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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神话所言非虚

第三章:神话所言非虚

“我所知道的?那么,从诅咒的本质说起吧。

古时的人没有足够的知识去解释那些超出自己力量范围的自然现象,所以将一切无法理解的东西寄托于神明鬼怪之上,于是,就有了神话,传说,怪谈之类的东西,但是,任何传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切的传言都是依据一些现有的存在,以写实和夸张的方式表达记录并流传下来的。

但是,人类的能力并非只有记录而已,人类的求知欲和创造力的结合,就变成了【神秘】,所谓的【神秘】,即人类通过自己所使用的【超乎常识】的力量。来自人类【想象】的力量,就是神秘,而【诅咒】,也是神秘的一种。

虽然一些特殊的人类可以凭自己使用【幻想】的力量,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没有这种【才能】的,但是,当人类的【集体意识】集中到某一个实际的存在上后,也可以产生相同的效果,由【正】的意识构成的就是【信仰】,相反,由【负】的意识构成的就是【诅咒】。

这个存在可以是物体,可以是一个肖像,也可以是一个实际存在的生物,因为有【集体意识】的禁锢存在,所以这些东西多半会保持一种【不朽】的状态,而因为这种意识来自于人类,所以,当【诅咒】或【信仰】强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使这种载体【人化】……嗯……我了解的也就这种程度吧。”

把自己了解的东西全部道出的之后,感觉没有什么漏下的,秦槐暗自点了点头,提起茶壶将自己的茶杯斟满,用绿茶的清凉润了润因为不习惯说太多变得有些干涩的喉咙。

萝丝一边品着茶一边静静听着秦槐的解说,当他说到“当诅咒强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使载体人化”的时候,萝丝的眼神还黯淡了一次,然后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种程度在那个时代就连那些最为强大的魔法使都无法达到,现在,已经成为常识了吗?人类的进步,还真是快啊。”

“我觉得,这些不能算作常识,或者说,这只是这个世界的常识。”

“这个世界?什么意思?”

似乎对“这个世界”这个词产生了兴趣,萝丝颇有兴趣的盯着秦槐问道,无奈,秦槐只能再次做他那不习惯的冗长的解说。

“现在的人类,比起相信神话,更相信自己的力量,【科学】的力量。所以在【正常】社会中人类已经不需要【神秘】的存在了,但是,【科学】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所以,由一部分【异常者】记录并保留下【神秘】作为己用,这些人隐居于日常之中,干涉着异常的事情,并不为【正常者】所知,所以这里已经可以被称作另一个世界了。如果将日常的世界称作【现世】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被称作【隐世】了。”

“原来如此,由不同倾向构成的居于同一位面的不同社会体系吗……那么解释就容易得多了。那么,你知道【龙】吗?”

“龙吗?你指的是【多拉格】这种西方的【幻想种】吧?就是那种自私,保守,贪婪,令色,脾气暴躁的长翅膀的大蜥蜴?”

“这么说人家还真是过分啊,不过,倒也是事实,至少当时我给人类留下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对了,你说的【幻想种】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说法……其实,对于这些持有力量并只存在与传说中的存在,我们有一个比较合适的解释——我们将其称之为【幻想种】,即由人类的思念创造出来的思念体。不过,【幻想种】的说法目前还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毕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现有的【幻想种】还是先有的【传说】,所以,这还不能算作最合适的解释。毕竟,以人之力创造生命……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这样啊……我只知道,你们现在所了解的龙的形象是依据我在人类心中留下的印象之后构成的,但是,在我之前人类已经了解了龙的存在,至于是现有的龙,还是现有的龙的传说,不也不知道……不过,这样你就知道了吧?我的目的。”

萝丝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因为我使得我的同族一同受到了人类的诅咒,所以我想解开这份诅咒,我想赎罪,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没关系!

很可笑吧?因为在人类中作恶而被人类诅咒,因为被诅咒了而了解到了人类的感情,甚至产生了罪恶感,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剩下的只有这个背负着无数罪孽与诅咒的身体而已。我累了,我受够了!偏偏死不掉,连自杀都做不到,我承受着承受着……所以……不要骗我好吗?浩告诉我这里是可以解开诅咒的地方,我可以把我背负的这些都放下……真的,我只要解开诅咒而已,只要能办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到激动的地方,萝丝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宽大的睡衣差点从她的身体上滑下去,但是她还是毫不在意的说着,说到最后,已经有无数的泪滑下……

秦槐看着对面这个有着人类少女长相,却背负着无尽的诅咒忍受了不知多少年岁月的龙,实在是不知道改用什么表情去面对。devil may cry,恶魔是这样,龙也不例外,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就有心的存在;那从脸颊上划过的泪痕,每一道都是刻在心上的伤啊。

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自己,真的太幸福了啊。

给萝丝面前那个已经满过两次的杯子满上,秦槐用貌似在抱怨的态度说道:

“一个一个的都是这么说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剩了’一个一个就知道捧着名为过去的空盒子去哀求别人,真是,全都白活了。”

萝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真情流露换来的既不是同情也不是帮助,而是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怨言。心中无比的复杂,这种时候要怎么做?绝望,还是怨恨。可是,当她抬起头时,那像是嵌在人偶脸上的玻璃珠一样的双眼却射出两道刺人的目光。

“这是第三次,我帮你满上这杯茶,因为,它空了,你喝了它,他自然会空,而它则成为了你的记忆,时间会把一些东西带走,不管是否有你的参与,哪怕你不去喝,这个杯子也终有一天会干,与其去感慨自己失去的东西,倒不如数数自己还剩什么。

杯子干了,茶壶里,还有很多,倒茶的人还在你面前,哪怕茶壶干了,茶叶和水,也是多到用不完的程度。

你,还想要什么?”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摔下那个质量不错的茶壶,茶壶的底和桌面的碰撞发出了一声闷响,但是,茶壶还是茶壶,并没有变成一桌的碎瓷片。

而且听这个声音,里面,差不多,只是空了一半而已。

还剩下一半,或者,更多吗……

“这一片是难得的重灵地,只要待在这里,就算什么都不做,诅咒的力量也会慢慢的减弱;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待在这里,让地脉的力量慢慢净化你的诅咒,虽然不知道要多久,不过那一天终会到来。

另一条路,你相信我,按照我教你的办法,可以快一些。但是,如果以你刚才那种心态的话,绝对不可能,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倒霉的,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

两条路,选哪个?”

这已经不算教诲,而算逼问了吧?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当头棒喝的打击远比温和的怀柔政策更容易在人的心里留下印象,显得,意外的有效。

抹干了脸上的泪水,萝丝挺起那什么都没有的胸膛抬起头,露出了系在那天鹅一样纤细的脖颈上一个漆黑的项圈,高傲的说道:

“你知道当初人类给我的惩罚是什么吗?项圈和囚笼,我已经被关了几千年,也受够了。似乎你很有办法,那么,相信你也无妨。不过反倒是你应该考虑好,我,可不是那种安分老实的家伙啊。”

“如此,甚好。”

秦槐端起茶杯,用杯子的弧度,掩盖了嘴角的扬起的幅度。

(虽然并不算完美的开始,不过作为开始,能进展到这里,就足够了。

如此,甚好。)

盯着这个冷言冷语冷面却热心的少年,萝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总觉得那张俏丽的脸上挂着的笑意,有种危险的意味在里面。

“嗯~既然你说要帮我,也就是说,我要一直跟着你才行吧?”

“没错。”

“那么我的衣食住行都要由你负责才行吧?”

“……”

“现在除了这件睡衣下面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

“难道说你喜欢这个样子?”

“……”

“这么说,我从现在开始,连献身的准备,也要做好呢~”

“……”

“这可怎么办,人家从几千年前开始还没有过身体接触的经验呢,要好好学习吗?”

“我说,你在逗我玩吗?”

“当然~”

“好玩吗?”

“当然~”

“不过那个方法具体是什么,你知道吗?”

“……”

“如果我要收回这件衣服,那么你要保持这个‘纯净无暇’的样子到什么时候呢?”

“额……”

“要是什么都交给我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能做到毫无差错啊,马上夏天了,吃的东西很容易腐坏变质呢,如果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然,就算你生病了也没关系,我好歹读过一些药剂方面的书,需要医生的话,我也可以客串一下。”

“你是来报复的吧?”(做咬牙切齿状)

“是。”

“你说好了帮我的。”

“可我没说我要怎么帮。”

“………………

哦!见鬼!干!我竟然会求你这种人帮忙!”

冷言冷语冷面热心有些纯情外加非——常——的坏心眼而且一点都不亲切的家伙,这,就是秦槐在萝丝心中留下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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