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亚特走进了克利夫兰的小楼。室内里虽然遭遇了一点火灾,但应该是小火,问题不大,大部分房间都没有被火焚烧的痕迹。取而代之的,克利夫兰家像是被台风刮过了一样,家具都被砸得稀烂,满地狼藉。这明显也是旁人所为,她进都没进过这间屋子。
阿利亚特从残骸中捡起一幅画的碎片。她摸索了一下,将所有碎片收拾起来,找到一张还算完整的低矮茶几,扫掉上面的破烂,将碎片都铺在其上,不一会就将画拼了起来。
这是一张肖像画,而且是全家福。画面正中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正是协会执事克利夫兰。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膝上坐着着两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子女,背后站着的那个老妇应该是他的母亲。这就是克利夫兰一家。
画面上的人都开心地笑着,画面中央的男人也看不出和“权厄之秤”有什么关联。阿利亚特长叹一声,吐出一段术式:“「火」。”
火舌卷起肖像画,将它带往画中人所在的世界。阿利亚特站起身来。
她突然有种直觉,这件惨案的始作俑者不是异端猎手,而是“权厄之秤”。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感觉“权厄之秤”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比异端猎手大,至于原因,她也说不出,可能是一贯印象吧。
阿利亚特一向不怎么依赖直觉,这个结论既无根据也无意义,在她脑海中转了一圈就沉了下去。不过,这个想法倒是点醒了她一件事。
——异端猎手和“权厄之秤”,或许并非同心同德。
正如她与元素骑士团,两者虽然在很多方面有所合作,看起来像是关系很亲密了,但前不久阿利亚特才故意放任异端猎手冒充她的样子,潜入克莉斯特府除掉暗黑骑士,她还没健忘到将这件事忘了呢。
异端猎手和“权厄之秤”,会不会也是这样呢?虽然两者看起来像是互相勾结,但正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异端猎手和“权厄之秤”都挺小人的,同床异梦也不是不可能吧。
这么说来,昨天指使冒险者围剿她的,和在克利夫兰这里陷害她的,是这俩各自干的?克利夫兰是“权厄之秤”,他发布委托让冒险者围剿阿利亚特,那么围剿她一事的就是“权厄之秤”的手笔;而异端猎手则已经看穿她的身份,利用克利夫兰的死陷害她……
这样子推理,总觉得怪怪的。阿利亚特摸着下巴,继续在克利夫兰家中探索。踩着被砸得稀巴烂的木头楼梯,她走上了二楼。二楼左手第一间就是个书房。
书房同样被破坏得满目疮痍。书桌四条腿都被打断,难看地趴在地上,书架上的书也不能幸免,一本不落地撒在地上,破损的书页满地都是,几乎没有落脚之处。
阿利亚特挪开压在书桌上的书本残骸,一拳砸碎书桌表面,翻找起书桌的抽屉。她的目标很明确。如果克利夫兰与“权厄之秤”有什么关联,那他很可能会把文件放在自己书桌的抽屉里。果然,阿利亚特找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的火蜡已经被扯开,信封里的信纸不翼而飞,大概是早就被克利夫兰拿到别处去了,无从寻找。阿利亚特合拢火封,发现其图案正是“权厄之秤”的眼珠天平标志,她在分舵主的个人物品里见过的。
毫无疑问,克利夫兰正是“权厄之秤”的关系者。他受“权厄之秤”指使,发布委托召集冒险者讨伐阿利亚特,这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等等。阿利亚特突然想到了陡然中断的线索。
她原本期望追踪到委托的发布者,然后知道发布者是从何处得到情报的,继而锁定异端猎手的位置的。但是,当她发现发布者克利夫兰是“权厄之秤”,这条线索就泥牛入海了。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克利夫兰和“权厄之秤”有关,他的情报就真的是从“权厄之秤”那里拿到的吗?
会不会,克利夫兰的“权厄之秤”身份只是一个障眼法,目的就是将她的注意转向“权厄之秤”,然后无功而返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授意克利夫兰委托冒险者的就是异端猎手,异端猎手还被蒙在鼓里;而看穿了她身份的人确实“权厄之秤”,这伙人不知为何没有将真相告诉自己的合作伙伴,反而栽赃嫁祸,意图让阿利亚特坐视暗黑骑士的名头——促使她与异端猎手决斗?
阿利亚特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每次她被人偷袭,背后都是异端猎手在操盘。见克莉斯特前干掉那几个高级成员时是异端猎手——那时候阿利亚特还叫他灰袍人——带头,阿利亚特跑去巫蛊术者的药铺,动手伤人的也是异端猎手。反观“权厄之秤”,在搜寻目标这块似乎并不出色,每次都是她阿利亚特偷袭“权厄之秤”,还没被他们偷袭过。那么这次,发现阿利亚特的藏身点,甚至发现了她藏马的马厩的人,按前几次的经验来说,是异端猎手的可能性远大于“权厄之秤”。这样一来,将情报提供给克利夫兰的也就是他。
“可恶!”要不是克利夫兰被杀了,现在她估计已经站在异端猎手面前了。阿利亚特一拳打在旁边的书架上,将书架打了个对穿——没想到,她却听见身后出现了动静。
不敢再耽误一秒,阿利亚特行云流水地解下星字杖,呼地一下往后挥去。当!星字杖居然和某种金属撞在了一起,随后,一声闷响,像是人体撞上了墙壁。
阿利亚特集中注意力观察,发现了袭击者的身影。
这是一个女子,身穿黑色的钉饰硬皮甲,头戴黑色铁盔,手持一柄手半剑。她身上的硬皮夹透着诡异,似乎只要阿利亚特一挪开视线,它就会带者这个人一起消失。
这个人似乎是想偷袭她,但是好巧不巧,阿利亚特一拳砸在了书架上,使她误以为自己暴露,发出了声响,这才让阿利亚特察觉。
好险。阿利亚特抹了一把虚汗,眼露凶光。差点就着了道,此人断不可留!
“你是谁,想干什么?”
女人并不回答,挺着手半剑直刺过来。
“找死!”阿利亚特一挥星字杖,杖柄向女人打过去,没想到女人突然着地一滚,离开了阿利亚特的视野。这一消失不打紧,问题在于阿利亚特就再次丢失了她的踪迹,像是她与空气融为了一体。
攻击下盘吗?不对。阿利亚特闭上眼睛,听见风声从上方传来。
是头顶。阿利亚特挺盾往上一撞,又是一声闷响,女人被盾拍飞了出去,阿利亚特也再次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她的能力不像是单纯的隐形或者瞬移,是进入人的意识盲区,“无意识”的能力吗?只要让敌人意识不到其存在,那就和隐形没差了。
女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又站了起来,阿利亚特挺杖刺去,女人却丢出一瓶烟雾药剂,身形再度消失。
“「风」!”
这么简单的术式阿利亚特还是学学就会了的,她吹起一阵风,刮散了房中烟雾,至于女人依然去向不明。
阿利亚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房中还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声,敌人还在房间里。
既然如此。
就算不知道敌人的位置,只要用AOE技能攻击就可以了!她阿利亚特也是有AOE的,她双手握住星字杖,从右上往左下挥出一道大弧,然后片刻不停将星字杖拉到左上,从左上到右下再次一挥。两下攻击划出一个X字,闪着寒光的杖尖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但还是没能命中。
“你的位置是——”阿利亚特举起星字杖,朝X中心点正上方用力一扎。当!又是一声响,女人又用手半剑架住了星字杖,但这次阿利亚特用了十成劲道,巨大的推力将女人撞飞到了墙上,把墙壁砸出一个大坑。
正常人来这么一下,估计腰都断了。不过女人身上的硬皮甲很优秀,帮她分担了部分撞击力道,现在她还能挣扎着爬起。
“好了,告诉我你的身份。”
阿利亚特站到她面前,将星字杖对准她的咽喉。
“我……”
女人才说了半个字,突然吐出一个小球。阿利亚特反应也很快,左手往小球上一弹,小球打着旋落在了书架残骸上,爆开成了一堆蛛丝状的粘稠物质。但这还没完,女人手一掏,甩出一柄战镖。这次阿利亚特没办法挡下了,只好侧身躲避,就这一侧身的功夫,女人已经一个滚翻消失在门外。
“逃了吗?”
阿利亚特抄起家伙追了出去。
书房是二楼楼梯口的第一间。听脚步声,女人确实也踏上了去一楼的楼梯。没想到此时意外发生了,原本就被破烂不堪的楼梯,被女人一踩,居然直接踏了。哐啷一声,木头碎片落在地上,女人倒没有落得同样命运,在空中轻巧转身落地——然后她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错愕的人。
“阿德莱德,干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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