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再抱怨也无济于事。皮锐给老季发了罪犯的账号信息，让她挂一下警示其他主播。自己又在粉丝群用半开玩笑的方式和粉丝们吐槽，提醒大家互相观察下。毕竟他很难及时杜绝事件发生，只能通过预警的方式来减小发生这种事故的可能性了。
这就是那些大主播的痛苦吧！
调查问卷也做好分发了，根据结果JK模式的相处剧本得到了一贯好评，看起来大伙的喜好还是一致的，那么就顺从民意吧！所以说人多势众真不是盖的，如果只是一个老板的要求皮锐可以咬咬牙请求拒绝，但是大部分粉丝的要求他就只能顺从了。
都是为了离梦想更近，现在大部分看V的人都认识了光嫣，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个人势，她把每个粉丝都视若珍宝，诚恳地对待每一件事，即使这不符合互联网的交往法则。
多好啊，老季当初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她真的成为每个人的光了。看看直播间，时时刻刻充满了想要被她振奋的观众……好嫉妒。
他慢慢把右手摸索着向心脏的位置，发觉那律动似乎有些失衡，怪事！
不过毕竟是那个皮锐，他不过是感知了一下，就继续自己的工作了。今天的损失虽大，但是日常的工作不能少，还有新切片，《因为损失了散万而气得连夜切片诅咒》，这标题很棒吧！还能激发有类似经历的主播的共鸣，也算是塞翁失马了。
或许会有些不习惯，不过最后他们还是会习惯新的工作节奏的，皮锐本来是这样想的。
就在他专心工作的过程中，一位粉丝离开了粉丝群，礼貌地和他熟识的人道别。等他发现的时候，这位经历了起步时的节奏、对抗了许多黑子、参与了二创制作、投稿多次、将光嫣给他的小礼物在动态晒过不知多少遍的朋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了？”他疑心是起冲突了，可是聊天记录没有问题啊！
当他思考原委的实话，季嫣然收到了一封刚好能解释问题的邮件。
“光嫣小姐：
再见！
我很抱歉在这种时刻说再见，不过你也确实不需要我了。今天的直播里我的弹幕已经不能蒙您垂青，我理解这是由于弹幕速度过快了。所以也是时候和您告别了，过去和您一起度过的时刻很美好，祝您早日实现梦想，我会偶尔悄悄注视您的，所以不要为此而悲伤。
谢谢您给我的鼓励！”
季嫣然把邮件分享给了皮锐，短短几行字他看了半晌，“我们该怎么做？”
“也许我应该多加一个插件，比如让弹幕分四列，这样我能同时注意到的弹幕就更多了。”
“可是你嗓子毛了。”皮锐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逞强，“很热闹，但是你需要回复的消息也太多了些。”
“我们不就是这样一路过来的嘛！”
这个问题很现实，体量增长后那种甜甜蜜蜜的交互方式已经不适合了，主播也是人，不可能同时满足直播间里上百人的互动需求，但是对于那些一路风雨里走来的老粉，不打sc就会被人群淹没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是用插件把老粉标记出来……好像也挺过分的，像是论资排辈的地方。
“老皮，你会因为类似的原因离开一个人吗？当她周围总是簇拥着人群、你得不断地跃起才能被看见一瞬的时候，你会不会伤心？”
想到刚才那丝嫉妒，皮锐给了肯定的答案。
“可是我的本子记不下了，我也记不住每个来的人的事情了。”
“不，那种事情早就该停下了吧？”皮锐还以为在上一万粉丝后就该停下了，毕竟如果只要来过直播间就要记下的话，那还做什么主播？先参加最强大脑不好吗？
“没有哦，可是刚想放弃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没关系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这一点上皮锐很冷静，毕竟他的目光是从主播圈投射的，知道这些事情有多常见：很多V在好不容易做起来一点后，过去同甘共苦如同朋友的粉丝就会离开，有时也会闹出些误会或者不愉快。
归根结底一个要用交情挣钱的职业，最后就得把交情看轻，否则受伤的就是自己。
“别伤心了，我去试着联系一下吧！你尽力而为就是了，一天天那么多粉丝，就是现在能勉强，往后呢？粉丝再多些还能有办法吗？所有主播都是会经历这样的事情的，我们也可以通过互动的方式提高大家的参与感，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
不过规模扩大带来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就好像那些问题都在等待，等待一脸欣喜的新人跨过了那道槛、就从视野死角跳出来给她最沉重的打击。
第二天皮锐公布了根据投票确定的节目，得到的是大范围的拥护和小范围的反对，而反对的主力都是更早开始看光嫣的人。
“这个企划是你设计的吗？”他们找了代表来问皮锐，他曾经是光嫣的守护神、粉丝的领袖，但是现在他像是某种罪犯一样。
“光嫣是这样的形象吗？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软涩情的节目？”
“你也开始要走急功近利的路线了吗？”
“这经过光嫣首肯了吗？说起来之前扩大团体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了，毕竟资本运作无孔不入，可我还是想要相信你……”
代表将这些情真意切却离题万里的疑问砸在皮锐面前，让他有些无语。
他一眼望去，这些都是把真心掏出来的粉丝们，只是关心则乱。光嫣的冷遇、与早期不符的活动、跟踪狂……他们也的确有担忧的理由。
“我不会做出对光嫣不利的决策，在这一点我们始终是同一方的。”他思考着自己的道路，从中找出用来说服老朋友的论据，“但一些事情我们不可能达成一致，不是我不在乎你们，是因为事实摆在这里。我一直在试图减缓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看来是避无可避了。”
“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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