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的代号是雪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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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起雪枭的代号，却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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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将军和大老们聊起他时，用的就是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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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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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意味着，即使是隔着厚厚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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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仍然能够捕捉到空气中最细微的那些令人不安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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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监狱的空气逐渐变得污浊这件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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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的旧贵族，拒绝宣誓的教士，被告发的密谋者，郊区闹事的强盗，囤货抬价的奸商，最后是反对派的前议员，以及随之增加的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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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贫民窟的空气不全是因为垃圾和霉菌而变得臭气熏天，在监狱里也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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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是这种故事的开端，同时也是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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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李斯特用眼睛所捕捉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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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始于皮耶·尼可莱的一根手指，那个监狱里“权倾一时”的恶霸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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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祈祷的破衫汉，穿过在碎布上书写着不知什么图形的老者，那根手指指向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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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嘴对旁边的人轻语着什么，而对方马上表现出心领神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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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斯特对此并无挂念，他没打算找任何人的麻烦，除非有人找上他的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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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次吃饭的时候，那个人和另一个大汉一左一右架在他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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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地，他成功感觉到了强迫和威胁的意味，但这只会激发他的厌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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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来监狱这么久了，好像还不怎么认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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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尖的触碰，恼人的推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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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我也不认识你，而且也不想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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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嘛，我是搞走私被抓了，你懂的，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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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走私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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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哈，确实是我兄弟干得出来的事，不过我的货没那么劲儿，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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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猥琐的动作从内衬取出一小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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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不由得皱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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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年轻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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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没搭理他，不过他毫不介意地换了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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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犯的什么事儿？小兄弟？别吊我胃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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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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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可就不对了，兄弟，在这里谁没有做过点不可告人的事啊，但是既然都到了这里，我们可就是同舟共济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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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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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的谋杀，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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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原来如此，真是人不可貌相，确实很难说出口呢。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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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惺作态地拍了拍李斯特，他又转换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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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在这里也就是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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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段太低劣了嘛。你知道如果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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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举起了手上的粉末包然后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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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地混入一点那个剧毒的处理余物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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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人们发现他的尸骨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他已经受到了的诅咒，或者签下了恶魔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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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过来，“无论哪一个，那都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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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后悔早点知道的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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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没有搭理他，但他警惕地转过头去，才发现对方探寻的目光一直钻到自己很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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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目光，该怎么形容呢，镶嵌着漆黑的踌郁，就像是满目无神地打量着你，却又好像看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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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反射性地在那个口袋封上前用手指蘸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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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终于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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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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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莱对你很感兴趣，于是派我来探一探虚实，”他神秘兮兮地把小包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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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想办法把采石场的位置腾出来，明天下午3点到南塔去找他，到时候他会给你真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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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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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场的工作，是那种香饽饽类型的工作，只有表现良好而且威胁也不高的犯人才被允许去那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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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采石场姑且是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而且某种程度上，卫兵并不完全搞得清楚那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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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前占着那个岗位的，一位是原牧师，另一位是负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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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采石场的位置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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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不用多想也明白他见惯了的那种戏又要上演了，只是这句话的意思，他还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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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是擅长等待的人，直接问当事人显然是最快的方式，然而尼可莱的眼线无处不在，他不得不寻找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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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就在观察这些“眼线”的行动轨迹的过程中，李斯特也逐渐明白了，被盯上的猎物，那个正体正是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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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个不经意的动作中，交换的眼神中，牧师静静敲击着的案板的灰尘和那上面的象形符号中，轻轻地洒向鸦片的粉末中，某个替换他的位置去往采石场的阴谋正在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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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当事人自己对此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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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为那些“高人一等”的人办事已经不胜其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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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提醒那个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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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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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在人类和奥克的国度，洗澡是某种意义上被禁止的行为，因为过于舒适地浸泡在热水中会削弱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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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精灵们对于洗澡是相当热衷的，而且向来有混浴的传统，可以说洗澡的时候视线范围内没有人是一件相当瘆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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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里提到这件事，是因为它也就正好方便了李斯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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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分配洗澡顺序的时候，他顺利地抽了和牧师一样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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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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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号的一瞬间，他感到了心中的石头落地以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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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突然的，他想到自己泡澡时从没有祈祷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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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或者是进一步的，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帮一个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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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产生了想把纸丢掉的冲动，尽管只是一瞬间，那足以说明他对 自己这突然的救人动机 迟来的惊奇，更何况对方是牧师，而自己会因为这件事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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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被人利用，这种事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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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上他只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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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安排这样的机会，也不过是为了收集情报而已，他像这样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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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的他已经盯着签纸长到可疑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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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将纸揣进兜里，他若无其事般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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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历史上欧洲对香料的需求相当高，据说在很长的时间内胡椒甚至比黄金更贵，不知道和基督教禁止洗澡有没有关系（）
（换句话说如果是的他们是不是相当于在给穆斯林送钱？）
嗯？为什么精灵一定要混浴？我也在想，他们不怕传染病吗？
虽然是刚才突然想到的解释，说不定是因为天花怕冷
讲这种笑话真的会让人怕冷呢（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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