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鬼!如果连唯一有能力的精灵都不肯向我们施以援手,那我们还能找谁求助?”
【真的就像你说的一样啊,流明,你是不是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乔苦笑着,一面回忆与流明在一起的点滴,一面背负流明继续往前走,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回——
“向精灵求援只是我的一次尝试,甚至我根本没有寄希望于此,就算断腿没有治好,即使终生残疾,我也不会停止追求。”
冷漠与戒备不是她们的错,而是由这个时代造成的常态。
不学会冷漠,理智,以及精致利己主义的种族是无法在世界上生存的。
“所以就需要我们来改变吗?”
不改变世界而去埋怨他人的冷漠,正是一种苛求,流明在很早之前就告知过他旅行的目的。
“改变的方法总是有的,它就藏在世界的某处,等待某些人挖掘,寻找,并使之熠熠发光。”
“或许即使我们不去寻找,它也会在某一刻出现在我们的世界,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在合适的时候发芽,成长,成熟,结出硕果。仿佛命运之神的馈赠——但我们不能这样做。”
“我们不能把未来赌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未来可能会证明我们的行为毫无意义,但我们不该放弃——至少,对当下的我们而言,我们的追求,都是有意义的。”
思想是『火种』,理想是『明灯』。
火种是微弱的,起初,它只在流明心中燃烧。
再然后,他遇到志同道合的乔·雷蒙,这份火理所当然地蔓延至乔的心中。
火种会一次次传承,蔓延,直到掀起滔天的巨浪。
流明始终认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能压抑,不可抹除,一旦点燃他们心中的火,这份强烈的的力量足以改变世界!
但……改变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们要做好准备,未来的路是伴随着牺牲,战斗,和血与泪的无尽斗争,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天灾,自然,还有凡人的愚昧,无知,和敌意。”
“改变,带来的不尽是好的影响,虽然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过的苦哈哈,但总有少部分人会过得很好……小心他们,因为我们的行为很可能触碰到他们的利益,时刻警惕,因为他们是潜在的敌人。”
“小心自己——腐化,堕落,放弃,半途而废,享乐主义,这些都是可能出现在我们身上,然而却是不应该出现的。”
乔不理解这些,他没受过什么教育,因此他对流明的话也只是半懂不懂,但却打心眼里认同。
“你要知道,你应该知道,一旦被点燃内心的火,人民的力量就是无穷无尽的!”
“但是,不仅如此,他们需要领导者,明智的,有远见,有能力的领导者——合理使用这股力量,带领他们向着『灯』的方向前进!”
“否则,无意义的燃烧只能带来暴力和自我毁灭,直到最后剩下再也不能燃烧的,冷漠的余烬。”
……
“你早就料到了吗?流明先生?”
乔·雷蒙最开始不理解流明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在他看来,自己是愚笨的,并不像流明那样聪慧,如果没有遇到流明,自己的一生恐怕都会窝在黑暗山脉里,更不可能理解流明理想中的风景。
但流明并不这么认为,
他是初始的传火者,是乔的引领者,但他不能永远存在,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他可能会在下一秒死去。
他不希望乔只是追随于他个人,他希望乔成为传承者——每一个接受他思想的人,都可以成为传承者。
人民不需要救世主,因为人民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在未来,我会死,你也会死……但是在那之前,我们需要让这份思想得到传承,让越来越多的人与我们同行,让火焰也在他们心中燃烧。】
流明不重要,乔·雷蒙不重要,欧何里斯不重要,提尔玛伽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民,是思想,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抛弃幻想与等待,亲自追逐理想的行动!
“做出合理的牺牲,就像我们的祖辈。”
乔似乎能听见流明的话语,那种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但他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流明就在他的背上,生命逐渐衰弱,如同手中越发黯淡的石灯。
“我不畏惧死亡,自从我第一次面对祂以后,死亡便没有了意义。”
那种幻觉又出现了,乔如充耳不闻一般,如有必要,他不会听那幻觉哪怕一句话。
“我不害怕牺牲,只怕牺牲的没有意义。”
紧咬着牙,背负流明一步步走着,他不信,天无绝人之路,找到欧何里斯,和他商量,世界上总有能拯救他的方法。
“不要忘记,不要把牺牲当做理所应当,尊重每一个死去的人,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生来平等。”
【我不信——不信!】
“然后,杀死我,离开这里,带着我的理想和意志,去到更广阔的世界,传播它们,带领他们,向着目标里的乐园,前进。”
【不,我拒绝,我需要你的领导,大家都需要!】
“交给你了,乔,我的学生,第一位传承者,跟随者,以及……先导。”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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