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调制虚界
“虚界是什么？宋小苟，你是认真的吗？”威廉诧异道。
宋忠挠头道：“你也知道我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来的吧，就和我说一说吧。”
“哦？这样吧，教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看着威廉不怀好意的笑容，宋忠有些瑟缩道：“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
我杀死李运龙的事暴露了？还是说他知道我有一个妹妹？不，只有这个不能答应他，没有人可以不经看菜人的允许拱走他的大白菜，何况小白她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来吧，威廉，你这个花花公子，我绝对不会将我最重要事物的未来交给你的！
“——撕了主任的书啊？”
“哈？”
完全不明白威廉在说什么的宋小苟，疑惑的歪起了头。
“被我发现了吧，我就说清隆那个家伙为什么昨天一直念叨着什么杀了宋忠之类的话。思来想去果然只可能是你把他最宝贵的书不小心搞坏了吧。没关系的，兄弟们都理解，不就是一本书吗。其实我这里还有从圆桌逃出来时带来的《深绿之书》，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借你救急。顺带，情报是老郭去主任那里求问的时候知道的，你可别以为兄弟偷窥你，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这个家伙，原来话那么多的吗，等等，他真的是个花花公子吗？
“喂，威廉，到目前为止，你认识几个女生？”
金发马尾男停下了滔滔不绝，认真的掰起指头：“我姐，吾等的王，一起上学的同桌……”
“好，停，我完全明白了。”宋忠制止了威廉的幼稚园级计数，“从现在开始，你的外号就叫纯**狼，简称纯色。”
“为什么啊？！”
门扉被推开。在那里站着的是，面目狰狞的清隆广人。
“宋忠……你给我过来！”
威廉悄声道：“喂……小苟，你真的只是撕了教授的书吗？”
“嗯……可能严重那么……一点点？”
宋忠留下这么一句，追了上去。
……
“……我刚才听到了，你想要了解虚界，对吧。”
宋忠点头：“清隆教授，虚界是个体的情绪世界，只有通过虚界之门和魂晶作为锚点才能进入的世界，对吧？”
“没错。魂晶只有个体爆发出超越个体的情绪的那一刻才会被逸散的Aur粒子捕捉包裹形成魂晶。而这样的情绪往往出现在人类临死的前一刻才会出现，因此虚界又被称为【死者的世界】。”
“而通过虚界之门，镇压虚界的自我意思【玖门恶】，达成【灭活】，就是我们的目的。这个过程，叫做虚界调制。”
“很可笑吧。破坏与侵略，那是对虚界灭活的本质，我们从过往英杰的尸骸中攫取力量，却总是把抢来的东西当作自己的。”
死者的世界……这样的话，有点耳熟吧？
——我们是黄泉。
——这里是过去的墓所，一切被人们所记忆的过去都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一定要通过虚界之门才能进入虚界吗？教授，我的意思是，只有这一个方法吗？”
话语落地的那一刻，我切实看到了清隆广人的那双眼睛——
——仿佛能将人撕裂成无数碎屑的，狂风般的眼神。
“不要去尝试。”
他如此说着。
“否则，会死。”
“对了。”清隆广人的面色兀的柔和下来，仿佛刚才的冰冷都是一场梦境，“我要的书，你找到了吗？”
……啊。完全忘了有这回事。
“不知道书名？那我就再说一遍。”
“——把《万言之书》，给我带过来。”
……（小希睡觉中……）
这里是学院的一处空地，至少曾经是这样。现在有着宅邸样貌的它有着更恰当的名字，〈无我境界〉。总之，只是一处用了数秒赶工出来的临时住处。
现在，这里只住着两个人。稻发的女仆术师诺尔丝·莱特，以及她的导师，晨光学派施麦尔四页。
“导师，总裁会在十分钟前宣布开始全院嫌疑指定，预计在一周后进入审判程序。”诺尔丝向着安乐椅上的脏发老者道。
“嗯……太慢了！明天，我是说明天！我需要明天就看到那些人的下场！”
施麦尔暴跳如雷，在房间中不停的踱步道。
“那些废物很慢是吧，那就由我来！名单我都准备好了，完全不需要什么准备！”
诺尔丝眨眨眼：“导师也会做准备名单这种正事吗？”
“当然！”施麦尔抚摸着胡子道，“我亲爱的小诺尔丝哦，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吧！没错，只需要在学院名单上把院长划去，剩下的都是嫌疑人，A类的！一个都别想跑！”
“那么，谁来负责审判呢，导师大人？”
施麦尔：“……这样的话，就把总裁会的那些人留下来……再不然，把那些教授和讲师也加进来……”
“等等。”施麦尔停下了自言自语，拇指上湛蓝的海洋星钻在阳光反射下绽出闪亮的光辉，“小诺尔丝，过来。”
诺尔丝步履轻移，足迹踏经之处，原本静止的光芒竟如流体般溅散。
“〈晨光·无缺〉，启动。”
施麦尔的戒指一霎光芒层起，仿佛冲击而出的一层又一层海浪。翻滚的蓝色浪潮涌入狭小的房间内，转瞬便将房间内的一切裹挟进咸涩的海水之中。苍青的海草只底部疯狂滋生，顶着灯笼的鱼类在其中摇曳。但这样的情形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使用了强化身体素质的魂卡，否则普通术师的体质与凡人无异。而允许这些非常规海洋生物生存的水压足以将他们的五脏六腑都挤压而出。
但这一幕就是发生了，女仆装的少女长发飘浮，赤金的光环溅开。在光芒的照耀下，她就像是遗落在世间的圣女。
“噗嗤。”气泡破裂，房间的四角中，深郁的黑色浮现，紧接着吐出几个面色清紫的黑衣侍者。他们一手抓住自己的咽喉，另一只手则挣扎着向着少女伸出，想要抓住从那份身影上散发出的光华。
“圣女，我的圣女……救救我——”
然而诺尔丝只是越过他们，甚至连一个目光也没有留下。
“啊~导师……”稻发的女仆双手环抱头颅，“导师，导师导师导师导师……”
在不断的话语重叠中，诺尔丝脸上的潮红愈加醒目。
“我亲爱的导师，实在是……”
由走到跑，诺尔丝飞扑到施麦尔的怀中，双手用力环抱住他的后颈。
“若……耳支，不要宅玩了……”施麦尔挣扎着，吐出奇怪的音符。
“导师，没有办法，导师实在是太~可爱~了~，诺尔丝已经无法忍受和这样可爱的导师亲近的冲动了！认真思考的导师好可爱，使用阵列的导师好可爱，担心我的导师好可爱~导师，诺尔丝已经要……”
疯狂倾述着爱的低语，面色潮红癫狂的女性正是那位在人前异常遵守规矩的诺尔丝·莱特，界塔的恒光六页。
啊，原来如此。角落中的黑衣侍者脑中浮现出最后一个想法。
看来，在这个世界上，这位圣女大人在乎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绝对的，私密的，如同相互缠绕的荆棘姐弟般的——疯狂的爱（占有欲）。
“没办法了……”施麦尔再次抬起手上的戒指。“〈晨光·无缺〉，解除。”
潮水转瞬消散，海草，鱼类，一切似乎都不曾存在过。
诺尔丝脸上的潮红和迷乱随浪潮退去，仿佛她根本没有“亲近”过施麦尔。
施麦尔对此习以为常，只是道：“小诺尔丝，你很会抓住机会吗？”
“与能用学习不到一周的幻系术式诱导一价术师溺毙的导师来说，不值一提。”诺尔丝俯身道。
诺尔丝本以为她的导师会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自得起来，但她最终只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我还差得远。”
施麦尔摘下戒指，用力握在了手里。
“跟小龙比起来，我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罢了。”
记忆中，那个还是少年的李运龙递给他了这份礼物。
——导师大人，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遇到危险的话，只要默念“无缺”就可以了。
“说起来，明明我才是年长的那一个。但他却好像比我还更像老师啊。”
施麦尔抬起头，望向窗外的黑夜。
“晨光学派，诺尔丝二页。”
稻发的女仆俯身：“我在，导师大人。”
“将这些学院的狗带上放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最晚到明天，我要知道审判会议开启的时间和名单。”
面对如此狂妄的话语，稻发女仆提起裙摆行礼。
“如您所愿，导师大人。”
窗外，绯红与苍蓝失坠，今晚，没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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