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情报
回过神来时，“肉瘤”霍格·史丹尼发现自己坐在一间普威尔正教的教堂里，就像其他信众一样，默默听着台上的神父夸夸其谈。
他的梦境再次被人侵入，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
一个拄着拐杖的模糊人影从虚掩的大门悄悄走进，自顾自地坐在他身边。
“真是恶趣味的场景，你在捉弄我吗？”
霍格·史丹尼挥挥手，教堂正中立着的星字架变成了结社的圆型符号，台上的神父和台下的听众全部变成了腐烂的丧尸，原本圣洁庄严的教堂瞬间化为鬼蜮。
“这还差不多。”
霍格·史丹尼是这个清明梦唯一的主人。他可以为所欲为。
“呵呵，和尸体泡在一起的人，审美果然不敢恭维。我来，首先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我那个学徒失败了，是吧？我有所感应。”
“你我的协议是你去杀死那个女人，我告诉你夜明宝玉的位置。希望你能尽心尽力履行这个协议。”模糊人影无奈地叹息，但看得出他早有预料，并没有因此而发怒，“不过，如果我催促你，你就会用‘我的学生都已经为此殒命了’这样的说辞来搪塞我吧？”
“我不喜欢别人摆出很了解我样子。不说这些废话，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模糊人影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你要求的，能够完全发挥出夜明宝玉能力的术式，就是这两条。”
“只有两条？”
“这是我付出了一定代价，才从我背后那位手中得来的。”
“行，我记住了。”
霍格·史丹尼反复看了数遍，又在心里默读确保万无一失，才打个响指让纸条消散。
“那么，我所需要的，你们宗师‘初朽’的隐秘，请你现在提供吧。”
“我现在就向你口述，你给了我两条术式，我给你两段秘密。没有意见吧？”
“没有，这很公平。”
“好，第一，”
霍格·史丹尼顿了顿，将关于“初朽”奈厄提最没有价值的秘密抖了出来，“‘初朽’奈厄提，并不是人类。”
霍格·史丹尼之所以认为这个情报不值钱，是因为身体特征是掩盖不住的，除了他以外，腐派的元老级人物基本都见证过“初朽”奈厄提那非人的躯体。等到哪天被随便哪个人一公开，这条情报就不值钱了。与其让它烂在肚子里，不如现在拿出来换成实利。
但是，模糊影子对这条情报却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兴趣，追问道：“什么叫‘不是人类’？你是说他是魔物，还是天生就是半朽者，还是别的意思？”
“要我说的话，‘初朽’长得就像一只人力而起的大乌龟。”
“乌龟？所以是某种灵兽？”
“并不是。他除了外表奇异以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神奇之处，就像是一种……新的种族。”
“说得详细点。”
“这个算第二条情报。”
“可以。”
“具体而言，虽然我说‘初朽’像是人形乌龟，但他并非拟人化的乌龟，或者背着龟壳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就像是一种全新的、和世上的生物都无关的种族，只是正好壳长得像乌龟，只是正好形态和人类似。所有这些特征都似是而非，某种程度上非常像人，从另一个角度看又完全不像。”
霍格·史丹尼用了很多自相矛盾的说辞，表明“初朽”的身躯确实是超出他理解能力之外的。不得已，他将手往空中一抓，变出一幅画，画上正是那个似人非人、似龟非龟的奇妙生物。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模糊影子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画纸，看着画纸在空中慢慢隐去。
“这就是‘初朽’奈厄提从不公开现身的原因，另外，他掌握半朽者化的技术后已经能重塑肉体。你们想凭借外表寻找他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了，作为他的门人，你为什么还会提供给我们这些情报？”模糊人影似笑非笑地问道。
“任何人都可以出卖，只是卖价不同罢了。”
“呵呵，我们是一类人。”
模糊人影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梦境开始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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