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光芒让我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纯洁的白色占据了我的视线,我的视力短暂的丧失了,身体四周的气流变得狂躁起来,凛冽的风吹动我的头发,当我睁开双眼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都与之前不同了。
【....这里是.....】
比想象中的还要寒冷,临走时我也有准备好御寒的衣服,从背着的背包里将厚重的大衣披在身上,如刀的风割痛我的脸庞,每次呼吸都让我感觉难受,我似乎被传送到了一个相当糟糕的地方。
地面的草叶已经被冻结,脚下的土地踩上去也让人感觉脆弱不堪,极寒之地形容这里也丝毫不过分,明明现在还是秋季,这里却已经冰封了一切。
【...呼.哈...】
呼出的空气化作白雾,我把冬冷的手放到嘴前,希望用吐息的暖气温暖我冻僵的手,然而..作用似乎并不大,准备万全的我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退缩,将一整套的御寒装备穿在身上,虽然臃肿的像个布达洛肉猪一样,但是很温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那枚赤红的宝石。
【...所以说这个到底该怎么用...完全搞不懂。】
除了温暖之外,我完全不明白这个石头的作用在哪里,掏出了准备好的地图,我寻找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这样极寒的地段,大概是在异邦的北部吧。
【...呃...冰寒森林...吗?】
我四处张望了下,一望无际的冻土就连遮风挡雪的树木都没有,把这里称之为冰寒森林似乎不太可能,一边行进着,一边确认着自己的所在。
【薇薇安会在这种地方么...】
怎么看这里都不会有人居住,也不可能有人愿意居住在这种鬼地方,没有食物,没有遮挡的地带我觉得我在这里一天都没办法坚持。
仔细的扫了扫地图,却没有发现与这里地貌相符合的地方,这让我很伤脑筋,我似乎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大概只能把自己交给这枚赤红宝石的指引了。
摊开手心,感受着赤红宝石散发的能量,完全没有作用啊,我紧紧盯着这枚宝石,而它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虽然我不认为缇艾娜会欺骗我,但是...这东西真的有用吗?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指南针。
然而当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指南针时,它却辜负了我的信任,指针已经完全没有规律的开始胡乱旋转,在这里指南针派不上一点用场。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不知道如何使用的赤红宝石上,我不断揉搓着它,除了越来越温暖的温度,它还是没有作出回应,为了不让身体变的僵硬,我只能跟着直觉到处乱走。
这片冻土虽然没有厚厚的雪盖在上面,但是那不太舒适的踩踏感,以及每一脚都会发出‘嘎吱’的声音让我很不适应,也有可能我所生活的地方是偏于南方温暖的地带的缘故。
【是人!!..】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我依旧察觉到远方小小的背影,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快步的朝着那边奔跑着,希望他不会走太远。
小跑着的我最终还是追上了那远处的人的脚步,他缓慢的行动让我很容易的跟上了他的步伐,只不过靠近他的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熟悉又让人恶心的臭味充斥了我的鼻腔。
【那个....请问!!】
原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臭气,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有些承受不了的感觉,我大声的喊住了那还未察觉到我靠近的男人,他回过头时,脸上毫无生机,脸庞消瘦到让人有些不可思议,在他厚重的大衣下是已经瘦得如同只剩骨架的手腕。
【...啊?什么事...】
男人的嗓音很低沉,也很无力,他大概已经非常饥饿了吧,他警惕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手一直护着胸口的口袋,大概是害怕我抢走他找到的食物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吧,我表示友好的摊开了手臂,表示自己毫无威胁。
【别紧张...放松点...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问路...】
【啊?问路吗..啊哈哈...哈哈哈...没问题...呵呵..没问题的。】
男人干巴巴的笑着,虽然我并不觉得他的笑声中有喜悦,我也只能出于礼貌的..用笑声回应着他。
【所以...请问这里是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我再一次的询问,男人抬起了头,似乎还在笑着,我难道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完全戳中了他的笑点吗?
【啊哈哈...呵呵呵...】
【那个...】
似乎有些不太妙呢,这个家伙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我本能的觉得还是不要靠近他比较好,然而就在我退缩的时候,男人的表情变得平静了不少。
【这里的话...名号似乎很长呢....曾经的被诅咒之地..如今的永冻之地...提布维亚....呵呵呵,真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这里闲逛呢。】
【...提布..维亚.....】
这个名字我似乎并不陌生,却没有办法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我所看过的书里似乎没有记载过,然而地图上倒是看到过这个地方,但是提布维亚所处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异邦极寒地。
【这里可是..连冒险家都不愿意踏足的鬼门关啊...啊哈哈哈..哈哈..你这个笨蛋..竟然还敢踏足于此吗?啊啊哈哈哈...】
原来他的笑只是源于对我的讥讽而已,提布维亚...被诅咒之地..在我眨了眨眼睛的一瞬,似乎又一道画面从我眼前闪过,堆积如山的垃圾...吗?我摇了摇头。
【..怎么,脑袋里那少的可怜的脑汁已经被冻住了吗?愚蠢的家伙。】【.....那,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啊?你说什么?你是在问我离开这里的方法吗?啊?你认为如果我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吗?啊?你是笨蛋吗?啊?】
这样的家伙似乎交流起来相当的麻烦,他的情绪似乎无法一直保持稳定,时而冷静,时而癫狂,大脑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了一样,他的表情也变化无常,时而露出愤怒的神情,时而又会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他的精神备受折磨。
【你先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男人的表情又恢复了平常,语调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激动了,他的眼神也变得无精打采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能把手给我一下吗?】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撒谎的话,离开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被永冻的大地,提布维亚,又是被诅咒的大地,这片土地的遭遇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男人并不反感我的请求,卷起了他的衣袖,露出了那瘦弱到让人吃惊的手臂,那样的瘦弱,让人感觉只要轻轻一握就可以将他的手腕捏碎。
我对他点了点头,脱去了手套握住了他的手腕,感受他体内的异常,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存在如同黑十字诅咒那样的印记。
【你是...医师吗?...】
【呃...算是吧...】
精确来说是药剂师,大概是因为地方的诧异从而称呼上有所不同吧,对于这样的疑问我还是点了点头,男人也不再说什么了。
【...抱歉。】
男人突然对我低下了头,向我道起歉来,这样的举动让我有些不太明白,我急忙搀扶住了他。
【怎么突然给我道歉了..先生你也没做错事情啊。】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这样做..】
我不理解的歪了歪脑袋,寒冷的风又一次吹过。
【敢问..先生的名字是...】
瘦弱的男人态度似乎改变了不是,就是因为我药剂师的身份吗?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真正姓名。
【卢比先生吗...我..叫吉格鲁..曾经是提布维亚一家水果店的店长...】
名为吉格鲁的男人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他向前走着,我不自觉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卢比先生...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希望待会你能稍稍屏住一下呼吸,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
【是...】
姑且听从了吉格鲁的建议,我屏住了呼吸,一阵寒风吹过,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吉格鲁用衣袖遮挡住了自己的口鼻,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前方的道路已经被白雾遮挡,变得一片模糊了。
站在冷风中等候了良久,吉格鲁才姗姗来迟,他手里拿着一个干净的口罩,他将那个口罩递给了我。
【..这是....】
很难想象这样干净的物品是属于现在脏兮兮的吉格鲁的,如此爱惜的东西吉格鲁竟然会毫不犹豫的交给我,我似乎无意中获得了他太多的信任了吧。
【这个大概是神明的恩赐吧....在提布维亚被冰封的一段时间后...每家人的门口都会放着这样的东西...至少可以让我们少吸一些毒气..】
【毒气...?】
【啊....如果要解释的话..会耗费太多时间..我想卢比先生也不会在意这样的故事就是了...】
我戴上了口罩跟在吉格鲁的身后,吉格鲁似乎并没有戴上口罩,不过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已经不需要了,为了不再这样浓密的雾气中走散,我跟的很紧,走了许久,浓雾中出现了一些零散破败的虚影。
【...啊,到了,卢比先生,提布维亚镇。】
吉格鲁停下了脚步,而我眼前所呈现的是一座处于巨大垃圾山下的小镇,房屋已经破损严重了,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被一切为二的锁链,大概是习俗吧。
【...这就是你们生活的地方吗?】
【是的...巨大的垃圾山挡住了唯一一条离开这里的道路,想要翻过这座山是不可能的..它下面隐藏着致死的毒气...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吉格鲁耸了耸肩膀,我跟在他的身后,四周的人们都投来了各种各样的眼光,有的是出于好奇,有的则是警惕,总之并没有太多受到欢迎的感觉就是了。
残破的提布维亚镇垃圾山与小镇的交界道路上有着一排墓碑。
【...为什么会把墓碑.建在那里。】
我处于好奇的问了一句,吉格鲁稍稍瞟了一眼墓碑,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对着那墓碑群最里侧的两块朴实的墓碑鞠了一躬。
【..因为外面的冻土实在没有办法挖动...所以只能这样了。】
【卢比先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是从极寒之地来的吗?】
【啊...我...也不太清楚。】
【是吗...那个,卢比先生,既然您是医师的话..可以帮助我们一下吗?】
【呃...】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相当会被人拜托,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退缩了一点,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逗留于此,我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然而唯一的道路却被这座垃圾山彻底封住了。
【我..尽量。】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的女儿...她...最近生病了...】
【...生病了吗...让我去看看吧。】
比我想象中的问题要小不少,这里的人虽然都饿得不像样子,但是身体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小孩的免疫力比较低下,在这样的环境里想不感冒都很难吧。【说起来,这里没有教堂...】
【请不要提起教堂!!在这里!!】
吉格鲁的声音比起之前大了不少,虽然没有大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是依然有不少人侧目回头了,我这次大概是说错话了,当我提到教堂..二字的时候,他们的双眼充满憎恨。
【...对不起。】
【卢比先生....请不要在这里提起教堂两个字...否则大家会..疯狂的。】
吉格鲁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紧咬着牙齿的他强忍着愤怒,对我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凛冽的寒风又一次吹过这片土地,挂在所有人家门那被一斩为二的锁链..发出了..如同警世之铃一般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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