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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以下是刘振策的叙述:

既然你要听,就先让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有助于你理解后来的事。

我从小就比一般人要聪明,到了上初中的年纪就学完了大学的课程,但是不能算是神童,因为我所擅长的只有物理,和电脑技术,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要是真让我在那个年纪去考大学,数学化学英语什么的都是不行的。

所以我并没有被人特别的关注,而且那些自学来的东西我也从来没有跟其他人提过,没有人知道我超常的天分。

高中到时候我想如果能够在人脑内植入一个程序,平衡管理身体的各项机能,就能够延长寿命,后来我就做出了这么个程序,造出了这个培养槽,在自己大脑里植入了这个程序,可是后来的运算表明这种程序并不能延长人的寿命,只能让人的外表保持不变,而且居然还有有效期,也就是说过了几十年后这个程序就会失效,然后身体就会迅速老化,赶上实际年龄。

我在上高中的时候给自己植入了这种程序,所以到后来一直看着像个高中生的样子,不过高中生看起来和大人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在大学的时候因为专攻物理专业,所以当时的导师注意到了我过人的天分,并一直指导我读完了博士,把我推荐到一个尖端国防科技单位。

我在大学时候影响最大的理论成就是关于光量子能量转化,自然而然这个国防科研单位,就是研究光棱武器的项目组,跟我一同加入的还有我的老同学林志成,我们两个关系一向很好。

我一直对研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我看来,这只是另一份无关紧要的工作而已,林志成倒是兴趣颇高,他一直想在项目组中取得成就,接替老院士成为项目组长。

作为尖端科学家,上级安排我们去接受军事化训练,按照当时的思维,为了防止将来可能争抢科学家的情况出现,会一点防身的东西是必要的,估计他们打死也想不到这些东西会被放过来用在他们自己身上。训练了两年多,我和林志成基本都能算半个特工水平了。完成了训练,我们才真正开始工作。

研究就这样进行了下去,林志成和我都取得了相当的成果,在项目组里的地位也很快地提高。

之后就是转折点了,我喜欢上了初音未来这个虚构的角色,然后决定利用那个培养槽,就是这个冷柜一样的东西造出miku来。

我对这方面知识了解不够多,而又分不出精力,在完成了项目组中手头的工作之后,我就申请离开。

是的,因为对于我来说,工作是好找的,但是在miku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爱上过某个人,甚至高中大学的同学都没有,而这种迫切希望她能存在于现实的想法使得我放弃了工作,专注于miku的工作。

那个时代虽然还没有西方开化,但是项目组人员的限制并不严,人员流动挺频繁,但是像我这种做到这个地步的研究员辞职的很少,总之经历了一发波折,我还是辞职了。

之后的两年,我实现了我的计划,你现在看到的这个miku,就是我用培养槽做出来的,从科学上来说她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差别,而且大脑里也植入了那种能防止身体老化的程序,所以你现在看着她还是少女的样子,不过奇怪的是这种程序的时间限制似乎在她身上不奏效,也就是说,她的寿命虽然不会延长,但是永远会是这个样子。

为了避免她一出来是16岁的身体,却像小孩一样的智力,我给她的大脑里输入了一些知识和生活经验,只是在她完成之前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直到今天,我还清晰地记得miku来到世界的第一天时候的事情。

深夜里,我站在控制面板前,进行最后的调整,当一切都最终完成的时候,屏幕上显示着“任务完成,打开培养槽”的选项。

我把手悬在那上面,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做到了,真的能用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爱的人从虚构进入到现实。

如果是梦,就赶紧醒了吧。这么想着,我按下了按钮。

培养槽缓缓地打开,我拿来一条新的毛巾,把miku身上液体擦干净。

我端详着miku的小脸,平和美丽,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就是我爱的人,真的能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看样子,miku应该是睡着了,我抱起她,走回了她的房间。

我把她放在床上,盖好毛毯,稍稍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这天是8月31号,最热的时候,我特意记下了这个日期。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打了个哈欠,看着熟睡的miku,不禁泛起了微笑。

“晚安。”我轻轻地说,然后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卧室睡着了。

“喂……喂……”一个轻柔的女声把我叫醒。

“嗯?”我睁开眼睛,看到miku蹲在我的床前,用毛毯裹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摇晃着我的胳膊。

清晨的阳光照着屋子里漂浮的灰尘,让整个房间看起来虚幻飘渺,而在我面前的miku,更像是无法让人相信的存在。

miku的小脸迎着阳光,眼神里还带着疑惑和恐惧。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我为什么没穿衣服?”miku仰着头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我站起来,走向了门口,“过来。”我对miku说。

miku犹豫地站在原地。

“过来吧,没事的,我不会害你的。”我笑着向miku招了招手。

miku这才跟我过来,我带着她走进了她的卧室。

“衣服在那个壁橱里面,你先换上衣服吧。”我说着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走进客厅,对着立柜上镜子中的自己打量了许久。

真的吗?真的是miku吗?

那种久违的幸福感,竟是这么平淡,却又这么让人无法割舍,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我就离不开她了。

如果是梦,就让我再多睡一会吧。

我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就是现实。

过了好一会,miku走出了房间,穿着我给她做得电子服,灰色的背心,黑色蓝边的套袖和裙子在她身上完全不显得压抑,蓝色的领带让她看起来充满了想要假装成熟的孩子气,袖口的音效面板发着亮光,头上双马尾的辫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天使。

我怎么突然有种预感,她是来拯救世界的呢?

“怎么样?合身吗?我只能按照预定的尺寸去做,可能大小还是会有些偏差。”我笑着迎过去。

“没。”miku轻轻摇了摇头,“挺合适的,而且,挺好看的。”miku微微地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裙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瞬间就让我看的出了神。

“嗯……”miku想说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

“我有些……”miku很害羞地说,对于她,我还是个生人吧,“有些……饿,有没有……什么……”

“哦,吃的啊,你去那边坐着等一下,我这就去跟你做。”我指了指客厅,然后走去了厨房。

做些什么呢?如果miku真的那么爱吃大葱的话,就做个葱油拌面吧,而且比较方便。

十几分钟以后,我端着一碗面走进了客厅,看到miku正在照镜子。

“怎么样?喜欢自己的样子吗?”我把面放到桌子上。

“嗯……”miku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

“来,趁热吃吧。”我把筷子递给miku。

“嗯。”miku坐到桌子前面,吃了起来。

“怎么样?”我坐到对面,看到miku吃面的样子还是很文雅的(和她后来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嗯,很好吃呢。”miku抬起头来,甩开了刘海,对我笑了笑。

又一次,miku的笑容让我看得入迷了。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那种笑……

miku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miku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我,小脸有些发红,“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

“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谁就没必要了。”我摆了摆手。

“那,你是谁啊?”

“我叫刘振策,是制造你的人。”

“制造我的人?”miku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对,miku,你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一般的人吧,虽然从身体上来讲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你是由培养槽制作出来的,所以你直接就到了16岁,没有之前的记忆。”

“嗯,这我是知道的,那么,你就是负责制造我的人了。”

“不能说是……负责制造嘛,我是……自愿的。”我说的时候也有点犹豫。

“那,你是我爸爸了?”

“……不是。”

“那是我丈夫?”

“不是。”

“男朋友?”

“不是。”

“那你是我什么啊?”

“……”不能说什么都不是,但是人类语言里还没有描述我们之间这种关系的词啊,“总之,你就叫我刘振策就好了。”

“miku在思考之后认为,”miku用把食指放在下巴上,做思考状,“我们之间这种关系,我对你最合适的称呼应该是‘主人大人’。”

“什么!?”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首先,现在这个平等的社会中,已经没有这样的称呼了,这样的称呼只有仆人叫主人的时候才会用,其次,为什么还要加‘大人’?”

“首先,我并没有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啊,只是这么叫最合乎逻辑上的关系而已,其次,‘大人’是为了表示尊敬啊。”miku逐条批驳我。

“……总之,不能这么叫我。”

“可是,直接叫名字的话,感觉不那么礼貌呢。”

“你跟我不用客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好了。”

“那就叫主人大人喽。”

“……我不是那个意思。”被miku绕进去了啊……

“那是什么意思啊?”miku认真地看着我,像是学生看着台上的老师,要讲些什么难懂的道理一样。

“我是说,你可以表现的随意一些,不用那么拘谨,但是不能叫我主人大人。”

“叫名字的话,不是很拘谨吗?”

“……你不是说叫名字不礼貌吗?”

“可是也有些拘谨啊,主人大人这个称呼不是很好嘛……既算有礼貌,又不拘谨。”

“……”确实,主人大人这个称呼相当有喜感……

“好不好嘛,就叫主人大人了。”miku等着我的回答。

“唉……”我叹了一口气,“先吃饭吧。”

我们讨论的一个问题,我就被miku神一般的逻辑给废了啊……

“我吃好啦。”过了一会,miku撂下筷子说。

“吃好了就休息休息,一会随便找点事干。”我说着端起碗走到厨房,简单洗过之后回到了客厅。

“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如果你想出去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我建议你先熟悉熟悉这里,然后再接触外面的世界,电脑上有游戏,也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miku想……”miku说的时候有些害羞,想必还是和我不熟吧。

“说吧。”我鼓励她。

“我想,能不能唱歌啊?”

“哦,唱歌的话……”对于这个回答我好不惊奇,只是家里没有麦克或者好的音响,“只能用你的耳麦了。”我指了指miku头上粉色的耳麦。

“用这个的话……”miku拉下了耳麦,“为什么不用那个呢?”miku说着伸手指向了一边的钢琴,“主人大人你会弹琴吗?”

“额……这个嘛……”我倒不是不会弹,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弹过琴,但是miku的话,应该无所谓吧,“会那么一点。”

“那能不能……主人大人给我伴奏啊?”

“额……”我没有拒绝,但是也不敢答应。

“快点啦。”miku说着推着我到钢琴前面,然后把我压到了座椅上。

“那,你要唱什么?不要太难的啊~”我敢这么问是因为我学会弹琴以来,弹得所有的曲子都是miku的歌。

“这时候应该唱Innocence比较合适吧。”miku对我笑了笑。

“可是大姐……”我刚要吐槽。

“不能这样嘛~管我叫大姐……”miku有些沮丧地说。

“哦哦,sorry。可是Innocence里面没有钢琴啊……”

“额……”

“一定要唱Innocence的话,得用这个。”我从柜子里搬出了电子琴,“这个就可以了。”

“那,开始吧。”miku说道。

在虚拟与现实的夹缝中

我诞生在这世上并被宠爱着

哪怕只有现在就好拜托了让我看见梦想吧

Innocence(纯真)

我出生在夏末

持续炎热日子的地方

盼望着期待着大家能够

送给我出色的歌曲

在虚拟与现实的夹缝中

我诞生在这世上并被大家宠爱着

现实的世界太过于复杂感到厌倦了

只想听到那美妙的歌声

大家养育了我

所以只有现在也好拜托了让我看见梦想吧

快乐的日子也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

尽管明白这点但只有现在

你们送给我的美妙的歌

我好想唱出来呐你说好吗?

在虚拟与现实的夹缝中

我诞生在这世上并被大家宠爱着

现实的世界太过于复杂感到厌倦

只想听到那美妙的歌声

大家养育了我

所以只有现在也好拜托了让我看见梦想吧

唱歌时的miku完全没有了和我交流时的那种紧张,好像歌声中就是她的世界。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miku唱歌,能够看到这现实的躯体,听到这真实的,天籁般的声音,在听到miku声音的那一刻,所有的怀疑都消除了。

没错,这不是在做梦,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和miku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现在一切都实现了,就不要再有疑虑,不要再害怕什么,尽情去活吧。

miku带给我的不只是全新的生活,而是我长久以来缺失的希望与信仰,现在,我的生活中终于有能够值得我为之奋斗的事物了,不是那些功名与权利,而是尽我所能,守护这世界上最宝贵,最美丽的事物,就是她,代表着希望与美好的miku。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自然是兴奋得难以入睡,我幻想着将来与miku的生活,憧憬着我们的未来,无论说什么,我的脑子就是停不下来。

突然门开了,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谁啊?”我一下坐起来。

“主人大人……是我。”黑暗中传来miku的声音。

“哦,miku啊,这么晚了,怎么了?还没睡?”

“主人大人……我……睡不着……”miku的声音现在显得很温柔,像是早上叫我起床的那声音一样。

“是嘛,我也睡不着啊。”

“主人大人……我能……在这里……呆一会吗?”

“当然,怎么了?”我打开灯,看到穿着睡衣披着散发的miku也很漂亮。

“不,别开灯。”

“好吧,”我说着又关上,“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miku说着在我旁边坐到了床上,“我只是觉得……有些害怕。”

“哦,怕黑么?”

“不是。”黑暗中miku摇了摇头,长长的头发抚过我的胳膊,感觉也很舒服啊,“今天miku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感觉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连在哪里,你是谁都不清楚,感觉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没事,这是很正常的,很快你就会熟悉这个世界了。”

“谢谢主人大人,如果没有你的话,miku自己一个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办……”miku说着哭了起来。

额,要命啊……我最怕这种事了。(后来我就习惯了……)

我定了定神,说到:

“miku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主人大人。”miku抬起头来看着我,泪水在月光下照耀下像珍珠一样晶莹。

“嗯,我向你保证,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一辈子的。”我郑重地说,同时自己心里也立下了誓言。

“主人大人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做得已经足够多了,还要保护我……”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把你独自扔在这个世界上呢?”

“谢谢主人大人……”miku说着一下扑到我怀里哭起来。

从我上中学以来就没怎和女生有过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我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miku这一下几乎吓着我了,我本能性地向后退了一下,但是又克制住了自己。

用你的肩膀担起miku的生活吧,该表现的成熟一点了。我对自己说。

适应了一下以后,我慢慢地抱住了miku,用手摸了摸miku的脑袋。

“哭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miku只是想谢谢主人大人啊。”miku埋着头说。

“好啦,我的公主殿下,这不是我作主人大人的义务吗?”我哄着miku说。

miku笑了,批评我说:“不许把公主殿下和主人大人放到一句话里。”

“是是,公主殿下。”我又叫了一声。

miku笑了,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miku轻轻地打起了呼噜,显得相当可爱。

睡着了?!

真是服了你了,miku。

我抱起她想把她送回卧室,miku突然说话了

“miku不想回去嘛~~~”

“那怎么办?”我没明白miku的意思。

“……”

“你是说,你要在这里睡觉?你已经16岁了啊,miku。”

“主人大人不是刚说要一直在我身边么?”miku任性地说。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哭笑不得。

“嘛~我不回去了。”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只能把miku又放回床上,然后自己躺在了外面一点的地方。

这样我度过了和miku一起的第一个夜晚,之后我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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