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痕城外。
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已是整装待发。
“奇怪,公主殿下怎么还不来?”
随着时间流逝,午时已过,燕雨蝶还不来。
“不是说要亲征吗?为何始终不见踪影?”
大军将行,主帅未到,这成何体统?
“快派人去请!”
“刚才已经派过了,想必稍后就到。”
众将窃窃私语,却不知正有三人在暗中暗中注视着军队的动向。
“还没来吗?”
燕雨蝶捅了捅自己的哥哥,燕靖只是摇了摇头。
“感知不到。”
“小蝶你放心,你还不相信他?”颍离阴阳怪气道,“再说了,如果殿下来了,军队不会不动。”
也怪不得颍离阴阳怪气,他本来只想带燕雨蝶来,燕雨蝶却硬是戴上了燕靖。
当然,带燕靖过来并非一无是处,相比于身为黑暗圣女的燕雨蝶,燕靖身为燕雄独子,又在魔痕年轻一代中有着一定的名气,对这些军官说话比燕雨蝶有用多了。
但是要留住大军,最重要的还是劝说燕人杰,而不是军队啊。劝住一个燕人杰,好比劝住十万大军。
可惜,燕人杰并不明白二者的轻重。
“要不,我们直接去和那些军官说出真相?”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出兵南下可是朝堂之上百官商议的结果,你觉得谁会在意几个娃娃?别说我们三个,就算你把整个魔痕的青年才俊都叫来跟他们说,你看他们信不信。重点是什么?是我们并没有这是公主殿下无中生有的证据,我们怎么证明南边有魔兽入侵是胡扯的?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还能跑过去带几个证人过来?”
“……”
“再者说,你真要当着众将士的面揭穿殿下?别忘了,谎报军情可是死罪,尤其是像殿下这么玩,如果穿帮,就算是我爷爷来也救不了她。国法大于天,阎王殿可一向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你说的对。”
见燕雨蝶失落,颍离又叹气道:“所以你找你哥来也没个屁用,他就一摆设。”
尽管燕靖板起了脸,可此时颍离并不怕燕靖动手招呼,说他本人不比说燕雨蝶,燕靖的忍耐力还是不错的。
“那如果我们劝殿下回头,就能避免这些罪过了吗?”
“当然能,只要说通了殿下,我们完全可以带着这些军队班师回朝。然后告诉大家,这只是一场演习,此次南部沿海的魔兽之患是虚构的,这次考验的就是当危机到来时众将士的反应速度。当然,只是这么说肯定会引发很多将士不满,因此需要殿下掏腰包对部分表现积极、集合速度快的将士封赏,而且要重赏,要用财富封住他们的嘴。同时,表现太差的还要罚,但不能重罚,只能略施小戒——否则会引发强烈的抗议。这样一来,就算其他人不满,也会有那些受赏的将士帮腔:谁让其他人危机意识不够,表现的太差呢?”
“你有办法就好。”燕雨蝶松了口气,又忧心忡忡的望着大军:“可是殿下一直没有出现,她真的会来吗?”
“她会来的,没有这批军队,她怎么征讨澜云帝国?”颍离笑道,自信满满。
“没有军队……不能征讨?”
燕雨蝶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谁?”
“姜念雄。”
“哦,经常听说,光明圣子姜念雄聪明绝顶,才高八斗,有机会一定要领教领教。”
“他是殿下的儿子,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最擅长的把戏就是给别人一个假象,实际上做的任何人都看不到。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
背后议论的两人忽然沉默,一直在盯着大军看的燕靖别过头,这才发现颍离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你怎么了?”
“这次出征,总共带出来多少兵马?”
“按照朝堂上的说法,约三分之二。”燕雨蝶回答道。
“糟糕了!”颍离猛地一拍额头,转头看向燕雨蝶:“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过啊,怎么了?”
“你问你哥!”颍离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燕雨蝶只好看向燕靖,却见燕靖瞪着眼睛,看向燕雨蝶。
“这里的兵马,不足帝都驻军三分之一。”
“怎么可能?说好的在这里集合!”
“对谁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这……朝堂之上只说分兵集合,没有说是谁去,谁不去……”
“所以说,我们上当了。”颍离眉间阴沉:“我还是小看了殿下,她先是在朝堂上宣布出征之事,却丝毫不提谁部出征,谁部留守。在这里集合根本是个幌子,她一定是再离开之后,派使节到处通知,让他们真正的远征军率军去了其他地方,留下这些人在这里,扰乱视线!”
“扰乱视线?谁的视线?我们?”
“不只是我们!帝国看出这是个骗局的未必只有我们三人,可是在殿下失踪之后,我们要劝说只能在这个地方蹲守!只要我们看到此处有大军活动,根本就不会想到还有另一处集结了更多的兵马!好一招声东击西,瞒天过海!想必真正的远征军早已从其他城门出城,早就走远了!”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
其余二人正欲离开,却又见颍离迟疑:“等一等!”
“又怎么了?”
“我们不能总是被殿下牵着鼻子走……如果我是殿下,既然会使出这瞒天过海之际,肯定也不会老老实实去南部沿海!”
“那去哪里?”
“西边!西边才是魔兽之患最为严重的地方!如果我是殿下,就会说南部那些魔兽其实是西部迁移所至!刚才收到了新的情报,南部之患已经平定,现在需要去驰援西海岸!既然殿下能安排一个士兵假传军情,就能安排第二个!”
燕雨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不至于吧?”
“对着这里三分之一不到的大军,你确信不至于?”
燕雨蝶沉默了,燕靖见自己妹妹吃瘪,不乐意了:“那玩意你猜错了,是你想多了呢?”
“既然你们不相信,那我们就兵分两路,燕靖,你跟我去南部,小蝶去西部。我认为小蝶劝说成功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我们两人一组。大军前行势必比我们单人匹马来的慢。只需快马加鞭,今夜即可追上!”颍离又提议道,燕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依你之见。”
颍离看向燕雨蝶:“那么小蝶,劝说殿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这个使命的。”
“我一定尽力。”
燕雨蝶策马离去,留下颍离和不放心她的燕靖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蹄扬起的烟尘。
燕靖在担心一个人的燕雨蝶,颍离却在想些别的东西。
母若如此,子又如何?
姜念雄,你真是让人好生期待啊。
……
花语平原。
谢天机已经布置结束,就在他准备好一切时,忽然心生感应,向天空看去。
天色已晚,却不见星辰皓月。
疾风劲草,却不闻走兽虫鸣。
“竟是虚张声势。”
谢天机神色微暗,长叹一声。
“究竟是什么人,破了这本不该破的第二盘?”
如此迂回的方式,竟也被命运之轮安排了救星吗?
当真是可恨至极,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
悲怆的笑声回荡于荒野,却不曾有任何人听闻。
“我不会认输的,姜念雄,我绝对不会认输的。”
不对你姜念雄认输,也不对命运之轮认输。
“第三盘,才刚刚开始。”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谢天机望着黯淡的暗日刀,双眼炯炯有神。
……
魔痕帝国,多山地的地形使得大军在陆地上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好在魔痕狭长的整体版图,使得前往西海岸预计的时间比前往南海岸短的多。
青烟正得意洋洋的坐在马上,讥笑着在前面牵马的野蟒。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只不过是冒充了一个士兵传话,我可是伪装成宫里的内卫,一家家的找那些将军谈话。你说为什么殿下夸我不夸你?”
“我就纳闷儿了,你个半老徐……咳咳,你这么年轻一姑娘,谁会相信你是内卫?”
“出征的事是真的,我又有殿下的信物,那些将军怎么会怀疑?”
“是是是……只不过是领到个更重要的任务,又不能说明你比我能干,得意什么啊。”
野蟒一边不服气的嘀咕,一边老老实实当着他的马夫。
“你也别怪殿下偏心,实在是我一个女兵从南部海岸跑过来说是传军情的——根本不会有人信啊。你扮士兵比我像多了,将就一下吧。”
“哼。”
两人一边斗嘴,实际上却在不停地悄悄向后偷看。
因为燕人杰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骑在马上,马匹是比较颠簸的,两人几乎要怀疑她睡着了。
殿下为什么要出征澜云,并没有告诉他们二人。
对他们来说,既然这是殿下所希望的,只要去照办就好了。
可做归做,并不影响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
“老蟒,你说会不会是姜天出轨了啊?”
“啊?”
“你想想看,殿下先是忽然要回国,接着回来没多久就要率军队去打澜云,摆明了是去找姜天算账啊。”
“不会吧?这种事情至于吗?小两口自己解决不好?”
“你肯定是低估了我们女人的嫉恨心理。举个例子,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找女人,我肯定会把你阉了。”
“哇靠,你也太毒了。”
“所以说啊,我觉得殿下现在的状态很可能就是姜天对感情不忠。”
“可是武侯看着挺忠厚的啊?”
“他要是忠厚,怎么会生出念雄那么不老实的儿子?”
“我觉得那是随的殿下。”
“胡说八道。”
“……”
野蟒无奈的叹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燕人杰现在如此消沉,他们并不觉得和澜云开战能让她的心情回转。
(本卷完)
(又是一卷磕磕绊绊的写完了。
贸易战,疫情,舆论战……
这两年中国真的是遇到了好多好多挑战啊,感觉我的人生也像是国家一样——风雨欲来啊。
咳咳,闲话少说,下一卷——天使失心,还是圣者篇,请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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