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命
云绕青山若仙处，静寂风啸别外天，遥看天地世不闻，千里巫山处难寻。
云中山，是巫山的特色，因为迷雾环绕而笼罩着一股神秘色彩。传闻那是神仙住的地方，仙人为了不让人打扰清修设下了迷雾结界。也有一种说法，若酆都是接连鬼界的所在，那么这巫山就是接连修罗魔界的所在。众多神秘的说法，巫山也因此得“巫”之名。
巫山这地方地势高又险峻湿气重，四周又有小山丘环绕，山上住着各类猛兽。一般人走山路通常都会循着小山丘绕道，更不用说山上有迷雾看不到山顶了。其实山腰处有一瀑布，流水顺着山势一直往下延伸到不远处的小村庄，姬老先生就住在瀑布之上。
站在山上往下看是一片云海，很是有一番仙味，远处的天边仿若触手可及。在这里很安静，脚下瀑布流水之声拍打岩石的声音，远处虫鸟拍动翅膀之声，风吹过叶子摩擦之声都十分明晰。闭起眼，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
“我叫空，这是我爷爷只有一个姬姓没有名字。”将妖狐带到住处的木屋内，孩子难得有个年纪相仿的人陪伴显得些许兴奋，“你叫什么名字？”
“勒加亚卡焰。”这，应该是第二次有人类对他如此亲近。之前初来人界被人所救，似乎与那个人的缘分已尽了。
好奇怪的名字，叫啥来着。这五个字的名字还是头一次听到，唉，这要记住实在好饶舌。“我能叫你勒吗？”顶着天使无害的微笑，空询问到。
名字对于人类亦或是妖怪而言看似只是一个称呼其实有时候如同言灵一般。看你的眼睛像琉璃一样美丽不介意的话，今后就叫你红琉吧！脑海中有个轻柔的女声响起，思及此勒加亚卡焰认真道：“叫我红琉吧。”
“看来你意外得到了不错的宝贝！”**两个孩子之间的谈话，姬老先生将苍老的手置于红琉头上道。“如琉璃般晶莹珍贵，悟到要得道必须是自身的修炼而非从他人之处获取的心。”
懂得感恩，懂得珍惜，看来是个可造之才，值得寒灵为他而战……
弹指之间，时光飞逝。这几日过得还算惬意，空忙着将采集来的草药炼制成丹药，红琉静心修炼恢复妖力因为妖狐化身更是成了山中野兽的伙伴，姬老先生也不知在忙着什么。
就在这天夜里，姬老先生把空叫到书房里语重心长道：“空啊，爷爷欲将毕生所学都教予你，今日唤你前来是为了教你占卜之术，你学会之后爷爷再无可教你的了。”
医术、仙术、幻术、武术、封印术如今是占卜术，“爷爷，为什么我非得学那么多东西。”空实在想不通学这些有什么用。
“这孩子！”在书桌傍，姬老先生坐直了腰板，摆出一副家长的架子耐心说道。“你别看姬家一族不再问世事，必要的时候姬家绝不会袖手旁观，你是我唯一的孙子若我不在人世姬家就只能由你继承。”
唉，又是这老掉牙的调调。搞得要生死别离似的“爷爷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啦~”像只小猫撒娇似的，空蹭到姬先生身边抱着爷爷的手臂不放了。
“这占卜术能够看到过去现在未来，你今后的日子还长，预测未来能帮助你克服困难。”姬老先生抽回手拿出一个八卦罗盘自顾自的教了起来，“首先在占卜之前你必须得明白，占卜乃探寻天机，一件事一个人只能占卜一次，切莫逆天而为。”
“占卜什么事呢？有了，就占卜一下我的大限好了。”说罢，姬老先生转动着罗盘继续道，“在占卜的时候你必须清楚的知道你想占卜的事，诚心祷念，卦象按天地五行之分……”
忽然，一只手很不礼貌的打乱罗盘阻止老者占卜，是空。他低着头，晃动的烛火在深幽的眸中闪烁。没有昔日的微笑，许久才开口道：“爷爷，我……”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告诉他，如果他学会了占卜爷爷将离他而去。“我不想学。”
“…什么嘛，原来你已经学会了啊。”面对爱孙的反常姬老先生欣慰的收起罗盘，“我孙子就是天资聪明无论学什么看一次就会，平日里你也看过我占卜没想到你已经会了。”
这孙子受到爷爷表扬一般都会想吃了糖一样甜，可是此时此刻空只希望他是一无所长的蠢材，他所有的想法都被爷爷看穿，爷爷越是这样就让他更加难过。
“空，生死离别的悲伤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将来你也必须面对死亡哦。”伸手轻轻在孙子的额头上轻弹一下，后者反射性的捂着被弹的额头。老人继续道：“我都这把岁数了，再活着岂不是变成妖精？”
我宁愿爷爷是妖精，有那么一瞬间空很想这么喊到。可是他紧咬着唇强忍内心的冲动，他知道那是天命是无法逆转的，无论再怎么挣扎再怎么无法接受再怎么反抗，即将到来的死亡都无法改变。
“空啊，这是爷爷最后一次教导你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姬先生又何尝不想继续留在空的身边呢。“今后你会遇到许多让你开心与不开心的事，即使面对悲伤，面对邪门歪道也不要忘了你的微笑。”
说罢，老者伸手指了指爱孙左边的胸膛道：“这里能赋予你无限的力量，切莫让它被贪、嗔、痴这三种情绪污染了。”
这是最后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面了。很想抓住这份唯一，可是人又如何斗得过天呢。爷爷所指的那个地方，现在告诉他很痛。“失去爷爷就如同失去了一切，我不要。”
这小子，看来较起劲了，这牛角尖钻太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唉，亏爷爷我含辛茹苦的将你培养得如此出色，难道你要逆天而为让爷爷失望吗？”说着说着姬先生还不忘在眼角挤出几滴泪。
无奈，今夜空的心情实在低落不吃这套：“爷爷，激将法没用的。”
“没用啊。”看着爱孙那铁板脸老先生也懒得装了，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跟他开玩笑没有暴跳如雷看来是没事了，相信时间会慢慢冲淡他心中的悲伤。
“爷爷死后也会看着你的，别让爷爷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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