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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狂飙突进

第十六章 狂飙突进

奔驰在劫火领域上,墨栩感到了极大的不适感。那是灵魂对劫火的本能厌憎,以及一切生命对于劫火的本能敌意。

白晴维持着越野车的稳定运转,也感受到了劫火对法术运转的干扰。即使没有被地面不时喷涌的劫火直接命中,只要他们在劫火的辐射范围内,就要一直受到劫火的干扰。

空气中的火系法术能量非常活跃,但无不受到劫火扭曲,一旦加以利用很容易引狼入室对心灵造成不可预知的伤害。

一路上的破败景象触目惊心,劫火燃烧的灰烬随处可见。每每越过一个地块,见到的生灵都屈指可数,大多都处于苟延残喘的状态。

劫火燃烧所有生命形态,甚至会将地下的种子化为柴薪燃尽,随后带来地面的快速沙漠化和废土化。

无火深渊世界由于天地熔炉的存在,天地之间几乎永远存续着自然能量与劫火抗衡,即使劫火已经完全占据天地熔炉,劫火也无法让土地彻底磨灭。

在天地熔炉的最后余晖下,激焰大陆才维持了最基本的形态稳定。墨栩与白晴开在黑暗的土地上,看着那些劫火与大地生命能量的对抗,不由得为之扼腕叹息。

这些不过是天地熔炉维持世界存续的最后残留,等到劫火彻底燃尽一切,乃至于天地熔炉残余的炉体都焚烧殆尽,这个世界也就会走向彻彻底底的崩毁,成为被劫火焚尽的“世界灰烬”,等待新的“画笔”为之重新绘制形态。

但到那时,还会有所谓的天地熔炉激焰大陆吗?

恐怕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干干净净的世界。没有人会记得一个被劫火燃尽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上发生过许多悲欢离合慷慨故事。

墨栩这么想着,远方传来了激荡久远的怒吼声。他的神经即刻紧绷起来,闭上眼睛专心感知外界。

白晴的感知的确能感知到一切事物,但现在她需要专心去操控车辆与调节防护法术纹路,感知的工作就要交给在漓血印记加持下得到强化的墨栩来完成。

很快,墨栩就感应到了大量的狂躁心灵信号出现在数里之外,正向着他们的方向狂奔。显然,这批扭曲者是冲着两人来的。

他们此刻正在前往洛萨特的道路上,选择的是一条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小路,但这样还是被游荡的扭曲者群体感知到,不得不佩服劫火带来的强大心灵系能力给扭曲者的巨大增益。

随着第一只长着章鱼头的炎触出现在视野里,绵延数里的扭曲者阵线便如同蝗虫过境般涌现。它们嚎叫着,宣泄着对于生灵的憎恨,冲向了劫火废土上高速奔驰的越野车。它们清楚感知到那种鲜活的生命气息,那种曾经属于它们但如今在劫火焚烧下已然扭曲的事物。

“坐稳了!”

白晴的声音让墨栩急忙握紧了车身的扶手,紧接着便是机车马力的急速上升。白晴以三倍的输出功率加持于越野车上,浓重的法术代价萦绕在身体上,墨栩赶忙掏出事先准备的代价缓冲胶囊,喂入白晴口中,暂时缓和她的法术代价风暴。

巨大功率输出下,原本就高速行驶的越野车以不计损耗的方式激烈加速。扭曲者们原本横扫而来的阵线被白晴贴着身体以极强的操控能力漂移脱离,距离最近时墨栩甚至都要贴到那些正欲喷吐烈焰的炎触身体上。

在白晴的操控下,扭曲者们原本有序的包围圈被刻意引导下形成了大量可以通行的狭小空隙。她就在墨栩无比惊恐的叫喊中不断做出诸如漂移排水渠过弯刀片超车之类的神秘操作,从扭曲者群体中硬是开辟出一条道路冲了出去,将扭曲者们甩在身后望尘莫及。

墨栩经历了一阵狂飙竞速后,还未喘过气来,就感受到车体的一阵晃荡,然后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我的代价有点严重,车身质量不太好,可能要解体了。)

墨栩下意识地看向后方穷追不舍的扭曲者群体,心中简直……

(吻我……)

墨栩想都没想,下意识按照了心声所言,对着白晴的脸颊就是一吻。为了保证自己不因车辆颠簸而发生意外,他用尽了全身力量,抱紧了白晴。

这一吻很快就起了作用,车辆原本哐哐当当作响的状态即可得到解决,车身的法术纹路的闪动都变得那么“有劲”。

在废土之上,一辆越野车将大量形态扭曲的怪物远远甩在后面,而车中的男女甚至还有心思玩亲吻。

不得不说,确实是极具刺激性的行为,白晴如果稍微分心,可能就是个车毁人倒的结局。虽然她可以化身龙形态强行带墨栩离开,但终究目标会变得极大,且会被城市防空捕获。

两人就这么开着车驶入了废墟遍布的城市中,选择了一片相对安全的地区下了车。

车辆停稳后,墨栩才松开了白晴。他的嘴唇干巴巴的,都要脱水了。

(这种刺激的事情,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弄了。)

墨栩的眼神非常幽怨,他的心脏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不过更为惊吓和整蛊的还在后面呢。

白晴听到了墨栩的话语,不禁笑出了声。她走到墨栩面前,手指抵住了墨栩的嘴唇,脸贴近了他的眼睛。

“我、才、不、要~”

墨栩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的情感满溢而出,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正了正神色。

“至少正事办完再搞这些!”

…………

正事,自然是要办的。

但墨栩和白晴刚进入城市,就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麻烦不大,也就是一堆饥渴难耐到癫狂的传火者正追杀他们,试图从看起来精神不错的他们手中抢夺粮食和水。

为什么说是传火者呢?

墨栩在废墟中左右跳动,每跳过一个地块,便会有一只燃烧着嫩黄火焰的箭矢贴着他的脚跟紧跟而至。墨栩逃跑中甚至有闲暇接住一只燃烧着的箭矢,观赏其上雕刻的精美火焰纹路。

没错,细小的箭杆上也有纹路,用以施放稳定箭身的风系法术。同时箭头自带火系法术纹路,击中目标后将自动燃烧,带来痛苦并解除目标的行动能力。

按照莱昂所说的话,信仰天地熔炉的派系应该是推崇自然的一派,毕竟天地熔炉的本身力量是创造生命完成生死循环,而非制造火焰。

而即使传火者们再怎么坚持火的纯碎,在目前劫火肆虐万物皆颓的现实面前,他们都无可挽回的走向癫狂。

现在这种狩猎人形的行为,更是对本身的背叛。墨栩的感知下甚至能感受到这些癫狂的火系施法者身上,被他们囚禁无法归冥的哭嚎怨魂。与劫火相比,他们的手段并没有那么残忍,但也是一样将生者的灵魂视为可以燃烧的柴薪,肆意使用。

白晴与墨栩选择了分头行动以减少逃跑压力,同时也是墨栩对自身能力进行磨合的好机会。

在传火者们锲而不舍的追击和堪称精准的箭术下,原本潜藏墨栩灵魂深处的战斗记忆被激发出来,使得他能够万箭丛中过,片羽不沾身。

有着漓血的加持,他的身体素质也能支撑他完成一些比较有难度的动作,可以让他如同一只起舞蹁跹的蝴蝶一样翻飞跳跃,躲开追兵们的追击。

一阵奔腾中,墨栩找回了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那种万物皆在掌控之下,无物可伤己身的感觉。

他明白,这是自己失忆前完整灵魂记忆的一部分,但就这一部分能让他如此惬意而言,此前的自己应该是一个高攻低防的灵活型施法者,至少飘逸感一定是到位的。

传火者的体能终究有限,法术也不能一直施放而不考虑代价。在墨栩滑不溜手完全无法捕捉的现状下,他们终于选择了放弃。赌气般射出最后一只箭矢射偏后,传火者们默默离去,带着深深的饥渴。

墨栩在高楼中俯瞰到传火者们消失在视野中,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正当他的心情正好准备小哼一段小曲时。

(下来吧,我接住你。)

墨栩的嘴角刚刚上扬,就僵在了尴尬的角度上。

满脸的不情愿下,他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被施加了羽落术后,轻飘飘地落到了白晴怀中。不过很快墨栩就挣脱下来,选择了对尊严伤害最小的方式。

两人牵着手,沿着破败不堪的道路,逐渐走向地图上标识的画卷碎片所在地。

远处那座正燃烧着扭曲火焰,有着灰黑炉体的“火源”。

它曾经带给了洛萨特市繁荣昌盛,带来了民生福祉。现在被劫火污染的它,成为了劫火扭曲者的基地,带给洛萨特市无尽的悲伤与憎恨。

而墨栩所需要的画卷碎片,莱昂给予它的注释是:

名为心涟的碎片,能够带来深沉的心灵静谧,并可以使得破碎的灵魂得到一定程度的修复。

瞌睡了来枕头,墨栩势在必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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