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大家可要好好利用起暑假时间,不要过度沉迷玩乐......”
“老师我前几天发到家长群里的视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哎呀,那些学霸们呀,不都是将平常空闲的时间有效利用了起来,所以才......”
“然后呢,就是一些安全问题——例如防溺水什么的,各位同学也都是即将迈入高三的人了,我想这点儿事也不必再提——不过有一点还是要提醒一下,大家估计也都听说了,最近市里有位连环杀人犯还未落网,所以啊......特别是女生,千万不要单独走夜路。”
“嗯,该说的也都说了,那么,下个学期再见吧!”
呼——呼——呼——
天花板上的风扇转啊转,吹散了临近夏日的那份炎热,宏门私立高中高二(3)班内,担任班主任的李雪艺老师面带微笑,结束了对同学们进入暑假的最后一次教诲,随即,也不再三拖拉,迅速走出了教室。
“年轻就是好......不像(1)班的杨巫婆,在这种场合总喜欢吊着别人不放.....”
唰唰!
在李老师左脚踏出教室门的一瞬,还没等大家发出欢呼,教室角落的一位男生已经收拾好了要带回家的东西,并迅速站起身来,还惹出了不小动静。
毫无疑问,除去哼着小曲奔向办公室的小李,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位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同学身上,他长相还算过得去,就是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要你命三千”的气质,尤其是那副苦大仇深,仿佛别人欠了他二十万的表情......
他名为时渺渺,乍一听,这名字略有女性化的味道,但这也怪不得他,毕竟取名这事儿,也不是他出生前就能够决定的。
“既然背着这名,也就勉勉强强用下去吧。”
这便是时渺渺同学对于此事的态度。
说回现在,望着四面八方看奇葩一样的眼神,时渺渺并没有太受影响,他只是迟疑了一秒,眼中透着不解问道:
“你们......不回家?”
随后,他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应,背起小书包,打开后门,来到了教室外。直到他消失在其余人的视野中,教室里的气氛才逐渐回归了应有的正常。
“渺渺他还真......哈哈~”
“太我行我素了,要是我,肯定做不出刚才那样的事,也受不了刚才那尴尬的气氛。”
“啊,毕竟是他嘛,虽然这好像也没什么事。”
“是啊......唉,真是个怪人,虽说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就以上针对渺渺同学的谈论,我们不难看出,时渺渺时常会做出一些一时间超脱他人理解,但细想之后却也觉得无可厚非的事情......这一特性,多半是鉴于他那孤僻的性格,以及多数情况下以效率为先的心态。
也正因如此,即便已经加入(3)班两年之久,他仍未在这儿结交到一个朋友,又或者说,大家很多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流——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们讨厌他,一是他在学习方面属于班级的扛把子,二是他从没做过违背大众三观的坏事,三便是他在年级里,也算是个小小的名人。
关于第三点,我们放到后文再做详解。
“害,不知道依绵收拾好了没?我记得老马应该不算是爱拖的人吧?”
五楼至六楼的楼梯间内,时渺渺双手插衣兜,缓步上楼,他的目的地是高二(2)班,也是这位老兄的发小絮依绵同学所在的班级。
六楼是另外三个实验班(1、2、4)所处的楼层,当他自楼梯间进入楼道时,已陆陆续续有人从班级里走出,当然,除(1)班的同学以外。
“奇怪,怎么没看到她?”
本以为(2)班班主任老马已经结束了讲话,时渺渺还刻意站在原地观望了十几秒,可仍未见絮依绵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得来到了(2)班门口......然后,他看到了险些令他失去理智的一幕:
“喂,你为什么不答应程峰,又不拒绝他?吊着别人,这么有意思吗!”
“我......我根本不认识——”
“切,狡辩!那我问你,之前那件事,老马为什么会知道?啊?!”
“不是,我......”
“真是可怜呐,长得那么可爱的某人~她不会真以为,所有人都能忍着她吧?”
“......”
“哈哈哈哈,怎么听不见声音了?绿茶?班狗”
“......”
看着一个女生不断讲出仿佛唯恐天下不知的恶言恶语,两个女生协同她围在低头沉默的絮依绵桌旁,而在(2)班诸多同学中,竟无一人出面阻止......时渺渺的胸膛内燃起了一股火,他的头微微向右倾斜,规则、约束、界限,这些东西他都已不在乎——他只知道,此刻,他不介意让这件事改变一下性质......
在时渺渺原先的计划中,首先,他会把装满丑恶暑假作业的书包扔在楼道上,而后,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来到讲台旁的卫生角,以娴熟的姿态拆卸拖把,只留下一根可作为凶器的中空铁棍,最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作为“冷兵器俱乐部”社团的头牌,他完全具备犯下致三人轻伤的故意伤害罪的勇气与能力。
呃,你没听错,“冷兵器俱乐部”社团,它可以说是宏门私立高中最为奇葩的社团之一,学生人数高一3人,高二1人,高三4人,其创建者即为高三那四位学长学姐。虽说奇葩且冷门,却也拥有独立的活动室,之所以能够存在并发展,主要原因有二:
一来,该社团社长吕凉是宏门集团董事长的亲孙子,学校高层得罪不起;二来,便是社团的运行全权交由吕凉负责,例如器材采购、招聘管理人员与专业教练等等,他还承诺了毕业后资金照旧投入,故而学校对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时渺渺加入“冷兵器俱乐部”社团的本意是想摸鱼划水,怎料他天赋惊人,一番摸索下来,对各类兵器的上手程度甚至超越了教练,特别是刀类,在一次元宵晚会上,他还携着唐刀当众表演了华丽的舞刀花......也正是自那次以后,他成为了该社团的头牌以及下任社长的不二之选。
其他先不说,时渺渺对冷兵器的运用可不止于舞刀弄枪,事实上,他回回都带着一股狠劲,有时无意间做出的动作,常常让其陪练冷汗直流——他的路数很野,仿佛出自本能,却又很有效,就如同真真正正的杀人技一般。
让我们把转回来,正当时渺渺决意执行那残酷的计划时,一个人影自他身旁进入了教室,她的侧颜清纯可人,大抵是因为即将放假的缘故,那头柔顺的黑发垂落及腰,衬衫衣角与校裙有明显改过的痕迹,透露出点点叛逆的气息——宋霖雨,常年霸榜的年级第一,宏门私高校花榜榜一,魔源集团最大的股东,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同时,也兼任(2)班的班长。
她走得如此匆忙,只留给了渺渺一个背影,但当她望向絮依绵所在的方向时,却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林晓晓,什么事情都要有度。”
宋霖雨的声音是如此冷淡,就好似这件事无关紧要一般,可不知为何,时渺渺在其中听出了些许愤怒......她的话很有效,林晓晓背对着她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却又是笑容满面:
“霖雨~我们就是跟她开个玩笑,哈哈哈~”
说罢,她扯着其余二位的袖子,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不得不说,现在的状况才是最优解,如若真按时渺渺的计划发展,虽然确实有效(物理意义上),但就大局而言,事态只会愈加复杂......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见那三位欺凌者已走,絮依绵抬起头,对宋霖雨投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后者愣了愣,轻叹一口气,再次向着时渺渺所在的门口走去,就好似这番前来的目的便是帮助她一般。
“那个,同学,谢......”
时渺渺刚想道谢,可宋霖雨压根不想同他讲话,又是自顾自匆匆走去,只留给他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唉,算了——绵!走啦!”
好在他还算是个乐观的人,即便被无视也不会感到不爽,调整好心态后,他大喊着对絮依绵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一个梳着单马尾、长相甜美的女孩来到了他身边。
望着她,时渺渺也叹了口气:
“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必须告诉我,懂了吗?”
“哥,我......”
“行了,有事回家再说。”
语毕,他极其自然地握住了絮依绵的手,就这样拉着她行走在教学楼,即便对面走来的是教导主任,依旧摆出了一副苦大仇深、不服干我的姿态。
......
二人乘着网约车来到了百合小区南门门口,随即徒步几分钟后,时渺渺回到了076栋,絮依绵回到了077栋——没错,他们是邻居。
在这儿不得不提一下,百合小区的户主们所居住的并非套房,而是一栋栋二层小别墅,因此这二位确为邻居无疑。此外,该小区在也可以算作常藤市的一个著名标志,原因则是在九年前一场席卷该市的不明天灾中,只有百合小区几乎完好无损。
因此,政府在该小区北门门口修建了关于该次灾害的纪念碑,用以时刻警醒市民,以及宣扬常藤市伟大抗灾精神。
说回正题,回家后,渺渺先是将书包放到书桌前,而后,打开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出了“王之淮”。
嘟、嘟、嘟......
“喂,渺渺啊,你和绵绵回家啦?”
“嗯,王姨,绵绵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具体缘由我不方便问,等等还请你代我跟她谈谈。”
“都说了多少次,要叫我姐——卧槽!绵绵被欺负了?!他......谁,是谁啊?!”
“哎呀,你先不要急啊,这件事尽量柔和解决,这也是为了绵绵好,懂我意思不?”
“对,我会跟她谈的......”
“那拜托你啦,今晚晚饭还是在你家?”
“那当然,等我回家~”
“行,挂了。”
“嗯!”
哔——
“啊,好了好了,现在嘛,在电视上找部番剧?又或者......”
挂掉电话,站在一楼客厅中央的时渺渺眼神飘忽不定,作为一个沉闷的男子,他仅有的兴趣爱好也就是看看番剧,只不过今天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事件,可算是彻底搅乱了他的兴致......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出入房屋的那扇门内侧贴着的“福”字上:
“真是的,都过了那么久了吗?”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其中蕴含的情绪:
“爸,妈,你们走后,有绵绵和王姨陪着我,其实我过得还不错~”
“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无法更容许别人欺辱他们。”
“你们肯定知道的,家人嘛~”
这张“福”字可以说是时渺渺与父母最后的回忆,还记得那是八月中旬,他的老爸突兀地在门内侧贴上了它,当时他还询问了几句缘由,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过年不想再贴”这种极不靠谱的答案。
但纵使再不靠谱,这也是他仅剩的回忆之一了......因为就在贴完这张“福”字后不久,天灾降临到了常藤市。
九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天灾带来了数以千计的人祸,无数家庭就此破碎,他也不例外——出事后,他父母的遗体出现在南山公园的废墟之下,倘若找不到,被判定为失踪还好,他还能给自己留个念想,然而世事无常......
但好在,他还有绵绵与王姨相伴,这二位都是他的邻居:前者自五岁起便同他交好,因为她出身单亲家庭,父亲还时常出差在外,二人更是由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后者在十年前继承了父辈遗产,在完成常藤外国语大学学业的同时居住于此,与他父母之间交情不浅,因此在他们逝世后,义无反顾地肩负起了照料时渺渺的任务。
故而当他亲眼看见絮依绵被排挤时,才会彻底乱了方寸,险些做出爽而有效、但绝对错误的事来。
是命运使然,还是纯粹巧合,就在他盯着“福”字发呆的那几分钟,这张正方形大型贴纸贴合门板那侧的胶水经过近十年的磨损与老化,终是到了无法再死撑的地步——贴纸的左上角缓缓塌落,一张隐藏其后的泛黄纸张露出了冰山一角,从时渺渺的视角来看,那很像电影中某些魔法阵的一部分。
“那是老爸贴的?为什么?话说回来,我的确没看见他贴‘福’字的过程来着......”
“难道说,那个突兀到不能再突兀的行为,其实是为了掩饰这张纸的存在?”
想到这儿,时渺渺微微点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来到门旁,眼一闭,只听见“唰”一声,便撕下了那张命数已尽的“福”字......再睁眼时,一个复杂的黑红色法阵,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一·个·魔·法·阵。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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