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 栀子花落
“你们觉得集合干什么？”
“怕是演习，就又是跟民兵组织演习，而且必须要模拟出‘赢得很艰辛’的感觉......”
路上集合的学组学员大谈特谈起了之前演习的各种笑话——一般来说这种演戏有两种目的：毫无疑问，最重要的目的是让军校生实操技战术；这第二种嘛……
其实是让已经懈怠了好久的、各地的民兵队伍体会一下接近胜利的感觉，进而通过胜利感和近在咫尺却不得的失落感来刺激他们对从军的渴望——尽管目前来看成效甚微。
就在笑话与笑话的惬意之间，高音喇叭再次传出了声音。
“……全体政军学院骑兵学组同学请持备马刀和校配短剑前往校保卫中心；重复一边，全体政军学院骑兵学组同学请持备马刀和校配短剑前往校保卫中心……”
不远处，些微能够看到约七十多衣着胸甲的学生出现在从宿舍区前往保卫中心的路上，领头的姑娘骑着马，其他的学生则大多成对儿聊着天，只有一顶红色的圣诞帽非常的显眼。
“拉萨特！注意你的衣着。”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李岚清，正扶助着她的坐骑在马上观察着大家的军纪——只不过没有戴眼镜，通常骑马的时候她是不戴眼镜的——如果问为什么的话，首先是因为戴眼镜做一些大动作非常危险。这第二嘛，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不戴眼镜的状态。
（注释：正扶助也称"自然扶助"。指用缰、脚、骑坐控制马匹，使之按骑手意图行动。）
拉萨特高抬起手，高高地向着李岚清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然后把头上的圣诞帽摘了下来。
旁边的同学们有些开始对着拉萨特打起了趣：
“哟，这不小红帽将军嘛，怎么着谁吓着你了。”一个俊朗的男生从两三步的距离之外赶上来，右手勾搭着拉萨特的右肩，利用左手挡着太阳的时机，偷瞄了几眼李岚清。
“诶诶诶我看见了，是不是那个，就那个骑马的，那小女孩儿。”
“章旗风啊......你是不是又想蹲禁闭？！”李岚清连看都没看就知道肯定是这个人，毕竟章旗风的中文口音实在是太重了。
“诶不是我说哈，怎么每次我说话你都能知道我是谁啊？”章旗风迎着李岚清的话怼了回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思啊？”
“这你放心，旗风，”一旁的拉萨特接话道，“咱们组长，那是冰雪美人，人家脑回路你想得明白吗？再说了，人家能看上你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就想占咱组长便宜？”
“就是！”后面一个留着金钱鼠尾辫和八字胡的男生接着拉萨特的话，对着人群说了起来，“给他小子牛坏了，不就是长得俊打得狠嘛。但只要一动笔，可就算完了，老师能给他个及格，那他都得烧高香，就这脑子……”
“诶我说烨连，我和拉萨特说话碍你什么事儿啊，”章旗风把搭在拉萨特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看着正对着大家说话的烨连，“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谁两年前喜欢步兵组的一个学姐，憋了几个月过去一问，结果人家告诉你人家都俩孩子啦——”
笑着，闹着。就算是军人，也不可避免地在最后的半年学生日子里最后享受一遍栀子花丛中的学生幸福。李岚清当然懂，她转身离去，把场景留给了这些三年来一直是班里吉祥物的几个人——其中包括这个和她已经认识了一辈子的章旗风。
保卫中心
中午12:10
西东大学保卫中心类似学校的操场，只不过大小相当于四五个操场拼成一起，由草坪和相关战术动作训练器械构成，比如联排的草人，还有一块射击场，看起来是给散兵部队搞战术训练的。操场的中间有一个高两三米的方尖碑，上面记录着聚居地采用同地球联盟一样的“绝对性别平等制度”法律的时间以及意义。
话说回来，现在的保卫中心里只有一整个骑兵学组的高年级组，按照通知来看的话，应该还有低年级组和中年级组，也就是非军事学院大学授课专业的大学第一年级和第二年级。偌大的场地仅仅站下了七十个人——还是七十个衣着整齐，左侧腰间别骑兵剑或刀，除了子弹袋的区别以外，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大约站了三四分钟左右，政治与军事学院院长——同时也是领土志愿军常规副司令，军衔刚刚从中将提升为上将——伴随着西东大学校长出现在三年级骑兵学组的视线当中。
“骑兵，敬礼！”
一声嘹亮了女声打破了安静的保卫中心，七十个白手套整齐划一地从身体右侧统一地抬至了左肩。校长和院长走上前去，院长向前一步，向诸位回礼后，骑兵学组的同学才将手臂放下。院长向校长示意之后，校长向院长深鞠了一躬。二人交换位置，校长慢慢拿出了一张委任状，开口道：
“同学们，不久之后，各位就要毕业，踏入工作岗位。据我所知——当然，相关的内容都是穆勒尔将军告知我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通过了所有的考试，几个月后，诸位都将前往我们聚居地的常规部队，也就是领土志愿军的骑兵部队任职。但是就在昨天，聚居地总理作出了一个决定，”这时，校长挥了挥他手里的委任状，“也就是这个委任状，我觉得还是由你们未来的长官给你们念一下为好，您觉得如何，穆勒尔院长？”
“荣幸至极，校长，”穆勒尔院长接过了委任状，打开并念给众人听：
“经聚居地工业部，农业部，科研部和军事安全局多方商议，聚居地决定将西维莉安新东亚大学，政治与军事学院中，军事学院所有下设系、组扩大并抽出重新改组为，西维莉安军校，下设通用学院，圣西尔－骑兵学院，卡洛琳－步兵学院以及陈－炮兵学院。兹调任原西东大学政治与军事学院院长穆夏·穆勒尔院长为西维莉安军校校长………”
“那我们不就是最后一届了？”低下的学生有的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唉，我们还算好的，看看现在的初级学组，以后都没有学弟学妹了……”
“嘘！小点声儿！”
“……有关基础教职工作，由军队和教育单位的人才同时进行提供，其中有关西东大学2174届毕业生的分配如下：兹分配任命李岚清为圣西尔学院一等陆军上尉高级教员助理……德西埃·乌尔德根为圣西尔学院一等陆军中尉教员助理，苏沃洛科娃·布罗达为圣西尔学院2175级新生助理教师…………”
内容繁多，除了几个已经在演习当中早已被内定好要去军队任职的，七十个人里面的大多数女生基本都被抽调去参与了新的大学建设。读完了委任状，校长和院长又一如既往地说了一些陈词滥调，比如珍惜在学校的时间、参加工作之后也要记住学校对诸位的培养一类的内容，临结束的时候李岚清还提问了为什么只有高年级学生，院长说是因为广播站的广播疏忽，没有把年组说明白。
三年学组之后就回了宿舍，各自体会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临近毕业的焦头烂额，直到第二天的凌晨一点钟……
维莉安娜尔思历20元的252年1月1日
即地球2175年1月1日
凌晨00:55
西东大学大部分学院仍然在继续着庆典，管理严格的军事学院当然就不参与其中了。就算是中华文化中的元旦概念，理论上，在地球实现了文化高度融合和标准语（中英双语为必备语言）普及之后，原则上军营中也不允许将各文化过度剥离出来形成单一特色，这个规定从2096年西东大学建校以来就存在。尽管听起来略有一些不合理，但是当前的处理方法也是经过了将近三四十年的尝试实践得出的最好的方式。
凌晨一点钟左右，从校门处由远及近地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学校的门警迅速地情况传达给了校长和穆勒尔——聚居地大陆北部的关隘遭到了大量维莉安娜尔种族主义者袭击，校长无论怎么问，感觉都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便直接拉响了战时警报，全校的跨年庆典取消，各学院学生回寝，教工教师到校随时准备疏散工作。
因为西东大学作为一个大学城，其地理位置位于距离聚居地北部边境重镇北关镇东南仅仅七十余公里的维威港附近，所以相关工作人员对于流程早已是十分熟练，加上少有的几次实战，基本上能够确保学校的学生安全撤离。
另一方面，聚居地部队最近由于领导人会晤的原因，主要集结于聚居地中心附近、也是最初的殖民航空器落地的位置上，后来便成为了聚居地首府——新地市。所以西东大学只能紧急启用军事学院和大学民兵编制。大约五分钟左右，军事学院学生编制的学院团已经集结完毕；十分钟之后，民兵和学院团全部到齐，民兵共有三个步兵连共六百人，学院团共有六个步兵连约一千二百人，两个骑兵中队约三百人。半个炮兵连，共四门十二磅榴弹炮，炮组成员共三十二人，汇总后勤和协防步兵共约一百人。
梅尔斯特和李岚清是第一批出现在集合地点的人，她们同时也要负责学生团骑兵和步兵部队的各种细节，而身先士卒，则是最基本的要求。
“岚清，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感觉......事情有些棘手。”梅尔斯特把带有黄色十字缎带的帽子拿在手里问道。
“听其他学院的学生说是打起来了，有的说是北边新安城那边，有的说是北关，但具体的话我也不大清楚，”李岚清侧了下头，看了看梅尔斯特的佩剑，“好久不见你配这把剑了，梅茨。”
梅尔斯特喜欢她的朋友叫她昵称。
“啊，毕竟如果真的打起来，我希望它能跟我一起上战场。”梅尔斯特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剑。
李岚清笑着点点头，伸出了右手准备碰拳，梅尔斯特心领神会地用右拳击了过去。
“哟，起挺早啊您，吃了吗？”
人未到，声先到。
李岚清都不用回头，血压就已经开始升高了。梅尔斯特看着李岚清纠结的表情轻轻地用手遮住了脸上的笑容。
“你说我吃了吗！”李岚清踏着脚转了过去，“这个点儿怎么……”
“来点儿！”没等她说完华，章旗风丢过去了两袋甘草杏，李岚清连忙接住，“这个点儿，土豆和道乐居都没有哈，也就吃这个凑合凑合了。”
道乐居，一个大学附近开得非常不错的饭馆，甚至入住了学校食堂的档口，李岚清有些时候会去那儿自己吃些好的奖励自己，对李岚清她们来说，就是一家比较不错的饭馆，只不过老板似乎不是本地人。
“呦！咱这大公主也在这儿啊！”章旗风走进才发现藏在李岚清身后的梅尔斯特，“来来来梅茨来两袋儿这个，上次去那谁家做饭的时候都没给你带，你尝尝这个。”
敢这么称呼梅尔斯特的，应该也只有章旗风一个人了——因为之前拉萨特叫梅尔斯特公主的时候，梅尔斯特就像停电了一样，吓得拉萨特赶紧道歉，除了拉萨特在场的人无不尴尬的要命。
“嗯，谢谢旗风。”梅尔斯特接过两袋甘草杏，撕开了一袋品尝了起来。
“呸……这也太甜了……”李岚清把杏肉吐了出来，“你天天怎么吃得下那么多的……”
整个西东大学，章旗风除了第一能打——连续三届军考个人技击兵击大赛冠军，再说起别的第一就应该是最能吃甘草杏了。
“补充糖分，”章旗风看着李岚清，一边用脚点着地一边说着，“你不能连这点儿东西都不知道吧，我的好组长？”
李岚清努起了嘴，气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只是说……”
“你知道你还说什么啊，”章旗风来回上下地摊着双手，打断了李岚清的话，“诶你这人怎么这么贫啊，还说我，你看你这不也……”
说到这，章旗风看见了李岚清胸口上别着的一管钢笔，突然消停了下来，刚想伸手去碰，便被一旁赶来的女生把手打了下去。
“耍流氓，也得找对地方，不是嘛？”
苏沃洛科娃·布罗达，一个和李岚清一样梳着马尾，但是有着相比于李岚清深芋色的头发更亮的红色头发的姑娘突然蹿了出来。高挑，自信，永远挂在嘴上的笑容是她的名片，银白色的眼瞳和白皙的皮肤除了谈笑时的潇洒，战斗时也会给敌人刺骨一样的凛冽。
“苏娃你来的正好，你去把初级学组的学弟学妹照顾一下，他们有些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啊......”苏娃很泄气的看着李岚清，“不是有乌黛儿嘛，她不在吗？”
“我刚看见她了，她带中级组呢。”章旗风一旁插着话。
“好吧，那你们俩继续调情，我就不打扰了~”
这句玩笑开的李岚清和章旗风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苏沃洛科娃刚转身，便和梅尔斯特对上了眼，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梅尔斯特先稍稍点了下头，苏沃洛科娃则收起了笑容，对着梅尔斯特轻轻点了下头，便走掉了。
凌晨01:15
学校西门
骑兵大队方阵
现在的骑兵临时大队长由李岚清担任，作为骑兵学组组长，这虽然不是她第一回实战——之前都是小范围的围捕作战或者是一些基础的演习。但是带领两个骑兵中队的话，这还是第一次。下面的两个骑兵中队不设中队长，按照宿舍和骑兵种类分成不同分组：骠骑兵约九十人，形成一方队，胸甲骑兵约二百二十人，每十个人一组，三组为一个小队，依靠组长和小队长维持基本的阵型。
“紧张吗？”
几个学生行军时，随便聊着天儿。
“有点儿，听说对面人不少，你觉得能有多少？”
“三四千？”
“你哪儿听说的？”
“哎你可别信我说的啊！”
“我觉得也差不多。”
步兵连队里面时不时传来类似的对话。
种类千千万万，但是几乎都是同一个结论：怕，但是不紧张。
部队集结完毕之后，穆勒尔院长叫来了李岚清，让她指派几个骠骑兵进行前锋侦查，然后及时回来汇报，同时骑兵先行，部队直接开拔，前往正面战线。
凌晨03:20
部队整体行进了约两小时左右，确定了是北关镇方向的战斗之后，时而走公路时而穿山林，意图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北关镇。同时，通过斥候回报的信息和战场经验，穆勒尔担心突发的遭遇战，于是凭借经验当即下令转换行军阵列，由纵队前进改为横队前进，时刻准备进行遭遇战。
穆勒尔把各部队指挥官叫到了自己的身前布置起了任务：
“我来负责步兵的指挥，散兵、协防步兵和炮兵注意听号声和口令。骑兵方面，岚清，你把骑兵向后调，准备遭遇战。总体来说，散兵集中在步兵连队右侧，骑兵随时注意一下连队左侧的山林，各连、排及时用旗语、号声联系，”穆勒尔想了想，补充道，“还有，岚清，让侦察骑兵快速确定敌人主力部队的方位，确保每五分钟派出一组侦察兵。”
李岚清和各级指挥官接收到任务之后，纷纷敬礼离去。李岚清正准备上马准备回到部队的时候，她发现章旗风已经等在她面前了。
他靠着拴马的树，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她一样，看到李岚清走向自己时，才慢慢抬起头。
“你过来干什么？不好好待在行伍也要蹲禁闭的哈。”一边说着，李岚清一边跃身上了马。
“没啥，我就是有点儿……担心。”
她几乎从没见过章旗风如此表达过自己的情绪，她不知道是不是章旗风有事瞒着她，还是有什么不太好说出口的话——就算是表白——没有任何先兆的表白，对章旗风而言，也不会是这样的表达方式。
“怎么了？”她尽量抑制住对章旗风心态的担心，用较为轻快的语气问道，“今天怎么还磕巴上了？”
“没啥……哎算了，你就当我没来过。”章旗风看了看李岚清坐下的马，转身就要走，结果被李岚清用套着鞘的骑兵剑给拦了下来。
“我都说了，你就算我没来过还不行嘛。”
“把话说明白，说不明白影响我的心情，指挥出了事儿你可是要负责任的。”一转刚刚轻松的氛围，李岚清决定吓唬吓唬他。
“真没啥，”章旗风抬起头看着李岚清，但不一会儿就又躲开了她的视线，“就是有点儿担心……”
“担心什么嘛……”李岚清打马上前跟上了章旗风，“难不成你担心我？”
“从小到大我还真不记得你平时有这么关心我的时候呢，”没等章旗风做出反应，李岚清便接着说道，“小时候，可是你指使着我们去打架、偷东西，怎么今天关心起我了？”
李岚清半开玩笑地试探着章旗风，似乎今天的他不同于以往——川珑星的深夜，并不存在什么月亮，除了星星微弱的光亮就是萤火虫熹微的灯光，但沉重的担忧却清晰可见的刻在了他的脸上。
章旗风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李岚清咧嘴笑了一下，李岚清也识趣地笑了起来，作为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人之间的默契自然是无可比拟的。
“可能就是，会害怕吧，”一起回队伍的路上，章旗风突然说起来了以前的事儿，“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想起来大叔，就越是担心自己不够格儿，答应他的事情……”
“不说他了。”
“成……”
寂静，只有马蹄踏地的声音。
就这样，马蹄踏地不出五百米，两人便返回了骑兵阵地。李岚清短暂地交代了任务之后，骑兵队便前往整个步兵中央连队左后侧的山林。
凌晨03:45
步兵横队前进的过程当中，不断派出的侦察骑兵终于在前方的大路上发现了敌大部队，约三千余人正向我军正面前进，距离已经不足两公里，没有发现炮兵和骑兵部队。学院团的正面步兵阵线早已随时准备战斗，侧翼的散兵也游走在了中心连队的右翼，而左翼的骑兵找准了一片森林，随时准备伏击敌军。
“检查枪械！”各步兵方阵开始做起了进攻的准备工作。随着一声声的应答，首排步兵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行进！”整齐划一的步伐和挂在步兵军靴侧面的金属片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令敌人开始察觉到前方的危险，并且这份不期而遇的危险正向他们缓缓走来。
敌军方阵的骚动和听不懂的语言，似乎也证明着他们准备好了这场遭遇战。
双方部队正从大约五百米的地方向中心靠拢。
另一边骑兵部队选定了大约在一千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发起进攻，同时可以防止敌人其余的部队发起袭击。
“又好像有点儿兴奋了。”拉萨特拍了拍章旗风，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冲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士兵还要想一下是先换裤子还是先开枪了。”说完拉萨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身边的气氛也被拉萨特带动了起来，一些骑兵甚至吹起了口哨，拉萨特也吹起口哨回应他们，李岚清没有管这些事，虽然不符合军规，但这确实能缓解一下紧张战前的气氛。
“我寻思他们还是会先开枪。”章旗风一边检查自己的骑兵配枪，一边应达到。
这时，零零星星的线膛枪声划破了黑夜，散兵部队开始依靠线膛枪的精度优势开始袭扰敌首排部队。
“就是现在！骑兵！”李岚清纵马跃到三百余骑兵身前，“徐进！”一声令下，两只骑兵编队开始慢速地跑马行进，走出了丛林。
一千四百米，
一千三百米，
一千两百米，
“射击！”梅尔斯特一声令下，一阵步兵滑膛枪的齐射，空气中哀嚎夹杂在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之中。
一千一百米，
一千米，
“骠骑兵！移动至敌左翼，冲锋！”霎时间，马刀出鞘，马蹄声怒吼着冲向左翼。
九百米，
八百米，
七百米，
六百米，
又一阵滑膛枪的齐射，熟悉的枪声表明那是学院团第二排的新沙勒韦尔69式制式步枪的枪声。
敌人看着侧翼突然冲过来的骠骑兵，赶忙抽出几个排的步兵面向保持相对安全距离的骠骑兵部队。
“骑兵，冲锋！”命令伴着一骑英气在前，向着敌军阵型中间微小的疏漏处开始冲锋。
三百匹马犹如狂风巨浪，朝着敌方阵地呼啸而去，此时敌我步兵之间距离已经缩小到了将近七十米左右，而身后的骑兵也在飞驰向交战的正面战场冲锋：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二百米，
此时的骠骑兵已经冲垮了敌军的左线，正在敌军后方穿插，步兵的喊杀声也宣告着肉搏战即将拉开序幕。
一百米，
“骑兵！自由射击！”
重骑兵部队开始向左曲线减速，在六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交替完成了两轮的卡宾枪射击，使敌军前排阵型发生了严重的动摇。
五十米，
“骑兵！拔剑！”
三十米，
二十米，
“骑兵！杀！”
利剑出鞘的鸣叫，从远及近的喊杀声，惊恐地嚎叫，骏马踏碎的怒号。非常快地，骑兵冲锋的几分钟之后，敌军便被完全击溃，学院团一战阵斩三百余人，俘获一百余人，其余人等作鸟兽散，由于附近的城市都有两千人的标准保安团驻守，他们如果不想饿死的话只能原路撤退回北边。至此，首场战斗以种族主义袭击者的全线溃败、学院团全面胜利告终。
“副官，下去传令！责令各队负责人统计下伤亡，全部重骑兵部队和民兵部队拆出来将俘虏押送送回新地，炮兵和学院团等后勤部门赶上后原地扎营，骠骑兵部队每隔十五分钟呈扇形向外侦察一次，分为两组分别侦查！”
“遵命！”
几个副官行礼后上马前往各支部队下达指令，约半小时之后，后勤和炮兵部队在附近的高地上开始驻扎，按照穆勒尔将军的说法，战役开始进入第二阶段，即“清剿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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