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透过残破的窗帘，给房间带来一丝朦胧。
房内，气氛尴尬的二女互望着对方。
一位低头轻咬嘴唇，被长长睫毛遮住的眼眸不知想着什么。另一位满脸写着“正直”，可透过那双眼睛却能看出她极力隐藏的小尴尬，就好似被陌生人发现自己奇怪的xp系统那般。
“真的不愿意吗姐妹……给个姬会吧…求求你。”憔悴的面容直视着流月，女子握住她的手，语气已经充满哀求。
人类建立的文明与秩序，在帕弥什的摧残中，已经崩坏了不知多少年。
在这样的末世大背景下，为了一丁点物资就背叛别人、行凶行暴、抛弃尊严、出卖身体的事经常发生。
当这一切化作常态，那些曾经不道德乃至见不得光的东西便会赤果果的摆在台面上，不再作为潜规则，而是成为一种“形式”，一种明面上的“交易方式”。
自己不是热血小说或动漫里的一根筋主角，也早过了不考虑后果仅凭满腔热血干事的愤青年纪。
流月不会片面的去批判自己看到的错误，不说透过现象看穿本质，但至少要通过表面看清部分内在后她才会尽自己所能去做一些事。
就如热血番中主角的嘴炮，能让迷途的伙伴幡然醒悟，甚至能喷醒反派让其回归正途。但再怎样厉害也无法喷醒整个世界，改变这早已畸形且千疮百孔的社会环境。
可又有多少人有资格做热血番的主角？不，没有，因为现实并不热血。不三思而后行，不考虑后果的锋芒毕露只会招来灾祸。
“先说说，你这是什么情况。”流月轻抚隐隐作痛的额头，强行打起精神。
女子表情露出一丝喜色，原本已经不抱希望准备去找别人的她顿时感觉有戏。
她略微激动的比划着，“我弟弟发烧，都…都烧一天了，温度一直降不下来，基地里那点药又太贵了，我就想能不能多弄点水，或者一点酒……但我的积分还是不够。”
女子的意思流月明白，多喝水多流汗，亦或者将酒精涂抹在身上挥发后带走热量，这些都是退烧的好方法。
“为了家人吗。”
长时间的高烧烧下去会导致器官衰竭，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说是离死不远了。
“可以，积分我还攒了些。”
“谢——唔，谢谢！谢谢！我这就……”女子激动的差点咬着舌头，她正准备解开衣扣速战速决，立刻被流月伸手阻拦。
“咳咳，这……那啥就先不用了。”流月尴尬的咳嗽两声，很快又低声下来，说了句道不明意不清的话。
“我并没有能真正的帮到你什么。”她轻声说。
无论是丽芙还是神威意识海中所经历的这些，都只不过是过去的投影，虽然因为自己的到来被改变的乱七八糟，但再怎样也是虚假的，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一切无法改变。眼前的女子为了几瓶水还是会和别人交易，之前认识的银狐那群人说不定还是全部阵亡在战场或者是死在去炸毁工厂的路上。
两次经历中所认识的所有人，又有几个还活在这世上？
“你说什么？”女子没听清楚。
“没什么，先去换水吧，毕竟你弟弟那边的事要忙些，不是吗。”说完，流月伸出手，“帮个忙扶我起来，交易的事——回来后再说吧。”
“啊，好，好的！”
与此同时，卡穆这边。
“要成为黑野的士兵很简单，那就是注射我们的血清，然后接受一个晚上…哦不，是大半个白天和一个晚上的室内观察。”说明人看着手臂上的手表，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众人。
“就只是这样吗，不需要体能测试什么的吗？”一人问道。
“体能的话在你们通过大门的时候仪器就已经测量完毕了，不合格的人甚至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说明人员的话虽然很轻描淡写，但却增强了现场众人的信心，他们开始认为是自己是被选择的人而为之高兴。
周围一些认识的人时不时交头接耳，语气中带着兴奋，好像自己已经进入了黑野似的。
但卡穆却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直接问道：“为什么还要观察这么长时间，那个血清不是用来对付帕弥什的东西吗？”
卡穆想表达的是要测试血清的话应该到外面去，而不是呆在室内。
进来时的大门已经关闭，昏暗将周围的一切吞噬，如一道重压压住卡穆的心房，让他喘不过气。
说明人回应道：“因为这种血清经过特殊的调整，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能适应并且应用到自身，这完全是安全的保障而已。”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卡穆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也觉得这全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心中有些不安，但和足够的食物和水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只要进入了黑野，除非战死，不然之后的生活都会得到保障，这就是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在提问时间结束后，说明人员缓缓的退出房间，然后卡穆等人被白衣人员逐个被打入特制血清，进入安排好的封闭空间之中接受观察。
这个空间就像一个个划分好的牢笼，没有任何器具，就连照明也没有，在那片漆黑之中卡穆隐约注意到头顶之上的监视器。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无聊的卡穆甚至数着监视器时不时闪烁的红光。
本以为接下来是无聊的等待时间，但很快他开始感觉到手臂上的针孔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东西正在扩张他的肌肉和血管，压迫着神经的疼痛排山倒海般瞬间涌来，在下一秒直接让他扑倒在地上。
“呃……可恶，师傅，这到底是……”
卡穆停止了思考。
……
与卡穆那边相比，流月这里可以完全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弄了些水后流月和女子一起去看望她弟弟，一名十二岁的小男孩，本来就瘦弱不堪再加上高烧，此时已经迷迷糊糊的蒙在一堆破衣物、被子里。
在这样的环境下十二岁已经不算是小孩的范围了，所以自然领不到孩子才会有的补助。
早在黄金时代之前的战争年代就有不少十七、十四，乃至更小岁数的孩子去参军打仗的例子，就如西方大国灵活的道德底线一般，不同时期对年纪的划分也不尽相同。
流月站在一旁，看着女子细心照顾着男孩，这末世下散发着的人性光辉照耀进她的心房，让她愈发坚定心中的某些信念。
女子和男孩相差十岁，在来时的路上她也向流月念叨了一些自己的故事。
她的母亲最初就是为了能领补助才生下的弟弟，因为当时她的年纪已经到了。后面的事毫无悬念，等弟弟年龄也渐渐长大后，那名为母亲的家伙果断抛弃姐弟二人，不知去了哪里。
对抗帕弥什的战争是一场不知会持续多少年的持久战，孩子们是未来的希望，所以空中花园很早就下过命令要向一定年龄段内的孩子提供补助，于是乎不少为了骗补助就只负责生不复负责养的“父母”们出现了。
这样的末世连大人都很难生存，更别说是孩子。所以很多孩子甚至还没满十二岁时就被推上了被改造成构造体的手术台，失败的被当垃圾抛弃，成功的上战场卖命。
露西亚、丽芙是如此，里哥被改造前年纪可能要大一点，但也大不了多少。
在这个比烂的世界，为了一点水出卖身体的人比起那些烂人父母和那些杀人夺食、相食同类的家伙都说得上是“高尚”。
很残酷，很黑暗，但仍然有那么点光在照耀着，散发着人性美的光辉，让人们对这冰冷的世间还抱有期望。
…………
（本章完）
2022.04.28
PS：先说说屑作者失踪的半年都干了些啥吧。
先是实习，也不能说是太忙吧，但上完班后的休息时间真的就是只想玩或者放松，不想废脑子写小说……
实习五个多月后离职，然后回家备考一个月的专升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看书，没办法时间太紧了，手机上的游戏都只剩下两个，战双更是每天就上线三分钟，连主线剧情都没有打，进度一直停在上上个七实版本的18——10。
前几天才考完试，休息两三天后就硬着头皮码了这一章出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划掉）。
听说成绩会在五一期间出，也快了。仔细算算自己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可能性能成功考上，还是挺紧张的，希望自己能够成功，保佑保佑。
若是升本成功就能好好摸鱼一段时间，恢复正常更新。如果失败就只有出去找工作继续上班（叹气），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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