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有人为了一句道歉等上上千年吗?我想,我恐怕就是那个——傻子。
“汐。”我一抬眸,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身体上传来的熟悉的温暖,和他身上独有的那股芳香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便是我苦苦追寻多年的结果。而这个结果,我十分的满意。
“你这个傻瓜,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要我撇下你逃跑,我做不到。”
“是,本座知道了。”他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双手抱得格外的紧,似乎真的怕我哪天不要他了似的。
我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推开了他。“好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老……老板娘?”杌荒疑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解释了一番,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打滚的白蟒的身上。
“君上。”赤乌走到了他的身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问他:“要不要……”
赤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等他作何反应,我便立刻出言制止了:“别杀她,我与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她也是可怜之人。更何况,这反噬已经要了她半条性命。”
“你倒是想得轻巧,你可知道这独苏山内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有时间可怜别人,先想想我们自己如何脱身。”赤乌没好气的刚说完,就被他一眼给瞪得没了底气退到来一边。
“你呀你,明知道他最在乎那人,你还去顶撞她。”白泽手中的折扇在赤乌的脑袋上轻轻一点,赤乌心里不服气,撇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所以……还是放了她吧?”我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朔,眼中略带祈求,“若是多年前,我不曾遇到你,不曾从你那学到修炼法门,我……或许也会是下一个她。”
对于妖而言,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禁锢。妖族有长于人族数倍的寿命,对于他们而言,死亡或许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可是禁锢所带来的孤独,却无处不在。
而独苏山,于这些居住在其上的生灵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牢笼呢?以前光是听着大石头给我将那些山外头的故事,我就觉得新颖好奇无比,恨不能马上跑下山去亲眼见见。
可我是运气好出去了,独苏山上的许多生灵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
“哈哈哈哈——”正在我们讨论之时,一声刺耳尖锐的笑声自我们头顶的上传传来,顷刻之间,地动山摇,妖怪们惊慌失措。
只见我们如今所处的高堂,哪里还有什么喜庆的模样,如拼图碎片一般破碎消失,现出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深渊。
深渊之底有一种无形的吸力,此时正欲将我们给吞噬殆尽,我的脚底一空,身子忽然朝着下方落去。
我刚要运起妖力,便感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腰上,一闪身,我们已经出现在了百米的空中。
那些掉落下去的妖兽,一部分自己御空飞行,一部分则是被同伴托了起来。
我看到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一只妖媚若雪的九尾白狐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而她的背上,此时正驮着一堆的妖兽,大石头与杌荒也在其中。
“费尽心思给我们发请柬筹办婚礼,幕后之人恐怕没那么简单。”朔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说着。
我心中一惊:“那……那请柬不是你发的?”
“本座确实是应邀而来,但是就算没有它,我也会来找你。”
这么说,他也是被一封请柬给骗过来的。之前还以为他蛮横无礼如此雷霆行事呢,原来幕后主谋也不是他。
“主……主人。”黑色的漩涡之中,一条白蟒格外的醒目。红缨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气若游丝。
她的身体周围是一道屏障,似乎在为她抵御来自漩涡之中张狂的妖力。
我们眼前的空间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一只身穿黑袍的妖缓缓的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五百年前,本座第一次来到独苏山时,是为了寻找一只已经成形的山水之灵。只是很可惜,本座终是迟她一步,不过本座找到了另外一只可怜的妖怪,红缨。本座见到她时,她正在山脚下伤心的落着泪,她苦苦哀求本座带她出山。本座恩准了,赐予她人形,让她离开独苏山,本座亲自教授她术法,她也潜心修炼,在这五百年中,比群妖冢里的任何一只妖都要刻苦。”
“既已偶得机遇,那她过她的便是了,何必非要夺我舍,我与你们,从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对那黑袍人说道。
黑袍人手一抬,醒目的黑色长指甲下,拎着一只守魂灯。她的声音难听,但是很好辨别性别。“羲和山……不灭烈炎。”
我的眸子凝了凝,蹙眉问身旁之人:“她说什么?”
妖祖面不改色的的解释说:“上一任群妖冢之主是她的相好,守魂灯之中的,就是他的魂。在羲和之时,他引出了山底里的不灭烈炎,若非是你……本座也难以脱身。”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害死了他!那些人分明想杀的是你,却偏偏的让他做了无辜的牺牲品!要引出不灭烈炎需要至邪至阴的妖气与精血,所以他们就那我们群妖冢开刀!”
大石头这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空中的黑袍人就嚷嚷了一句:“我说老太婆,你这叫三观不正,谁把你相好的推下去的你就该找谁啊,关我们老板和老板娘什么事?!”
什么老板?!这个小兔崽子现在就想着要巴结他抱大腿了?想屁吃!工资一分也不会涨的!
我不满的努了努嘴,对身边的人解释说:“那……那是我的铺子。”
我自认为我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没想到这人还能曲解我的意思,“本座很喜欢你店里伙计的称谓。”
什么嘛,难道真的要我说酒楼是我一个人的酒楼,跟你没关系?
“不识好歹的小妖,哪有你说话的份!”红樱低吼了一声,重新变成了人形,张牙舞爪的凶悍样子,朝着大石头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过也怪她头发长见识短,低估了九尾天狐的力量。只听苏小七发出了一阵狐叫,声浪的余波竟将她给震退了回来。
“妖冢余孽,休得放肆!”
好强的妖力!没想到当初将她身上残留的几个亲友魂魄剥离出来以后,她的妖力居然不减反增!
难不成是因为修炼没了顾虑,比起从前更加得心应手突飞猛进了?真是羡慕。
即便是我,都不得不因为这股妖力朝后退去。
然而我身边的朔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架势,无可奈何,我只得朝他的身边靠了靠,以减少异兽妖力带来的威压。
果然,只要接近他的身边,方才的压迫以及胸闷喘不上气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是我看错了吗?方才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下,可是我才眨眼间,那抹笑容便不见了。
尽管是妖祖最忠心的护卫之一,赤乌此时的目光却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杌荒的身上。不知为何,那个女人毫无妖力,分明与正常的人类无异,可是她的身上,似乎有某样奇怪的东西在呼唤着他。
“我们打得过她吗?”我偏着脑袋问他。
“看到底下的漩涡了吗?这是群妖冢的一种邪术,只要在独苏山范围之中使用妖力,妖力都会被吸入其中,成为‘它’的养料。所以他们只要促使我们不断的使用妖力,到最后那些妖力通过我们脚底的黑色漩涡,都会回归到她的手中,供她驱使。”
原来如此……世间竟有如此邪术。
“老板娘,快想想办法。”苏小七已然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说起来我们两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他们不过是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属实没想到还有此一劫。
“大家尽量不要使用妖力。”
“红樱,你做的很好,回来吧。”黑袍人手一挥,红樱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形屏障将她带到了黑袍人的身后。“群妖冢众妖听令!杀!”
黑袍人低喝一声,只见从山上四面八方的涌出了许多浑身冒着黑色雾气的妖兽,他们原来都是埋伏好的!就等着首领一声令下就冲上来欲将我们给撕得粉碎!
他们使用妖力,而我们只能够靠肉身搏斗,结果可想而知。不少妖怪的身上都挂了彩,苏小七的身上也有了些许的伤痕。
我几欲动手,却被朔给按下了手腕,他的声音那样轻,似乎来自于九霄云外:“躲在本座身后。”
他的手一挥,一把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我只瞧见他高大威武的背影,手中的长枪一掷,犹如天外飞星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去!
黑袍人一回眸,见状便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妖力筑起结界来抵御。可惜效果微薄,那道漆黑的结界仅仅存在了不到一秒就支离破碎。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骇人的大坑。
“噗!”黑袍人吐出了一口鲜血,枪尖刺入了她的妖身之中,几乎是擦着她的心脏边缘而过的。
朔略带失望的蹙眉,说:“可惜,偏了。”
“主人!”红樱紧张的惊呼出声,连忙冲上前去,她用尽全力才将黑衣人心口的长枪给拔了出来,用妖力开始为她治疗起冒血的伤口。
黑袍人并没有痛呼出声,而是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凄冷刺耳的尖笑!笑声之中夹杂着她的咳嗽,她却满不在乎。
“今天来独苏山的妖,一只也别想出去!!”黑袍人嘴里念动着一连串的咒语,忽然之间,山中竟掀起了一股腥风。“妖祖?哈哈哈——我该谢谢你,这个法阵,只有用至阴至邪之妖的心头血才能够激活。”
白泽眯着眼,却轻易地辨认了出来:“血枯阵?”
妖是不屑于使用修仙之人的阵法的,妖族有自己的一套妖术,只要学习相同的妖法便可以融合将力量扩大数倍。其实以大多数的水平而言,这种融合的妖法是比所谓的阵法威力更甚的。
我怎么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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