由得面露苦色。
赌大小,因为其便捷简单的游戏方式,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高刺激度,尤被赌徒所喜爱。
但久赌必输,你可以赢很多次,但只要你输上一次,就有坠落深渊的风险。
最后赚的永远是赌场。
但是,荷官看了看老虎机吐出的一堆筹码,感到发自内心的悲伤。
即使只是赌注最低的老虎机,一次七七七下来也至少有数十万曙光币。
更别说灼华第二次投入了数额更大的筹码,直接把这台老虎机的赌注堆满。
看着这些完全能够把他淹没的筹码,荷官扯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询问:
“请问您要下多少赌注?”
“全部。”
哦豁,完蛋。
今年的奖金算是没了。
荷官的笑容变深了,其他的荷官都从这个倒霉蛋身上嗅到了绝望的气息,纷纷在内心表达哀悼。
“这位客人,这么大的赌注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需要询问我的上级,请您稍等。”
“好的。”灼华点头。
荷官转身,走到不远处的玻璃公用电话亭里,关好玻璃门,拨打了古典式的座机。
在几声过后,电话被接听了,
“谁啊?”
电话亭是玻璃制的,外面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人,所以年轻的荷官依然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他一边微笑,一边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发出了与表情完全不符的哀嚎:
“哼!哼!老师!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玻璃电话亭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自己还锁好了门,所以荷官完全不担心会有除了上级以外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又怎么了。”
电话对面的老成声音显然已经习惯了年轻荷官的求助,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
“你妈的,为什么…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老师,这次我真的没有惹麻烦,是麻烦自己找上我的!
你问问别人就知道,赌场里来了个狠角色,她抽老虎机连中两次大头,现在还要跟我玩梭哈,我惹不起啊。”
电话对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荷官虽然还是微笑着,但却从沉默中感受到了对方极想要挂电话的操蛋心情。
“…这事儿我管不了,你找管理者吧。”
“不是,管理者是我能惹的吗,您不是说离管理者越远越好吗?”
然而电话那头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荷官听到了单调的嘟嘟声,他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纹,几乎要哭出来了。
但作为一名荷官的素养让他迅速收敛了悲伤,转而咬紧牙关,拨打了一个他非常不想打的电话。
他很畏惧管理者。
在这座赌场中,有分明的金字塔阶级。
最下层是做杂活的流浪汉和失业妇女,上一点的是兔女郎,再上一层是荷官,保安与负责兔女郎们的皮条客。
然后是具有丰富从业经验的老荷官和保安队长。刚刚他打电话的“老师”就是负责教导他的老荷官,也是他与其他几个荷官的负责人。
再上就是三位管理者,分别管理赌场的财务,交际,安保。
最后一层就是boss,他从来没露过面,至少荷官是没见过他。
荷官之所以如此惧怕管理者,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的性格有多么残暴,恰恰相反,管理者是很看重他们这些金字塔中层的。
工资和奖金从不拖欠。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非常准时,不许加班。每周两天双休,业绩好还有带薪休假,过年至少会放一周假。
那么,为什么荷官这么惧怕他们呢?
因为他很有逼数。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这些大人物比起来,就是一坨屎,一只能被他们随手碾死的虫子。
所以他不敢去与他们交流,即使他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他前程似锦,但他还是不敢。
哪怕他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他都会身中七枪跳楼自杀啊。
但是荷官透过玻璃窗,看看那个毁容的女人。
看看她旁边十分不安盯着脚趾头看的兔女郎。
又看看旁边一堆如狼似虎兴致盎然的旁观者。
荷官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
他拨通了那个电话,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拼命祈祷对方不要接电话,这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拒绝灼华了。
“hello?”
幻想被打碎了。
荷官双眼空洞,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说道,“尊敬的一号管理者,有人想要和赌场对赌大小。”
电话对面传来笑声:
“呵呵,想要和赌场赌大小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每年都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来和赌场较劲。
那个人是谁?他要下多少赌注?”
“那个人就是一周前砸了老虎机的女人,她现在又回来了,而且在那台被修好的老虎机上连中了两次大头,现在要把筹码全部梭哈。”
对面原本嘲讽的声音突然停止了,陷入短暂的沉默。
然后,那声音说:
“你和她赌,三局两胜。不需要用作弊手段,我会在监控里看到的。”
说完这话后,声音顿了顿,又道:“如果她还能赢,你就打电话给其他两位管理者。
她全都能赢的话,你就去财务处取钱给她,把账算我头上。”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在嘟嘟声中,荷官把电话放回原处,然后离开电话亭,回到了赌桌前。
“好的,这位尊敬的客人,接下来我们会进行一场三局两胜的赌大小,您知道规则吗?”
“…可以讲解一下吗?”
小白。
纯纯的赌场小白。
在座的所有观众同时想到,不少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尤其是那个兔女郎的笑声尤为尖锐,当所有人的笑声都停止了,她依然在满怀恶意的尖笑。
搂着她的胖子金主皱起眉头看着她,换作平时,她肯定会立即回神,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祈求他的原谅。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超乎她想象的事情。
情绪的剧烈起伏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放声大笑起来,引得他人频频侧目。
灼华回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有这么好笑吗?
而莫安娜更是狠狠瞪了那个兔女郎一眼。
平常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还敢嘲讽!
她真想直接上去撕烂对方的那张脸!
但是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莫安娜只得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拼命催眠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和这个贱人计较。
虽然有不少人笑话灼华,但是荷官并没有丝毫嘲笑灼华的意思。
他非常有逼数,这份极度清晰的自知之明也是老荷官更加看重他的原因。
就算灼华真的是什么都不会的傻子又怎样?光是这份连中两次大头的运气,就超越了在场的大部分人了。
所以,他温和地解释起来:
“赌大小的规则非常简单,庄家扔3个骰子,3个数字加起来,1到9算小,10到18算大。
您下注,如果输了,赌注归庄家。
如果您赢了,则获得双倍赌注。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荷官笑着说道,接着又询问了一句,“您确定要全押赌注吗?”
“是的。”灼华点点头。“我要全押…嗯,有个词叫做梭哈对吧,我梭哈。”
她的话又引起一阵笑声,这笑声相比第一次更大了。
到现在,依然有不少人认为灼华是在靠运气。
而她的好运气,上了赌场之后又能剩下多少呢?
灼华对于游戏规则的一窍不通,更是加重了这些人对于她的看法。
一旁的莫安娜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这么说很突兀,但她确实在灼华身上投注了相当大的期待。
她期待灼华能够赢。
这样一来,哪怕灼华翻脸不认人,今日赌场里的其他人也会对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稍微运作一下,说不定她还会被冠上“能给赌徒带来好运的兔子”一类的称呼。
如果真的这样,她的处境也会变得好一点,至少不会连“中介费”都交不起。
是的,不可能的,她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了,灼华肯定一成功就会忘记她的…她们完全是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
只不过灼华向上方飞去,而她向地狱走去。
就在莫安娜内心无限伤春悲秋的时候,荷官发话了:
“您赌大,还是赌小?”
灼华没说话,而是使劲颠了颠沉甸甸的猫包,提醒一下猫猫,登场的时候到了。
猫猫身上的肉肉颤了颤,它不满地看向灼华的方向,发出只有灼华能听到的娇嗔。
得到猫猫的回应后,灼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我赌大吧,大这个字,听起来很有气势。”
她的发言又引起一阵哄笑。
“好的,您赌大。”荷官没有笑,他尽职尽责地摇起骰盅。
摇动一会儿后,荷官猛地把骰盅扣下,习惯性地大喊道:“大还是小?”
“大!大!大!”
“小!小!小!”
旁观的观众非常给面子地大声呼喊,灼华一时间感觉自己仿佛在拍电影。
荷官冷汗冒出,他死死盯着装有三个骰子的骰盅,慢慢地揭开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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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晚了。
ps:刚刚吃炸鸡,喝可乐,爽到起飞。
然后拉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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