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古城千万，数临川城最为繁华，若是非要道上几句，大抵便是便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今日城中好生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街道显得狭小。如今这初雪刚过，人间处处皆是洁白之色，青砖黛瓦微微显露倒是生得几分别样。
“驾！”一声巨喝传出，那熙攘的人海瞬间让开一条道路，来人并非官家，但青衣长摆显得不凡，若只看面相，也只会将其认为是纨绔子弟罢了。
但也确实如此。
“收拾一下他们，免得扰了临川城的安宁。”
“是，小姐。”
临川城中，闹事之人甚少，只因将军府的坐镇。府上的主人单姓为洛，名为如山。
“临川城内多繁华，只因将军守四方”吱吱呀呀的稚嫩童声传遍大街小巷。倒不是什么私塾先生所做诗句，仅仅是一首打油小诗一传十十传百漫遍了整座城池。
当然，打油诗还有半句，是为“临川城内乱纷纷，洛家小姐无处寻。”
原来啊，这洛府小姐自小活泼，总喜欢到处游玩，再加上洛老爷子的宠爱更是让她没了边际，常常半夜溜去城外郊区，说什么独赏那夜景清风自徐来，令人费解。
不过，一切也只是前话。
不知从何时起，那洛家的小姐像是变了一人，举手投足间也有了礼数，再加上她本就生的怜人，这打油诗的后半句也就渐渐被遗忘了。反倒是“芙蓉出水”般的字眼多了起来。
正所谓，邻家有女初长成。
初长成......非也非也。
城中将军府内，一处深阁前几朵桃花开的正旺，一反常态。
阁中，一少女正低着脑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不知在看着什么。若是此时有一位路人经过，定然会惊呼一声“洛小姐”。
手中，是沾墨的毛笔，眼前，是一清秀的少年，只不过少年的脸上却失了本来的白净，显得几分凌乱。几点墨痕，几点梅花，或许是少女并未满意，几笔下来眉心的那抹朱砂也成了乌龟的尾巴。
少女站起身来，双眼盯着少年的眼眸，不觉有些呆住。
“倒是生得好看，惹得本小姐都心生嫉妒了。”随后便是鼓着嘴巴，洋洋洒洒三个大字写于纸上，贴在了沉睡少年的脸庞之上。
“洛小初”
少女将笔丢到一旁，哼着小曲，蹦跳着便出了房间。
......
洛府，相对于皇城来说，它仅仅有着一隅之大，但其所拥有的武者却是另人忌惮。
功高盖主必定惹人嫌言。 但洛家衷心，日月可鉴，也确实免了不少麻烦。
“小姐最近是不是偶尔又会笑了。”
“确实。好像是捡了个小乞丐吧?”
“这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对不对，小姐可不会做些血腥之事。不过那小乞丐是?”
“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啊......”
......
“呜”
木小鱼揉着脑袋，回忆起这些天的事情。大抵是自己的疏忽，他修为自封之后便成了凡人，除了一身道意，辟谷之法却已然成了过去。
竟然饿昏过去了，他双手闭合，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不觉歉意涌上心头。
“洛小初?”木小鱼看着从脑袋上取下的纸张，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房间内古色古香，摆设物件显得华贵，忆起竹屋内的物品，相比之下确实“略”显单调。
角落，他的琴与剑静静躺在一起，与离开竹屋时没有二样。
“醒啦?”
这声音不大，却显得空灵。
木小鱼循声看去，一小巧玲珑的身影印入眼眸，来着正是洛小初。
他看着这活泼的少女，并未思索什么，便是想起身去感谢少女。
按书中来看，这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诶，别动，你才刚醒，还是别动的好。”洛小初有些急，手中的点心慌乱中也是打翻在地。
她呆呆傻傻的看着地上的点心，又是看看木小鱼，眼中不觉泛起眼泪。
“姑娘......”木小鱼轻声叹到，却是不知所措。
“嗯?”少女眼泪一抹，便是凑到木小鱼面前，但却又扭到一旁，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只是这木小鱼的脸上却泛起一圈红晕。
“姑娘，敢问此处时。”他平缓心中的涟漪，静了下来。
少女倒也配合，向这位少年介绍起了临川城，介绍起了自己。
少女说，这临川城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城池。
少女说，这洛府是天底下最强的府落，而他们现在就在洛府之中。
少女还说，少年是自己的清风明月，她要邀请他共赏夜景。
少年听着少女夸夸其谈，倒也没有多嘴，只是清风明月一说，确实惹得他有些不解。虽然木小鱼从未接触过这些但也听过师父醉酒的一些胡言乱语。
待少女不再讲话，他才缓缓开口，不过，竟是从头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嘘~”洛小初慌忙将手抵在他的嘴唇上，让他停下了下来。
“虽然你一定会是我的人，但也不能就这样把自己的底细吐露给我吧。”
确实，未经世事的少年毕竟不懂人间险恶，更何况竹石的名号更是为人所知，若是被不怀好意之人听去，只怕会给木小鱼造成不小麻烦。
“嘛~小鱼，可能我说的你不是很理解，但是，上天之意便是如此，今后你便跟着我吧。”洛小初自顾自的说着，像是个说书先生，来回乱晃，只是脚步显得有些乱。
“姑娘救了我一命，自然听姑娘的。”他是这般回答。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小时候父亲交给他的道理。
“嘛，小鱼，小鱼，名字也和女孩子一样。”
他微微一笑，也没有回驳什么。武者，外貌自修炼以来便已是外物了，毕竟心中所向之道，并非容貌身姿。
无人规定那大道所成者必定是玉树临风，倾国倾城，也没有什么人，靠着几分长相便可于大道之路上长存。
少女看着角落里的琴，不觉思索。
“以后就叫你琴吧，琴丫头，亲丫头倒也显得亲近些。”
“琴嘛?”木小鱼不觉感到巧合，但也再多想，毕竟世间本就不知多少巧合。
只是这琴丫头?木小鱼拍了拍脑袋，想到竹中清净的生活，这尘世的修炼只怕是会有诸多艰难。
洛小初坐在一旁，手中绕着一丝长发，看着她的丫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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