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宅邸的四周,漫步的二人…………
…
“就是这里了,到这里就好。咳……等着……”
德洛丽丝的声音,在一处位于斜坡的岩石后轻轻响起。
“你看,那里有个鬼鬼祟祟的。”
带血的空余左手一指,正对着一位穿着皮甲的人影——一名士兵。
看动作,这名士兵大概是在搜寻什么。
依据之前所知道的内容,答案大概相当明显——她,德洛丽丝。虽然,这是否为正确答案,她还并不确定。
她感觉右手又被握紧了一点。
德洛丽丝拍了拍握紧她右手的那一只左手,安慰道:“不要紧的,葛莉特,这个方位,他发现不了我们。”
似乎是因为紧张,葛莉特默不作声。
眼眸眯起,德洛丽丝看了看另外五个她能直接看到的身影。
你们…
嗯哼,是无知么?还是有意?
竟然真有人。
而且又进来了。
似乎还挺多的。
有人要来抓我这一点,竟然是真的?
意外……
虽然不知道葛莉特是在哪得到的消息,还以为只是她自己吓着自己。
就像小朋友,听到车祸和它的可怕后果,就想着担忧自己父母会出车祸,跑去父母面前大声说出自己的担忧,哭着说你们不要去开车哇,会车祸哇,差不多这样的情况什么的。
但是,意外挺准的么。
竟然是真的诶。
我超意外的。
顺势就骗你说……他们已经包围了过来真是抱歉了。
抱歉。
我其实并不清楚来着。
虽然结果差不多……不,你在我身边的话,在洋馆里遇上反而会有些不好。
走出来,意外是比较正确的呢。
德洛丽丝有点想摸一下葛莉特的头。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时间确实有点太巧合。
“莉莉,你是从哪,得知,城主,要派人的?”
又是轻轻地,德洛丽丝附在葛莉特耳边喃喃道。
“酒,酒馆的客人。”
…
听此,德洛丽丝有些惊讶地愣了一下。
…
……
你的运气是不是有些奇妙?
还是莉莉你意外是这么精明的人么?
什么时候给你自己弄了个社会学+⑨的?
能从一堆酒鬼的口胡中分析提炼出准确的消息,并得知今天这段时间就是他们行动的日子?他们是在城内广场上公开演讲过今天要过来么?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怕是听到了就急急忙忙地来我这的。
要说的话,我更想相信,你是目击到了他们将要出发的身影,再辅以听到这些消息才赶过来的……但是你是叫我收拾好再走,而不是立刻逃跑的话…或许还会有点别的什么因素……的确是听到了就过来的吧?
奇妙的运气。
就算是小说,像你这样的情节,也可以说都合主义过重了吧?怎么一股子刻意的故事味道啊。这就是现实比小说更魔幻么?这甚至都让我觉得有阴谋了。
虽然……不管莉莉你来不来,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变化就是了。
不过,在酒馆里,让莉莉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是什么人?
毕竟不会什么人都信吧?
感到了疑惑,德洛丽丝摸了摸自己泛红斑而皮肤受损的,此时难说是精致的下巴。
“什么样的客人?”
葛莉特回答:“嗯?你问的是……和城里的守卫…那边好像有关系,侄子好像是…城主手下的骑士的扈从…”
是这样么…
那各种意义上,在这方面的确有点可信度。
就一点点。
但是……莉莉,你是不是对这些个人信息知道得有点过于详细啊?……嗯?你的表情是?
德洛丽丝注视在想如何回答她的葛莉特的表情,察觉认知到了什么。
葛莉特的表情隐藏着一种让她不爽、不愉快的细节。
她看到,葛莉特回想起那人时,脸上应该是闪过了一种避嫌,有些厌恶的表情。那眉眼间的收缩与舒张所表达与尝试隐瞒的,德洛丽丝虽然不能绝对确定,但应该是这样的情绪。
转瞬而逝。
但不是对她的,而应该是对那个客人的。
娘希匹?
她在心中不由地骂了声。
德洛丽丝对这类相当敏感。
她这一世中,很不巧地新存了大量的人类用于表达类似情感的表情,只不过1看向她的。
她,捕抓到了。
“为什么,咳,为什么你会知道……不,他对你做过什么。”
德洛丽丝,疑问句的句式用陈述的语气肯定地向葛莉特直问。
如果光线直接照在德洛丽丝的眼眸,可以看到,她的看着有些畸变的眼瞳凝缩化作了一个细小的点,若心瘤微微搏动。
“没有什……好吧,他最近想骚扰我,用这来恐吓我过。但是……”
“…但比起这些…我该什么时候开始拉着你逃跑?”
由下意识地掩埋,再到有些生硬地转换话题,向德洛丽丝询问逃跑时机,葛莉特如此回应道。
“……”
好,可以,先保底地给你预留下半年皮癣套餐,再看情况,确定是否附赠你一个月肝吸虫感染。既然是这种的性格的话,那个不能描述的部位…四十个小时后,事情结束了我就来找你。
……
这是……的。
那自地牢深底中伸手探出的,是染血黯涸若锈死首枷的…咔咔回响。
.
“别急,还不到时候。”
再走一会。
德洛丽丝安抚了一下葛莉特。
她的眼神开始游动。
“…【】。”
小声念出了什么。
订有古旧羊皮纸的腐朽木板又重新显现在她的视线之中,跳蚤自木缝中跳出,落入了土地上,羊皮纸以如皮肤破口了一般的方式渗出墨迹,描出文字与图像。
那……咋办呢?
虽然我说着一些小家伙能成为我的眼线……
但是……距作为眼睛什么的,真还有点出入。
因为…是真的是非常非常小的小家伙。
即使是大一点的,存在眼点结构的,也等同没有视觉能力。
而且,即使线虫之类的感染上如螳螂一类的,乃至大一些的哺乳类动物,也不能将寄主大脑接收到的视觉信息直接传过来……
不如说,在放出去后,这边还能像给它们装了定位芯片一般莫名其妙知道它们与自己的大概相对位置,就已经可以说是超自然现象,是这个这个地方这个身体的特色的情况。
要强行用什么过去姑且了解点的科学理论瞎蒙着解释的话,大概只能再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或者,实际点,基于这里那些特异能力的…信息论与通讯技术,还顺便说说熵和负熵啥的。
而除非我能和TGC病毒、N蠕虫、黑光病毒、寄生前夜线粒体乃至洪魔之类的在幻想作品里登场的丧心病狂到更加丧心病狂扯淡级别的空想瘟疫来点联系,不然,大概是没机会通过这些小家伙以视觉看到什么东西。
然而……协议列表里的玩意……只能说真实系。
至少,到现在见到的都算是真实系的。
不过么…即使我没有这些丧心病狂的瘟疫,也不能凭空看到你们……
但你们,也的确地已经进入了这里…领地。
水源、走兽、鸟虫……
你们真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呵…
都有点想当着你们的面又来一段:我曾被封印了一万年,又被逐出自己的故乡,现在,你们竟然胆敢闯入我的领地,你们这是自寻死…
咳咳…虽然有一部分配色相似,紫色的,但咱并不是蛋总。
所以我们之间也不一定会死。
嗯,看情况处理。
先纪录一下。
按以前说的,是马克一下。
德洛丽丝用视线确认,让面前这订有羊皮纸的腐朽木板凭空反转,燃烧的效果烧过翻转过来的另一面羊皮纸,展示出了另外的内容,由此她对比着这相当少开启的一页面板,将她所看到的六位士兵身上沾染到属于她的小东西迅速印入标记之中。
呜呃…
德洛丽丝她进行操作,但是,突然变重的苦闷感,自她的肺部传来。
她又将木板翻转了回来,看向背面。
燃烧。
用碳迹描绘之物变易。
“咳咳,咳……”
协议,感染分布图像。
确认,更新至当前躯体状态。
……加重了。
有点早。
可能…不该喝药的。
“咳…咳……”
那接下来要确认一下时……
“变严重了么?我们什么时候走?”
或许是感受到德洛丽丝有心事,葛莉特关心地发言道。
“嗯,我们撤离的路上的人,已经走了,走吧。”
这,打断了德洛丽丝的查看。
算了,反正变化幅度不会超过五小时。
肯定会结束的。
看不看,一回事。
德洛丽丝摸了下很不顺手的枯岔紫发。
“好。”
葛莉特应道。
两人,又一次牵着手,在林中行走了起来。
…
………宅邸内,部分片段………
五名骑士,五十名以上的士兵,已经突然地闯开门,进入到了宅邸之中。
“有相似的气息,这里的确是魔女的宅邸。”
在四处搜寻了起来。
“快找,这里没什么地方可以躲的!”
“全部摧毁,即便把周围的土地全都刨开,也要给我把魔女找出来!”
“戈多,你带着你的人在一楼专门找暗道,说不定魔女正在暗道里逃走。”
“是是,了解。”
“那边的,和我一起去逐层找密室,找到的邪恶之物一点都不能留。”
哐哐哐。
以搜查为名,各种破坏正在如火如茶地进行着。
一些物品碎裂,里面的些微粉尘飘扬了起来。
渐渐地,渐渐地,蔓延,包裹住了所有人。
……密室中的发现……
“真是邪恶而污秽啊,这个房间。”
那一名似乎是骑士间的小队长,这支队伍的总队长之一,发号过施令的骑士,看着眼前充满着瓶瓶罐罐的密室……姑且算是密室?
明明门都直接放在那里的。
这位队长忍不住念出了这句话。
他手中的灯,照出了些许瓶瓶罐罐的内部。
那是……用瓶封装的血、脓液、较为完整的内脏块或切片、眼球、各类皮肤片段、手指、脚趾、各种呈半溶化已分不清是什么的不知名组织、呈血痂乃至树皮状的不知名组织、似乎没有什么东西的褐黄溶液、白色的相当长条状的虫、白色短一些的虫、细线状的黑色长虫、椭圆状的虫、粉末、爬满了各种不同形态霉斑的各种胶质……
嗯,就,很魔女住所的景象,只不过,稍比较完整的肢体啊,眼球啊、脏器啊…若由多少有些许相关研究的神职人员或者医生仔细观察,或者起码眼力够好且心理承受能力的人仔细观察,或许能发现…它们的相似度,好像有那么些许高。
至少,能发现,那些比较完整的眼球的虹膜,都为紫色。
——仿佛,它们是自同一个人身上,至少是数量多得超乎寻常,让此地洋馆之主人她自己来比喻的话,就仿若是量产克隆般的多胞胎们的身上摘取下来的身体部分。
然而,这里并没有人会这么仔细辨认。
而那位领头的骑士,立于这些就这么简单摆放的瓶瓶罐罐前,他闭眼略作感受。
他愤怒地睁起了眼,瞪如怒狮。
怨恨、恐惧、痛苦、挣扎、无助、哀求……
但是,却似乎少了一类应该有的,最为深沉的漆黑之物。
可,这位骑士领队,并不能察觉。
因为,这些瓶瓶罐罐上的残留,仅稍接触,就已然如洪将他称不上薄弱的感知淹没。
“这是……这魔女是的确残虐地杀害了多少位少女…做过多少…才能在这里收藏下如此多的罪恶。”
“就这么想以此苟存于世,逃过下地狱的审判么?该永世受刑罚的魔女。”
牙关紧咬,青筋暴起,覆盖着手甲的拳头握得嘎啦啦作响,带着极度憎恶的情绪,骑士小队的队长念出了这句话。
“全部毁掉……等等,还是由司铎来净化吧。全部搬走。”
他将手搭在了剑柄上。
觉得自己有点发热,想将这所有罪恶全数毁灭的骑士小队长摇了摇头,终止了自己的命令。
“全给我搬到大厅。”
.
那,少去的一物,为——
绝望。
.
……宅邸大厅……
再次,被握得嘎拉拉作响的声音响起。
“这里……竟然真是……”
“帝国的战斧,教会的利刃,将军家族古特雷兹的确堕落了么?”
“包庇魔女……染指,参与恶魔的研究,想要习得禁忌,罪证已经证据确凿了啊……”
“雷蒙德大人啊……”
骑士小队长,站立在宅邸内采光还算可以,不会显得过分的阴沉昏暗的大厅里。
在所有瓶罐等等都被搬出后,看着眼前暴露在光线下的事物——材料、瓶罐还有各类书籍,乃至其余奇特诡异之物,杂物,那些事物上面,有相当多带有狮子与盾还有鸢尾花之家徽。
特别,是于近期之事而言为决定性的,不知为何保存完整的半片黑色溃烂肺部。
他观察,又用内心再去感受了一番这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其余士兵,仍然在宅邸中搜寻。
他独自一人留在原地注视着。
不断回想,喃喃自语。
他终究难以置信。
“这,一定是这个魔女作为罪魁祸首导致的,正常的公爵,绝不会同意这些事情的……没错,就是这样,一定是那个魔女蛊惑了公爵。”
“一定是这样,杀掉这个魔女,事情就会得到解决。”
如同找到了思维的突破口般,他的自言自语开始变得坚定了起来。
最终,汇聚成一句话。
“我埃弗雷特,绝不会放过这个魔女。”
这位骑士小队的队长,他名为埃弗雷特。
啪,啪,啪。
掌声自埃弗雷特身后响起:“没错,就是如此。”
“但是,杀掉魔女,只能在审判上啊。知道么?”
那是那位老人的声音。
“……”
“而现在,你能明白,能有所认同,为何我会干脆下令杀掉那一个猎户了吧?稍微了解到,魔女狩猎是为何物?
“如此大量的尸体,对于时常以那条路线进山的老练猎户来说,完全没察觉到过是不可信的,但是他却完全没有说出来。也就是明显而言,他包庇了魔女,没有全盘托出。”
“这,也是他与魔女勾结的罪证。”
似乎很有说服力,如对此未卜先知一般,老人向埃弗雷特进一步解释道。
“嗯…兰伯特司铎,我明白了,这种存在,相关的,一个都不能留。”
看着足足有十七个罐中装着保存好的右手拇指,埃弗雷特眉间拧成道道狰狞地道。
“一个都不!”
“哦嚯,嗯,就是这个气势,只有这样,才能将冒犯神之权威的罪人,赶尽杀绝。”
又一次睁起原本眯着的细眼,兰伯特司铎笑了起来。
“还有,好消息。驯养的狗,到了。
“很明显的,魔女并不在这间宅邸里,该出去执行你的猎杀任务了,代神行其审判吧,埃弗雷特。”
“是。”
…
…………足音:一,稍远离宅邸的林中,林中小径…………
还算挺久的一小段时间流逝。
“萝拉,为什么走的是这样的路线?”
顺着德洛丽丝的指引,一路走过了她指出的一条歪歪扭扭起伏不定的奇怪路线的葛莉特,忍不住地问道。
再逛一逛嘛~
德洛丽丝想。
“咳咳,呕……没有多久了。那边,直走。”
脸一侧,可以说有些不雅,往地上吐出了带有胃部与肺部的碎片乃至溶块组织的脓血,被葛莉特背着,像死鱼一样的德洛丽丝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她已经走不动路了。
“可那个方向是…这个热度……萝拉你真的不要紧么?”
明明已经是开始入秋,却因为身后背着一个人形的大暖炉,加之爬坡的运动,汗水不住自栗色短发流下的葛莉特担忧地向德洛丽丝问道。
“方向,没问题……”
“没关系,莉莉,不是给你……展示过了么,死…不了,到时候,就好了。”
虽然病死掉也没关系。
应该还有挺长一段时间…至少三十小时,不要紧。
期限应该仍在十二小时以内。
……但,身体状况有点奇怪啊,不过好像问题也不大。
“嗯……是,是么,这次真的也会那样么……?会没事吧?”
看着搭在她肩上的枯燥暗紫色发丝,还有顺着留下的血迹,葛莉特不安地确认道。
“咳,安心,我……有,多次,经验咳……了。
“但,是,烧死,就没,咳…体验过了。被火。”
似乎完全没有了力气一般,德洛丽丝完全依靠在了葛莉特身上,充满湿啰音的呼吸断断续续响起。
“我不会让萝拉你被送上火刑台的,绝对。”
“咳咳呕……谢谢你了啊,莉莉。”
虽然,大概我上不去。
再上去一次也或许不要紧?但是么…嗯,没什么。
又是一滩血,呼吸顺畅了一些,德洛丽丝向葛莉特道谢。
“谢什么,萝拉不是说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么?你救过我,所以我也等着你的涌泉相报啊。”
“咳,那你,的涌泉,就是现在咯?”
记住我那些汉语翻译过来的蹩脚谚语,真是辛苦你了。我很……
“怎么可能啊,你还教了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就……”
葛莉特摇了摇头,还想补充说明点什么。
就在此时。
“汪!嗷呜——!”
但葛莉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犬吠声,自她们的身后传来。
“这是……狗?”
意识到了什么,葛莉特的脚踩空,滑了一下。
“唔哦哦,咳咳咳。”
但幸好,又保持住了平衡。
葛莉特上身肌肉绷紧,不住地少许颤抖了起来。
眼神颤动,侧转脸看向德洛丽丝。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是猎犬啊!萝拉,我们要跑不掉了!”
“咳,看来是这样啊,对面手上,应该有我的残余衣物呢,还没洗干净的。哦,还有血腥味,我这一身味道,说不定,连衣物都不需要。”
“萝拉,为什么你现在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啊!?德洛丽丝!”
不断摇摇晃晃地加速,听着德洛丽丝的话语,葛莉特情绪更加着急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咳,注定的吧。我会,被众目用睹,死在火刑架上。作为一个魔女地…呢……”
再过一段时间,大概七八十年什么的?
啊……又有些晕。
用着快要衰竭而死的虚弱语气,德洛丽丝喃喃道。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啊……你真可爱。
嗷,汪,汪呜——!
猎犬的声音,似乎近了。
葛莉特感到宛若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宏宏地向她压来。
自过去,也自未来的阴影。
她见过,被火刑的,无辜的,那人与她曾很亲密。
“绝对不是这样的!”
“我…是个魔女呢。”
她的心情越发急迫。
“怎么会?!德洛丽丝你这么善良,你救了我,你救了格伦、迪拉、柯尔特、爱安娜……你救了那么多人,你默默忍受着神给你的试炼,忍受着这可怕的痛苦,一次次身体崩溃,也不被你的家人关爱,被孤零零地扔在那栋没有一点生气的大房子里,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平时却还是一直那么乐观,一直那么和善温暖。明明应该是个贵族,却也毫无芥蒂地教导我各种。像萝拉姐你这样的人只会是被载入教经的圣人啊。即使有时会是这幅样貌,乃至更为……但绝不可能是那些人所说的魔女!
“你根本没有害过任何人,没有!”
呃……
泪珠又不住地流下,反而一时间嘴皮子变得异常利索的葛莉特,声音稍小但也难以压低地,完全停不下来地说道。
“……”
“坚持啊,萝拉姐,不要放弃啊。我一定……一定会让你,一定不会让你……呜……”
“……”
“一定会让你……”
“……”
我不想被载入教经,拒绝封什么圣,谢谢。
我挂了再说。
不,挂了也不想。
先不说我莫名其妙多了个妹妹,虽然我不介意,但你……咋就没有发现我的态度不对头呢?
我一开始听到有人来就完全不慌啊……
我这一直轻松得一比的态度,究竟被你错认成什么玩意了?
而且,你又想吐槽我这类时候的样子不祥可怕了吧?我记住了。
小本本写下了。
后面我要掐你脸。
你当我在虔诚地顺应眼前的命运,坦然赴死么?
所以说信神的……
先不说我个人有的一些什么,你大概还不知道,只从身份来讲……
你还知道我是个贵族哦,咋就不相信一个贵族背后的家族之类的事物呢?我确实被抓住,送到奇怪的地方,被人作文章什么的,之后古特雷兹家会怎么样你知道吗?这是个旧教会赐姓而来的家族啊。你想过吗?即使我的确是个在他人眼中疾病缠身,恶魔附体的私生女,乃至就是……总之你觉得我住的这一片地,虽然看着空空荡荡的,也其实不需要,但古特雷兹家真的没人?呵……这明显又是在…呃?……
等等?
……思维突然流畅了起来?
什……?
说不…
…
“没关系的,你说过,前面已经没有包围了,只要我们摆脱了那些狗,就会,就会没有问题的……呜。”
“……”
葛莉特没有得到她背后的德洛丽丝的任何回应。
“萝拉,喂萝拉姐?!德洛丽丝?”
“……”
“……”
没有回应。
葛莉特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我在病痛之中,是会定时有无法对外界作出回应的阶段的,但是不会死,先给你提早说下,以后如果你来找我,直接进来见到了请不要在意。)
难不成……
回忆着当时,大约一年前,她觉得终于再次进一步了解到德洛丽丝的情景,联系着时机如此巧合的魔女狩猎,她串联起刚刚德洛丽丝所说的让她自己逃走的话语,仿若已经知道她自己不可能逃得掉的话语,本身知道德洛丽丝并非毫无反抗能力的葛莉特,她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们目标的就是这个。
葛莉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一定是的,他们就是踩着萝拉姐这个时候来的,是萝拉姐家里的人透露出去的,别的人不可能知道。
可能,就是为了借魔女审判……
肯定是因为什么变动,萝拉姐不再受他们保护了。
她现在只有我。
葛莉特内心一紧。
——我不能放弃!!!
“呜……好疼,好累……但是不能放弃。”
听着似乎越来越近的犬吠声,葛莉特拖着疲惫的脚步,继续背着德洛丽丝前行。下意识继续向着德洛丽丝最后指着的方向。
要先拉远距离。
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甩掉猎犬?!
啊啊!好慢,为什么我不能像那些的骑士们那样飞奔啊!我也想要西隆叔那样的啊!
现在这样根本不可能甩掉猎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爸……妈……
我……
葛莉特她又不经意想起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也被抓到后的后果。
正如德洛丽丝所说的。
火刑,或起码…吊死。
一时之间,攀上葛莉特心头的情绪,已经十分接近于绝望。
(当总体的最大目标已经能明确意识到不可能完成的时候,就尝试提炼吧,提炼出那个总体目标里,真正的,更为重要的目标,尝试去完成这个目标吧。)
(也就是说,作出取舍。)
她的内心,再次闪过了与德洛丽丝在洋馆里闲谈时的话语,那时,德洛丽丝在教她读书。
——对!不要慌…一定,一定有办法的。
没错!萝拉姐教过我的,教过我怎么去思考寻找的。
葛莉特给她自己鼓劲。
她回想德洛丽丝曾算是教过她的事情。
我现在的总体目标是什么?
逃跑。
谁?
我和萝拉。
什么?
一起摆脱猎犬。
可能完成么?
不可能。
那么……真正重要的目标是?
我么…?
…
…
脚步踏过,意外脆弱的石块被踏裂,分为了一大一小的两块石头。
大的一块,向斜坡的深处滚去。
啪。
不见踪影。
…
“不……我明白…了…哈……哈……我……”
葛莉特的眼前似乎经过了种种,有她与她的过去,也有更远的过去。
身影也有些重合。
但,德洛丽丝年轻,那位老妇人年迈。
并不娇弱地喘着粗气,眼眸直直注视着前方,葛莉特一边背着德洛丽丝虽然轻,但是现在也可以说十分沉重的身躯,向着前面的方向逃亡着。
可以说,独自一人。
“这次……我…哈……”
怎么样,我才能达成?
现在的信息有哪些?
萝拉姐教过什么?
我又知道些什么?哪些是我了解的?
城主、猎犬、教士、骑士、士兵、气味、衣物、追踪、附近地形、山丘、树林、水流、小溪、河流、流向、道路、血迹、小刀、猎屋……木舟、南城区、外城区、疾病、西城区、猎户、内城区、洋裙、磨坊、眼睛、内脏、鱼、水盆,试炼、浮力,萝拉姐,病死…
啊啊乱了!
太多了,哪些……哪些是有用的?!
(嗯,如果莉莉你读不懂这本书的话,可以考虑将信息进一步整合。用关键词统合将它们弄得简略点,说不定会更容易理解,并找到你自己想要的。比如说像这样……)
哪些……是一类的?
该怎么分,快啊。
又觉得犬吠声近了几分,但仍觉得自己能抓住希望的葛莉特,愈发强迫自己加速思考了起来。
危害,对方的数量、种类、能力。
无用,太远,无帮助。
有利,地形,物品,能力。
分类好了。
填入,统合……得出结论……等等,啊啊啊学不来!还是想不出来!
该怎么办啊萝拉姐!!
等等……她最后指的方向?
……那边是?
那个方位有什么?她原本的目的地可能是哪里?
水?
!
对了!
没错,应该就是这个!简单,也有实行价值!这个有机会!
我找到了!
……
想到了一个计划,确切的希望,自葛莉特心中升起,燃起。
同样在剧烈的放烧中成型的,还有别的什么。
葛莉特,选好了方位,意外更快速了些地背着德洛丽丝,向已经具体化的前方走去。
…
…………足音:二、雌猎犬,与年轻的骑士…………
“但这样,应该是对的……”
摩拭着从猎户身上拿来的外观朴素却相当锋利,应该是用来简单处理皮革的小刀,同样看见了宅邸里运出来的“罪恶”的年轻骑士,跟在猎犬身后小声地道。
和狗说话,或许比较没有压力。
这是那一位在数十步外,即使仍在犹豫之中也能随手一抬,精确地将箭矢送入猎户身体的年轻骑士。
也是那唯一对兰伯特提出疑问的年轻骑士。
“取之其命,用之诚道,此敬于神,亦敬祂所赐之的羊羔……所以……么”
边跟随着猎犬,边把玩了一下小刀,年轻的骑士将小刀收进了后腰的小包里。
不过,虽然说着是骑士,但他穿的是轻甲。
金属甲片的覆盖率,明显少于其它九名骑士,覆盖的位置仅仅躯干而已,也看上去算是更方便活动。
但有些破旧,也有一种简陋的拼凑感,并非如其他骑士般。
他面前的这只猎犬,是一只稍显奇怪的猎犬,据饲养人说,似乎时常能发现不同寻常的痕迹,也不容易被无用的痕迹迷惑,从而比其它的猎犬更快地找到目标。
她带着他,与大部队走散了。
“信任么…”
最年轻的骑士,无从猜测。
“罗贝尔特,你发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么?”
他决定将杂乱的心思收回进这一场魔女狩猎,就如他练箭一般,一,二……一百,一千,万。
罗贝尔特没有像其它猎犬那样,直接嗅探过魔女残留的带血衣物。
她也拒绝直接靠近去闻那些似乎是魔女留下的脓血,甚至乎,连砸碎过魔女宅邸里的瓶罐的士兵都不愿意去靠近。
或许是这只有才干的雌性猎犬,所独有的洁癖吧?
嗅嗅,嗅嗅。
她也不会像其它猎犬一般,在现在不时发出吼叫。
虽然一般而言,训练有素的猎犬在追迹的时候,应该并不会发出吼叫。
但骑士们或许是和这群猎犬合作得并不多吧?
也并没有驾驭住这群猎犬吧?
虽然并不喜欢,也觉得会暴露他们自己追击魔女的踪迹,但觉得一定能追上魔女的骑士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叫就叫吧。
只当是这群猎犬的饲养人手艺不足。
但是……第三次和这群猎犬合作的弓骑士,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乎有些太吵了,太躁动了。
他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罗贝尔特,又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虽然她带着他和大部队走散了。但同时,他信任那位饲犬人,也信任着罗贝尔特。
嗅嗅,嗅嗅。
罗贝尔特刻意抬高鼻子,继续嗅探了起来。
“罗贝,感觉你的动作有点奇怪呢。”
他摸了一下它。
随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它往前压低身子,前探了两步,对着年轻骑士晃头,指了指方向。
“那边么……走,罗贝。”
骑士拿起短弓,与猎犬,踏上石头,向前方走去。
那个方向,稍远处有一条溪流。
再向北一些,溪流旁有一间猎屋。
…
…………足音:三、迷惑的猎犬与骑士们,曾约三百步…………
“嗯……又是一处血迹,不错,干得好。”
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拍了拍一只猎犬的头。
猎犬的头在这只手上晃了晃,似乎是用力蹭了一下。
随后它又将头垂下,再摇了摇。
猎犬蹲坐着,前腿向下不自觉地弯了弯,似是有些乏力。
“报告——!再次发现魔女的血迹!”
一名轻装的士兵向着面前的骑士报告道。
“嗯,不错。”
“看来她病得很严重,邪恶的研究并不能包庇到她罪恶的生命,神惩戒着这个背弃者。就差我们最后的代行,我们很快就能把她抓起来按神的律令审判。继续。”
骑士队长,埃弗雷特沉声地道。
“快了,我要一拳拳殴打你伪造的脸,剥开,使你的丑陋本貌彰于世人,折断你的手脚,把你捆绑到刑台上,使你的罪恶昭告,给……报仇……”
你搁着给谁报仇呢?
听到埃弗雷特压抑着愤怒的话语,士兵沉默地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用圣水盖上,一沙漏后,清除。”
随后,他对着报告的传令兵说道。
埃弗雷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转身向着大部队走去。
明明发现了这多滩血迹,甚至乎能发现血里吐有脏腑碎块,但为什么……还是追不到魔女?脚印……也不对劲。
找到的脚印很奇怪,很难判断行进的方向…像是被什么动物刻意破坏了一样…足迹不是连续的不说…甚至会延伸成两到三条,与另一条的足迹形成闭环……
这是什么从恶魔那学来的邪恶术法么?
还是我们正在被迷惑?
……没有感受到相关感觉,手上的圣徽也没有相关反应。
…?
这时候在执行净化仪式的兰伯特司铎在就好了。
“哈——”一口热气,被埃弗雷特呼出。
不要急,不要急。
……… 东城区,酒馆内 ………
“诶呀客人,虽然这么说,但贸然打听店里的侍女的消息可不好哦。”
那一间仍然喧闹的酒馆,柜台的一位粗壮女性说道。
啪。
金属与木质随着手掌的动作而相撞的声音响起。
“诶,你觉得我们会这么轻易地说出自己人的行踪么?”
啪。
“不行啊,客人,我们……”
啪,啪,啪。
“她出去了么?往哪个方向?不然我收走了。”
一个压低稍许,但仍显得年轻爽利的声音。
“别!好好…我告诉你,千万不要让老板知道啊,我看到了,葛莉特不久前慌慌忙忙地从后门离开了,我看了下,好像在往南边的东外城区走。已经离开了挺长的一段时间了。”
“是么……这五个,也是你的了。”
“诶诶,谢谢,记得,我没和你说过这些的啊。”
粗壮女性压低声音,左右看了一下,向面前的客人说道。
手悄悄地将五个银币扒拉到了柜台下。
“呵,不会的。”
微笑了一下,那个客人转身离开了酒馆。
兜帽随着行步带起的风,飘动了一下。
没有多余的装饰。
“嘿,真是好赚,这种没什么用的消息还给我七个银币,还是新银币诶,真希望多来几个。
“不过,这小子,不会是想追吧?
“挺俊俏的紫发小伙,能配得上咱们的莉莉,是那家系的人,贵族吧?嗯嗯,莉莉有福了。
“要是你们成了,到时候,别忘了给你们牵线的阿婶我咧。
“嘿,嘿嘿。
酒馆,一如既往地喧闹。
此时到达一个小高峰,那一个白昼的小高峰。
…
&……………△ ← To Be Continued □……………&
瘟疫
长青之蛇藤与手杖十字架,紫花盛放,身承世人之疫难的医者
罗马时钟
古特雷兹家
想象中的扯淡瘟疫们
标本柜(自体自用)(笑)
眼目受昧,有所遗憾的正义骑士——埃弗雷特
兰伯特司铎?
黑色的肺部
有些东西不能随便砸你们知道么?。jpg
时钟到点,开局要先ban掉那个有挂的紫发女人
曾经救下之人
教典与封圣
葛莉特与两位“魔女”
似乎贫穷的骑士——阿德勒
有洁癖的雌性猎犬——罗贝尔特
圣水与内脏与奇怪的足迹
赫尔曼酒馆的紫发少年客人与大婶
人与人的交叠
完。
……
呃…章节尾的关键信息总结,口胡得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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