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琼玛解决了她的那一份夜宵。
想了想，肖雨翎慢悠悠地起身，给她递了张纸巾：“去睡吧。我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琼玛没好气地接过了他递来的纸：“……刚刚吃完东西就抓我去睡觉，你睡得着吗？”
肖雨翎愣了一下。
——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好吧，”少年说，“那去阳台上坐一会儿？我给你把饮料加上。”
琼玛鼓着嘴想了一会儿，几秒后才给出了答复。
“好吧！”
俨然心安理得接受了被照顾的小女孩跳下椅子，叉腰指挥道：“那就麻烦你了。”
少年白了她一眼：“好逸恶劳是会变成小懒猪的。”
“哼哼，只有多功能双足牲畜才会在无能狂怒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肖雨翎无语了。
他原地站定，回过头看着她：“我寻思着也不是四等人啊？”
“我说是就是，哼哼。”琼玛得意地双手叉腰。
又拌了几句嘴，看着肖雨翎将碟子洗干净收好之后，琼玛跟着他来到了小别墅一楼的阳台上。
“喝完了可以加，”肖雨翎把汽水给她加满，有些不满地道，“你这也太悠游自在了。”
“那是当然，”琼玛躺在靠背椅上，“你有所不知吧，黎博雷的工作很快就告一段落了。”
“哈，也是，谁叫你现在就是躺在驻地里了，”肖雨翎坐在她对面，调侃她道，“就是苦了队长，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还要跟BDCU的行政官员一起再去一次那个破实验室里。”
“那亚瑟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屑萝莉眯眼坏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切，到时候你不是还得提供电子战支援？”肖雨翎毫不留情地指出。
“那跟我亲自到现场也没关系了啊，”琼玛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饮料，“我大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别墅的地下室里头，随手给你们黑个闭路电视啦，摄像头啦，或者其他的什么。哼哼，我可是天才。”
“天才不会下厨噢？”肖雨翎转着杯子。
琼玛：“——！”
破晓前的一个多小时，夜色已经不再浓稠。
微明的天际下。
看着小女孩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抹绯红，转冷的神情有几分娇怒。
肖雨翎用手背轻轻掩嘴。
怎么说呢，还挺可爱的。
“笑笑笑，不准笑！”
只见蘑菇头上的呆毛在笔直地立了起来。自称天才少女的某人小嘴撅得老高，身体前倾。一副模样很明显是被少年惹得炸了毛。
惹不起吗。肖雨翎内心坏笑，思绪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散。
长期受某个宅男朋友的影响，他也了解了很多这个时代年轻人之间的黑话。
数落了肖雨翎几句，找到了心理优势的琼玛整了整衣领，正襟危坐着姑且让神情看起来像个高冷的模样。
“总之，绝对不是我学不会做饭，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琼玛义正言辞地扬起头道，“只是因为本天才对它不感兴趣而已！只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才会觉得我是学不会！”
“好吧，就是说，如果你某天想学，只需要看我做一遍就会了？”
坐在对面的小女孩握手成拳，用一声咳嗽掩饰了尴尬：“那，那是当然！”
肖雨翎想了想：“我回头可以录一段视频，就是我刚刚做的那个，然后留给你。”
“你要是能看一遍就立马学会，我就承认你是天才好吧。”
少年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那不行，”琼玛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的漏洞，“最后评委如果还是你的话，那你想整我可太容易了。”
肖雨翎一时哑然无言。
“那，我不看咯，”少年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抓队长来嘛。要是他觉得好吃，那就算你成功了。”
“队长还要加班，什么事都要管，是不是有点麻烦他了。”
“你也知道啊？”肖雨翎讥笑道。
琼玛：“只看一遍？”
少年想了想：“三遍以内吧。等这阵子事情结束之后，找队长来做个见证。”
“认真的？”
“我向来信守诺言。”肖雨翎冷笑道。
“那好，”琼玛掏出一根录音笔，“说到做到。”
说完，她按下了播放键。
“……三遍以内吧。等这阵子事情结束之后，找队长来做个见证。”
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肖雨翎大受震撼：“啊？”
蘑菇头女孩的呆毛开始跟着得意地晃了起来：“跟我斗，还早着呢！”
……
……
教廷基地内，指挥中心。
一名手上拿着文件的士兵一边低声说着借过，一边推开了LOFT风格的深色实木门，进入了眼前的会议室。
吊了黑色天顶的会议室用大片圆形的节能灯作为照明。随视线移动，旁边的木制告示板上贴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而常驻指挥中心的文职人员们此刻正在自己的案台上写写画画，不知道是在准备着些什么。
士兵四下环顾，看到基地指挥官正有些不安地坐在铺了绿布的长桌后。
他快步走了上去。
“长官，”士兵低声道，“斯威夫特大人被博尔吉亚大人以财团叛徒的理由解决掉了。这里是博尔吉亚大人发过来的指示。”
基地指挥官神情一变。
“我看看。”中年男人低声道。
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文件，他大略看了一眼，神情迅速平静下来。
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是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士兵公事公办地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指挥室。
男人看向了自己放在桌上的左轮手枪。
……
……
看着正在忙碌的文职人员们，中年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他拿上了自己的配枪，然后默默地推回了椅子，离开了室内。
慢慢地走在走廊上，他的内心已经失去了波澜。
这本就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是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在破坏博尔吉亚那个家伙的计划这件事上。
……
……
中年男人同样也知道覆巢之下几无完卵的道理。
莱昂纳德·博尔吉亚已经派出了他手下最强的武装小队，堪称教廷近卫军的“菲奥雷”小队。这支小队将在不久后接管整个基地的防务。
换言之，除了负责进行实际第一线研究的实验室工作人员以外，他们的工作很快将被强行中止。
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或者说是遗憾的情绪。
中年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将窗帘和门，以及早上起床，因心烦意乱而忘记关上的灯通通拉上关好。
坐在自己的床边，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与妻儿之间的合照。
“……”
——在做完这件事之后。
没有任何犹豫，他举起了自己的左轮手枪，将其对准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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