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到了,阿利亚特找借口支开了城墙上的守卫。尤尔伯利的城墙只有五米,两人一骷髅骑着骷髅马直接跳了下去。围在城墙边的丧尸立即像过江之鲫般转过头追来,但被骷髅马轻易甩在后面。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甚至,阿利亚特中途还放慢速度等了尸群几次,为的是将丧尸引离尤尔伯利城,减轻城防压力。正如阿利亚特之前所说,无人操控的一般丧尸对她们黑金级及以上根本不是威胁。这毕竟是人祸,既然是人祸,就能用人力战胜。
加快速度甩掉了后面一串丧尸,阿利亚特三骑再次回到了杰贝尔村。
杰贝尔村中依然有丧尸游荡,看其装束,全是之前讨伐过程中殒命的冒险者。讨伐队的营地也残留在村口,充满仓皇撤退的痕迹和陈旧的血迹,可想而知当时战况有多么惨烈。阿利亚特叹了口气,问艾蜜莉道:“村中的丧尸,有人操控吗?”
“不知道,我打一下试试看。”
艾蜜莉造出了骷髅,与村口徘徊一只冒险者丧尸战成一团。丧尸对眼前的骨架子并不感兴趣,只是应激式地反击了几下,很快就被砍下了头颅。
“看起来没有,‘肉瘤’已经舍弃这个村子了吗?。”
“不管怎么说,将村中丧尸消灭干净总没错。”
艾蜜莉点头称是,从溟冢中爬出的无数骷髅旋风般杀进村子。阿利亚特几人跟在后面,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杰贝尔坑道入口处。
“地牢肯定不会在入口正下方,从方位上来看,应该是……”
阿利亚特自认为方向感还是不错的,但是在幽暗的地底兜兜转转,经过的路程投射到地面,到底对应什么位置她也说不准,只是带着艾蜜莉和骨环骑士,凭感觉朝西北方走了一段时间,指着地面道:“大概就在这底下,一百米左右的深度。”
“我试试看。”
艾蜜莉和骨环骑士说明了一下,后者点点头,表示已经开始了。
阿利亚特侧耳倾听,地下什么声音都没有。
“溟冢在地下移动的方式又不是钻洞,”艾蜜莉看出了她的想法,“是将土当作液体一样游泳,不过遇到坚硬的石头就没办法了——哎呀,遇到岩石层了。骨环骑士,钻穿它。”
阿利亚特这才感到了地面的震动,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轰鸣。
等了片刻,地下的响动停歇了,看来挡路的岩石已经被钻透。
“怎么样?到地牢了吗?”
“还早着呢,先说好,溟冢移动的深度一般是地下二三十米,一百多米还是太深了,到了那个深度,我没有把握准确控制溟冢的活动。”
“试试看吧。”
阿利亚特也没勉强。毕竟这是是方案之一。
抬头看看天,阿利亚特见天色不早了,便道:“你先试试看,我去弄点吃的。”
“想在这附近找到活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不是还有鸟吗?”
阿利亚特又想起了萨蒂吃丧尸肉的事,叹了口气,提着弩离开了。
远处骷髅和丧尸的乱斗仍在持续,明显是骷髅占了上风,战线越推越远。阿利亚特驻足旁观了一会儿,就去办自己的事了。
她是准备去打猎的不假,但在那之前,她也有想进行的实验。
“呃,我看看,「不……死者……制造:骷……髅」。”
没反应。
“果然,一定要有尸体才行吗?”
阿利亚特记得上一次来杰贝尔村时,萨蒂利用骨笛吸引了一大群丧尸出来杀。她凭记忆走到了当当时那片丧尸屠宰场,用星字杖尾部挖掘着地面,很快找到了一具无头腐尸。
“看我的,「不死者制造……骷髅」!”
术式一念完,阿利亚特就感到一个小小的光点出现在了自己的意识中,若有若无的精神之线连接着她和面前这具尸体。尸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身上的烂肉一块一块脱落,显示出它骷髅系不死者的特点。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要是让萨蒂看到这一幕,恐怕她会气得发狂吧。可惜阿利亚特是个实践派,也从来不会将这些技术视为禁忌。既然这个术式看起来没有危险性,那她没有不试一试的道理。
“哎呀,未经处理,这骨头果然是焦黄的。关节处的软组织也破烂不堪了……没有头也能构成不死者啊。”绕着骷髅转了一圈,阿利亚特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用用一个术式做出来的不死者,她这具骷髅的性能也远不及艾蜜莉的。从数据的角度讲,可能只能发挥艾蜜莉的骷髅一半不到的能力。
接下来……
阿利亚特试着向脑海中那个光点下达指令,骷髅动了起来。
“向我攻击。”
骷髅没有多余的情感,真的就扑了上来。阿利亚特简单避开,但骷髅仍在继续追击,稳住身形后又用爪子袭击阿利亚特的面门。阿利亚特一把将它的手骨抓住。
“二话不说真的袭击自己的主人了……果然还是不能沟通的吗?”
和自律机器没什么两样,与萨蒂说的类似,但又与骨环骑士不同。
继续摆弄了一阵子,阿利亚特准备去打猎了,于是摁灭了脑海中的光点。
“咦?怎么没有消灭?”
眼前的骷髅仍在活动,只是行为变得漫无目的了。联系被掐断后,骷髅变成“野生”的了。阿利亚特挠挠头,再次向着骷髅的方向投注精神力。作为创造者,她毫无阻碍地就重新连上了——换作艾蜜莉制造的那些不死者,她绝对无法这么轻松地控制。
“向我攻击。”
阿利亚特进行了下一项实验,下达了指令,然后切断联系。骷髅的行动没有停止,依然朝阿利亚特挥出爪子,并再次毫无悬念地被挡下。
这个效果倒是不错,虽然暂时还没见到,但阿利亚特估计说不定有人能凭借死灵术士和不死者间那点精神联系,透过不死者反过来对死灵术士不利。如果在解除联系后不死者依然能执行最后下达的指令,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阿利亚特特意没有重联回来,靠着打手语和一系列肢体动作,总算让骷髅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骨笛起作用的方式吧。”
看来,丧尸系不死者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不死者一样通过精神联系。操控者只能利用笛声这类外在手段加以控制。
弄明白了很多事情,阿利亚特心满意足地重新连接不骷髅——却被阻碍了。
——被劫持(Hijack)了!
“是谁?!”
阿利亚特还来不及四下张望,眼前的骷髅就动真格地冲上前来。阿利亚啧了一声,肩甲一顶将其撞得支离破碎。
空中飘荡着刺耳的笛声。远处和丧尸激斗的白色骷髅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蹒跚走来的数道身影。
“居然自投罗网,我真得感谢你们的愚蠢。”
这个声音她在地下听过一次,是“肉瘤”霍格·史丹尼没错,但是声音像混响一般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听不出方位,应该是采用了某种术法。
“你想说这是你的陷阱?不要虚张声势了!”阿利亚特大声回敬道。她和艾蜜莉前来挖洞是临时起意,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才刚到不到两个小时。就算霍格·史丹尼真的闲极无聊,在已经不是战略重点的杰贝尔村设下天罗地网,来的丧尸也不应该是如此温吞的水准。
阿利亚特推测,霍格·史丹尼也是刚刚才发现她们在这里,按耐不住直接派兵打过来啊。
“真沉不住气啊。”
如果是阿利亚特来的话,她会暗中观察自己二人前来杰贝尔村的目的,并视情况进行偷袭或者干脆视而不见。毕竟在探索虚蚀遗迹他是领先的,应该集中力量扩大优势而非节外生枝。
“是与不是,你试试就知道了!丧尸刃卫,丧尸战狂,给我撕碎她!”
霍格·史丹尼丢下这句话就消失了,估计是针对艾蜜莉那边去了。
阿利亚特环顾四周围上来的丧尸。那五六杂鱼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值得注意就是两名穿着精良铠甲,散发出别样气息的精锐。其中一名身穿链甲罩袍,带着扇形盾和手办剑,看起来像个骑士。另一名穿着和中年商人杰克逊手下佣兵一样的加强链甲,从标志性的大胡子可以看出它生前是斯塔胡克人,与阿利亚特目前见过的所有斯塔胡克人一样都拿把大斧。
前者差不多黄金级,后者将近黑金级,不算太难对付。
大概是把主力都调到艾蜜莉那边去了。
“有骨环骑士陪着的艾蜜莉确实是比我更大的威胁……但是被人看扁还是很不爽啊。放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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