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又轻轻嗤笑了一声，揉了揉小朋友的西瓜头：“操心太多啦，先管好你自己吧。”
艾萨克“嗷”了一声：“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啊！怎么动不动就把我当小孩子看！”
“哼。”
洛珂抱起了胳膊，语气却还是温温和和的：“你知道不，如果不是因为承了你父母的人情，我才不会跑这一趟呢。”
艾萨克委屈地抬起头：“我知道嘛……”
少女所说的事情，事关在议事会工作的，艾萨克的父亲。
财团的纨绔子弟们曾一度占据了教廷管理层的各大要职，让草根出身的平民百姓没有出头的机会。在现任的老板，也就是被称为“主教”的男人接过因病毒感染被清除了的前任总裁后，他着重打击了那些与他为敌的家族势力。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并不是在用蛮力对抗那些纨绔子弟身后的力量。相反，他采取的是借力打力的手段，通过拉拢一部分愿意服从自己管理，让出部分利益与实权，以使普通人能够晋升高位的家族，进而分化与孤立原本庞大的利益共同体。
正是在这样的手段下，大量在南方幸存下来的，原本郁郁不得志的科研人员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而也正因如此，教廷的科技装备技术含量才在疫情爆发之后快速地恢复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水平。
当然，做出了让步的部分家族自然也得到了主教许诺的红利。
“你不能阻止一个人去谋利，因为这世上没有完全对这东西免疫的人。”
“我并不在意……我的手下去运作些什么。你们看，权利也好，金钱也罢，只要能够好好地完成我的任务，不拖慢财团的整体计划，那我就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人生嘛！没什么错的。”
“但，如果，有人胆敢跟我的计划对着干，那我只能用最狠厉的手段，将你身后的力量耐心地肢解，然后把你曾经据有的东西分给那些更加值得拥有它的人，再把你砍成人棍，丢到中部警戒区里去喂冬青花。道理就是这样。”
那天，在塞勒涅空天港旁边的教廷总部“中央大教堂”顶楼，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深色的实木办公桌后，淡淡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他的面前，是穿着名贵西装，但相貌狼狈地跪在地摊上低着头的叛逆者们。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跪在地上胆战心惊，以至于不敢抬头。
因为抬起头，主教身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刺眼炽光，就足以让他们不敢与之直视。
在宽敞的书房里，阳光之下。
随意翘起二郎腿的白色西装男人微微侧头，右手成拳，支撑着脑袋。
在男人的旁边，身着长款黑色水手服，胸口系红色蝴蝶结的少女站在主教的侧后方。
留着墨色长发的她红唇微抿，黑玛瑙一般的眸子带着几分睥睨，整个人的站姿优雅而无懈可击。
如果有人胆敢暴起发难，她将会取出抽屉里的.44口径左轮，给对方的脑袋当场开瓢。
——这是当时的艾萨克见到的情景。
“知道不就行了，”洛珂微微笑着说，“我看你这一趟出来挺不老实的，动不动就想跟姐姐搭讪。”
勾了勾嘴角，女孩上前一步低声笑问：“不是现在就想找女朋友了吧？”
“不……不是的……”艾萨克的脸已经烧起来了。
“不是最好，”洛珂又拍了拍小朋友的西瓜头，“告诉你，姐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咳咳……黛珀姐……我其实还有个别的事情想和你说……”
艾萨克试图岔开话题，但话说了一半，对上了对方深黑色的瞳眸。
他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是咱们财团哪个家族的帅哥吗？”
洛珂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哦。”
西瓜头男孩微微张大了嘴：“那……主教那边……”
少女眯起眼轻笑起来：“我并不觉得我怕他。”
艾萨克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从眼前这名来历神秘的少女口中听到她对主教表露出这样的态度。
“黛珀姐……你是在开玩笑吧……”
洛珂歪头道：“当然啦。”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和主教对着干。”
当然。但那不是现在。少女心想。
“不会的啦，”洛珂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背手转过来笑道，“我就说着玩玩的。你父亲可是跟我说，要在你正式进入教廷工作之前好好带一下你呢。”
“对……其实就是这个事情，我爸跟我交代过的，黛珀姐。”
艾萨克抬起头看她，神色有些严肃。
“嗯哼，什么事情呢？”少女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一趟出来之前……”
艾萨克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攥紧了拳头，慢慢说道：“这一趟出来之前，我父亲交代过我，要我提醒一下你和主教之间的关系。”
少女眯眼冷笑：“你父亲跟你提醒了什么？”
艾萨克硬着头皮小声道：“他说，希望你能稍稍收敛一点……因为据他的观点，财团内部的这一轮洗牌其实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我爸的意思是……你作为主教的代行者，已经很好地完成了前一阶段他赋予你的任务。”
洛珂背着手走上前，笑容里的神情冷淡而锐利：“所以呢？”
“所以他意思是…现在，你应该和剩下还在场上的那些人…和谐相处。毕竟，在我们这里，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最后那句话不像是你父亲的水平。”
“是我这么觉得的。”艾萨克不好意思地，讪笑着退了一步。
洛珂突然“噗嗤”了一声：“下次引述别人的话不要添油加醋。这次我姑且原谅你了，看在你这么一大段话全部说出来的份儿上。”
“那……黛珀姐，你觉得我爸的话……”
西瓜头男孩又咽下一口唾沫，不安地与对方四目相视。
洛珂看着他，神色温和，但却有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圧感。
她说：“很有道理。”
——但我并不打算听。
少女在心里补充道。
***
讲道理，洛珂的经历真的是女主男频爽文…要我说就是，如果把她的经历写成小说投到都市区，那指定比现在这个书的成绩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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