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一刻的喰煞已经被一个叫爱情的东西冲昏了理智，说起来难以置信吧。
后来我了解到其实他是没感情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无处可问，偌大个虚镜就连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思来想去他跑过去找了入口前的旧王。”
阳休雨摆好了烤炉，将碳丢了进去，淋上燃油一把火打着。
尘清摸得满手都是碳灰，把碳也丢了进去。
“旧王在王座前愣是没想到喰煞跑过来问他关于人的感情问题，他说古神的后裔被我逮了，现在我好像爱上她了，她要是死了我也没活头了，我这一辈子三千多万岁，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旧王说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其实不大靠谱，你这种没感情的人会喜欢上一个人这种事也不大靠谱，总得来说就是你现在有可能被性冲动蒙蔽了理智。
喰煞说绝对不可能，虽然他爹给他取了个男名字但他是没有性别的，还脱裤子给旧王看他没有小鸡，他深爱着零司的灵魂之类的。”阳休雨竟然吧啦吧啦地讲了一堆。
“额。”尘清羞红了脸，她是一点都没记起来，但确实是她以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反正阳休雨总没有必要骗她吧。
“然后呢，旧王说其实古神血脉是大计划最完美的容器，刚好轮回之终末不是死得差不多透了，你要是能将她变成轮回之终末不就好了嘛。”
“旧王不是爱着银河吗…怎么会这样。”尘清望着火炉。
“他爱银河，就是因为太爱了，为了银河没有谁是不能死的，包括自己，他是个极其可怕的人，当然你说他有没有道德底线，我看是没有的。
毕竟爱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阳休雨懒洋洋地说。
“接下来喰煞一拍大腿，真是个好主意，但将忠诚者变成凡人简单，变成完全被侵蚀的恶魔很困难，直接侵蚀成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旧王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其他都可以帮你做。”
“那零司…”尘清心虚地问。
“喰煞答应的事就是，他将成为零司的看守者，并且永远不能杀死零司的看守者。他当时已经昏了头了，满脑子都是零司，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旧王知道喰煞是个把承诺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因为他没有感情，承诺就是纯粹的承诺。”
阳休雨拿起桌面上的酒喝了口，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前等碳烧开。
“然后旧王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自己背叛了零司，被信仰背叛这种事换谁来都得崩溃，这种感觉不亚于你祈祷时上帝跳出来在你头上拉了坨屎，说，没想到吧！老子是撒旦小号。
于是零司顺利成为了轮回之终末。
喰煞心满意足，他会成为零司最狂热的信徒，事实也是如此，即使星晨帝国最虚弱的时候作为第三悬臂主攻的他依旧没有进攻星晨，他是零号看守者，可零司的看守者还有一个404号看守者。
404早被仇恨侵蚀了，有一天他离开了星晨独自前往了虚镜，喰煞其实随随便便出手就能弄死那个时候还是三阶段中期的404，但毕竟是承诺嘛…”
尘清听得一愣一愣的，竟然插不上一句话。
“然后就这样了呗，旧王狠狠地坑了被爱情蒙蔽的喰煞，出手以命换命终结了轮回之终末计划。
你看见零司的发夹吧，那是旧王用命给她亲手戴上的一个银河系最强的归零场，用于封锁她的能力的。
然后喰煞死了，就像你这样傻愣愣地站在圣堂前，被404一刀将灵魂斩成了十几万片。他死前依旧深爱着零司，然后你今天说忘了，说句实话我还是挺惊讶的。”
尘清心情复杂，显然不能接受这种事。
“所以呢，讲讲你的事，怎么从邪神变成福音派的事。”
“啊…我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尘清呆呆地说着。
“都是旧王的棋子，他的棋盘从来都没有对弈者。”
“这样看他确实是个很可怕的人呢。”尘清说，开始细心切着肉，准备做成烤串。阳休雨就这样喝着酒，望了眼通讯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尘清很有耐心，切成片后将盘里的肉细心串好。
“其实说句实话我不讨厌陈擎苍的，至少前四神也就他不废话，不恶心我，最能打人还挺帅。”阳休雨满意地打了个酒嗝。
“我真想不到星晨的皇帝会是这样…”她一脸沮丧地切着肉，现在还觉得阳休雨是假冒的。
“别忘了我是个活在中世纪的边境城领主，突然有一天主角团从天而降落在我身边，他们大展身手五百年建设起繁荣的星际帝国并把一切归功于我身上。”
“整个星晨帝国都信仰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尘清指着阳休雨的人字拖，不知道改说什么好。
“你要知道我喊一句话就有千万人为我去死，就算现在我说向全银河开战都没有人会问一句这样做对不对。
看见大道那个巨大的雕像没，他们把我当成王，当成那个统治了银河三亿年的人渣并深爱着我。”阳休雨喝着酒，仿佛在谈论什么平平淡淡的事。
他的金瞳开始燃烧了起来，尘清被吓了一跳，他幽幽地说。
“我不是神，我是人，没有人是不会犯错的，我被抬得太高了，无论我做了多少好事，只要有一天我犯了错，人们的信仰就会坍塌。
他们会把利刃指向我，逼着我走下王位，我会成为星晨帝国的罪人，后人会将我描述成一个独裁者甚至还会套上法西斯的帽子。星晨帝国会分崩离析……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体系，其实很脆弱。”
尘清真的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愣在了原地。
“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或许我该说你应该威严一点。”
阳休雨点了点头。
“那是以前，我以前穿着华丽的战袍向着神挥刀，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这种层度的战斗其实穿着睡衣加人字拖对我的战力不会有分毫影响，穿着特制的战袍只不过是防止光着屁股回去罢了。”
尘清直接拧过头，懒得去看阳休雨。
“零司穿得这么正式，你这样她会讨厌你吧。”
“她可能会错了意，我只是叫大家来喝酒的，然后下面的人就传信息说我要面见她。”阳休雨沉思了起来。
说句实话尘清没想到内城后竟然有着一片花园，中式的建筑静静地坐在花园中央，鸟语花香，甚至远方还有一栋宿舍楼，与钢铁森林格格不入。
“没有国家是会屹立不倒的，强盛的罗马帝国的公民也曾认为帝国会与身下洗浴场的磐石一般万古长存。”陈煜城推着一整箱酒，慢悠悠地走来。
云游笑眯眯地从小道中奔了过来，满手掌的泥土，嘴中还叼着朵花，黑白相间的毛发在微风中舞动。
云游打量着盘里串好的肉，张开了口，尘清从桌子旁抽了块大的放到了她口中。
“坏了，云游你把琳早上刚打理的紫罗兰叼了。”阳休雨大惊。
“啊…”云游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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