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丞相。”
随着百晓生的声音响起，仙人来访这件事便画上了句号。
百晓生也只静静地看着手上的那本书面上没有书名的书和那支一半白色狼毫染血的毛笔，这是风言留下的。
安静下来的房间，再次陷入了宁静得甚至有些可怕的氛围之中。
“代理么……”
“生死之间，又有谁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甘于死亡呢？弱者向来没有选择权，说到底，哪有什么二选一。”
百晓生自嘲地笑了笑。
“唉……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在此后的‘故事’里以中立自居了。”
百晓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房间里便响起了令百晓生的心为之悸动的女声。
“欸，你就是百晓生吧，二姑姥姥呢？她已经走了吗？真可惜，没赶上……”
从天而降的少女正四处打量着。
“敢问，玉女贵姓？”
听见那声二姑姥姥，百晓生心中已有了定夺，以‘玉女’相称。古时，玉女指仙女亦指美女，也可用作对他人之女的敬称。
二人初次相视……
“你好，我姓凤，名归荑，字嘛……外公不让取。”
少女银眸含羞，巧笑嫣然。
“你好，我姓曹，名霞，字梦德，自己取的。”
百晓生回以甜美一笑，眸中亦是荡漾。
“如梦般美好的品德……不错不错。”
凤归荑食指轻点朱唇，稍作思考，随后便开心地说道：“那等以后外公不反对了，就麻烦你帮我取个字吧。”
“好啊。”
百晓生自然不会拒绝。
凤归荑与百晓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自她们二女相遇的那一瞬间起，便在无形之中对对方产生了绝对的信任。
“刚才你说的二姑奶奶是指的丞相打大人？”
百晓生这才问道。
“当然啦，我此来本是要找她的，不过你怎么知道喜欢别人叫她丞相。”
在感受了一番风言的气息后，凤归荑得出风言走了有一个时辰左右。而且重华国的官职体系里没有丞相之位，所以百晓生口中的丞相，自然不会是别人。
当然，凤归荑也明白，这气息是在常态下便可‘算无遗策’近乎‘预知未来’的风言专门留给她感受的。
而风言留下这气息，也是为了让凤归荑安心，别想东想西，也无需去找她，因为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处理。
所以现在，无论是什么事，反而都不急了。
百晓生拿着风言留下的书和笔示意了一下：“我还要考虑该怎么弄，真是心力交瘁啊。”
凤归荑：“这本书，居然到你手上了啊。”
本该是惊讶的语气，但却没有一丝惊讶。
“丞相她没有说这是什么，只告诉了我怎么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不喜欢这本破书，用不了。二姑奶奶把这东西给你，那就说明你能用，这样你就只需要知道这东西的用法就行了。记得以后别在我面前用这书哦。如果实在想知道的话，你不是有域内和域外这两本宝鉴么？我记得那上面是有记载的。”
按那天母亲提到过的话来看，这个时间点，百晓生应该已经得到了才对啊，怎么会不知道这没意思的东西呢。
“那两本还没看完呢，于我而言实在是太多了。”
百晓生无奈道。
谁能想到，看上去那两本宝鉴没什么厚度，但一打开它，眼前的书就变了。以后每天都抽时间看它个一千页，一年时间应该就能看完…吧？
“很多么？”
凤归荑歪了歪小脑袋，一脸疑惑。
“不多吗？”
百晓生也懵了。
“我小时候好像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就都看完了啊。”
“可能，应该，也许，我们不一样？”
百晓生试探着问道：“你是怎么看的啊？”
“睡觉啊。”
凤归荑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啊？”
百晓生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个什么情况？
凤归荑自顾自地回忆道：“我小时候不喜欢学习，非常非常不喜欢。那时，二姑姥姥蛮喜欢教书育人的，当老师，她是认真的，既温柔又不失威严。讲道时，对待外来求学者尚且能做到面面俱到，更何况是对待作为自家仙门长公主的我。不过因为我当时年幼，主观上还没有步入修行，所以哪怕是单独讲道给我听，我也听不懂。于是，就算是天天把事务都搁置在一边，她也会拿着书籍之类的东东来让我好好学习，并监督我。但我可是有好多好多挡箭牌的小公主呐！在逃课这件事上，除了大姑姥姥和外公那里我有些不敢，其他六位姑姥姥和舅公都是会护着我哒。”
听到这，百晓生震惊了，丞相的同辈也就是凤归荑的祖辈，竟有十位？
域外宝鉴里应该是有一些记载的，不过百晓生还没看到那儿。
“不过，那可是六个人呐，竟然都拧不过二姑姥姥，最后还是外公出手，在与她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契约后，才算是把我从虎口里救了下来。不过我还是的学习。”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来自姐姐的绝对压制么？还真就血脉压制呗。
“所以，是怎么学的啊？”
百晓生总感觉眼前的这位长公主找不到重点。
“别急嘛。”
凤归荑撒娇似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开口：“因为闹了一天，也累了，正好天也黑了。我就在外公怀里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外公在都读什么东西给我听。等一觉醒来才发现，那本书里的东西全都已经滚瓜烂熟了，不说能准确记住每个内容在书里的哪个位置，但在第几页这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大差不差。”
“你外公对你……还真是好啊。好得离谱。”
百晓生笑着，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酸，想她自小就读过了不知多少卷的藏书，虽是过目不忘，但也都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看的。凤归荑这一觉醒来，整本书的内容就全都了然于胸，搁这谁不羡慕啊？
“嘿嘿~那必然。”
百晓生算是看出来了，凤归荑只要一想到如此宠她的外公，就会傻笑。也是，换自己来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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