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每次对上那宛如连通心灵的澄澈的眼神,都令心脏揪紧一分。而一旦这股印象画上痕迹,即使想用其他的言语覆盖,只会如同落上雨棚的水滴,纷纷滑落。
自以为可以旁若无人的无视,只要保持原定的目标就好,却又被路边的鹅卵石吸引注意,无法一昧的摆动双腿。说到底,这便是自以为是的后果。
此时此刻,我不断说服自己,希望摆正脑袋与她面对面交流。这不止是礼貌性地日常举止,或许也夹杂着自顾自的自我安慰。我明白这一点,可止不住逃避般的心愈发强烈,如同太阳般无法直视。
无济于事。
无论是一地鸡毛的过程,还是用手指触摸可及的未来,无不充斥一股同性相斥的斥力。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头顶,肉眼可见的光芒照不进心底的死角,催生而出的逃避之意令人头皮发麻。我仰望起蓝的有些过头的天空,感叹与此大相径庭的心境。
我来到这里,真的是正确的吗?
发出邀请的人明明是我,却催生而出如此困惑。心境与行动如同失衡的天秤,面前的景物左右随之摇摆。
头晕目眩。
我开始庆幸此时仍踏实的落在原地,至少物理上不会为此摔倒。
两人相坐的椅子比想象中的要小,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拥挤的地步。因为两侧都各自按有扶手,进一步限制了活动的余裕,无法逃避的伸出范围以外。
一侧的肩膀相邻的很近,基于平稳的呼吸,在身体自然的晃动下两人不时的相触。或许是因为这份不可避免的尴尬,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对这点刻意回避。而从同时将手安稳的放在大腿上来看,应该也能说明这点。不过也有可能是忌惮铁质扶手的冰凉罢了。
我想到这里,边试探性的投去视线。见我有所反映,她立马转过了头。简直像一直在用余光盯着这边一样。
像是雨刮器般只顾湿润眼球,她不断眨巴眼睛。视线停留了几秒,最后则是伸出手指,从侧脸上画出一抹红润。
她露出了一抹难言自然的微笑。对于这股难掩的天真烂漫,我则是用一如既往给予微笑呵护。
话虽如此,一想到刚刚企图逃避的自己,嘴角僵硬得不同以往。冒出那种想法的的我,此刻又道貌岸然的施行自认正确一事。这岂不会更伤害到身边的她吗?我开始扪心自问这么做的缘由。
说到底只是试图为止不住血的伤口递上创口贴罢了。
被强被行扒开的痛楚,我逃也似得挪动视线。
明明是星期六,天气也晴朗的被新闻赞以适宜出行的评价。只是奇怪的是,落于眼中的人数用手指也能数完。正因如此,一抹不同以往的景物得以出现眼前。
翅膀叩击空气的声音,我们循声探出目光。
“不如去喂鸽子吧……”
她抬头仰望几只振翅而飞的白色信鸽,用自语般的语气呢喃道。或许担心我没有听到,她又特地双手合十轻声击起掌来,露出一副很兴奋的模样。投喂鸽子是一件那么开心的事情吗?
刚刚羞涩如此的她,主动说出本应由我主持的话题。片刻后,我立马意识到这份打破僵局的善意,以及她所作出的额外努力。莫名庆幸不必开口的同时,自然是投上了赞成票。
无能的停留原地,什么也不会发生。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只要仍持续着变化,至少可以得出结果。我故意忽视正推动后背的无情时间,从中提炼出相对正面的因素。随后我学着墨涵她的模样露出欣喜的表情,并由此作为动力起身。
“这里有卖鸟食的地方哦。”
身前的墨涵率先来到矮亭前,从木质招牌下的窗口向内探出了头。隐约听见里面的老婆婆说了句“多谢经常回顾”。她似乎是经常做客的样子。
一想到自己第一次留意贩卖鸽食的小亭,忽然觉得这所海滨公园比想象中的大,又为自己莫不上心的态度自嘲。或许自己本质上就是个随便的人,如同母亲说的那样。不免再度陷入她说的话都是正确的大道理中。
“久等啦。”
在看到一旁用红色标注的价格后,我提前从钱包中掏出硬币,在双手接过鸟食后随手交换。见到手中亮闪闪的硬币,她停顿了下并没有马上收回,我正感到疑惑之时——
“没事啦,就这么点钱而已,不算什么。”她摆了摆手硬是塞回我的钱包。
为了抱有额外的情愫,其实我向来不喜欢亏欠她人。特别是金钱的这一方面,这不免多了一项特需留意的话题。即使是再小的金额,也会有股心中刮伤上一层褶皱的感觉。
见我仍面露坚持,她伸出右手食指在面前画了个小小的圈,圈中的两人仿佛就此框定一起般。
“因为……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个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意料之外的发言,彻底断阻塞了我推辞的可能。,让我感到有些苦恼。虽然我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但不由得希望说得符合时宜一些。
“也是呢……我们是朋友……”
怎么可能不是朋友……
我含糊的笑道,本该说出口的言语被口水挤到喉咙的更深处。
“我们是朋友哦!”
低垂的左手被抬起,掌心传来的体温令我心生愕然。但这反射般的心情转而被灵股紧握的力道压制。我先是不自觉的“欸”了一声,在后知后觉得缓过神后,没有下意识的得抽出手臂。
本应对过多肢体接触反感的我,对此感到有些奇怪。
柔润纤细的手指包裹住了手背,它向一侧指引出了方向。
“跟我来!”
顺着那股声音的引领,趋于平衡跟随牵起的左手先迈出左脚,紧跟着的是右脚。重心向前靠拢,最后带动了全身。
我们奔跑了起来。
耳边能够听到呼呼的风声以及秋风刮在皮肤上发出的细小刺痛。
没有半点不适感,一股难言的舒爽窜入心底。衣服被风吹的鼓荡,但没有感受到冷意。
这种感觉——
简直像是要甩开什么似得。
与此同时,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因为运动加快了胸腔里的氧气流失。
失去供给的大脑濒临停滞,在即将空空如也的脑海中最后残存下来的,唯独只剩下一个词汇。
前方的视线中,明明所见之物的轮廓依稀可辨,却只能幻化出那抹披肩的黑色长发,随风轻拂。
鼻尖隐约传来本不会出现在此的,独有的花香粒子。我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
此刻,即使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得清楚,迷离的视线中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只能模糊的构成人形。
但这就已经足够了,我想。这是如同匆匆的走马灯般,趋于幻觉之时方能察觉的真意。
并排而行的两道身影,在光影摇曳中融为一体。那是心底最深处所期待着的画面。
涌现出的这抹莫名期盼,无法重合的现实,将我切实的拉回现在。
穿梭在鸽群间,我环视四周。受惊振翅的白鸽,画出美妙的弧线,飞翔高空中触不可及的地方。
唯有飘散而落的白色羽毛,留存下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也许是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急促运动,停下来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还有些发花。
因为疲倦我低头垂下视线。支撑脚底的不再是红色的塑胶颗粒,而是平整化一的灰色石砖。
它们出生便历经过寒风的轻拂,现在想必是凉爽万分。萌发出不如干脆平躺的想法。
我抬起头,墨涵她明显耐力已经跟不上了。她喘着远比我急促的粗气。既然这么累为什么要突然跑起来呢?如果失足摔倒的话也会很疼的吧。
我将屈膝蹲坐喷泉旁的她与操场上摔倒时的身影叠加,面露担心的同时,又很想询问这样做的缘由。
“鸽子,似乎都跑走了呢……”
那些鸽子还会飞回来吗?
“好久没这样跑过了,好开心…….哈哈哈……”
见她语无伦次的模样,对于奔跑的疑惑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毕竟至少现在,还想留下快乐的回忆。不过若只是跑步的话,每节体育课上不都会有热身的吗?
还是说…..被附赋予了其他额外的理由……
望着她为了赴约特意拆下绷带的左手,联系先前的行为,朦胧的答案似乎从中昭然若揭。
只是接下来的事……也可以对这样的朋友做的出来吗……
我反刍这一未来的事实,不断尝试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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