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崩坏了,生命开始无谓的消逝之时,我又能够做些什么?被赋予的力量,被赐予的权利,失去了这些的我又算是什么?已经想不明白了,我的意识仿佛沉入海底,冰冷。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还想要做些什么吗?】
少女努力的思考着,干渴的喉咙仿佛发不出声音一样,明明自己的身体还在自顾自的行动着。不属于我的记忆不断的闪过,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女孩,陌生的房间。
不,并不是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的名字我是知道的,并不是陌生的女孩,那个女孩的模样我是见过的,并不是陌生的房间,那个充满药草味的房间我是去过的。
‘老师...’
‘卢克先生....’
少女的思维正在被侵蚀,心知肚明的我却什么也做不到。这是‘初代’的力量吗?即便是我也无法与其抗衡,或许那女孩才是真正被选中的存在。
被称之为‘圣子’的少女,她的意识即将消失殆尽,但她却没有放弃最后的抵抗,挣扎着。
【这样手腕的伤口就算处理好了。】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现在的缇艾娜至少不像之前那样让人感到难办了,她只是昂着头看着天花板,哼着让我有些熟悉的调子。
只不过现在她的状况很难说变好了,或许变得更糟糕了,变得赤红的瞳孔应该是某种力量的作用吧,看过那些教堂典籍的我唯一弄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无数让人无法理解的力量,虽然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是我一直不想承认,不过如今也不得不妥协。
我从怀里掏出了自己之前制作的营养剂,这瓶药剂作用或许没有多大,但是多多少少能够让缇艾娜的身体好受些。药剂瓶中的药剂发着微光,这也是我在这段时间里的收获,知道了更多我曾经不知道的素材,知道了更多的使用方法。
曾经的圣光治愈也是需要媒介的,曾经的教堂也使用过名为‘圣水’的药剂,只不过在那些典籍里对于圣水的描述太过于夸张了,夸张到让我甚至以为是‘治愈的代价’的劣化。
只是当第二代的圣子,也就是缇艾娜掌管了神圣教堂后,那曾经治愈人们的圣水全部被舍弃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能够治愈一切的圣之光。
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些圣水去了哪里,说实话,我对于典籍里所描述的圣水非常的感兴趣,所以自己也尝试着去研究,到最后只能制作出这种不像样的东西。
我拔出了瓶盖,稍稍摇晃了瓶身,瓶子中的药水那淡淡的微光也消失不见了,这也就是意味着最后的素材也融合进去了。
‘天堂草’,在这里似乎还很常见的,夜里会发着微光的白色小草,曾经的我一直认为这种亮晶晶的植物都是有毒的,而且书里对于这种奇怪的草苗描述甚少,只是说生长在公国偏远的北方平原上,至于有何功效,完全没有相关的记载。然而教堂的典籍里却有详细的记载。
来到这里所看到的书籍里,最让我感到意外的就是那本典籍,不但记载着曾经的教堂,更多的却像是药草百科一般,仿佛写这本书的人曾经就是个药剂师一样,并且作者还掌握着即使是现在也没人发现的药草知识,可惜的是那本书的作者即便是问巴罗德团长,他也完全回答不上来。
缇艾娜老老实实的将我制作的药剂喝了下去,当然药剂的效果也只是为她补充一点营养,让她虚弱的身体稍微有些抵抗力,但是还是没有从根本上治愈就是了,说到底现在的我对于是否能治好缇艾娜完全没有底。
【好苦..】
缇艾娜木讷的吐了吐舌头,最后只说出这样两个字。缇艾娜回过头,她的双眼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活泼的神采,空洞却又复杂的眼神让我感觉有些微妙。
【抱歉呐,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自信能够让你轻松一些。】
我直视着缇艾娜,直视着自己的无能,她赤红的眼眸深邃又有一种要将人吞噬掉的魄力,但是我依旧直视着她。猩红的血液从她的眼角渗出。
缇艾娜下意识的想用手背却擦拭,在她抬起手的时候我看到了已经被血渍染黑的手背,我抓住了她的手腕,用手帕替她擦拭掉了她红色的泪水。
【待在这里别动。】
我站起身子,将手帕放在了缇艾娜的手心,转身走出了房间,缇艾娜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我。走出了昏暗的房间,即便是被温暖的阳光所包围我也没能觉得轻松多少,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一样。
【真是令人震惊,卢克先生竟然能够平安的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
【你一直都在外面呢,巴罗德团长。】
【啊,是啊,毕竟如果卢克先生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对于我们而言是巨大的损失。】
我不在说话,只是顺手从巴罗德团长的腰间取走了他的水壶,走到这个营地不远处的小河旁,灌满了水壶。
【卢克先生,圣子大人现在的状况..】
【并不乐观。像那样反常的表现并不是第一次了吧。】
【是的,每一次进到圣子大人的房间里,圣子大人的状态都有所不同。】
【这样吗..老实说我并没有治好缇艾娜的可能,并不是说我放弃了,而是这次的关键与药剂与我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能尽我的最大努力让缇艾娜的身体维持下去。】
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样,缇艾娜一时如同孩童,一时又变得相当沉默,这已经不是所谓的人格分裂,更像是有某种力量正在于缇艾娜争夺着身体一样,而作为外人的我们,根本就束手无策,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让缇艾娜的身体维持健康。巴罗德团长似乎也明白我所说的意思,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稍作回应便走进了缇艾娜的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两团猩红闪烁着,沉重的呼吸声让气氛变得微妙,一阵强风掠过我的身躯,关上了我身后的大门,最后一丝的阳光也被阻断,门外是巴罗德团长不断的敲门声。
这或许就是缇艾娜夺走那些骑士生命时的状态吧,啊啊,我只是刚刚出去了一小会儿,就变成了这样吗?我咽了咽口水,揪了揪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再颤抖。
这个房间的窗户早就被厚重的灰尘覆盖,一丝的阳光都照不进来,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我与缇艾娜二人而已。我听到了木棍在地面上拖行的声音,也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随后我便被重重的压倒在地上,手臂传来的剧痛让我清晰的知道自己的骨头错位了,缇艾娜一只脚踩在我的手腕上,双手握着那面染血的旗帜,用旗帜的尖端抵住了我的喉咙。
这次我不再敢咽口水了,一言不发的我就像是待宰的家禽一样,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旗帜的尖端划破了我的皮肤,温热的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我又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水..】
我吃力的举起另一只拿着水壶的手,只说出这么一个字,缇艾娜的脚却更加用力的蹂躏着我的手腕。
【洗洗手..吧。】
缇艾娜保持这个随时会取走我性命的姿势,一动不动,我强忍着手腕的痛感,故作轻松。
【为...什么...】
不成调的声音,沙哑,却是那样熟悉。
【因为...手脏了..】
【但是...被鲜血染黑的手是洗不干净的...】
缇艾娜的声音颤抖着,挪开了踩在我手腕的脚,将旗帜拿到一旁,缇艾娜仿佛恢复了正常一样。我费力的用牙齿咬开了瓶塞,将刚刚灌满的河水倒在了缇艾娜的手上,抬着疼痛无比的手腕轻轻的揉搓着。
【诺,洗掉了,不是吗?】
只不过整整一大壶水全部都用光了,还真是惊人呢,洗下的水就如同血液一样的鲜红。缇艾娜低着头望着自己被洗干净的双手,嘴角微微的上扬了起来。
【噗..呵呵呵..哈哈哈哈...】
随后她笑了出来,大声的笑了起来,完全不像我记忆中的缇艾娜。
【卢克先生..还是老样子呢。】
【是吗。】
缇艾娜托起了我的手腕,温暖的力量注入了我的身体,我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腕变得轻松了许多。缇艾娜她仿佛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谢谢了,卢克先生。】
【我什么也没做呢,你就自顾自的康复了吗?】
【康复..吗?或许吧...】
缇艾娜拿起手旁的旗帜,推开了门,沐浴着阳光,她仿佛不在害怕阳光的灼烫,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门外的巴罗德团长看到这样的缇艾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似得,屈膝跪在了一旁。
【我有个人想要见见,团长。】
缇艾娜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巴罗德团长,而巴罗德团长却很识趣的应了一声后,站起身子紧随其后。
当时的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违和感,当时的缇艾娜也并没有说过‘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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